第十章:意之所在国之所向

    精灵族的模样，除了眉心必有一点不能掩盖的“精灵之泪”，其余与人族大致相同，但这只是对于普通精灵而言。12级以上，成为精灵强者之后，苍穹精灵背后便会激活出一对光翼，只是光翼平常是处于隐藏状态的，只有情绪激荡之时，才会突然闪现出来，比如愤怒了，想杀人了，处于战斗状态了，又或者，情侣之间那个啥的时候——什么是那啥？问这个问题证明你还没长大，否则的话也不要打听，免得自寻烦恼！

    光翼只在苍穹精灵成年之后才会显现，梵虽然是16级的强者，然而梵的年龄，以精灵来算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更何况，梵的血统毫无先例，成年之后是否能激活光翼，也是个未知数。

    苍穹精灵的光翼，还是区分强者等级的标志。强者阶层的光翼，是一对白色虚影，只比身躯略大，超级强者的光翼，呈巨大无比的金色，并且是两对，而只有达到超级强者巅峰状态，才能像阿妮塔贝丝这样，出现第三对光翼，并且转化为深深的紫色，据说，全状态的紫翼庞大无比，足以遮天蔽日。

    光翼不单只是苍穹精灵区分强者的直观标志，其在战斗中的作用也是强大无比，光翼收缩可裹住精灵整个身躯成至强防御，展开则遮蔽感应也是攻击的无上利器，厉害之处，直可开天辟地。

    趁着阿妮塔贝丝收回光翼的功夫，兽皇难得打趣了一下：“为啥不能杀，那小家伙长的够俊俏？”

    “你们兽人就是不能长点脑子，那小东西在做什么事，难道你们就一点风声都收不到吗？”

    “你知道？而你却不告诉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兽人根本混不进人族里去。”兽皇皱起眉头看着阿妮塔贝丝。

    “我也只是听到一点风声，具体什么事还得继续盯着才行，但九皇子应该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人物，再说了，不告诉你我来找你干嘛？我还有那闲工夫抓你的奸啊？“阿妮塔贝丝似笑非笑看着兽皇。

    “哈，还是先看看我们的乖女儿吧……”兽皇转移话题。

    阿妮塔贝丝自然知道这男人是什么货色，真要认真早揍死他了，白了他一眼，也不以为意。

    苍空大陆大多数智慧种族对于男女之事都比较宽松，经年战乱不断，不管哪个智慧种族，人口折损都相当厉害，如何快速补充人口，对于每个种族而言都是关系存亡的大事。

    尤其是兽人一族，不管是皇室贵胃还是普通百姓，一个家庭的男主人同时拥有多位女主人才是正常的社会形态，这是在单位时间内迅速增加家族人口的最佳途径，所有人口不足的智慧种族都是如此，包括深渊魔矮人。

    苍空大陆是以强者为尊的世界，与性别无关。如果一个家庭掌权者是女性，她同样可以拥有许多个丈夫，这是权力赋予她的权利，即便这样对增加家庭人口几乎没有任何帮助。

    或者唯一的例外，只有苍穹精灵了。苍穹精灵对于男女之事极为保守，或者说对于感情极其忠贞，因为没有感情的话，他们是无法行男女之事的。苍空精灵一生只会与一个异性结为夫妻，一方如果意外死亡，则另一方也会终生保持贞洁——当然了，所有的规则对于阿妮塔贝丝而言都是没有约束力的，她想怎样就怎样，关键是看心情。

    至于人族社会，对于男女之事则一直保持着一种放任的姿态，不鼓励不反对，男女之间喜欢了在一起，不喜欢了分开就是了，无论男女，都有彼此选择的权利，但跟兽族有一点不同的是，人族一般认为，父亲在血脉中占据主导地位，为了优秀的血脉得以继承，实力家族都是一男多女。

    但也有极少数一女多男的例子，通常是大商贾之家，如果是女性掌权，家族又缺乏优秀的血脉传承，那么女家长就可能会考虑同时拥有数位血脉优秀的丈夫或情人，谋求后代拥有优秀血脉的机会，如果能够出现其中一个血脉优秀的男性子孙，那基本上就作为继承人来培养，或者数代之后，也会成长为血脉优秀的实力家族。

    接过梵软趴趴的身子，阿妮塔贝丝皱起眉头道：“这孩子，也不知道心疼自己，才多大点人呢就敢强行使用兽魂之力，现在恐怕有些麻烦了……”

    “什么麻烦？不会醒不过来了吧？”兽皇面色一变，他知道阿妮塔贝丝的能耐，她要说麻烦的事，那就绝对不是小事。

    “醒不过来倒不会，只是她的精神力被兽魂汲取得干干净净，恐怕就算回到苍穹古树之心沉睡，也要好多年才能恢复过来，而且，灵魂印记能不能得到完整地修复，还是个未知数。”

    “都是这混账东西不好……”兽皇左手轻抬，把差点被遗忘的威廉提到眼前，面目狰狞，眼冒凶光，看情形是打算把威廉碾成碎片了。

    “你是不是傻的？”阿妮塔贝丝冷下脸：“你想想咱女儿是为了谁这么拼命，你杀了他，是不是想女儿醒过来之后找你拼命？”

    “这……”兽皇被阿妮塔贝丝这么一提，也想明白了，只是心中怨气难平，还是不甘地狠盯着威廉，威廉的视线也终于从梵身上离开，一脸平静地与兽皇对视。

    四目相对的瞬间，兽皇的脸色僵顿了一下，竟慢慢缓和了下来，想了想，一口气重重喷在威廉脸上，威廉面孔上的肿胀，如泄气一般慢慢消退下去。

    兽皇紧盯着威廉深邃的双眼，略带疑惑地说：“你是……愿意到人族帝国里去……嗯，你要杀九皇子，这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不过……好吧，我懂了，既然你愿意为我族大计倾尽所能，等你什么时候成为超级强者，什么时候，你意之所在，就是国之所向，自然能够见到你想见的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但是我不会给你任何支持，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是说一根毛都不会给你，毛都没有一根，明白了吗？够本事你就去试试……”

    天刚蒙蒙亮，在距离奥华夫防线往南一百余里的北大荒原，一条笔直宽大足以十骑并进的军道上，一条几乎看不到尽头的队伍，正如便秘一般，缓慢且艰难地往奥华夫防线中央要塞行进。

    仔细一看，除了少数骑着马的士兵军官之外，整个队伍几乎全部由七八岁的徒步儿童组成，每个儿童背后，都背着足有半人高的背囊。

    已是即将入冬的气节，富贵人家多数已经穿上了温暖轻便美丽风骚的薄皮外套，但队伍里大多数小孩的衣裳都很单薄，甚至大半都是些破毡烂布，而他们却丝毫不觉寒冷，甚至许多人身上还微微带着汗迹，因为他们背着对于他们而言堪称巨大的行囊，已经走了一个时辰的路，并且还要继续走下去，直到天黑，中间是没有休息的，午餐晚餐都是边走边吃的干粮与清水，这些就在他们的背包里，随时可以取来食用，只要能跟上队伍就行。

    这样的日子，他们已经走了半个多月。

    “你们这些小毛虫，都给我死快点，天黑之前赶不到营地，老子把你们都烤了吃。”一个凶恶的咆哮从队伍中传来，伴随着咆哮的，是鞭子打在**上的脆响，也不知抽在哪个倒霉小孩身上。

    队伍中，一个身材不算特别高大，但显得非常匀称的男孩抬起头，用漠然的目光看了暴虐的管队一眼，又低下头，麻木跟着队伍缓慢前进。

    这男孩，正是兽族厚望所寄的威廉。

    数月前，在兽族强者的护送下，威廉通过古语森林走私通道秘密进入人族领域，一番运作，加入了这个皇家预备役征兵队伍。

    预备役征兵制度，是奥美帝国传统征兵。每隔两年，帝**部会在所有帝国子民当中，遵从自愿的原则，无分阶层，不论贵贱，挑选6至8岁，资质上佳的男童，征召加入皇家预备役训练营。

    这是奥美开国大帝想出来的皇家军队培养计划，花费更多的时间与金钱投入，从儿童开始训练并洗脑，得到一支绝对忠诚，绝对精锐，只能被皇室直接控制的军队，这对于苍空大陆第一富裕的强大帝国而言，实在是一笔不惜血本，但也非常划算的投资，甚至可以说是保证皇室血脉永不动摇的根本。

    奥美帝国是帝王集权的国度，奥美大帝掌握着奥美帝国及子民的所有一切，皇室之下的权力阶层，是依照血脉传承的众多大小贵族，贵族之下的老百姓，分为平民及领民，生活在贵族封地之内的，是领民，其他为平民。

    奥美帝国，国境庞大无边，数代奥美大帝赏赐出去给贵族的大小领地也是无数，依照帝国法律，这些贵族领地基本上可以视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无冕王国，除了需要交纳给帝国一定赋税，不能违反帝国通用律法“奥美帝律”之外，其他都可以自己做主，关键是可以自行组建贵族私人武装——贵族自卫队。

    这么多不受皇室管辖的军队，再加上帝国直属军团，带有贵族背景，手握重权的大小军官，其所带来的政治风险是相当巨大的，在这种情况下，奥美皇室，需要拥有一支绝对忠诚，并且只忠诚于皇室的，保证是最为强大的精英军队，这就是皇家预备役存在的核心价值。

    凡是被挑选加入皇室预备役者，其父母可以得到优厚的征抚费，优厚到什么程度呢？简单的说，假设穷人生一个小孩，养到6岁的全部花费是一个金币，但如果被皇家预备役选中，得到的征抚费大约等于6个金币，这对穷人来说，实在是划算的买卖，更划算的是，如果家中直系亲属有人曾犯过一些不太严重的罪行，甚至可以既往不咎得到赦免——当然，仅限前事。

    从皇家预备役里出来的人，最好的人才留在皇家军营，身份高人一等，堪称无冕贵族，稍次的，也会分派到其他主力军团，并且军部必须优先重用。累积功勋之后，也可以成就将相贵胄，甚至赐为世袭贵族，福泽子孙。不过，奥美立国数百年，从皇家军营里出来，而又能被赏赐为贵族的，虽说有不少，但都只是无足轻重的小富之贵，毕竟封赏是一回事，皇室可不想再弄几块搬不动的石头悬在自己头顶上。

    只是，皇家军营另有一个不太人道的死规定，从踏入预备地开始，必需与亲人断绝来往，只有离开皇家军营，被分派到其他军团的人，才可以不受这个规矩的束缚——这是个极其不人道却极有远见的策略，长久之后，留在皇家军营里的人，都是在世俗已经了无牵挂的，不受收买，难以胁迫，无惧死亡。

    对于占据帝国绝大多数的底层百姓而言，皇家预备军营是个让千万人趋之若鹜的地方，特别是生活贫困，又不缺成员的家庭而言，即便是子女加入之后可能从此杳无音讯生死不知，但为了那仅有的一丝成为贵族的可能，一切都是值得的，另外，别忘了，还有优厚的征抚费，那是征一个赚一个的好买卖。

    皇家预备役既然是一个针对草根百姓的计划，待遇自然谈不上好，起码在真正成为一名真正的皇家军人之前，就是如此。

    但皇家预备军营并非表面宣传的那样简单，这里是天堂与地狱的分叉口，所不同的是，天堂要走很远很远，付出很多才有一丝一毫的机会，而地狱，随时随地一脚就可以踏进去，仅这从帝都到预备役的路上，就已经不知道多少挨不过去的小家伙，永远的去了地狱，只要减员不超过百分之二十，都属于正常范围，连报告都不需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