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算不过天

    等待未来，是一种煎熬。

    路家上下，如今能做的，只有不停地往家里买吃的用的，如今路二叔的房子里犄角旮旯都堆满了食物，衣服和家中老人常吃的各种西药。

    “爸妈，舅舅舅妈，你们真的不愿意尝试吗？”路茉茉靠在沙发上再一次试图说服家里现有的大人，“我们真的明知道会有可能获得新生的力量，也什么都不做吗？那我们获得这样的预知，还有何用？”

    事关雨水的利与弊，路家爸妈和舅舅舅妈都决定不要冒险，生死大事，他们怎么也不同意主动出击。

    “茉茉，你就听你妈的话，不要让你爸妈担心。”茉茉舅舅赵平知道自己姐姐有多疼爱这个小女儿，所以第一时间就和陆妈妈站在了同一战线。

    “姐，我爸说得对。”大表弟赵旭附和道，“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呢，咱们不用太担心了。”

    “哥，我不同意，反正我到时候要试一试的。”小表弟赵耀是个敢拼的性子，这小子高中一毕业就辍学在社会上混，做事风格颇为大胆。

    “赵耀，你最好听话。”舅妈万卉瞪了一眼小儿子道，“你们几个小的，最近听话些。说不定到时候是虚惊一场呢。”

    赵耀撇了撇嘴，正要反驳，便听见门口开锁的声音，便不再开口。

    路二叔一进屋就看见大家都在看自己，忙笑着跟几人打了招呼。

    “怎么佩蓉没过来？”陆妈妈笑着起身给路二叔让座道。

    “嫂子，你坐，我搬个凳子就成。”路二叔忙推辞，顺手在门口捞起一个板凳道，“佩蓉陪着她爸妈去买东西了，当初我们跟两个老人只说可能会有很厉害的传染病，这不老人就想着多买点东西不出门了。”

    “这样也好，我们总共十四个人，上有老下有小，备的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能用多久。”路爸爸有些担忧道，“你回来的正好，我们刚还在说过些天要真是下茉茉说的那种雨，我们该怎么办？”

    “哥，我今个来正是要说这个。”路二叔点燃一根烟道，“我这些天被老首长以工作的借口借调过去，最近一直都在商量这个，老首长的意思是，有时候还真是需要一些魄力，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到来，那么赌一把对大家只有好处。到了乱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力量，靠山山倒的道理想必就连茉茉都懂。”

    “那万一我们没有那个好运气呢？”舅妈万卉依旧很是抵触这么冒险的做法。

    “除此之外，我们的想法是等到那天下雨，我们想办法把雨水收集起来，观察一下再说。”路二叔话还没说完便看见大家都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见此，路二叔不得不打破大家这种想法道，“这后一种办法，是建立在雨水收集起来还有用的前提下，这雨水到底要如何才能发挥效力，我们谁都不能保证。”

    路二叔说完便期待的看着路茉茉，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些意外的惊喜，只可惜路茉茉摇了摇头道：“二叔，我不只说过一次，这样的预知，只是能够看到一些重大事情的走向，再详细的就没有了。这预知的走向是需要人为的给一些判断的。”

    路茉茉无奈道，她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会那么神奇，要真有那个本事，她这些天又何必在这里百般纠结。

    路二叔点了点头道：“知道归知道，但是总归是有一些侥幸心里。”

    闻言在坐的大人都叹了一口气，路茉茉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大事上的决策，还真是轮不到她这个被当成孩子的人。

    “大哥大嫂，等到了那一天，我想试一下。”路二叔冷不丁的扔出一个炸弹，这让在坐的人实在是太过意外。

    “清源，你要不要再想一想？”路爸爸不赞同道，“妈是不会同意的。”

    “我已经和妈商量好了。”路清源道，“妈说她看见的世界比茉茉的更加残忍百倍，她说万事都是有风险的，但是历来吃螃蟹的第一人都是起点高于其他人的，妈说她尊重我们的想法。”

    “妈刚说她下楼转转，是和你在下面说话吧？”路爸爸无奈道，这些天他们这些人商量的一致结果就是按兵不动，想必老人是有些失望的。

    “嗯，还是妈打电话叫我过来的。”路二叔道，“哥，要是我到时候真有个什么事情，佩蓉和菲菲还有张家的二老，就得辛苦你们了。”

    “二叔，我和你一起。”路莀莀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路爸爸路妈妈道，“爸妈，这几天我一直不发表意见，就是一直在思索要怎么办，我和二叔还有赵耀的想法一样，想要试一次，咱们家老的老小的小，总要有个人站出来顶住的。”

    “莀莀，你......”路妈妈嗓子里堵上那么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儿子如此这般顶用，她都觉得自己反驳的话说出来会那么单薄。

    “还有我，二叔。”赵耀随着路家兄妹称呼路二叔，“我这几天心里隐约有一种兴奋感，我也想试试看。”

    “赵耀，你给我坐下。”万卉看着小儿子不听话，脸上瞬间就带出了怒容。

    “妈，你不要太保守了。我有预感，真的不会有事的。”赵耀道。

    “你以为你是谁？还预感，你给我安分点。”万卉一把把小儿子拉到跟前道，“这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这件事再一次不欢而散，路茉茉有些无奈地坐在路二叔身边道：“二叔，二婶知道你的决定吗？”

    “知道，她是生意人，骨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冒险。”路清源道，“你二婶的魄力二叔是没话说。”

    “二叔，我感觉我爸也有这个想法，只是我妈老拦着。”路茉茉悄悄地附在路二叔耳边道，“他怕我妈，所以什么都是当面应承，背后使坏。”

    “傻姑娘，那可不是怕。”路二叔笑道，“你爸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打遍老家的，从小都是你爸护着我的。他后来有了你哥和你，这才性子软和下来的。”

    “这么厉害？”路茉茉眼里全是八卦，“二叔快跟我说说。”

    “你这孩子，下楼去把你奶找上来，晚上咱们和你张爷爷张奶奶一起吃个饭。”路二叔可没有这个闲工夫和路茉茉扯这些陈年旧事，忙笑着把话题岔开。

    路家的意见依旧没能达成统一，但是这场改变了一个世界的雨水，却是如路茉茉所预知的那样如约而至。

    当玻璃被雨水在午夜敲打出乒乓的声音时，路茉茉一股脑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同样被吵醒的路奶奶，路茉茉低声道：“奶，是这一场吧？”

    “走，我们去阳台上看看。”路奶奶披上衣服，从被窝里出来，“三个月了，应该不会错了。”

    祖孙两个披着外套来到阳台，看着与往日一般无异的雨水，路茉茉总觉得有说不上来的吸引力：“奶，没有颜色啊。”

    “傻孩子，我们预知，看到的都是最本质的东西，这才是传承的神秘所在。”路奶奶笑着打开窗户，感受着雨水迎面扑来，笑道，“去叫你二叔二婶起来。”

    “奶，你不能淋雨。”被路奶奶打开窗户的行为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路茉茉忙关上窗户道，“您年纪大了，可不能冒险。”

    “那你可感觉到危险了？”路奶奶看着路茉茉摇了摇头道，“这就是了，我从这场雨中，感觉到了召唤的力量。奶奶想，这种召唤也许就是成功的关键所在。”

    “我也是。”路茉茉低声道，“那奶，你是想叫二叔来试一试？”路茉茉一下子猜到了路奶奶的想法，“那我把二婶一家子也叫醒了，再给爸妈打个电话，让她们也起身感受一下，要是他们没有这样的感觉，那就不要让她们尝试了。”

    “去吧。”路奶奶脸上带出笑容，自己带大的孩子悟性很高，这让她感到十分的自豪。

    路茉茉到路二叔卧室前的时候，路二叔和路二婶都已经起身。

    “二叔二婶，你们能感觉到什么吗？”路茉茉看到两人还不用自己叫就穿戴整齐，心里还是挺开心的，想着自家人还真有福气的。

    只是路二叔却摇了摇头道：“我是听见雨声才起来的，不过你二婶说她有一种隐约的兴奋感。”

    “二叔没有感觉吗？”路茉茉有些失望，她私心里更希望这机会是孔武有力的二叔的。

    “没有。”路二叔摇了摇头，“是你又看见什么了吗？”

    “是奶奶，她猜的，说是如果有感觉，可能拥有那些力量的几率要更大，我和奶奶都有一种被召唤的感觉。”路茉茉看着路二婶道，“就是那种很迫切的想要去和雨水接触的感觉。二婶，你是吗？”

    “是，说召唤更准确。”路二婶笑着看着丈夫道，“既然妈这么说，你就不要尝试了，想必这样的感觉肯定有所原因的。不如让我先去试试吧。”

    “佩蓉，这太危险了。”路二叔皱眉道，“还是我去。”

    “二叔，你先把张奶奶张爷爷和菲菲喊起来，我还要去给爸妈打电话，这情况得赶紧决断，我总是有一种不能错失机会的感觉。这一次，奶奶也赞同，只要是有感觉得都出去淋雨，咱们必须赌一把。”路茉茉道，她从开始接触传承开始，就非常的重视自己的直觉和预感，这对她的生活一直都是十分有好处的，这会心里总有一种不出去就会后悔的强烈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