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以太漂移

    “开始吧维特。”
    艾斯声音沉稳的说道。
    美狄亚好奇的看着，这群巫师要进行什么实验呢？
    恢复人身的维特似乎在适应自己作为活人的状态，调整了几秒后，笼罩全身的符文急剧坍缩，化为一颗高度浓缩的魔法球，散发着诡异和不详的气息。
    祂大喝一声，将那魔法球往下一按，魔法球缓缓坠落，突然加速，然后猛然膨胀。
    精灵们这才发现，但已经迟了，那魔法球已经在短短三秒钟膨胀到将整个翠绿秘境笼罩的程度，如同一个蒸炉一般，刹那间整个翠绿秘境已经点燃。
    精灵们挣扎哭喊着，连反抗都难以进行，就这样全部枯萎。
    那丛林化为了枯木丛，精灵们的血肉被蒸干，渐渐变为干尸，被笼罩的秘境已经失去了所有生机。
    维特面色殷红，如同吃了什么大补丸一般，艾斯眸子微微眯住，白芒闪烁，通晓。
    在呆毛的辅助下，通晓视野中，维特似乎短时间内补入了极大的生机能量，那生机能量在祂体内兜兜转转，竟然慢慢转化为死之力。
    维特的身体也渐渐枯萎，风儿吹过，肉体竟然如沙砾般消失不见，只剩下空荡荡的骨头架子和永恒燃烧的魂火。
    “以自身为枢纽，将生之力转化为死之力，还真是奇思妙想。”
    艾斯不禁赞叹道。
    贝蒂对艾斯微微鞠躬后说道：“正是如此，所以这个法术只适合让巫妖施展，如果我们其他人施展，恐怕当场就把自己转化为巫妖了。”
    说话间，巫妖维特已经将身体积累的死之力呼出，如同凛冽寒风，将整个翠绿秘境的尸体全部化为亡灵，看着尸体一个个爬起，魂火一点点点燃，巫妖维特满意的点了点颅骨。
    美狄亚啪啪啪的鼓起掌来，声音悦耳：“这个魔法真的是太实用了，简直是在倒影世界对抗精灵入侵的最有效手段，我想用不了多久，各地的神灵都会试图招募我们的亡灵巫师。”
    艾斯哈哈大笑，对维特招招手，拍了拍维特的骨头架子、
    “听到美狄亚冕下的话了吗？以后还要努力，培养更多的巫妖，为卡亚众神对抗外神入侵贡献力量啊。”
    维特微微鞠躬，空洞的声音通过符文转化而来：“谨遵大人的意志，不过很多巫师抗拒转化成巫妖，也许可以考虑发展一部分有智慧的亡灵，将他们转化为巫妖。”
    艾斯笑着说道：“萨利亚对应的倒影世界就交给你了，你可以按自己的心意大刀阔斧的干，如果觉得可行，完全可以建立一个亡灵转化巫妖的大型恒定魔法仪式阵，并设立专门的学校，抽调一部分巫师当老师，教这些半路巫妖些魔法知识。”
    维特继续用空洞的声音说道：“艾斯大人的提议太具有建设性了，我一定会牢记，将这指示执行贯彻好。”
    这个维特看着是个骷髅架子，平时也挺高傲的样子，没想到面对艾斯大人也这么会拍马屁，真是长见识了，和老头拜仁没什么区别。
    贝蒂眉头一挑，心中暗道。
    艾斯勉励了维特几句，也不再多言，与贝蒂和拜仁破开空间避障，回到浮空城。
    美狄亚则与维特客套了几句，随即返回自己的行宫，维特则正式接管了这座亡者之城。
    浮空城内，整个异度空间内的环境，比之艾斯最初建立的庇护所更为精细，那庇护所说来可惜，花了那么大的经历建设，艾斯还布置了许多空间迷障，可惜在大撞击的冲击波下直接灰飞烟灭。
    还好其中没有多少人，只是损失了些东西，倒不算严重。
    艾斯突然回忆起了熟人，不完整的命运法则和通晓法则同时启动，在茫茫人群中找到了那个人。
    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野性美，穿着一身宽大的魔法长袍，带着术士帽，胸前别着两枚徽章，分别是四环黄金术士徽章和二级学者徽章，鼻梁上架着一个金丝边眼镜，完全不是当年那个拉弓女武神了。
    艾斯微微一笑，如一缕风般离去，看到了变化，也没必要打扰，彼此各自行进各自的道路，也就行了。
    微风吹过，阿蕾莎的发梢随风飘动，她抬起头来，似乎发现了什么四处张望。
    艾斯回到次位面，他在“地球”开辟了一座高塔，平日就居住在其中。
    到了祂这个层次，在任何地方居住都可以，但艾斯喜欢人烟，地球是这片银河宇宙唯一的智慧生命居所。
    艾斯的三千梦境法则，衍生出三千梦神，其中就包括种族法则人类，梦境中的人类在此繁衍，艾斯刻意控制了其发展，这里的人类已经发展到中古时代，但是无人能触及世界最高峰。
    艾斯的巫师塔就建立在这最高峰之上，迎着阳光，披着皑皑白雪，在这氧气稀薄谁所在，“地球”之巅，梦境的人类如果真的发现，也会把艾斯当做神明。
    我们的神明大人就在此缓缓展开一卷魔法纸，将没写完的思考缓缓写下。
    与此同时，浮空城内，史诗巫师夫妇泰勒斯和布莱尼娅的巫师塔内。
    “毫无疑问，光确定是一种电磁波，我认为必然存在一种介质，作为电磁波传播的介质。这种介质我称之为以太，以太应该密度极小，刚度极大。”
    泰克斯近乎斩钉截铁的对布莱尼娅说道。
    布莱尼娅美目望向泰勒斯，轻声说道：“必须密度小，否则星界就如同一团浆糊；刚度也是如此，比如水波，虽说波源只做上下垂直运动，但是水面上的质点也会随着波源的振动而往前移动。
    水是液体，刚度不足，所以水波就变成了一种横波与纵波的复合运动。”
    泰勒斯赞同道：“是这样，我们必须计算出以太的最起码刚度值，先把水煮好，再逮住兔子下锅！”
    布莱尼娅赞同的点点头，开始计算起所需的数值，一行行数学公式如银瓶乍破水浆迸，这样恣意的流淌。
    泰勒斯欣赏爱慕的看着演算中的布莱尼娅，这就是她最具有女性魅力的时候啊。
    泰勒斯没有闲着，他也展开一卷魔法纸，在上面写下自己的思考。
    “对于光行差现象的解释，如果认为光是微粒，就能看出相对独立的运动，相对于太阳静止，相对于宜居星球运动，但当光被认为是波，就必须用到介质，也就是以太。
    以太何在？应该无处不在，弥漫在诸世界中，诸世界间，星界之中，无处不在。
    以太又是如何运动的呢？如果相对于太阳静止，那么在太阳的角度观察恒星光时，就不会产生光行差。
    如果宜居星球在以太中穿梭，根据光行差角度计算，宜居星球相对于以太运动而对以太不产生任何影响，这显然也是不合适的。
    就像一个人在海里游泳，必然会对海水产生影响。
    但如果认为以太相对于宜居星球静止，同样不会产生光行差。”
    这时，泰勒斯停下了笔，他有太多的疑惑，而布莱尼娅也已经计算出了以太最起码的刚度值。
    “你怎了，泰勒斯。”
    布莱尼娅看着泰勒斯皱着眉头，不禁问道。
    泰勒斯对布莱尼娅微微一笑，抱着她答道：“我遇到了一些思考的瓶颈，对了，我忽然想到光在透明介质中的传播速度不一样，应该也会产生不同的光行差。我们做个试验吧。”
    说完，泰勒斯松开布莱尼娅，随手拿起一个望远镜，用棱镜遮住了望远镜的半边，很快的他脸色变得难看，瞳孔微缩。
    “两边的光行差角完全一样。”
    布莱尼娅开始思考，她秀眉微皱，左右踱步，大脑在飞速运转，最终缓缓说道：
    “我们也许可以做这样几个假设，第一真空中的以太是绝对静止的，第二透明介质中的以太比真空中的要多得多，多出的部分设为*；第三透明介质中以太的密度与折射率的平方成正比，第四*会随着介质一起运动，也就是说物体运动产生了以太的‘部分拖拽’。
    这样就可以解释刚刚的实验结果了，不同的透明介质，拖拽的以太密度不同。”
    泰勒斯不禁击掌赞叹，高声道：“布莱尼娅，你的假设很好，就如我们假设力线、场来研究电磁波一样，我们需要实验去验证。”
    两人陷入了思考，几天之后，善于设计实验的泰勒斯设计了一个新的实验。
    干净整洁的实验室内，一个u形槽摆在桌子上，左边放着一个凹透镜，凹透镜的左边是一个反光镜，右边是一个斜着放的半透镜，泰勒斯和布莱尼娅对视一眼，点点头。
    布莱尼娅用魔法创造出水流潺潺，沿着u形槽的一个方向移动，泰勒斯打了个响指，一束光顺着水流方向张舍，另一束光逆着水流方向照射，它们产生了干涉条纹。
    泰勒斯认真的观察着这些条纹，记录着变化，最终两人证实，光受到水流的拖拽。
    两人相视一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欣喜。
    布莱尼娅说道：“既然光受到水流的拖拽，那我们可以假设以太被天体运动拖拽，也就是说，地心自转，会引起以太风！”
    泰勒斯将这一系列的假设、实验和推断记录在一卷魔法纸上，并写下了标题《以太风——关于波传播介质的思考》。
    电磁学两位史诗巫师的论文很快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关于以太拖拽的讨论开始火热。
    “布鲁，你说假如真的有以太，而且可以被拖拽，为什么我们没有发现以太风？”
    在布鲁的巫师塔，他的好友艾伦、伊娃和卢瑟各自惬意的躺在他家的沙发上，艾伦享受着美酒，大声提问道。
    布鲁从伊莲娜的美腿膝枕上起来，也喝了一口美酒。
    “罗蒙商店的酒真不错，听说是老罗根专门送给的配方，这味道简直就回味无穷。”
    他放下酒杯，眼神锐利的看着众人，缓缓说道：“我觉得那是因为地心运动的速度太小，以太风只对光波这样的速度才有意义。多说无益，做实验吧，魔法的事情，用实验解决。”
    在遥远的星空，艾斯通过一面镜子窥视着最近发生的一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没想到你们已经快要找到第一片乌云了，还真是期待啊。”
    另一边，不过一天的时间，布鲁等人就设计了一个实验，他们将光通过半透镜分为上下来各部分，下面的光线进入水槽，通过三个反光镜后与上面的光线产生干涉条纹。
    随后把实验仪器的方向掉转一百八十度，但是两次测量的干涉条纹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地心运动对以太不产生影响？”
    伊娃有些纳闷道。
    “既然没影响，那就说明没找到以太风，可怎么会没有以太风呢？完全说不通啊！”
    卢瑟干脆抱着脑袋蹲了下来。
    “你别抱着脑袋，我瞅着瘆得慌。”
    似乎因为各种爆头惨剧，艾伦对于这种抱脑袋有着很深的阴影。
    卢瑟闻言双手抱怀，依旧眉头紧皱。
    布鲁的表情从眉头紧皱到突然舒展，进而哈哈大笑，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你失心疯了吗？传说巫师布鲁阁下!”
    好友伊娃有些不客气的说道。
    “怎么了布鲁，我们觉得我们的研究可能有些谬误，再努力思考思考。”
    艾伦关心的说道。
    胖胖的布鲁脸上的肉一颤一颤，大笑着说道：“不用了不用思考了。我弄明白了，这个实验根本不可能找到以太风。地心是如此巨大，所以我们做的实验可以看做相对静止，以太做均速直线运动。
    这就像你坐在均速直线运动的飞毯一样，当你闭着眼睛，不可能感受到运动，也不知道飞毯往哪飞。只有在飞毯拐弯时，你才能感觉到一种被往外甩的感觉。”
    卢瑟闻言站了起来，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要是想找到以太风，必须实现这种往外甩的感觉，也就是地心运动的二次效应上？”
    布鲁停止了笑，目光锐利，缓缓吐出一个词：“以太漂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