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梅菲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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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子，我要吃东西，你别看书了！”虎豹拉着我的裤腿，一个劲的催我，自从虎豹进入肉体之后，整个人的力量还是受到了一定的限制，对我来说可好了，要是平时的虎豹，指不定已经被他甩到空中去了。
说道这里，不得不说一说虎豹和豺狼肉体的问题。其实平时在家里他们两个都会使用无生特制的两具身体，以他们的原型所制，先不说豺狼，虎豹可是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可想而知他死的时候还是那么小。
这么多年过去了，虎豹的思想还是像孩子一样，可能是无生动的手脚。
一旦两人外出到人群比较多的地方，无生会让他们两个进入普通的躯体里，听说虎豹使用的躯体会相当沉重，以此来遏制他的力量。豺狼本身对于打斗之类的事情不是很在行，无生便没有多加防范。
至于他们是怎么进入身体，怎么脱离，怎么使平时看上去像正常人一样我全都不清楚。出门前他们只是进入到了无生的衣柜中，没有多久，两人就出来了，样貌与平时相同，但是唯一可辨认的是，他们依旧是冰冷的。
他们三个人的秘密还是多的犹如大山一般，我无从探究，只好先做手头能做的事。
我抖抖腿，“再等等，马上看完了！”在知道无生是3000岁的时候我就开始回想历史，不过我的历史还是顶差的。
西周（约公元前11世纪—公元前771年）中国历史上继商朝之后的朝代，建都于宗周（今陕西省西安市西部），由于周朝后来将都城东迁，所以称这一时期的周朝为西周。
3000年如果是周朝的话，那3000多年前岂不是正好是商朝？！流着千年狐妖血的话，商朝不正是狐妖传说的时代吗？！
妲己正是千年狐妖，甚至祸及商朝灭亡。可是
历史上的妲己不是没有小孩的吗？难道？历史有误？无生是妲己的小孩？我蹲下身子一把掐住虎豹，“小子，无生是什么人？”
虎豹看了看我手上的史书，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声音也开始变得冷淡，“你在调查无生吗？”
我被他的变化吓到，不过仍然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感，他现在被肉身限制，不用太担心，“快告诉我！别卖关子了！”
他指了指书上一张美人图说，“这个就是无生的妈妈，不过无生说他妈妈比任何画上的人都好看。”虎豹笑了笑，又回到那种纯真小孩的摸样。“无生一直说很多故事给我听的，每次我睡不着……“
“我管你睡不睡得着，先告诉我他妈妈的事情吧！”我掐着虎豹软软的小脸。用身上唯一一根棒棒糖哄着他，他才终于肯说了。
“无生的妈妈啊，很好看，很好看，虽然我没见过真人，也没看过照片，但是无生说好看，那就是好看！然后很多人都不喜欢他的妈妈，说他妈妈的坏话，然后他妈妈就开始做坏事，最后就被无生杀死了！”
我注视着手上史书的插画，下面清楚地写着“妲己像”三个字，果然我没有猜错，但是苏妲己竟然会是无生的妈妈，而且还是无生杀了她。
我记得妲己最后是死于侩子手，第一个人因为她的美貌没能下手，根据野史，第二个人为了不被美色迷惑，闭着眼睛将她斩首……
“还没看完吗？”无生叼着烟走到我身边，我刷的一下就把书扔得老远老远，还摸着虎豹的头，死命的揉，“看完了，哈哈，是吧，虎豹！”
虎豹咬着棒棒糖眼睛发亮，用力的点点头，这下总算能吃好吃的了！“恩，小三子刚才还问我无生的……”
虎豹这个叛徒想要告诉无生我们刚才说的话，我立马按住虎豹的嘴，“虎豹，糖糖好吃吧，咱们再去吃其他的好不好啊？”我谄媚地笑着。
这个时候我就看到原本安静的书店开始嘈杂起来，大家都看向我们。果真是无生这家伙长得太扎眼了！
“先，先生……书店里禁止吸烟……”一个年纪不大的女服务生过来阻止无生这个老烟鬼。
无生转过头，一脸地歉意，“不好意思，我这就出去。”
我就看到那个女孩子的脸啪地一下通红通红地，股票要是也能这样涨就好了，老子我肯定玩股票去了。
“额……额……”女孩子低下头，不敢看无生。“没有关系，你可以再待一会的！”
待你妹，看到帅哥就没魂了，现在的小女孩啊……怎么就没看到我也是个帅哥呢，看这边啊！
“不了，打扰你们营业了。”无生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瞬杀了周围一群男男女女，弟弟妹妹，阿姨大伯们。
他慢步走出书店，虎豹在他身后一蹦一跳地跟着离开了。
“你看到没有，刚才那个是男的吧！超有气质的！”不知是哪个花痴高中生开始发癫了。
“看到了，超酷的，啊呀，我的心跳得好快啊！”
再看看那个愣在原地的服务生，一副傻样，估计是连小魂一起跟着无生飞出去了，我上前晃了晃手，这孩子眼睛一直看着无生离开的方向，压根没注意我。“还看，人都走了还看。”我调侃两句，丫的竟然还是不理我，算了，谁让人家是千年道行呢！
跨出门外，无生已经把烟抽完，在玩着虎豹的头发，虎豹还一个劲地在舔棒棒糖，“回去吧，东西都买好了。”我愤愤地说了一句。
“小三子，你不开心吗？”虎豹在后头拉我的衣服，“是不是我吃了你的糖？”
“不是不是，虎豹这么可爱，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一把将虎豹抱起来，这才发现，这小子不是一般地重。
“看见没，那个小孩超可爱的！”路上不知哪个妈妈喊了一声。
没想到连虎豹都有女粉丝，这是什么世道啊！
“呵呵……”无生在身后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笑？”我一脸嫉妒。
“羡慕嫉妒恨！”无生轻轻地说，走到我的身边，“其实不用担心，我们一个死人一个半妖，你的机会绝对多过我们。”说完，他还是一脸笑容。而我突然也没那么羡慕了。
“虎豹想吃饭！”虎豹一把抱住无生，无生揉着他蓬松的头发，“吃完再回去吧！”
“yeah~~”虎豹欢呼着向前跑去，突然停住了步伐。
“恩？那小子咋啦？”我问着无生，他一手挡在我的身前，“你在这里不要动。”
我没看见他的表情，此刻已经走到了虎豹的身旁。
真是奇了怪了，走得好好的怎么就让我站住不要动了呢？我伸头看看他们走过去的方向
前方好像有两个男人。一个金黄色长发，是个外国人，另外一个貌似是混血儿，头发好红。
我走近两步蹲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装作等人的样子。
“哟，好久不见了，无生！”金黄色头发的人礼貌地打着招呼。
无生的熟人？！
“虎豹，别动咯，再动头就要给我拧下来了！”无生一手抓住虎豹的脑袋，我还以为他像平时那样在摸他的头呢！看来是在阻止他冲过去。说来也怪，周围的人群竟然像看不见他们一样，从他们身边绕过。按照刚才的情况来看，应该算是四个美男的集会吧，怎么说也应该有些回头率吧。
“半妖，你还带着个娃娃呀！”红头发的混血儿走过来想要逗弄下有些发狂的虎豹，被金黄头拦住。
“梅，你的鼻子真是越来越灵了，这老远的就闻着我的血过来了，你是有多久没有喝血了呀？！”无生调笑地说着，完全不把那个红头发的当一回事。
“那可不是，不过话说回来，你的血的确很美味，这次有发生了什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出血量不小吧，不过对于我来说似乎无生录更加吸引我。”原来那个金黄头叫梅，他与无生一步未动，我却觉得剑拔弩张，气氛格外紧张。这是要打架吗？
我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点燃了抽起来，准备看好戏，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他们，啊呀，糟糕，和那个混血儿对上眼了，咦？这人干嘛一直盯着我类，眼神真他妈的猥琐。
喂喂喂，不是吧，那家伙怎么口水都流出来了，我滴个神呀，他那个牙怎么这么尖啊，干嘛还看着我，我站起身，准备往后一两步。
突然听到无生在我身后吼了一声，“白若凡！”
我一回头，就看见一张长着长长尖牙的嘴朝我这边啃过来，我连叫都来不及，不知是被谁推开，撞在商场的玻璃橱窗上，瞬间玻璃碎了一地。
我挣扎着爬起来，庆幸的是伤势并不是很严重，也没有被碎玻璃扎到。
奇怪的是周围竟然没有人看到这么大的动静，这到底怎么回事？只看虎豹与那混血儿两人的身影在我不远处忽闪着。我眯着双眼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时候，那个混血魔王又再一次冲过来，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空气好像被抽出体外，脑袋开始不能思考，连挣扎的力气都来不及使出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他下手。
突然一道银光闪过，我的脸上上冷冷地滴着什么液体，突然闯进肺部的空气让我一下清醒过来，我趴在地上猛咳起来，待我回过神时，就见无生用什么利器插入混血魔王的心脏。
混血魔王的眼珠有些爆出眼眶，嘴角流血，一手抓住穿堂而过的兵器，渐渐地失去了生气。
“布莱德！”金黄头喊了一声，想要冲过来救混血魔王。原来他的名字叫布莱德啊！
无生拿着利器的手猛地一旋转，布莱德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叫声，一个转身，另一只手中握着的是他平时一直用的烟斗，“我知道要用桃木桩才能杀死你们，不过以你们的道行来看，估计也不怎么行。”说话间，他将左手的利器又用力地向血的身体里刺入几分，“但是如果我把整颗心挖出来，在挖出来之前顺便把它捣成肉酱，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
金黄头不再动弹，转为笑脸，“说什么呢这是，布莱德他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他试着去握住无生的烟斗。
无生立刻收势，将利器从他的体内抽出来。一声惨叫，鲜血喷涌而出，他捂着心口躺在地上开始痉挛。
虎豹不知何时将我扶起来，他嘴角含血。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变化。
“梅菲斯特十四世，这个是我的东西，以后别见着什么就让你家的狗冲过来咬，要是管不住，就记得给他拴上链子！”无生微笑地说着，用烟斗敲着我的脑袋。
就看见原本还在地上抽筋的血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爬起来回到梅的身边，衣服的胸口上破了个大洞，他的血液在往皮肤里渗，皮肤的组织在慢慢地重组。
我估计和无生昨晚上伤口愈合是一样的，只是无生的血并没有回收，那个人的血却是可以回收的。说不定无生的造血干细胞比较厉害~
“那你也得看好你的玩具，可别让他受到什么磕磕碰碰的，连流了血引了我家的小狗都不知道！”梅转身准备离开。
我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脚踝上有道细细的划痕，在往外冒血，难道是因为这点血引了那个混血魔王？
虎豹却想要追上去，被无生阻止，“肉体限制了你的攻击，不要恋战！现在你要追上去杀他还是要去吃饭？”
虎豹考虑了两秒钟，“吃饭！”
我的妈呀，你们也要顾及我的感受吧！我刚才可是差点丢了性命呢！
无生一挥手，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一切都像是倒带一般——打破的橱窗，还有一路的狼藉全都恢复到了原位。
脖子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无生他们已经走远，拍拍身上的尘土，三步一回头看那个金黄头，早已不见了踪影。
“还不走？”无生催促道。
我再次拿起散在地上的大包小包，追上他们的步伐。
一回到无生栈，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被豺狼命令泡一壶茶送到客房去。我哪里知道哪个是客房，问清了地点，我随便到厨房抓了点菊花枸杞放在开水里搅一搅就端了过去。
客房里的灯都亮着，无生的对面坐着一个不认识的人，“请喝茶！”
那人眼神空洞，好似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说话。
我站在无生后边，准备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客人，来了这么多天第一次有客人上门，不容易啊。
“你的愿望是什么？”无生端起桌上的青花瓷杯子，欣赏了一会又放下了。他怎么不喝呢，老子泡的茶可香了，里面还有我手指头的鲜味呢！
对面的人将头慢慢抬了起来，“我……我叫上野，我想要让北川那个老头子和我一起死！我说过，我死都不会放过他的！！”原来他是个日本人，不过我怎么能听得懂日文呢，奇了怪了。
上野本来面无表情，说着说着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桌子上的茶杯都被他拍翻了。
“别激动，这杯子可是古董来着，虽然这茶不怎么样。”无生伸手过去把杯子夺过来，交到我手上。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吧，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要告诉你，你将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上野平静下来后，无生继续道“你能找到这里就说明你与我无生栈有缘，又或者是听那些孤魂野鬼说过我无生栈的故事。不管是什么原因，一旦我无生为你达成死后的愿望，你就必须得把自己的灵魂交给我，随我处置，无法再投胎转世，你，可想清楚了？”
上野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我倒是吃惊不已，原来无生栈做的是这档子的事情，不仅是收人的灵魂，还不让别人投胎转世，原来真有转世这一说！如果我现在才说我入了贼窝，大家会不会说我是傻子？！
如果对一个人来说死亡是恐怖的，那么当你知道你能投胎转世的时候会不会又觉得那奈何桥不是那么难走，那孟婆汤不是那么难以入口。又或者是找到了生的希望。
但是又有怎样的深仇大恨，他愿意把自己的灵魂作为代价都要杀死另一个人呢？
闭上眼睛，那不过是一个叫做上野的人生故事而已，何必将自己生生世世都交给一个不了解的人。
甚至我都不知道，这个人要把我的灵魂怎么样。肉体不过百年便会化为尘土，而我的灵魂将永远地遁入轮回。
“要灵魂也好，要什么都好，全都给你，只要能让北川死！”上野站起来我才总算看到了桌子下的真实。
他……没有脚，虽然上半身是人形，但是下身若隐若现的影子告诉我，他应该已经死了，我有些不能接受我所看见的，喉咙突然干了起来。
拿起茶壶我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些，这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地没用，我的手，嘴唇，双腿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我看到无生嘴角的弧度，他在笑，他在看我的恐惧，他在享受这一切。
“好吧，那就请你告诉我杀他的原因，还有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吧！要杀他对于我来说易如反掌。让我听听你的故事，说不定我愿意给你一具躯壳，让你亲手杀了他！”无生抽着烟斗，脸上是好奇，却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我叫上野，我们家是小户人家，做铸剑生意。虽然现在做日本刀的工匠已经屈指可数了，但是我凭着祖上传下的一本铸剑书打造了一把名叫凌鱼的太刀。刀锋相当的锋利，太刀全长103厘米，刃长73厘米，采用全手锻、敷土烧直刃、仕上研的锻造方法，刀刃为玉钢，刀装为全铜。可断水斩叶”上野开始回忆起来，说道本职工作他便滔滔不绝，出于对自己职业的自豪吧！
“太刀啊~”
“没错！北川家是为国家军队打造军用刀的名门，不知从何处他得知了凌鱼的消息，他便找到了我，执意要将凌鱼买走。我知道以我的手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再锻造得出这么出色的刀具。要不是那本铸剑书，我根本造不出凌鱼！”
“我当然不愿意将凌鱼交给北川，他有钱，有名，有权，而我！不过是乡下一个穷打铁的。他找来黑社会的人砸了我的家，我把凌鱼藏在家旁边的小河里，他根本找不到，哈哈哈哈……”说到一半，上野突然像被什么附了身一样狂笑起来。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抓了我的老婆孩子来威胁我交出凌鱼。要知道现在如果能锻造出一把与菊一文字则宗相或者村正比较的太刀是多么不容易。我的凌鱼甚至要比菊一文字则宗更锋利！”
“现在可不是明治维新，还需要这样锋利能斩人的刀吗？”我问。
上野抬头望望我，“无知！和平的表面并不代表没有暗潮汹涌。战争随时都在发生，人随时都在死亡。”
“凌鱼就像我的生命一样，我不能把她交给北川那个混蛋，但是他却真的用我妻子的血来警告我，那个畜生！那个畜生，杀了我的妻子！”他嘶吼着。我想他一定很爱自己的老婆。
冷静片刻，他继续道：“我无路可走，我没有了妻子，我不能没有女儿。我将凌鱼交给了北川，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北川竟然还是不放过我和我的女儿。用凌鱼将我女儿的……将我女儿的头砍了下来，我也没有能够逃出来。凌鱼是我的生命，但是我妻子和我的女儿是无辜的。我要为她们报仇！”上野含着泪握紧了拳头。
他的故事就像是泡沫肥皂剧一样的无聊，因为一把太刀引起的血案，但是看着上野的眼泪，我没有经历过他的遭遇，我想我永远无法想象那种被人羁绊着的感觉，他不是为自己，他是为了妻子和女儿。而我……从一开始就一无所有。
就算他活着，也不一定能够为自己家人报仇，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他只是一个乡野村夫，如何能和那个北川斗。
无生起身理了理有些皱的衣服，“过几天我们就去找北川吧，虽然你的故事很老套，不过总比没事做来得好，何况我这里还有个实习生，是给他学习的好机会！凌鱼真的这么好？”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把刀来，刀很漂亮，微弯的刀刃锋利无比，透着银光，刀背上有锯齿状的刀锋，刀身为黑色，酷毙了！让人眼前一亮。
“我这把也不错啊！”他将刀插回黑色尼龙刀套里，上面还有明显没有擦掉的血迹，他刚才就是用这把刀捅的布莱德吗？
“狼牙？”上野询问。
“对啊，新版的呢还是，忍者刀，才90多块钱，又便宜又好用，坏了再网购一把就可以了！其实无论是凌鱼或者村正，又或者是狼牙，他们不过都是杀人的工具而已，它们可以杀北川，可以杀你的妻儿，也可以杀锻造他的主人。在我的眼里，你们不过都是被一个工具玩弄的愚蠢人类而已，你如此，北川亦如此！”
无生说的没有错，无论是再好的东西，一旦你背过来追求它，就将注定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盲目的追崇，只是悲剧的开端。
或许几百年后凌鱼也会如妖刀村正那样被世人所传说，但是又有多少人知道真正锻造村正的是谁？人终归要化为那片尘土，你留下的也不可能将永远是你的，总有一天人们会淡忘，上野用自己的灵魂作为代价，真的值得吗？
送走了上野的灵魂，我决定早早地洗个澡，睡他个一觉，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去想他，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话说无生他家的浴室真的很赞，就好像洗温泉一样，池子大的估计六七个人一起下去都没问题，旁边淋浴也有，爽死爷了。
“爽死爷我啦！”我大叫一声，“开封有个包青天，嘿嘿！”
“哟，心情不错嘛！”不知何时无生坐在了我的边上，闭着眼睛同我一起泡在澡堂子里。
“我滴个娘！你怎么老是没声音啊！吓死人啊要！”我一下闪老远，如果每天都这么吓几次，我估计我要短命了。
“呵呵……”无生将毛巾叠成小块盖在我的头上，“吓死了魂也飞不走的。”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拿开毛巾，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
接下来是骇人的寂静，无生与我不再多说一句话，空气就像被冻结住了一样，我感到气氛有些僵硬，试着开始寻找话题，“无生啊，今天那两个人是谁啊？你的熟人吗？”
无生依然闭着眼睛，“恩，挺熟的，认识快1000多年了吧！”
我勒个去，又是个千年老妖。
“你是不是很怕他？他是不是可以对你造成威胁？”
“能威胁生命就好了，害怕都好多时间没有这种感觉了！梅菲斯特十四世，是个吸血鬼，家道中落，为了得到他们那个纯血种老大的认可，在复兴家族的工作中可是相当努力啊！不过他似乎不怎么吸血，可能他吸血鬼的血统开始淡薄了，毕竟已经十四世了。反倒是那个布莱德，啊！就是我今天捅了一刀的人更像吸血鬼。他的名字叫什么我不知道，总之叫blood，我们音译过来就是布莱德，也可以叫他血，这个名字算是对他嘲讽吧，他和梅不同，原本是正常人类，但是从小被送到梅菲斯特家族侍奉，每天被迫饮血，导致现在如吸血鬼一般。”
无生说的云淡风轻，他每次说这些的时候都好像是在说一个很普通的故事一样，不参杂任何自己的感觉，仙风道骨一般用客观的眼光看待这些事情，明明今天下午他还那样毫不在意地捅了人。
“梅，他啊，特别麻烦，因为我的血比较特别，他只要闻到味道就会追过来，一见面虎豹就要打他，这样的日子也算是经历了不少时间，但是一见面都还总是要闹一场。这次肯定是我在衣柜里面割喉造成的，要是今天这事被豺狼知道，又要被他唠叨了！”无生用手掬了些水拍在脸上，“你可别和豺狼说！”
我点点头，他害怕麻烦呢，还怕豺狼唠叨他。
“我还有个问题，就是你们下午打架的时候明明已经把周围弄得乱七八糟，怎么别人都没看到一样，还有打碎了还能弄回去的吗？”
“我只是在周围建起了屏障而已，正常人是看不到的，当然屏障是我建的，当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能够控制。”
无生起身在关键部位披上浴巾，走出浴室，他已经泡好了吗？还没说完呢！
“对了！忘了和你说，你上次骨折的时候，我用自己的血帮你把骨头弄回去了，以后没事别老是流血，梅要是找来老巢，又要换地方住了！”话一说完，整个人早就不在了。
这种东西以后记得早点说……怪不得布莱德像个疯狗似地冲过来咬我。不过我只不过是划破了一个小口子，总比他自己没事情自残割喉好多了吧！不是他把梅引过来，布莱德会咬我？！
“管好你自己吧，被虐狂！”我冲门口大喊一声。
“你说谁呢？！”身边又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我勒个去，怎么豺狼也是没声音的主啊，“拜托，你们进来的时候说个话，行不？”
豺狼满脸的疑惑，我突然觉得和他们沟通有困难啊！
“豺狼，泡澡的时候把眼镜拿下来吧，都起雾了。”几分钟的寂静之后我又寻找了话题来说。
“以眼观天，以心观心！”豺狼莫名其妙飞出来一句话。
“还观心呢？”你就个四眼田鸡，把你眼睛摘了指不定就是个瞎子，还在那装什么装！“你慢慢观吧，我出去了！”我披上浴巾，飞也似地出了浴室。
水下慢慢冒出水泡，一颗小脑袋，露出水面，“豺狼，小三子已经出去了吗？他和无生都出去的好快哦！我在下面才待了一会的时间。”
“你怎么又在下面玩水，真是！”豺狼把虎豹抱出浴池，给他擦着身体，“要是让小三子看见你下面冒上来，说不定真把他魂吓散了！”
“哦~那我还好没上来！嘿嘿！”虎豹赤着屁股在浴室里嬉闹。豺狼回到浴池继续泡澡。
无生有心收白若凡，甚至让他接见客人，他难道真的是太无聊，终于想要从活人身上找乐趣了吗？跟了他1700多年他从未对凡人动过念头，这次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还是他已经认定他就是那个人。
说道这里，不得不说一说虎豹和豺狼肉体的问题。其实平时在家里他们两个都会使用无生特制的两具身体，以他们的原型所制，先不说豺狼，虎豹可是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可想而知他死的时候还是那么小。
这么多年过去了，虎豹的思想还是像孩子一样，可能是无生动的手脚。
一旦两人外出到人群比较多的地方，无生会让他们两个进入普通的躯体里，听说虎豹使用的躯体会相当沉重，以此来遏制他的力量。豺狼本身对于打斗之类的事情不是很在行，无生便没有多加防范。
至于他们是怎么进入身体，怎么脱离，怎么使平时看上去像正常人一样我全都不清楚。出门前他们只是进入到了无生的衣柜中，没有多久，两人就出来了，样貌与平时相同，但是唯一可辨认的是，他们依旧是冰冷的。
他们三个人的秘密还是多的犹如大山一般，我无从探究，只好先做手头能做的事。
我抖抖腿，“再等等，马上看完了！”在知道无生是3000岁的时候我就开始回想历史，不过我的历史还是顶差的。
西周（约公元前11世纪—公元前771年）中国历史上继商朝之后的朝代，建都于宗周（今陕西省西安市西部），由于周朝后来将都城东迁，所以称这一时期的周朝为西周。
3000年如果是周朝的话，那3000多年前岂不是正好是商朝？！流着千年狐妖血的话，商朝不正是狐妖传说的时代吗？！
妲己正是千年狐妖，甚至祸及商朝灭亡。可是
历史上的妲己不是没有小孩的吗？难道？历史有误？无生是妲己的小孩？我蹲下身子一把掐住虎豹，“小子，无生是什么人？”
虎豹看了看我手上的史书，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声音也开始变得冷淡，“你在调查无生吗？”
我被他的变化吓到，不过仍然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感，他现在被肉身限制，不用太担心，“快告诉我！别卖关子了！”
他指了指书上一张美人图说，“这个就是无生的妈妈，不过无生说他妈妈比任何画上的人都好看。”虎豹笑了笑，又回到那种纯真小孩的摸样。“无生一直说很多故事给我听的，每次我睡不着……“
“我管你睡不睡得着，先告诉我他妈妈的事情吧！”我掐着虎豹软软的小脸。用身上唯一一根棒棒糖哄着他，他才终于肯说了。
“无生的妈妈啊，很好看，很好看，虽然我没见过真人，也没看过照片，但是无生说好看，那就是好看！然后很多人都不喜欢他的妈妈，说他妈妈的坏话，然后他妈妈就开始做坏事，最后就被无生杀死了！”
我注视着手上史书的插画，下面清楚地写着“妲己像”三个字，果然我没有猜错，但是苏妲己竟然会是无生的妈妈，而且还是无生杀了她。
我记得妲己最后是死于侩子手，第一个人因为她的美貌没能下手，根据野史，第二个人为了不被美色迷惑，闭着眼睛将她斩首……
“还没看完吗？”无生叼着烟走到我身边，我刷的一下就把书扔得老远老远，还摸着虎豹的头，死命的揉，“看完了，哈哈，是吧，虎豹！”
虎豹咬着棒棒糖眼睛发亮，用力的点点头，这下总算能吃好吃的了！“恩，小三子刚才还问我无生的……”
虎豹这个叛徒想要告诉无生我们刚才说的话，我立马按住虎豹的嘴，“虎豹，糖糖好吃吧，咱们再去吃其他的好不好啊？”我谄媚地笑着。
这个时候我就看到原本安静的书店开始嘈杂起来，大家都看向我们。果真是无生这家伙长得太扎眼了！
“先，先生……书店里禁止吸烟……”一个年纪不大的女服务生过来阻止无生这个老烟鬼。
无生转过头，一脸地歉意，“不好意思，我这就出去。”
我就看到那个女孩子的脸啪地一下通红通红地，股票要是也能这样涨就好了，老子我肯定玩股票去了。
“额……额……”女孩子低下头，不敢看无生。“没有关系，你可以再待一会的！”
待你妹，看到帅哥就没魂了，现在的小女孩啊……怎么就没看到我也是个帅哥呢，看这边啊！
“不了，打扰你们营业了。”无生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瞬杀了周围一群男男女女，弟弟妹妹，阿姨大伯们。
他慢步走出书店，虎豹在他身后一蹦一跳地跟着离开了。
“你看到没有，刚才那个是男的吧！超有气质的！”不知是哪个花痴高中生开始发癫了。
“看到了，超酷的，啊呀，我的心跳得好快啊！”
再看看那个愣在原地的服务生，一副傻样，估计是连小魂一起跟着无生飞出去了，我上前晃了晃手，这孩子眼睛一直看着无生离开的方向，压根没注意我。“还看，人都走了还看。”我调侃两句，丫的竟然还是不理我，算了，谁让人家是千年道行呢！
跨出门外，无生已经把烟抽完，在玩着虎豹的头发，虎豹还一个劲地在舔棒棒糖，“回去吧，东西都买好了。”我愤愤地说了一句。
“小三子，你不开心吗？”虎豹在后头拉我的衣服，“是不是我吃了你的糖？”
“不是不是，虎豹这么可爱，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一把将虎豹抱起来，这才发现，这小子不是一般地重。
“看见没，那个小孩超可爱的！”路上不知哪个妈妈喊了一声。
没想到连虎豹都有女粉丝，这是什么世道啊！
“呵呵……”无生在身后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笑？”我一脸嫉妒。
“羡慕嫉妒恨！”无生轻轻地说，走到我的身边，“其实不用担心，我们一个死人一个半妖，你的机会绝对多过我们。”说完，他还是一脸笑容。而我突然也没那么羡慕了。
“虎豹想吃饭！”虎豹一把抱住无生，无生揉着他蓬松的头发，“吃完再回去吧！”
“yeah~~”虎豹欢呼着向前跑去，突然停住了步伐。
“恩？那小子咋啦？”我问着无生，他一手挡在我的身前，“你在这里不要动。”
我没看见他的表情，此刻已经走到了虎豹的身旁。
真是奇了怪了，走得好好的怎么就让我站住不要动了呢？我伸头看看他们走过去的方向
前方好像有两个男人。一个金黄色长发，是个外国人，另外一个貌似是混血儿，头发好红。
我走近两步蹲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装作等人的样子。
“哟，好久不见了，无生！”金黄色头发的人礼貌地打着招呼。
无生的熟人？！
“虎豹，别动咯，再动头就要给我拧下来了！”无生一手抓住虎豹的脑袋，我还以为他像平时那样在摸他的头呢！看来是在阻止他冲过去。说来也怪，周围的人群竟然像看不见他们一样，从他们身边绕过。按照刚才的情况来看，应该算是四个美男的集会吧，怎么说也应该有些回头率吧。
“半妖，你还带着个娃娃呀！”红头发的混血儿走过来想要逗弄下有些发狂的虎豹，被金黄头拦住。
“梅，你的鼻子真是越来越灵了，这老远的就闻着我的血过来了，你是有多久没有喝血了呀？！”无生调笑地说着，完全不把那个红头发的当一回事。
“那可不是，不过话说回来，你的血的确很美味，这次有发生了什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出血量不小吧，不过对于我来说似乎无生录更加吸引我。”原来那个金黄头叫梅，他与无生一步未动，我却觉得剑拔弩张，气氛格外紧张。这是要打架吗？
我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点燃了抽起来，准备看好戏，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他们，啊呀，糟糕，和那个混血儿对上眼了，咦？这人干嘛一直盯着我类，眼神真他妈的猥琐。
喂喂喂，不是吧，那家伙怎么口水都流出来了，我滴个神呀，他那个牙怎么这么尖啊，干嘛还看着我，我站起身，准备往后一两步。
突然听到无生在我身后吼了一声，“白若凡！”
我一回头，就看见一张长着长长尖牙的嘴朝我这边啃过来，我连叫都来不及，不知是被谁推开，撞在商场的玻璃橱窗上，瞬间玻璃碎了一地。
我挣扎着爬起来，庆幸的是伤势并不是很严重，也没有被碎玻璃扎到。
奇怪的是周围竟然没有人看到这么大的动静，这到底怎么回事？只看虎豹与那混血儿两人的身影在我不远处忽闪着。我眯着双眼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时候，那个混血魔王又再一次冲过来，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空气好像被抽出体外，脑袋开始不能思考，连挣扎的力气都来不及使出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他下手。
突然一道银光闪过，我的脸上上冷冷地滴着什么液体，突然闯进肺部的空气让我一下清醒过来，我趴在地上猛咳起来，待我回过神时，就见无生用什么利器插入混血魔王的心脏。
混血魔王的眼珠有些爆出眼眶，嘴角流血，一手抓住穿堂而过的兵器，渐渐地失去了生气。
“布莱德！”金黄头喊了一声，想要冲过来救混血魔王。原来他的名字叫布莱德啊！
无生拿着利器的手猛地一旋转，布莱德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叫声，一个转身，另一只手中握着的是他平时一直用的烟斗，“我知道要用桃木桩才能杀死你们，不过以你们的道行来看，估计也不怎么行。”说话间，他将左手的利器又用力地向血的身体里刺入几分，“但是如果我把整颗心挖出来，在挖出来之前顺便把它捣成肉酱，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
金黄头不再动弹，转为笑脸，“说什么呢这是，布莱德他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他试着去握住无生的烟斗。
无生立刻收势，将利器从他的体内抽出来。一声惨叫，鲜血喷涌而出，他捂着心口躺在地上开始痉挛。
虎豹不知何时将我扶起来，他嘴角含血。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变化。
“梅菲斯特十四世，这个是我的东西，以后别见着什么就让你家的狗冲过来咬，要是管不住，就记得给他拴上链子！”无生微笑地说着，用烟斗敲着我的脑袋。
就看见原本还在地上抽筋的血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爬起来回到梅的身边，衣服的胸口上破了个大洞，他的血液在往皮肤里渗，皮肤的组织在慢慢地重组。
我估计和无生昨晚上伤口愈合是一样的，只是无生的血并没有回收，那个人的血却是可以回收的。说不定无生的造血干细胞比较厉害~
“那你也得看好你的玩具，可别让他受到什么磕磕碰碰的，连流了血引了我家的小狗都不知道！”梅转身准备离开。
我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脚踝上有道细细的划痕，在往外冒血，难道是因为这点血引了那个混血魔王？
虎豹却想要追上去，被无生阻止，“肉体限制了你的攻击，不要恋战！现在你要追上去杀他还是要去吃饭？”
虎豹考虑了两秒钟，“吃饭！”
我的妈呀，你们也要顾及我的感受吧！我刚才可是差点丢了性命呢！
无生一挥手，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一切都像是倒带一般——打破的橱窗，还有一路的狼藉全都恢复到了原位。
脖子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无生他们已经走远，拍拍身上的尘土，三步一回头看那个金黄头，早已不见了踪影。
“还不走？”无生催促道。
我再次拿起散在地上的大包小包，追上他们的步伐。
一回到无生栈，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被豺狼命令泡一壶茶送到客房去。我哪里知道哪个是客房，问清了地点，我随便到厨房抓了点菊花枸杞放在开水里搅一搅就端了过去。
客房里的灯都亮着，无生的对面坐着一个不认识的人，“请喝茶！”
那人眼神空洞，好似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说话。
我站在无生后边，准备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客人，来了这么多天第一次有客人上门，不容易啊。
“你的愿望是什么？”无生端起桌上的青花瓷杯子，欣赏了一会又放下了。他怎么不喝呢，老子泡的茶可香了，里面还有我手指头的鲜味呢！
对面的人将头慢慢抬了起来，“我……我叫上野，我想要让北川那个老头子和我一起死！我说过，我死都不会放过他的！！”原来他是个日本人，不过我怎么能听得懂日文呢，奇了怪了。
上野本来面无表情，说着说着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桌子上的茶杯都被他拍翻了。
“别激动，这杯子可是古董来着，虽然这茶不怎么样。”无生伸手过去把杯子夺过来，交到我手上。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吧，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要告诉你，你将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上野平静下来后，无生继续道“你能找到这里就说明你与我无生栈有缘，又或者是听那些孤魂野鬼说过我无生栈的故事。不管是什么原因，一旦我无生为你达成死后的愿望，你就必须得把自己的灵魂交给我，随我处置，无法再投胎转世，你，可想清楚了？”
上野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我倒是吃惊不已，原来无生栈做的是这档子的事情，不仅是收人的灵魂，还不让别人投胎转世，原来真有转世这一说！如果我现在才说我入了贼窝，大家会不会说我是傻子？！
如果对一个人来说死亡是恐怖的，那么当你知道你能投胎转世的时候会不会又觉得那奈何桥不是那么难走，那孟婆汤不是那么难以入口。又或者是找到了生的希望。
但是又有怎样的深仇大恨，他愿意把自己的灵魂作为代价都要杀死另一个人呢？
闭上眼睛，那不过是一个叫做上野的人生故事而已，何必将自己生生世世都交给一个不了解的人。
甚至我都不知道，这个人要把我的灵魂怎么样。肉体不过百年便会化为尘土，而我的灵魂将永远地遁入轮回。
“要灵魂也好，要什么都好，全都给你，只要能让北川死！”上野站起来我才总算看到了桌子下的真实。
他……没有脚，虽然上半身是人形，但是下身若隐若现的影子告诉我，他应该已经死了，我有些不能接受我所看见的，喉咙突然干了起来。
拿起茶壶我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些，这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地没用，我的手，嘴唇，双腿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我看到无生嘴角的弧度，他在笑，他在看我的恐惧，他在享受这一切。
“好吧，那就请你告诉我杀他的原因，还有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吧！要杀他对于我来说易如反掌。让我听听你的故事，说不定我愿意给你一具躯壳，让你亲手杀了他！”无生抽着烟斗，脸上是好奇，却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我叫上野，我们家是小户人家，做铸剑生意。虽然现在做日本刀的工匠已经屈指可数了，但是我凭着祖上传下的一本铸剑书打造了一把名叫凌鱼的太刀。刀锋相当的锋利，太刀全长103厘米，刃长73厘米，采用全手锻、敷土烧直刃、仕上研的锻造方法，刀刃为玉钢，刀装为全铜。可断水斩叶”上野开始回忆起来，说道本职工作他便滔滔不绝，出于对自己职业的自豪吧！
“太刀啊~”
“没错！北川家是为国家军队打造军用刀的名门，不知从何处他得知了凌鱼的消息，他便找到了我，执意要将凌鱼买走。我知道以我的手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再锻造得出这么出色的刀具。要不是那本铸剑书，我根本造不出凌鱼！”
“我当然不愿意将凌鱼交给北川，他有钱，有名，有权，而我！不过是乡下一个穷打铁的。他找来黑社会的人砸了我的家，我把凌鱼藏在家旁边的小河里，他根本找不到，哈哈哈哈……”说到一半，上野突然像被什么附了身一样狂笑起来。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抓了我的老婆孩子来威胁我交出凌鱼。要知道现在如果能锻造出一把与菊一文字则宗相或者村正比较的太刀是多么不容易。我的凌鱼甚至要比菊一文字则宗更锋利！”
“现在可不是明治维新，还需要这样锋利能斩人的刀吗？”我问。
上野抬头望望我，“无知！和平的表面并不代表没有暗潮汹涌。战争随时都在发生，人随时都在死亡。”
“凌鱼就像我的生命一样，我不能把她交给北川那个混蛋，但是他却真的用我妻子的血来警告我，那个畜生！那个畜生，杀了我的妻子！”他嘶吼着。我想他一定很爱自己的老婆。
冷静片刻，他继续道：“我无路可走，我没有了妻子，我不能没有女儿。我将凌鱼交给了北川，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北川竟然还是不放过我和我的女儿。用凌鱼将我女儿的……将我女儿的头砍了下来，我也没有能够逃出来。凌鱼是我的生命，但是我妻子和我的女儿是无辜的。我要为她们报仇！”上野含着泪握紧了拳头。
他的故事就像是泡沫肥皂剧一样的无聊，因为一把太刀引起的血案，但是看着上野的眼泪，我没有经历过他的遭遇，我想我永远无法想象那种被人羁绊着的感觉，他不是为自己，他是为了妻子和女儿。而我……从一开始就一无所有。
就算他活着，也不一定能够为自己家人报仇，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他只是一个乡野村夫，如何能和那个北川斗。
无生起身理了理有些皱的衣服，“过几天我们就去找北川吧，虽然你的故事很老套，不过总比没事做来得好，何况我这里还有个实习生，是给他学习的好机会！凌鱼真的这么好？”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把刀来，刀很漂亮，微弯的刀刃锋利无比，透着银光，刀背上有锯齿状的刀锋，刀身为黑色，酷毙了！让人眼前一亮。
“我这把也不错啊！”他将刀插回黑色尼龙刀套里，上面还有明显没有擦掉的血迹，他刚才就是用这把刀捅的布莱德吗？
“狼牙？”上野询问。
“对啊，新版的呢还是，忍者刀，才90多块钱，又便宜又好用，坏了再网购一把就可以了！其实无论是凌鱼或者村正，又或者是狼牙，他们不过都是杀人的工具而已，它们可以杀北川，可以杀你的妻儿，也可以杀锻造他的主人。在我的眼里，你们不过都是被一个工具玩弄的愚蠢人类而已，你如此，北川亦如此！”
无生说的没有错，无论是再好的东西，一旦你背过来追求它，就将注定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盲目的追崇，只是悲剧的开端。
或许几百年后凌鱼也会如妖刀村正那样被世人所传说，但是又有多少人知道真正锻造村正的是谁？人终归要化为那片尘土，你留下的也不可能将永远是你的，总有一天人们会淡忘，上野用自己的灵魂作为代价，真的值得吗？
送走了上野的灵魂，我决定早早地洗个澡，睡他个一觉，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去想他，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话说无生他家的浴室真的很赞，就好像洗温泉一样，池子大的估计六七个人一起下去都没问题，旁边淋浴也有，爽死爷了。
“爽死爷我啦！”我大叫一声，“开封有个包青天，嘿嘿！”
“哟，心情不错嘛！”不知何时无生坐在了我的边上，闭着眼睛同我一起泡在澡堂子里。
“我滴个娘！你怎么老是没声音啊！吓死人啊要！”我一下闪老远，如果每天都这么吓几次，我估计我要短命了。
“呵呵……”无生将毛巾叠成小块盖在我的头上，“吓死了魂也飞不走的。”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拿开毛巾，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
接下来是骇人的寂静，无生与我不再多说一句话，空气就像被冻结住了一样，我感到气氛有些僵硬，试着开始寻找话题，“无生啊，今天那两个人是谁啊？你的熟人吗？”
无生依然闭着眼睛，“恩，挺熟的，认识快1000多年了吧！”
我勒个去，又是个千年老妖。
“你是不是很怕他？他是不是可以对你造成威胁？”
“能威胁生命就好了，害怕都好多时间没有这种感觉了！梅菲斯特十四世，是个吸血鬼，家道中落，为了得到他们那个纯血种老大的认可，在复兴家族的工作中可是相当努力啊！不过他似乎不怎么吸血，可能他吸血鬼的血统开始淡薄了，毕竟已经十四世了。反倒是那个布莱德，啊！就是我今天捅了一刀的人更像吸血鬼。他的名字叫什么我不知道，总之叫blood，我们音译过来就是布莱德，也可以叫他血，这个名字算是对他嘲讽吧，他和梅不同，原本是正常人类，但是从小被送到梅菲斯特家族侍奉，每天被迫饮血，导致现在如吸血鬼一般。”
无生说的云淡风轻，他每次说这些的时候都好像是在说一个很普通的故事一样，不参杂任何自己的感觉，仙风道骨一般用客观的眼光看待这些事情，明明今天下午他还那样毫不在意地捅了人。
“梅，他啊，特别麻烦，因为我的血比较特别，他只要闻到味道就会追过来，一见面虎豹就要打他，这样的日子也算是经历了不少时间，但是一见面都还总是要闹一场。这次肯定是我在衣柜里面割喉造成的，要是今天这事被豺狼知道，又要被他唠叨了！”无生用手掬了些水拍在脸上，“你可别和豺狼说！”
我点点头，他害怕麻烦呢，还怕豺狼唠叨他。
“我还有个问题，就是你们下午打架的时候明明已经把周围弄得乱七八糟，怎么别人都没看到一样，还有打碎了还能弄回去的吗？”
“我只是在周围建起了屏障而已，正常人是看不到的，当然屏障是我建的，当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能够控制。”
无生起身在关键部位披上浴巾，走出浴室，他已经泡好了吗？还没说完呢！
“对了！忘了和你说，你上次骨折的时候，我用自己的血帮你把骨头弄回去了，以后没事别老是流血，梅要是找来老巢，又要换地方住了！”话一说完，整个人早就不在了。
这种东西以后记得早点说……怪不得布莱德像个疯狗似地冲过来咬我。不过我只不过是划破了一个小口子，总比他自己没事情自残割喉好多了吧！不是他把梅引过来，布莱德会咬我？！
“管好你自己吧，被虐狂！”我冲门口大喊一声。
“你说谁呢？！”身边又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我勒个去，怎么豺狼也是没声音的主啊，“拜托，你们进来的时候说个话，行不？”
豺狼满脸的疑惑，我突然觉得和他们沟通有困难啊！
“豺狼，泡澡的时候把眼镜拿下来吧，都起雾了。”几分钟的寂静之后我又寻找了话题来说。
“以眼观天，以心观心！”豺狼莫名其妙飞出来一句话。
“还观心呢？”你就个四眼田鸡，把你眼睛摘了指不定就是个瞎子，还在那装什么装！“你慢慢观吧，我出去了！”我披上浴巾，飞也似地出了浴室。
水下慢慢冒出水泡，一颗小脑袋，露出水面，“豺狼，小三子已经出去了吗？他和无生都出去的好快哦！我在下面才待了一会的时间。”
“你怎么又在下面玩水，真是！”豺狼把虎豹抱出浴池，给他擦着身体，“要是让小三子看见你下面冒上来，说不定真把他魂吓散了！”
“哦~那我还好没上来！嘿嘿！”虎豹赤着屁股在浴室里嬉闹。豺狼回到浴池继续泡澡。
无生有心收白若凡，甚至让他接见客人，他难道真的是太无聊，终于想要从活人身上找乐趣了吗？跟了他1700多年他从未对凡人动过念头，这次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还是他已经认定他就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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