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首次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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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无生平时性情太过冷淡，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也是如此，快刀斩乱麻，早点解决早点完。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事实与我想象的恰恰相反。
若如我所想那样，无生此刻因是将北川那死老头杀死，然后收了上野的灵魂。可是现在，他带着豺狼虎豹还有我成为了北川的座上客……
日本
他的宅子算是典型的和风，木门纸窗，庭院景观中以一方山水，而容千山万水景象。墨绿的松针摆放在石板地上，聚散有致，一株红枫在竹林深处，井边石头包上了厚厚的茸样的青苔，细流潺潺从竹槽中流入井中，颜色深重的石井，水中浮着几片红叶。
临于茶室的是一株参天樱树，此刻我只想将头撇向外面，看看这当朝国花是如何的绚丽却又短暂，让人回味。
“无生，虎豹的腿麻了！”虎豹从跪姿变成了盘腿，无生也不多说，我也顺势将脚往身前挪了挪，不愧是大户人家，面子大，我们可是已经在这里跪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廊上的脚步声和衣服的拖曳声告诉我，那老头子良心发现要见我们了。
“老夫有失远迎，让各位久等了！”北川一边低头道歉一边跪坐在主位上。
抬头间，我仔细地打量着他，面不露凶相，眼底无笑，60岁上下已是满头白发。他眼神犀利，不怒而威，整个房间突然感觉空气被压缩过一般，让人无法呼吸。蔑视的眼神向我看来，条件反射我低下头去。
“哪里哪里，是司马太过莽撞，没有事先与将军联系！”无生一如往常黑色西装，正式却也不算死板，里头的白色细条纹衬衣领口松开，显得不那么拘谨。他还把名字换成了司马，豺狼告诉我，司马是他在现实中的名字
原来他是个将军，可是将军这种人是想见就能见的吗？该不是日本人比较随便吧……
“师侄，此次前来不知有何事啊？”北川喝了一口他们日本那种厚的像芝麻糊一样的茶。
师侄？！无生是这老头的师侄？！不是吧……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从师叔这里拿些东西去卖，最近国内生意不好做，想从道上走！”无生笑着，一头长发今天早上已经变成了清爽的短发，但是瞳孔依然还是灰朦朦的。
对于无生毫无避讳的言语，北川显得有些尴尬，“师侄啊，你要知道，师叔可是将军，肩膀上胸口上的那些徽章可不是那么轻的，更何况师叔从来不碰道上的事情，这点，我希望你心里清楚。”他的语气有些加重，似是责怪可又不像。
“那果然还是师侄唐突了，豺狼虎豹，小三子，你们去庭院里逛逛吧！我要和北川师叔叙叙旧！”无生言下之意是要单独谈谈，哎，怎么老觉得像是拍黑道片子呢！
豺狼第一个起身，拉着虎豹出了门，我尾随在后，几个和服侍女将纸门拉严实之后我才看见，那纸门上左画盘古青龙，右画啸天白虎，栩栩如生。
走远了之后，我才开口问豺狼：“我们这是要干什么？无生不是会妖术吗？为什么不直接让上野进入一具躯体，杀了北川好完事？还有，为什么那老头叫无生师侄？他们是师叔侄的关系吗？还有还有……”
“有完没完？一个个问！”豺狼在凉亭中入座，让虎豹去池塘边玩耍。
“无生和北川是什么关系？”我坐下来，两眼放光，从认识他们开始，每天都要吸收很多非常人所能相信的事实。
比如无生可以使用妖术让灵魂进入人的身体中，也就是俗称的附身，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都可以，所以在无生栈的地底下有一个房间里放了好多尸体，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第一次进去的时候我差点两腿一伸成为那些躯体的一员。
又比如豺狼和虎豹两个人，因为身体里面有了无生的血，所以尚且能够维持人形不化，而且无生给他们两个订做了两具躯壳和他们长的一摸一样，并且能够像人一样活动自如。
再比如，无生把他那个网购的忍者刀狼牙送给了我，说是果然有身份的人不应该用这种便宜货，话里有话，就是我没身份……哎……
“你也知道，无生活了这么久，你真以为他每天都是抽烟睡觉玩游戏吗？更何况以前哪像现在这么方便，他学医，开公司，当老师，学武功剑术，用这些来浪费时间而已。白道黑道自然是认识不少人，其实无生在现实中也是相当有名气的人，只是他有不成文的规定，谁查他底细谁就得死，杀鸡儆猴多来几次，也就不会再有人兵行险招想知道他的事情了！”
惨了惨了，谁查他底细谁就死，不知道上次在图书馆里看他老妈的资料有没有给他看到，要是看到岂不是死……我吞了口口水。祈求上苍，无生眼神不好，没看到！
豺狼拍拍我的肩，“别慌，无生既然收你，就不会这么快让你死，你看上次他还不是把你从布莱德的牙齿下救出来了。”
“呵呵，呵呵呵，是哦，对哦！”我对着豺狼傻笑，他就摇摇头。
“那无生和北川是什么门派啊？学的什么？”
“北川对日本刀如此入迷，当然是剑术，至于流派，无生是学过很多种，至于他和北川是什么流派的师兄弟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无生他只管学习剑术，完全不去理会流派的名称，他说反正时间久了都会忘记的，只有剑术才能好好地用身体记住。”
“有段时间无生很欣赏无住心剑流，简单来说这个是同归于尽的流派，流派为了保护自身的骄傲，宁愿同归于尽也不愿意败北，不过对无生来说，有另外一层意思，可以在杀别人的时候顺便自杀。”
每次豺狼提到无生自杀的事情就有一种无奈的表情，不过话说回来，都这么久了，无生竟然会对自杀乐此不疲也不容易啊，他明明知道自己死不掉的！
“无生杀了自己的同门师叔，是不是……”
“呵呵，我说过了，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同门的意义，不需要对任何人忠诚，对于我和虎豹来说，他也不需要忠诚，你懂吗？”
我摇摇头，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很微妙，不是很明白，不过我决定现在不去纠结这个“那无生这次为什么要找北川什么买东西卖东西的？”
“北川突然死了，现实之中怎么可能不追究，没错，无生的确可以立刻杀了他，但是现实可就乱了套了，当中牵扯的东西太多了，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无生在浪费他无尽的人生，顺便在无尽中找些乐趣而已，这些是他唯一的乐趣！”
“哇，好厉害哦！”从那竹林中传来女孩的嬉笑声和拍手声，我回头，看见是虎豹在那里耍着拳。离他不远的是一个身穿华服的女孩。
女孩不大，与虎豹年纪相仿，但那一身奢华的和服告诉我，这个女孩肯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穿过竹林，走到女孩身后，“你在这里不怕爸爸妈妈找不到你吗？”
虎豹停下，走到我身边，站在一块大碎石上玩着金鸡独立，“她说她是瞒着他们跑出来玩的！”
“虎豹，你怎么给说出来了，说好不能说的！”女孩拖着长裙，伸手捂住虎豹的嘴。
虎豹挠挠头，傻傻的笑，“小三子知道应该没关系吧！”
女孩看看我，有些疑惑，“你叫什么？”
“……叫我小三子就可以了！”女孩豁然开朗的表情让我郁闷极了。
“好奇怪的名字，你们是来找爷爷玩的吗？”女孩双手交予胸腹前，站得笔直，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原来是那北川老头的孙女啊！
“我叫北川爱，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说罢就是一鞠躬。
“小三子，你说他们为什么老是喜欢鞠躬呢？”虎豹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和小爱鞠躬，小爱也一个劲地给他回礼。
“好了好了，别鞠躬了，累都累死了！”小爱看着我和虎豹掩嘴轻笑。对嘛，女孩子就是要这样温婉又不失可爱才对的嘛！
“大小姐？大小姐你在哪里？”不远处传来侍女的叫唤声，小爱的脸上明显的表现出失望。
“是在叫你吗？”虎豹从石头上跳下来，背着手问小爱。
“恩，我要回去了，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她一副小女人的扭捏样，别提多可爱了，这小丫头别是看上我家虎豹才好呀。
“不知道！”虎豹转身先跑了，我看看女孩的眼神，看看虎豹一蹦一跳地背影，好吧，虎豹的确长得很不错啦！不过我用成年人的眼光看这两个小娃会不会太那个了，说不定只是纯友谊呢！
“大小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老爷吩咐今天有贵客，不能到处乱跑！”
“贵客？！”女孩儿若有所思，“那我们快些回去吧，爷爷要担心了。”
“我说虎豹，你怎么看小爱？”我勾着这个小兔崽子，一路走回凉亭。
“小爱？哦，刚才那个人啊？”虎豹挠挠头想了想，“不懂！”
“你这个臭小子，人家女孩子都这么主动问你，‘能不能再见面呀？’（模仿女孩说话）”我嬉皮笑脸地说。
虎豹一下跳到豺狼身上，“豺狼，我刚才找到个很漂亮的地方，就在那边！”虎豹兴奋极了，丝毫没有提起小爱的事情。
“你是不是想，虎豹难得遇到同龄人，为何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豺狼问我。的确，我很是纳闷，女孩长得挺可爱的，按理来说，小孩子应该会……
“你别忘了，虎豹虽是个孩子，但是他好歹也跟着无生这么久了，人类对我们来说什么都不是，虎豹喜欢吃，喜欢漂亮衣服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些都是有形的，而人类的情感负担不起，虎豹的心智并未成熟，无生曾经和他说过，若是无法承受失去的痛苦，那一开始便不需要得到方可。”
“可是这么久了，为什么他还是像小孩子一样思想不成熟呢？”我小声问道。
豺狼摸了摸虎豹的头，“他死之前受到非人的折磨，导致大脑受损，无生若是错过救他的机会，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一个死人了，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死人没错，不过至少可以自己思考，虎豹心智受损便是最大的失败之处，不过无生好像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救他的。”
如果按照无生的说法，虎豹应是十岁时就死了，死前受到非人的折磨，是谁能够下这样的手，对一个不过十岁的孩童……不过想到那种年代，奇怪的事情也是很多的。
“啊！无生出来了！”虎豹兴奋地大叫，冲到无生身边。
无生顺手地抚摸着虎豹的脑袋，“今晚就住在这里吧，北川好像对我信口开河的生意很有兴趣的样子。虎豹，今晚可以吃生鱼片哦，喜欢吗？”
“喜欢！”虎豹连蹦带跳，可比看见同龄小孩兴奋多了！
“你想怎么做？”豺狼上前问，推了推眼镜，对他的想法好像再熟悉不过。
“不知道诶，走一步算一步，要不然先瓦解他和黑道的联系吧！怎么说曝光一个将军和黑道的关系还是很有看头的！”无生嘴角含笑一脸邪恶的样子。
无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蕾娜，过来日本吧，有任务给你！”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很快的通话就结束了。
“和黑道还有日本将军作对会不会太危险了？”我缩着脖子试探。
三人齐齐看向我，“不危险还有什么意思？”
我叹了口气，说来也是，他们三个人都不怕死，真要是有什么危险，被人砍个两刀，肯定死不掉，可怜了我呀，跟着他们疯。
“对了，豺狼，我那对宝贝什么时候运到？”无生突然想起了什么。
“如果没猜错的话，今晚那老头就能看见了！”两人走在前头说话，我拉着虎豹跟在后头。
身后好像有什么人在叫唤，回头一看原来是北川家的大小姐，她对着虎豹招招手，虎豹自觉的走过去，“什么事？”
女孩红着脸，把什么东西塞在虎豹的手中，转身就跑了。
“是什么？”我问。
虎豹摊开小手，是一个樱花吊坠，不知道什么材质，只是颜色透亮，像是水晶一样的东西，三朵簇拥着在虎豹的手中怒放着，小巧精致极了。
“女人用的东西！”虎豹说着要交给我，我不肯收，他又想给无生。我连忙夺过来朝他脖子上一挂，“人家送你的东西，你怎么老想着送给别人呢，自己带着！”
“哦！”虎豹听话地收下。
晚宴时分
“这顿饭，就当是为我师侄接风洗尘，吃过饭后，我们再去店里喝一杯，怎么说也这么多年没见了，师侄真的是一点都没变啊！啊哈哈哈！”北川笑起来霸气十足，的确有些将军的风范。
日本人对于座位置也有些讲究，北川二话不说就是主桌，一个人高高在上，本来对于客人来说也应该坐在他的下位，可是却让无生坐在了他的边上，只是稍稍偏离了正位，位置就像是春联一样，北川和无生变成了横联，而我坐在上联的最后，前面是虎豹，最前头是豺狼。
对面的人一个不认识，不过都是清一色黑色西装，凶神恶煞，估计没错的话就应该是黑道的人，坐在下联头顶上那人格外年轻，右眼上罩着个眼罩，面向倒是比较和谐。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日本道上数一数二的组长，山崎组的当家，别看他这么年轻，经验可不少啊！那这位呢，就是我的师侄司马，是中国秘密组织‘虚’的老板，黑白两道都有些门路的。”北川一边介绍一边举着红色的酒碟子。
老实说山崎的气质倒有些像无生，但是山崎更为阴气一些，而无生有种抓不住的飘渺感。
两人并不说话，举着酒杯一饮而下。我和虎豹两个人都饿得要死，等着主菜就是不上来，就面前那几个小碟子里的一口菜，早就被我们干掉了。
“大小姐，你不能进去啊！大小姐！”门外有些嘈杂。
一身粉色和服的小爱突然冲了进来，眼睛红红的，眼角还留着些眼泪，扔下了什么东西在地上就跑了。
“怎么回事？”北川微怒。
“老爷，大小姐在外廊捡到什么，就突然哭着冲了进来。”侍女跪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
“出去！给我看好大小姐！”门一关，北川叹了口气，“见笑了！”
虎豹跑过去捡起地上的东西，“原来没掉啊！”
“这位是？”北川看着虎豹。
“哦！是我的儿子，犬子有些调皮，真是扫了各位的雅兴！”无生说完就是一杯酒下肚，表示歉意。
哇塞，他们对外原来是这个关系啊，虽然无生这个长相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有这么大儿子的人，不过按照豺狼说的，他和北川是同门师叔侄，算算年龄的话应该也差不多三十多岁吧。
虎豹一颔首，也表示道歉，这个时候看他倒是成熟了不少啊！
我悄悄问坐回原位的虎豹，“怎么啦？小爱好像不开心了？
“哦，这个刚才不见了，然后你们说吃饭了，我就忘记找了！”虎豹不在意的说，又重新把项链挂回脖子里。
北川朝这边看了两眼，点了点头，眼睛里含笑，这老家伙该不是正太控吧！
“我说师侄啊，你这个儿子真的是相貌不凡啊，叫什么名字啊？”北川这么一问，倒真的是让我倒抽一口气，不会真让我猜中了吧！
“司马虎豹，他娘死的早，我一手拉大的，长的也像他娘。”无生笑笑，看着虎豹对刚上来的生鱼片直流口水。
我勒个去，原来还有个早死的娘啊，真的假的啊，无生我不得不佩服你，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那将来‘虚’是要让虎豹来继承了咯？”北川试探的话语谁都听的出来，或者他是想来场政治婚姻，把自己的孙女嫁给无生的假儿子！
“这可说不定，况且，说不定哪天又跳出来个更出众的私生子，师叔，你说是吧！”
“哈哈哈，师侄真是会开玩笑啊！”北川大笑着饮下一杯。
无生这个闭门羹真是让北川吃的着着实实的，面子上不说，北川肯定记恨在心了要。
晚饭过后，虎豹早早地就睡了，而我们成年人当然是要来第二场咯！
其实我还是很期待晚上的活动，特别是日本人。哈哈哈！
无生不负重望，果然没有抛下我，独自逍遥。
一路上三辆黑色房车直接驶入歌舞伎町，无生、山崎还有北川是一辆车，这种安排显而易见。
车子停下，我们一群黑色西装男就一副期待的样子。豺狼好像司空见惯一样，依然冷静。
古代小说常提到文人骚客多去烟花之地，且受到姑娘追捧，看来是真的了，一看豺狼这种男人冷静，而且拿笔讨生活的男人总比我猴急样的好多了。
“看什么？”豺狼转头问我。
“没什么，豺狼，你等回去之后借两本书给我看看吧，我好陶冶陶冶情操。”
豺狼哼了一声，嘴角却是笑着的，难道他猜到我的心思了，不是吧！“书到用时方恨少！”
无生他们走在前面，门外两个黑服（穿黑色马甲的男服务生）为他们打开了金碧辉煌的大门，真的是奢侈的大门，以前看电视老觉得日本人花在这种地方的钱有些假，不过现在自己真到了，也就觉得有些理所当然。
看看他们招待的客人，不是将军就是黑道老大，这些装修肯定都是必要的！
门右边是一块黑色的牌子，应该就是店的名字，黑色的底板上用金粉漆写着两个英文单词：sexynight
我跟着众人进去，一条过道长长地，有些安静，周围都是些不规则切割的镜子，金黄色的灯光打在上头格外炫目。
“哇！”我轻轻地感叹。
“别大惊小怪的！”豺狼轻轻地提醒我。
我点点头，两眼放光期待无比，豺狼也只好摇摇头让我去。
走了没一会，就听见酒杯碰撞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娇笑声中混杂着男人们的调笑声。
离开无生没多远的，走来一个梳着发髻的和服女子，端庄温婉的样子立刻将男人的视线吸引过去，好一个气质型美女，虽说年龄看上去已经不小，但是这份成熟又给了她不一样的味道。
“将军大人，光临本店真是万分荣幸！”女子微微一颔首一个行礼，用眼角悄悄地打量着北川身边的两人，一个是山崎，另一个就是无生。
“哈哈，哪里的话，我可是老顾客了，瑛遥妈妈还这么客气！”一番寒暄之后，妈妈桑总算是领着我们进了场子。
姑娘们的眼光早就关注着我们这个大部队，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我是个土包子，我一直紧紧地跟在豺狼后面，他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妈妈桑给我们安排在一个偌大的半敞开式的包厢里，说是包厢其实也不是，因为也就只有在门上挂着一半的水晶链子，黑白相间，在灯光的照映下显得璀璨夺目。
我坐在豺狼的身侧，北川自然是坐在正当中，一左一右两个青年几乎吸引了所以姑娘的视线。
“这两位大人是？”刚坐下，妈妈桑亲自为北川还有无生他们敬酒，而我们这些小喽啰也不怠慢，也都有美女傍身，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豺狼看了我一眼，我总算是没有一头栽倒在那乳沟之中。
北川向妈妈桑介绍完无生之后，妈妈桑明显地有些复杂的表情，“真是久仰大名，没想到竟然是司马大人，今天真是太巧了，店里的头牌平时很少出来，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想来就来，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有些实力的,客人们也都愿意掏钱来见她一面。”说完妈妈桑就是一鞠躬，亲自去迎接那个头牌。
趁着叫人的间隙，北川开始给无生作介绍，“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虽然日本这种店很多，但是也就只有瑛遥的店里才招待那些有权有势的人。”
哇！北川老头竟然直呼人家妈妈桑的名字，可想而知这是多亲密的关系了。
“山崎他估计跟着他老爸来过这里，不过师侄啊，你可是他们接待的第一个中国人哦！”
在日本很多风月场是不招待中国人的，因为中国人脾气大，又不肯出钱，久而久之的就有了不成文的规定了，毕竟有文化差异，也不能强求什么，但是要知道，天下男人都一样爱美人，这种会所自会给他们无限遐想。
我喝着价格昂贵的香槟王，其实也和外头买的香槟没什么区别，可能只是我不懂得品酒吧！
突然大厅传出了轻微的嘈杂声，我抬头，只见一黑色鱼尾晚礼服向我们缓缓走来，黑色丝绸上镶嵌着宝蓝色的小水晶，碎碎地洒在裙子上，但是有看上去排列地挺规则的。
门框上的黑白水晶链子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能看到她被勾勒地无比性感的屁股还有小蛮腰，我吞了吞口水，这是怎样的尤物啊，光是这身材就能让多少男人疯狂，再看看我身边给我倒酒的小姑娘，真的是不能比啊，俗气！对，就是俗气，果然女人之间的差异很显而易见啊！
女子慢慢地掀开帘子，双眼紧闭，二话不说先是行礼，扇形的睫毛长而密地覆盖在眼睛上，嘴角微翘，黑色长发盘于脑后，用宝蓝色花型发夹固定。
女子抬首，我的嘴越长越大，高挺的鼻梁，嫣红的嘴唇，深v字的礼服将那对浑圆展露无疑。颈项上的钻石项链和配套耳环相映成辉。
“呵呵，你看你，看姐姐都看傻了，口水都留下来了！”我身边的女孩子娇笑着嘲笑我的失态。
我把头慢慢转向无生，正好撞见他闭眼喝酒的一幕，他难道没有认出来吗？豺狼此时附耳过来，“你没看错，就是她！不要坏了无生的计划。”
要我不要坏计划，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让我眼睛瞪得像铜铃看上去很好笑吗？我用眼神无数次地杀死豺狼和无生。
女子魅惑的声音从头顶飘来，“初次见面，我是蕾娜，请多多指教！”
显然，在场的男人除了无生和豺狼，大家都惊讶于蕾娜的美貌，北川也不例外，虽然他是这里的常客，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蕾娜。
我在豺狼耳边小声询问：“你们怎么做到的？蕾娜平时真的是这里的头牌吗？”
“怎么可能，怎么说蕾娜也是个妖怪，这种控制人思想的简单法术还是能够做到的，这个店里的人其实不是很多，根本花不了她多少时间。”
控制人心？！“这个都能做到？”我又是惊讶，又是害怕，我怎么说也是得罪过她的人，万一哪天她翻旧账，然后控制我去做些奇怪的事情怎么办，比如在街上掀女孩子的裙子，或者是让我一丝不挂去吓唬幼儿园小孩之类的。（14：这该不是你的真实想法吧）
“在妖怪界里，这个应该不算是什么很难的法术吧！无生也会。”豺狼理所应当的话，让我更是捏了把冷汗。
“你们到底是什么计划？”我又小声的问，此时此刻，大多数人的目光已经被蕾娜吸引过去，她坐在北川和无生的中间，时不时地朝山崎放点电。
明显的北川那个老头子宝刀未老，对着蕾娜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双手早就不老实的搂着她的腰不肯放了。
整晚，我都很期待会发生些什么，但是最终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北川老头似乎很喜欢蕾娜，但是也没有将她带出场。
出门时已是凌晨，歌舞伎町仍然灯火辉煌，回去的路上无生准备再去喝一杯，对于年过半百的北川来说，身子已是吃不消了。
山崎一番好意想要派人保护我们三个，也被无生婉言拒绝，我猜想可能是想避开北川的耳目。
居酒屋内顾客已所剩无几，我脱掉西装，这东西已经束缚了我整整一天了。无生和豺狼到是没什么，习惯了。三人点上几瓶清酒，叫了几个小菜，又继续开始了第三轮。
“说说你的计划吧！”我夹起一块鳗鱼片就往嘴里送，哎呀，这东西真是太美味了，我仿佛在大海中游泳一般，周围一群群的海鳗从我身边穿过。
“本来是想直接抓老头的辫子，不过现在看下来情况有些改变。”无生眯了一口小酒。
豺狼推了推眼镜，另一只手为他重新斟满，“北川去哪里都带着山崎，似乎有些奇怪，虽说可能是他的手下，但是待遇似乎也太高了点。”
无生接话，“没错，所以我让蕾娜来接应。”
我抓抓头，有什么地方感觉到奇怪，“可是你叫蕾娜来的时候，好像还没看见山崎呢！”
“呵呵，山崎身边那个大个子，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盯着我们，所以我让虎豹去查探了一下。”无生继续道。
“那你到底准备怎么做？”被他吊足了胃口，我再也忍不住了。
“分头行动，我去试探老头子，蕾娜就双管齐下，老头子和山崎那边同时进行，看看到底隐瞒了些什么！”
“我们现在犹如是瓮中捉鳖，不论是北川还是山崎，都在我们洒下的网里了。”豺狼阴笑一声，笑得我汗毛直竖。
“无生，虽然蕾娜的性格不好，而且有点粗鲁，似乎还喜欢虐待人，但是怎么说都是个女孩子，这样是不是……”
“不用你来操心！”居酒屋的门被谁轻轻移开。
“欢迎光临！”
蕾娜将我从无生身边挤开，自己拿了张椅子紧紧依着他坐着。说是坐着不如说这整个人靠在无生身上了都！
妆已经卸去，衣服也换成了t恤，没有刚才那种惊艳魅惑，却给人清新淡雅的感觉。
“不管无生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况且两个凡人能对我怎么样，到时候洗下脑子不就得了！”蕾娜拿起无生的杯子就一口喝下。
“自己去拿个杯子！”无生从蕾娜手中拿回自己的，似乎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蕾娜乖乖拿了个杯子，又坐了回来，“那个老头子真的不是一般的色，不过终究是有点老了。那个山崎好像倒是有些问题。”
“可是，他一开始不是说自己和黑道没有关系吗？怎么后来有明目张胆的介绍了？”突然想到了早上的事情，我急忙问道。
“有钱谁不想赚，随便骗骗他就上钩了，吹牛要挑大的吹别人才会相信。”无生说。
“按照今天这个情况，北川一定会回来找你协商包养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做吧！”豺狼一副后爹的样子，把蕾娜推进了火坑。
连我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男人和女人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那档子的事情。
“我知道，一有消息我会联络你们。对了！无生，你那一对宝贝已经送到那老头的房间里了，明天别忘了要回来！”蕾娜起身收拾准备离开。
“已经到了？呵呵，看来是要开始了！豺狼，让虎豹离老头的孙女远一点，小孩子要是坏了事就麻烦了。”
“靠！无生你不是吧，虎豹已经算是和一般小孩没什么交集了，你还这样，有没有搞错啊，怎么说他都是小孩子吧！”我反驳道。
三人齐齐看向我，“干吗，看着我干吗？虎豹和小爱不是玩的很好嘛，你干嘛存心在当中干预他们？至少要给虎豹一个童年吧！”
“呵呵，你不要忘了，虎豹对于你来讲已经是个千年老妖了，我是，豺狼是，蕾娜也是！童年这种东西他根本就不需要。况且，对我们来说，朋友这种东西对我们来说只是转眼即逝的东西！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没错……我们此行是来杀北川的，如果虎豹和小爱成了朋友的话，虎豹要怎么面对她，她又要用什么态度待他。
我无话反驳，此时的我还是不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他们说自己不需要朋友，那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只是大家都有相同的遭遇而互相舔舐伤口的人吗？我不懂，我也不想懂，这样的人生太难也太痛了！
若如我所想那样，无生此刻因是将北川那死老头杀死，然后收了上野的灵魂。可是现在，他带着豺狼虎豹还有我成为了北川的座上客……
日本
他的宅子算是典型的和风，木门纸窗，庭院景观中以一方山水，而容千山万水景象。墨绿的松针摆放在石板地上，聚散有致，一株红枫在竹林深处，井边石头包上了厚厚的茸样的青苔，细流潺潺从竹槽中流入井中，颜色深重的石井，水中浮着几片红叶。
临于茶室的是一株参天樱树，此刻我只想将头撇向外面，看看这当朝国花是如何的绚丽却又短暂，让人回味。
“无生，虎豹的腿麻了！”虎豹从跪姿变成了盘腿，无生也不多说，我也顺势将脚往身前挪了挪，不愧是大户人家，面子大，我们可是已经在这里跪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廊上的脚步声和衣服的拖曳声告诉我，那老头子良心发现要见我们了。
“老夫有失远迎，让各位久等了！”北川一边低头道歉一边跪坐在主位上。
抬头间，我仔细地打量着他，面不露凶相，眼底无笑，60岁上下已是满头白发。他眼神犀利，不怒而威，整个房间突然感觉空气被压缩过一般，让人无法呼吸。蔑视的眼神向我看来，条件反射我低下头去。
“哪里哪里，是司马太过莽撞，没有事先与将军联系！”无生一如往常黑色西装，正式却也不算死板，里头的白色细条纹衬衣领口松开，显得不那么拘谨。他还把名字换成了司马，豺狼告诉我，司马是他在现实中的名字
原来他是个将军，可是将军这种人是想见就能见的吗？该不是日本人比较随便吧……
“师侄，此次前来不知有何事啊？”北川喝了一口他们日本那种厚的像芝麻糊一样的茶。
师侄？！无生是这老头的师侄？！不是吧……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从师叔这里拿些东西去卖，最近国内生意不好做，想从道上走！”无生笑着，一头长发今天早上已经变成了清爽的短发，但是瞳孔依然还是灰朦朦的。
对于无生毫无避讳的言语，北川显得有些尴尬，“师侄啊，你要知道，师叔可是将军，肩膀上胸口上的那些徽章可不是那么轻的，更何况师叔从来不碰道上的事情，这点，我希望你心里清楚。”他的语气有些加重，似是责怪可又不像。
“那果然还是师侄唐突了，豺狼虎豹，小三子，你们去庭院里逛逛吧！我要和北川师叔叙叙旧！”无生言下之意是要单独谈谈，哎，怎么老觉得像是拍黑道片子呢！
豺狼第一个起身，拉着虎豹出了门，我尾随在后，几个和服侍女将纸门拉严实之后我才看见，那纸门上左画盘古青龙，右画啸天白虎，栩栩如生。
走远了之后，我才开口问豺狼：“我们这是要干什么？无生不是会妖术吗？为什么不直接让上野进入一具躯体，杀了北川好完事？还有，为什么那老头叫无生师侄？他们是师叔侄的关系吗？还有还有……”
“有完没完？一个个问！”豺狼在凉亭中入座，让虎豹去池塘边玩耍。
“无生和北川是什么关系？”我坐下来，两眼放光，从认识他们开始，每天都要吸收很多非常人所能相信的事实。
比如无生可以使用妖术让灵魂进入人的身体中，也就是俗称的附身，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都可以，所以在无生栈的地底下有一个房间里放了好多尸体，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第一次进去的时候我差点两腿一伸成为那些躯体的一员。
又比如豺狼和虎豹两个人，因为身体里面有了无生的血，所以尚且能够维持人形不化，而且无生给他们两个订做了两具躯壳和他们长的一摸一样，并且能够像人一样活动自如。
再比如，无生把他那个网购的忍者刀狼牙送给了我，说是果然有身份的人不应该用这种便宜货，话里有话，就是我没身份……哎……
“你也知道，无生活了这么久，你真以为他每天都是抽烟睡觉玩游戏吗？更何况以前哪像现在这么方便，他学医，开公司，当老师，学武功剑术，用这些来浪费时间而已。白道黑道自然是认识不少人，其实无生在现实中也是相当有名气的人，只是他有不成文的规定，谁查他底细谁就得死，杀鸡儆猴多来几次，也就不会再有人兵行险招想知道他的事情了！”
惨了惨了，谁查他底细谁就死，不知道上次在图书馆里看他老妈的资料有没有给他看到，要是看到岂不是死……我吞了口口水。祈求上苍，无生眼神不好，没看到！
豺狼拍拍我的肩，“别慌，无生既然收你，就不会这么快让你死，你看上次他还不是把你从布莱德的牙齿下救出来了。”
“呵呵，呵呵呵，是哦，对哦！”我对着豺狼傻笑，他就摇摇头。
“那无生和北川是什么门派啊？学的什么？”
“北川对日本刀如此入迷，当然是剑术，至于流派，无生是学过很多种，至于他和北川是什么流派的师兄弟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无生他只管学习剑术，完全不去理会流派的名称，他说反正时间久了都会忘记的，只有剑术才能好好地用身体记住。”
“有段时间无生很欣赏无住心剑流，简单来说这个是同归于尽的流派，流派为了保护自身的骄傲，宁愿同归于尽也不愿意败北，不过对无生来说，有另外一层意思，可以在杀别人的时候顺便自杀。”
每次豺狼提到无生自杀的事情就有一种无奈的表情，不过话说回来，都这么久了，无生竟然会对自杀乐此不疲也不容易啊，他明明知道自己死不掉的！
“无生杀了自己的同门师叔，是不是……”
“呵呵，我说过了，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同门的意义，不需要对任何人忠诚，对于我和虎豹来说，他也不需要忠诚，你懂吗？”
我摇摇头，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很微妙，不是很明白，不过我决定现在不去纠结这个“那无生这次为什么要找北川什么买东西卖东西的？”
“北川突然死了，现实之中怎么可能不追究，没错，无生的确可以立刻杀了他，但是现实可就乱了套了，当中牵扯的东西太多了，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无生在浪费他无尽的人生，顺便在无尽中找些乐趣而已，这些是他唯一的乐趣！”
“哇，好厉害哦！”从那竹林中传来女孩的嬉笑声和拍手声，我回头，看见是虎豹在那里耍着拳。离他不远的是一个身穿华服的女孩。
女孩不大，与虎豹年纪相仿，但那一身奢华的和服告诉我，这个女孩肯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穿过竹林，走到女孩身后，“你在这里不怕爸爸妈妈找不到你吗？”
虎豹停下，走到我身边，站在一块大碎石上玩着金鸡独立，“她说她是瞒着他们跑出来玩的！”
“虎豹，你怎么给说出来了，说好不能说的！”女孩拖着长裙，伸手捂住虎豹的嘴。
虎豹挠挠头，傻傻的笑，“小三子知道应该没关系吧！”
女孩看看我，有些疑惑，“你叫什么？”
“……叫我小三子就可以了！”女孩豁然开朗的表情让我郁闷极了。
“好奇怪的名字，你们是来找爷爷玩的吗？”女孩双手交予胸腹前，站得笔直，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原来是那北川老头的孙女啊！
“我叫北川爱，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说罢就是一鞠躬。
“小三子，你说他们为什么老是喜欢鞠躬呢？”虎豹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和小爱鞠躬，小爱也一个劲地给他回礼。
“好了好了，别鞠躬了，累都累死了！”小爱看着我和虎豹掩嘴轻笑。对嘛，女孩子就是要这样温婉又不失可爱才对的嘛！
“大小姐？大小姐你在哪里？”不远处传来侍女的叫唤声，小爱的脸上明显的表现出失望。
“是在叫你吗？”虎豹从石头上跳下来，背着手问小爱。
“恩，我要回去了，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她一副小女人的扭捏样，别提多可爱了，这小丫头别是看上我家虎豹才好呀。
“不知道！”虎豹转身先跑了，我看看女孩的眼神，看看虎豹一蹦一跳地背影，好吧，虎豹的确长得很不错啦！不过我用成年人的眼光看这两个小娃会不会太那个了，说不定只是纯友谊呢！
“大小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老爷吩咐今天有贵客，不能到处乱跑！”
“贵客？！”女孩儿若有所思，“那我们快些回去吧，爷爷要担心了。”
“我说虎豹，你怎么看小爱？”我勾着这个小兔崽子，一路走回凉亭。
“小爱？哦，刚才那个人啊？”虎豹挠挠头想了想，“不懂！”
“你这个臭小子，人家女孩子都这么主动问你，‘能不能再见面呀？’（模仿女孩说话）”我嬉皮笑脸地说。
虎豹一下跳到豺狼身上，“豺狼，我刚才找到个很漂亮的地方，就在那边！”虎豹兴奋极了，丝毫没有提起小爱的事情。
“你是不是想，虎豹难得遇到同龄人，为何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豺狼问我。的确，我很是纳闷，女孩长得挺可爱的，按理来说，小孩子应该会……
“你别忘了，虎豹虽是个孩子，但是他好歹也跟着无生这么久了，人类对我们来说什么都不是，虎豹喜欢吃，喜欢漂亮衣服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些都是有形的，而人类的情感负担不起，虎豹的心智并未成熟，无生曾经和他说过，若是无法承受失去的痛苦，那一开始便不需要得到方可。”
“可是这么久了，为什么他还是像小孩子一样思想不成熟呢？”我小声问道。
豺狼摸了摸虎豹的头，“他死之前受到非人的折磨，导致大脑受损，无生若是错过救他的机会，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一个死人了，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死人没错，不过至少可以自己思考，虎豹心智受损便是最大的失败之处，不过无生好像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救他的。”
如果按照无生的说法，虎豹应是十岁时就死了，死前受到非人的折磨，是谁能够下这样的手，对一个不过十岁的孩童……不过想到那种年代，奇怪的事情也是很多的。
“啊！无生出来了！”虎豹兴奋地大叫，冲到无生身边。
无生顺手地抚摸着虎豹的脑袋，“今晚就住在这里吧，北川好像对我信口开河的生意很有兴趣的样子。虎豹，今晚可以吃生鱼片哦，喜欢吗？”
“喜欢！”虎豹连蹦带跳，可比看见同龄小孩兴奋多了！
“你想怎么做？”豺狼上前问，推了推眼镜，对他的想法好像再熟悉不过。
“不知道诶，走一步算一步，要不然先瓦解他和黑道的联系吧！怎么说曝光一个将军和黑道的关系还是很有看头的！”无生嘴角含笑一脸邪恶的样子。
无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蕾娜，过来日本吧，有任务给你！”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很快的通话就结束了。
“和黑道还有日本将军作对会不会太危险了？”我缩着脖子试探。
三人齐齐看向我，“不危险还有什么意思？”
我叹了口气，说来也是，他们三个人都不怕死，真要是有什么危险，被人砍个两刀，肯定死不掉，可怜了我呀，跟着他们疯。
“对了，豺狼，我那对宝贝什么时候运到？”无生突然想起了什么。
“如果没猜错的话，今晚那老头就能看见了！”两人走在前头说话，我拉着虎豹跟在后头。
身后好像有什么人在叫唤，回头一看原来是北川家的大小姐，她对着虎豹招招手，虎豹自觉的走过去，“什么事？”
女孩红着脸，把什么东西塞在虎豹的手中，转身就跑了。
“是什么？”我问。
虎豹摊开小手，是一个樱花吊坠，不知道什么材质，只是颜色透亮，像是水晶一样的东西，三朵簇拥着在虎豹的手中怒放着，小巧精致极了。
“女人用的东西！”虎豹说着要交给我，我不肯收，他又想给无生。我连忙夺过来朝他脖子上一挂，“人家送你的东西，你怎么老想着送给别人呢，自己带着！”
“哦！”虎豹听话地收下。
晚宴时分
“这顿饭，就当是为我师侄接风洗尘，吃过饭后，我们再去店里喝一杯，怎么说也这么多年没见了，师侄真的是一点都没变啊！啊哈哈哈！”北川笑起来霸气十足，的确有些将军的风范。
日本人对于座位置也有些讲究，北川二话不说就是主桌，一个人高高在上，本来对于客人来说也应该坐在他的下位，可是却让无生坐在了他的边上，只是稍稍偏离了正位，位置就像是春联一样，北川和无生变成了横联，而我坐在上联的最后，前面是虎豹，最前头是豺狼。
对面的人一个不认识，不过都是清一色黑色西装，凶神恶煞，估计没错的话就应该是黑道的人，坐在下联头顶上那人格外年轻，右眼上罩着个眼罩，面向倒是比较和谐。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日本道上数一数二的组长，山崎组的当家，别看他这么年轻，经验可不少啊！那这位呢，就是我的师侄司马，是中国秘密组织‘虚’的老板，黑白两道都有些门路的。”北川一边介绍一边举着红色的酒碟子。
老实说山崎的气质倒有些像无生，但是山崎更为阴气一些，而无生有种抓不住的飘渺感。
两人并不说话，举着酒杯一饮而下。我和虎豹两个人都饿得要死，等着主菜就是不上来，就面前那几个小碟子里的一口菜，早就被我们干掉了。
“大小姐，你不能进去啊！大小姐！”门外有些嘈杂。
一身粉色和服的小爱突然冲了进来，眼睛红红的，眼角还留着些眼泪，扔下了什么东西在地上就跑了。
“怎么回事？”北川微怒。
“老爷，大小姐在外廊捡到什么，就突然哭着冲了进来。”侍女跪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
“出去！给我看好大小姐！”门一关，北川叹了口气，“见笑了！”
虎豹跑过去捡起地上的东西，“原来没掉啊！”
“这位是？”北川看着虎豹。
“哦！是我的儿子，犬子有些调皮，真是扫了各位的雅兴！”无生说完就是一杯酒下肚，表示歉意。
哇塞，他们对外原来是这个关系啊，虽然无生这个长相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有这么大儿子的人，不过按照豺狼说的，他和北川是同门师叔侄，算算年龄的话应该也差不多三十多岁吧。
虎豹一颔首，也表示道歉，这个时候看他倒是成熟了不少啊！
我悄悄问坐回原位的虎豹，“怎么啦？小爱好像不开心了？
“哦，这个刚才不见了，然后你们说吃饭了，我就忘记找了！”虎豹不在意的说，又重新把项链挂回脖子里。
北川朝这边看了两眼，点了点头，眼睛里含笑，这老家伙该不是正太控吧！
“我说师侄啊，你这个儿子真的是相貌不凡啊，叫什么名字啊？”北川这么一问，倒真的是让我倒抽一口气，不会真让我猜中了吧！
“司马虎豹，他娘死的早，我一手拉大的，长的也像他娘。”无生笑笑，看着虎豹对刚上来的生鱼片直流口水。
我勒个去，原来还有个早死的娘啊，真的假的啊，无生我不得不佩服你，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那将来‘虚’是要让虎豹来继承了咯？”北川试探的话语谁都听的出来，或者他是想来场政治婚姻，把自己的孙女嫁给无生的假儿子！
“这可说不定，况且，说不定哪天又跳出来个更出众的私生子，师叔，你说是吧！”
“哈哈哈，师侄真是会开玩笑啊！”北川大笑着饮下一杯。
无生这个闭门羹真是让北川吃的着着实实的，面子上不说，北川肯定记恨在心了要。
晚饭过后，虎豹早早地就睡了，而我们成年人当然是要来第二场咯！
其实我还是很期待晚上的活动，特别是日本人。哈哈哈！
无生不负重望，果然没有抛下我，独自逍遥。
一路上三辆黑色房车直接驶入歌舞伎町，无生、山崎还有北川是一辆车，这种安排显而易见。
车子停下，我们一群黑色西装男就一副期待的样子。豺狼好像司空见惯一样，依然冷静。
古代小说常提到文人骚客多去烟花之地，且受到姑娘追捧，看来是真的了，一看豺狼这种男人冷静，而且拿笔讨生活的男人总比我猴急样的好多了。
“看什么？”豺狼转头问我。
“没什么，豺狼，你等回去之后借两本书给我看看吧，我好陶冶陶冶情操。”
豺狼哼了一声，嘴角却是笑着的，难道他猜到我的心思了，不是吧！“书到用时方恨少！”
无生他们走在前面，门外两个黑服（穿黑色马甲的男服务生）为他们打开了金碧辉煌的大门，真的是奢侈的大门，以前看电视老觉得日本人花在这种地方的钱有些假，不过现在自己真到了，也就觉得有些理所当然。
看看他们招待的客人，不是将军就是黑道老大，这些装修肯定都是必要的！
门右边是一块黑色的牌子，应该就是店的名字，黑色的底板上用金粉漆写着两个英文单词：sexynight
我跟着众人进去，一条过道长长地，有些安静，周围都是些不规则切割的镜子，金黄色的灯光打在上头格外炫目。
“哇！”我轻轻地感叹。
“别大惊小怪的！”豺狼轻轻地提醒我。
我点点头，两眼放光期待无比，豺狼也只好摇摇头让我去。
走了没一会，就听见酒杯碰撞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娇笑声中混杂着男人们的调笑声。
离开无生没多远的，走来一个梳着发髻的和服女子，端庄温婉的样子立刻将男人的视线吸引过去，好一个气质型美女，虽说年龄看上去已经不小，但是这份成熟又给了她不一样的味道。
“将军大人，光临本店真是万分荣幸！”女子微微一颔首一个行礼，用眼角悄悄地打量着北川身边的两人，一个是山崎，另一个就是无生。
“哈哈，哪里的话，我可是老顾客了，瑛遥妈妈还这么客气！”一番寒暄之后，妈妈桑总算是领着我们进了场子。
姑娘们的眼光早就关注着我们这个大部队，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我是个土包子，我一直紧紧地跟在豺狼后面，他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妈妈桑给我们安排在一个偌大的半敞开式的包厢里，说是包厢其实也不是，因为也就只有在门上挂着一半的水晶链子，黑白相间，在灯光的照映下显得璀璨夺目。
我坐在豺狼的身侧，北川自然是坐在正当中，一左一右两个青年几乎吸引了所以姑娘的视线。
“这两位大人是？”刚坐下，妈妈桑亲自为北川还有无生他们敬酒，而我们这些小喽啰也不怠慢，也都有美女傍身，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豺狼看了我一眼，我总算是没有一头栽倒在那乳沟之中。
北川向妈妈桑介绍完无生之后，妈妈桑明显地有些复杂的表情，“真是久仰大名，没想到竟然是司马大人，今天真是太巧了，店里的头牌平时很少出来，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想来就来，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有些实力的,客人们也都愿意掏钱来见她一面。”说完妈妈桑就是一鞠躬，亲自去迎接那个头牌。
趁着叫人的间隙，北川开始给无生作介绍，“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虽然日本这种店很多，但是也就只有瑛遥的店里才招待那些有权有势的人。”
哇！北川老头竟然直呼人家妈妈桑的名字，可想而知这是多亲密的关系了。
“山崎他估计跟着他老爸来过这里，不过师侄啊，你可是他们接待的第一个中国人哦！”
在日本很多风月场是不招待中国人的，因为中国人脾气大，又不肯出钱，久而久之的就有了不成文的规定了，毕竟有文化差异，也不能强求什么，但是要知道，天下男人都一样爱美人，这种会所自会给他们无限遐想。
我喝着价格昂贵的香槟王，其实也和外头买的香槟没什么区别，可能只是我不懂得品酒吧！
突然大厅传出了轻微的嘈杂声，我抬头，只见一黑色鱼尾晚礼服向我们缓缓走来，黑色丝绸上镶嵌着宝蓝色的小水晶，碎碎地洒在裙子上，但是有看上去排列地挺规则的。
门框上的黑白水晶链子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能看到她被勾勒地无比性感的屁股还有小蛮腰，我吞了吞口水，这是怎样的尤物啊，光是这身材就能让多少男人疯狂，再看看我身边给我倒酒的小姑娘，真的是不能比啊，俗气！对，就是俗气，果然女人之间的差异很显而易见啊！
女子慢慢地掀开帘子，双眼紧闭，二话不说先是行礼，扇形的睫毛长而密地覆盖在眼睛上，嘴角微翘，黑色长发盘于脑后，用宝蓝色花型发夹固定。
女子抬首，我的嘴越长越大，高挺的鼻梁，嫣红的嘴唇，深v字的礼服将那对浑圆展露无疑。颈项上的钻石项链和配套耳环相映成辉。
“呵呵，你看你，看姐姐都看傻了，口水都留下来了！”我身边的女孩子娇笑着嘲笑我的失态。
我把头慢慢转向无生，正好撞见他闭眼喝酒的一幕，他难道没有认出来吗？豺狼此时附耳过来，“你没看错，就是她！不要坏了无生的计划。”
要我不要坏计划，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让我眼睛瞪得像铜铃看上去很好笑吗？我用眼神无数次地杀死豺狼和无生。
女子魅惑的声音从头顶飘来，“初次见面，我是蕾娜，请多多指教！”
显然，在场的男人除了无生和豺狼，大家都惊讶于蕾娜的美貌，北川也不例外，虽然他是这里的常客，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蕾娜。
我在豺狼耳边小声询问：“你们怎么做到的？蕾娜平时真的是这里的头牌吗？”
“怎么可能，怎么说蕾娜也是个妖怪，这种控制人思想的简单法术还是能够做到的，这个店里的人其实不是很多，根本花不了她多少时间。”
控制人心？！“这个都能做到？”我又是惊讶，又是害怕，我怎么说也是得罪过她的人，万一哪天她翻旧账，然后控制我去做些奇怪的事情怎么办，比如在街上掀女孩子的裙子，或者是让我一丝不挂去吓唬幼儿园小孩之类的。（14：这该不是你的真实想法吧）
“在妖怪界里，这个应该不算是什么很难的法术吧！无生也会。”豺狼理所应当的话，让我更是捏了把冷汗。
“你们到底是什么计划？”我又小声的问，此时此刻，大多数人的目光已经被蕾娜吸引过去，她坐在北川和无生的中间，时不时地朝山崎放点电。
明显的北川那个老头子宝刀未老，对着蕾娜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双手早就不老实的搂着她的腰不肯放了。
整晚，我都很期待会发生些什么，但是最终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北川老头似乎很喜欢蕾娜，但是也没有将她带出场。
出门时已是凌晨，歌舞伎町仍然灯火辉煌，回去的路上无生准备再去喝一杯，对于年过半百的北川来说，身子已是吃不消了。
山崎一番好意想要派人保护我们三个，也被无生婉言拒绝，我猜想可能是想避开北川的耳目。
居酒屋内顾客已所剩无几，我脱掉西装，这东西已经束缚了我整整一天了。无生和豺狼到是没什么，习惯了。三人点上几瓶清酒，叫了几个小菜，又继续开始了第三轮。
“说说你的计划吧！”我夹起一块鳗鱼片就往嘴里送，哎呀，这东西真是太美味了，我仿佛在大海中游泳一般，周围一群群的海鳗从我身边穿过。
“本来是想直接抓老头的辫子，不过现在看下来情况有些改变。”无生眯了一口小酒。
豺狼推了推眼镜，另一只手为他重新斟满，“北川去哪里都带着山崎，似乎有些奇怪，虽说可能是他的手下，但是待遇似乎也太高了点。”
无生接话，“没错，所以我让蕾娜来接应。”
我抓抓头，有什么地方感觉到奇怪，“可是你叫蕾娜来的时候，好像还没看见山崎呢！”
“呵呵，山崎身边那个大个子，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盯着我们，所以我让虎豹去查探了一下。”无生继续道。
“那你到底准备怎么做？”被他吊足了胃口，我再也忍不住了。
“分头行动，我去试探老头子，蕾娜就双管齐下，老头子和山崎那边同时进行，看看到底隐瞒了些什么！”
“我们现在犹如是瓮中捉鳖，不论是北川还是山崎，都在我们洒下的网里了。”豺狼阴笑一声，笑得我汗毛直竖。
“无生，虽然蕾娜的性格不好，而且有点粗鲁，似乎还喜欢虐待人，但是怎么说都是个女孩子，这样是不是……”
“不用你来操心！”居酒屋的门被谁轻轻移开。
“欢迎光临！”
蕾娜将我从无生身边挤开，自己拿了张椅子紧紧依着他坐着。说是坐着不如说这整个人靠在无生身上了都！
妆已经卸去，衣服也换成了t恤，没有刚才那种惊艳魅惑，却给人清新淡雅的感觉。
“不管无生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况且两个凡人能对我怎么样，到时候洗下脑子不就得了！”蕾娜拿起无生的杯子就一口喝下。
“自己去拿个杯子！”无生从蕾娜手中拿回自己的，似乎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蕾娜乖乖拿了个杯子，又坐了回来，“那个老头子真的不是一般的色，不过终究是有点老了。那个山崎好像倒是有些问题。”
“可是，他一开始不是说自己和黑道没有关系吗？怎么后来有明目张胆的介绍了？”突然想到了早上的事情，我急忙问道。
“有钱谁不想赚，随便骗骗他就上钩了，吹牛要挑大的吹别人才会相信。”无生说。
“按照今天这个情况，北川一定会回来找你协商包养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做吧！”豺狼一副后爹的样子，把蕾娜推进了火坑。
连我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男人和女人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那档子的事情。
“我知道，一有消息我会联络你们。对了！无生，你那一对宝贝已经送到那老头的房间里了，明天别忘了要回来！”蕾娜起身收拾准备离开。
“已经到了？呵呵，看来是要开始了！豺狼，让虎豹离老头的孙女远一点，小孩子要是坏了事就麻烦了。”
“靠！无生你不是吧，虎豹已经算是和一般小孩没什么交集了，你还这样，有没有搞错啊，怎么说他都是小孩子吧！”我反驳道。
三人齐齐看向我，“干吗，看着我干吗？虎豹和小爱不是玩的很好嘛，你干嘛存心在当中干预他们？至少要给虎豹一个童年吧！”
“呵呵，你不要忘了，虎豹对于你来讲已经是个千年老妖了，我是，豺狼是，蕾娜也是！童年这种东西他根本就不需要。况且，对我们来说，朋友这种东西对我们来说只是转眼即逝的东西！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没错……我们此行是来杀北川的，如果虎豹和小爱成了朋友的话，虎豹要怎么面对她，她又要用什么态度待他。
我无话反驳，此时的我还是不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他们说自己不需要朋友，那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只是大家都有相同的遭遇而互相舔舐伤口的人吗？我不懂，我也不想懂，这样的人生太难也太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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