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御用武器——双刀

    昨晚居酒屋之后我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总之我几杯清酒下肚就有点恍惚，我只知道，豺狼看我的眼神也不那么简单了，貌似多了点嘲笑。

    脑袋还是有些胀痛，估计是宿醉。我一路摇晃着走到无生的房间，这家伙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吗，还一边看一边笑，特别地猥琐。

    “你干嘛？该不是也喝醉了没醒吧！”我拿起他桌上的一杯茶猛的给自己灌下去，唉呀妈呀！这茶苦的来……顿时脑袋清醒了不少。

    “给你看！”他把手机拿过来，竟然是在看视频。我点开一看，竟然是一个抱着酒瓶子站在桌子上，衬衫撩到胸口，露出羞人的小点点，满脸通红，还不停打嗝的醉汉。

    而这个人，就恰恰是本大爷自己，我立刻动手寻找删除键，这小子用的什么智能机，我用都用不来。

    “别删掉，等下给虎豹看下！”他一下夺过去。

    “无生，你不是吧，别这么幼稚了，就是个醉汉有什么好看的。”我想抢回来，他斜眼看我一下，眼里有藏不住的笑意，这家伙是打算用这个一直嘲笑我！！怪不得刚才豺狼的眼神也这么奇怪了。

    豺狼突然也出现在门口，“到了！”

    无生将手机塞进口袋里，“那就开始吧！”

    “什么？”我疑惑的左右张望。

    “带你去看好东西！”无生踏步向前走去，豺狼二话不说地尾随上去，我也只好跟着。

    我们一路来到北川的房门口，里面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经过通传，过了好一会我们才能进去。

    山崎已经坐在里头，北川脸色微红，有些兴奋地样子。

    “师侄昨晚玩得可开心啊？”上来又是一番嘘寒问暖，面对这种场面，我真的是自叹不如，能有多远躲多远。那套虚伪的东西我还真是学不来。

    “师叔，我今天是想问一下，有没有什么东西寄过来？”无生故作为难状，“其实昨天有个熟悉的朋友从家乡给我寄了个古董兵器过来，听说价值不菲，希望我帮他鉴定鉴定，我想正好在师叔家里做客可以拿来给师叔一并参谋下，不知道是否有收到这样的包裹？”

    “师侄真是大胆啊，什么神器竟然敢用快递的方式，这个包裹平时我是见不到的，我都一把年纪了，也从来不用什么快递的东西。年轻人的东西，我一点都不懂呀！晚点我让下人去问问，要是送到了，我直接给你送过去，到时候咱们再一起鉴定！”北川说话的时候明显地有些隐瞒，虽然面上还是很淡定的。难道无生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吗？

    “那师侄就先回房间了。”无生一颔首，带着我们两个人退出了房间。

    一出房门我就急不可耐地追问，“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庭院中那棵樱花树下才停下脚步，樱花盛开的时间很短，枝头上已经少了好多，零零洒洒的就只有几朵还在怒放着。

    “没人跟着了！”豺狼朝身后看了一眼。

    “没想到山崎那家伙还真是拼命啊，一路监视我们，要不是这里没有地方让他的人躲藏，指不定连厕所都要跟进去了。”无生摇摇头，“为了不让你！”他用手指指着我的脑袋，“破坏计划，所以还是告诉你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死命的点头，终于他要把计划全盘脱出了。

    “刚才呢，我和北川说的那个兵器其实就是我自己一直用习惯的双刀，名字叫做鬼隐和神隐。两把刀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具体怎么个出处下次再和你说。总而言之，这两把刀只要是行家都看得出是价值不菲的神器。”

    豺狼接下去说到，“所以无生昨天晚上就已经把事先准备好的鬼神让虎豹偷偷地放进北川的房间，让他看到。刚才他那副兴奋的样子肯定是已经看过刀了！按照上野所说，北川必定会有所行动。”

    “你们准备用诱导战？你们不相信上野的话？”突然有什么灵光闪过我的脑袋。

    “你可终于想通了！”豺狼一推眼镜，“无生栈怎可能只听死者的片面之词，真相永远不是你听到和你想象的那样简单！”

    “没错！”无生打了个打哈欠，“如果没错的话，以北川的社会经验不会因为一把刀就把人杀掉，除非另有目的。”

    无生一副散懒的样子，一边说着算计别人的话，一边还这么吊儿郎当的。不过不得不说，女人貌似就吃他这一套。

    头顶上的樱花突然在疯狂地下落，我抬起头，就瞧见虎豹坐在枝头上，晃荡着双腿，“无生，蕾娜行动了！”

    “知道了。”无生也不抬头，好像早就知道虎豹在上面一样，倒是我被下了一跳。

    “虎豹，你继续跟着山崎，一旦他有所动向就回来向我报告。”无生起步准备回房间，樱花枝头一动，虎豹就没了踪影。

    总觉的自己进入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他们都是何方神圣啊！

    突然背后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背上像针扎一样痛，回头望去，一片翠绿的竹林坚毅挺立地包围着庭院深处的枫树林，什么人都没有，也许是我多虑了吧！

    “在看什么？”豺狼询问。

    “没什么。”

    就在无生给北川洒下渔网的那天，他就从懒散的状态变为了更加懒散，每天不是在北川家里骗吃骗喝，就是去街道里闲逛。

    今天他又再一次地堕落，拖上豺狼虎豹还有我这个拖油瓶一起去逛日本有名的古街——东京神田书街。

    话说这样的目的地是非常适合豺狼和无生的，在一眼望不到头的书街上，绝大部分的书店为古旧书店，好多书店同时兼收购和买卖。而相当有名气的内山书店也是出自于这里！

    走进书店街，犹如走进了遗存千年的书院，又像走进了古色古香的画廊。这里有全世界的历史，也包括着全世界的人文文化。我对这些文邹邹的东西有些望而却步。

    首先，我不懂日文。其次，我一看这种东西就想睡觉。最后，我真的不是看书这块料，要是让我看西游记，我还情愿看电视版。

    我挠挠头，不太想去，虎豹拉着我的手也有些犹豫。我低下身子，“虎豹，要不咋们俩去其他的地方逛逛吧！我们去吃章鱼烧！”

    我准备使出杀手锏来引诱我唯一的同伴，因为豺狼那个家伙已经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想要把这整条街都吃下去的感觉。

    虎豹含着手指头，再看看无生的表情，然后狠狠地点头。

    我厚颜无耻地问无生要了几个大洋，总算是脱离了古书洗脑。

    “那小子不去啦？”豺狼随口一问，看着那个谁和虎豹一蹦一跳地离开，“前两天还想问我借书陶冶情操来着呢！”他从鼻尖哼出一口气。

    “走吧，毕竟年纪还小！”无生浅笑着，转身，漫步在古街的悠久历史中。

    古街的小巷中格外宁静，透着一股子的书香味，虽说，有些书年代已久，但是仍然让人驻足观赏。

    “这位太太真的是好眼光，这个茶碗正是川端康成在《千只鹤》中描写的那一个，我可是用高价收购来的，如果太太真的想要，那我只好割爱了。”

    小巷的尽头传来声音，远远望去，是一家古色古香的古董店，“走，豺狼去看看！”

    无生好像找到了什么一般，心情有些愉悦地走了过去，豺狼回头看看琳琅满目的书店，谁让自己的boss想要去看古董呢,只好跟着去了……

    拉开木质纸门，店里有些陈旧，灯光也有些晦暗。看来生意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好，一个身穿家居服的中年妇女，一手提着菜篮子，里头还插着两根冒出青葱嫩头的大葱。另一只手上拿着茶碗，细细欣赏着。

    这是一只黑色的织部茶碗，正面的白釉处还用黑釉描绘了嫩蕨菜的图案。无生和豺狼都知道，这个压根不是《千只鹤》里的那一个。或者说这个茶碗是前不久刚刚出窑的普通茶碗，或许是模仿了哪位名家的作品，整体造型流畅。

    老板一见无生和豺狼，就双手相搭，谄媚一笑，“嘿嘿嘿，这位先生，不知道看上小店里哪位大师的作品？”

    老板一副走狗样，要说到当今社会，说到才气，财气，高傲的人可是多的不得了。但是说到这类走狗型人才已经少之又少了。无生在心中给这个老板扣上一个太监帽。孺子可教啊！

    “不知老板贵姓？”无生捂着嘴忍着笑。

    “敝姓小泉！”

    豺狼轻轻笑出声来，拍了拍无生的肩膀，指了指店内的横梁。上头挂着一幅狂草的毛笔字画。

    看着落款，无生也有些惊讶。

    小泉跟着看了一眼，“两位先生，这幅字画是不卖的，因为是祖上传下来的。”

    “我看这是你店里唯一的真货吧！”豺狼在小泉耳边小声说。

    小泉惊慌失措，但是很快又变回了走狗型人才样，“这位先生你在说什么呢？”装傻的样子也还是那么走狗。

    那位看茶碗的夫人好似被两人气质所吸引，也走过来欣赏起这幅横梁上的真货。

    “老板，这幅字画真的不卖吗？似乎不是什么名人写的。”女子疑惑。

    “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家族一代代传下来，规定不能卖，可能是对我家里有些特殊意义吧！”

    “虽说不是出自什么名人之手，但是字写得相当不错，而且按照纸张来看的话，的确是有些年代了！这几个汉字是什么意思？”女子补充道。

    “虚无此生。”无生用中文慢慢读出来。

    “什么意思？”女子追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虚度人生之后就好像从来没有活着过。”豺狼回道，他看着无生的侧脸不再言语。

    虚无此生，此生此世如虚如幻，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真亦如虚，假亦如实。此生虚无，生死何求？

    “老板，真的不卖吗？”女子询问，“总觉得写这个字的人有些悲哀……”

    无生望向女子，微笑，“你真的喜欢？”

    女子有些害羞，点点头，“虽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我觉得写这个的人一定经历了很多。”

    豺狼勾搭着老板的肩膀附耳说了几句，小泉点头跑到店后头，不一会工夫就拿来了文房四宝，还有一盒印泥。

    豺狼很有默契地为无生准备好了一切，自觉地为他磨墨。

    无生想了一会，在纸上挥毫四字：疯癫永世。

    他将佩戴在大拇指上的扳指拿下来，在印泥上按了一会儿，将其刻在了落款处。待墨迹阴干，他双手交在女子手上，“老板不愿意卖的话，那我就重新给你写一副吧！”

    女子和老板有些惊讶，久久不能相信自己所看见的，门外只有两人远去的背影。看着手上字画的落款，再看看头顶上那副字画的落款。

    虽说有些年代，但是的确与他的一摸一样，无论是字体还是落款还是印章，全都一样。

    “无生，你这样算是捉弄他们？”豺狼笑着推了推眼镜。

    “没有啊，我很认真的！那幅字是什么时候写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了，竟然还有人愿意保留着。”无生把戒指上的印泥擦干净，重新戴回大拇指。扳指上清晰地刻着无生二字的字样。

    “走吧，去看看或许什么书店里还能找到我以前写的书呢！”无生调侃着，豺狼摇头，这样的自嘲何其的悲哀，无生如此，他又何尝不是呢！

    果然如无生所说，没过几天北川带着鬼神和山崎来到了无生的房间，一个侍女都没有跟着，不得不让我觉得山崎可能才是幕后的黑手。

    “师侄，你的包裹寄到了。”包裹原封未动，想必是又重新找人包裹好，不让我们看出来，其实他自己已经藏在房间里欣赏了好几天了。

    “哎呀，真是有劳师叔，还特地给我拿过来。”无生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别提有多做作。

    反倒是北川做贼心虚没有看出来，我把精神力全都放在了山崎的身上，总觉得是这个家伙搞的鬼。

    无生慢慢地拆开箱子，我被他吊足了胃口，怎么样的神器？才能配得上无生自己使用？一个千年半妖，有无数珍宝，却只用一把御用武器，不对，是两把。

    盒子缓缓展开，没有想象中的金光闪出，有点让我小失望。两把黑色金属质感的双刀静静地躺在深紫色羊绒垫子上，垫子下陷的程度不等，表示这两把刀的重量不同。

    刀柄一把使用黑色贝母配上红色伞绳，使用交替捆扎法固定，刀柄末端镶着一颗如猫眼一样的蓝宝石，发着紫蓝色的光芒，它叫鬼隐。

    另一把，刀柄使用纯白色象牙，把手末端有另一颗红色猫眼石与另一把刀上的蓝色猫眼石相映成辉，整个刀柄呈现镂空型,仔细看去上面竟然雕琢着上上下下不少于10只狐狸在树丛中的嬉戏图。这把叫做神隐。

    两者刀身兼与狼牙有所相似，犹如蛮夷族的弯刀一般，只是并未如此粗狂，刀背上上有锯齿纹路，两者相辅相成又相互制约一般的存在着。

    现在我可以百分之一万的确定，这把刀绝对是无生专用的。而且还是专门为他打造的，刀柄好像能将人的手紧紧依附在上面，无生随手拿起两把刀，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此时鬼神双刀的锐利刀锋在阳光的照映下散发着不同的光芒，鬼隐发出犹如夜晚一般迷人的蓝光，而神隐就发出刺眼夺目的白光。

    “果然是把好刀！”北川脱口而出。

    而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犹如艺术品一样的杀人武器，“你不用带上白手套鉴定吗？”我说。

    “没关系，指纹等下擦掉就好。这种材质不太容易留下痕迹。”豺狼补充道。

    我时时刻刻观察着山崎，虽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他那颗唯一一颗露在外面的眼珠子可是不断地在打着转的欣赏。

    “它可有名字？”山崎问，总算是忍不住了。

    “白色的叫神隐，黑色的叫鬼隐！”无生放下刀，刀锋不再发出光芒，好让两个人慢慢欣赏，外加上我。

    “我的朋友是从地下市场买来的，听说是哪里盗墓弄来的，因为保存相当良好，而且，接触过这个刀的人都出了些状况。价钱不去说它，就凭他这些传说，估计也没几个人敢买下来。”

    “先不说其他的，如果是盗墓得来，按理说不可能保存地这么好，有些材质，就好像这个伞绳，应该比较容易磨旧的，为何？”北川问。

    “哈哈，按照师叔这种说法，该不是这两把刀是妖刀来着吧，毕竟这把刀身上还是有很多谜团的。”无生开玩笑。

    “看来就算是师叔也不清楚这其中的微妙之处啊，不知山崎先生有没有什么看法？”无生将矛头指向山崎。

    “我对兵器之类的没有什么研究！”山崎摇头。

    他，在说谎，连我都看出来他在说谎，他的眼睛里有想要得到这把刀的欲望，与北川欣赏的眼光有些不同，他也许在克制着自己的双手不去触摸鬼神，难道他真的是幕后黑手？

    “虽然，我不是很懂得兵器这种东西，但是我的一个朋友世代都是打造古剑的专家，我想可以请她鉴赏一下！”山崎略有所思后说道。

    “山崎！”北川有些微怒地说道。

    看北川的反应，应该他不怎么喜欢这个人，不然不会这样失了礼貌，当场呵斥山崎。

    “哦？那真是太好了，说实在的，我对古董这种东西也不是很懂，山崎先生有研究这方面的朋友，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无生抓住山崎的话，死死不放，让他不好反悔，即使北川出口阻止，无生这样一说，他也就只好放弃了。

    两人沉默片刻，无生继续引诱，“难道是这位老师不方便出面吗？”

    “不是，只是……”北川呜呜咽咽。

    “既然没有问题，那就让他帮个忙吧，我那个朋友也一个劲的催着我快点鉴定呢，哈哈哈哈。”无生一副受人所托样。

    “我知道了，我先问问他。”山崎仍然很谨慎，看来也只能从蕾娜那边再得到进一步的消息了。

    推脱了北川一番好意，鬼神由无生自行保管。一路上我都在回想山崎的一举一动，是从何时开始我将注意的目标转向了他？

    “无生，如果北川不是真正杀死上野家人的人，那上野的愿望岂不是不对了？”我疑惑。

    无生回到房间，将鬼隐和神隐拿出来，轻轻地抚摸着，“那又如何？这只能说明人类的盲目愚蠢而已。”

    “那你打算把他的灵魂怎么办？”我皱着眉头，总觉得他这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态度让我很气愤。

    “当然是收为己用，填充我的‘无生录’。”无生再次将鬼神放回剑盒。

    无生录！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