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死亡与回归

    当尚默在夜色降临的时刻钻进了小城市内，走进了一家高档的酒店，这才静下心来，细细的思索着。然而这些问题尚默也不知道去问谁，只是想着小镇里帮助过自己的何大爷，还有今天催促着自己的离开的店主。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什么呢？尚默不清楚，可是越是这样，尚默越想搞清楚。

    尚默知道，自己的举动或许有人查，可是对方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太多太多的疑问，这让尚默根本就无从下手。

    想了想，尚默还是在酒店内的房间里检查了一番，看起来没什么特别，这才离开酒店，在傍晚的街头买了一身衣物，在拥挤的夜市里钻来钻去，这才消失了自己的身影。

    在城镇的外围更换了自己买到的衣物，掏出自己的掌上电脑，仔细的看着两地之间的距离，果然，因为公路的原因，绕了一个圆圈，若是原路返回，就算是尚默速度能够达到车速，可是要经过小县城，一定会被监视。所以径直的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盯着地图，走小路，这样距离最短，用时也是最短，在入夜前就能往返一次。想到这里，尚默细细的盯着沿路的路标，毫不犹豫的朝着小镇的仿效跑了过去。

    店主端着一碗鸡蛋糊糊汤，坐在自己的房子里，戈壁的夜晚是寒冷的，衣服也穿得厚厚的。并没有中午时候只有一件薄薄的外套，面前的鸡蛋糊糊汤，散发着热气，店主只是静静的看着。

    店主叹息一声，转身离开，等到回来，就看着一个人端着鸡蛋糊糊汤大口的吃着喝着，店主一惊，可是看清楚了来人的样貌，原本想要喊出口的话语立即压在肚子里。店主看着尚默吃完，这才拽着尚默回到店铺后面的小屋子里。

    将尚默按在小屋子内的床铺上，店主小跑着，跑着离开，站在自己的店铺门口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这才关上店门。心底放松了不少。

    跑回自己的房屋，对着尚默说道：“你这娃子怎么这么傻呢？我不是都让你跑了嘛！回来还干啥呢！”

    “我都看在眼里了，我在跑了，我还是人吗？”尚默抱怨着说道，“更何况当初你和何大爷对我有一命之恩，我还要报恩呢。”

    听着男子这么说，这才摸着浑浊的老泪笑着看了看面前的尚默，“娃娃啊，你不该回来啊。”

    尚默皱着眉头，看着店主问道：“到底是咋回事么，您就说出来吧。”

    “你走了没几天，老何有些担心，说是你娃娃家，一个人在戈壁滩子里，搞不好就会迷路，准备进去找找你。老何每天都在镇子口望着。结果那天来了几辆车，反正我在县城都没有见过的好车。老何跟着那些人走了，然后在没有回来。”

    尚默顿时愣住了，怎么都没有想到见过一面的救过自己一命的何大爷真的将自己当做亲孙子一样，更让尚默意外的是何大爷进入到了戈壁，也就在追杀自己的那些人车上。

    可是当时自己根本就看不清楚，也根本分辨不了车上到底有没有何大爷，是被他们杀了？尚默不知道。可是直到现在何大爷都没有任何的消息，看来是凶多吉少。尚默并不想将自己的麻烦带给帮助过自己的人。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最和蔼的何大爷竟然不惜自己的生命，就是为了找到自己，没想到却是现在的结果。

    尚默的眼睛红彤彤的，右手的指骨都被捏的发白，尚默抬头看着店主问道：“那两个年轻人到底是咋回事？”

    “上头派来的，说是查通缉犯的。不是啥好人！”店主气呼呼的说完，这才看着尚默问道：“他们就是那德行，你别招惹他们。”

    “可是我看着好像也不对啊。小镇咋就成了这样哩？”尚默疑惑的问道。

    “也没啥，就是来了这两个人，成天没事到处乱打听，不知道谁说了你当初来过，结果那些见过你的都被这两个人查了一遍，他们在镇子上的也呆不住了，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店主默默的说道，从腰里抽出旱烟杆，对着桌子上的油灯点着。

    店主抽了一口，这才说道：“听他们说你现在开着车，我知道能开车的都有能力，看着何大爷救你一命的情分上，你看能不能找到何大爷的小孙女，现在估摸着也和你一样大了。当年何大爷的儿子儿媳妇跟着考察队进了戈壁滩再也没出来，好不容易将小孙女养大，结果上学之后，再也没回来过。何大爷当年找过，但是没找到。”

    “就算是我找不到，我的儿子也有一个会姓何。如果找到了，她就是我亲妹妹。”尚默对着店主保证道。

    “老何没了消息，还是我给他立的坟，家里的东西，我带了一部分，原本我打算自己找，现在你来了，就给你吧。”店主一边说，一边从床铺上的箱子底下掏出一个红布包。

    将红布包递放在桌子上，店主又抽了两口烟，磕掉了烟灰，这才打开红布包，指着里面的照片说道：“这个就是何曼，老何的小孙女，旁边的是他爸他妈，中间的是当年的老何。”

    “这是当年在县上接生的时候，何曼留下的资料。你也带着，或许用得上。”店主说完，这才将红布包包起来，说道：“原来老何和我还算是一个伴当，现在老何不在了，我也不知道还能呆多久。”

    尚默疑惑的看着店主，店主再一次的点起一锅烟，烟气缭绕中，抽了一口说道：“前段时间我去检查了，县上的医生说我脑子里长了一个瘤子，也没几天好活了。当初我想着，我要是走了，那天你这个娃娃回来了，会做出啥傻事。我就等着，没想到老天爷还真的眷顾我，还真的让我等到了。”

    尚默的眼角泪水忍不住的流着，抓着店主的手说道：“不会的，你怎么会长瘤子呢？”

    店主却是笑呵呵的说道：“有啥不会的，人活在世上，要吃喝，咋能不得病？娃啊，你叫老何一声爷爷，叫我一声爷咋样？”

    “爷爷……”尚默哭着说道。

    “有你这一声喊，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当年我建设大西北，年轻轻的我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乃个时候我就认识老何了，老何也挺照顾我的。这多年，除了县上，我还真的没去过其他的地方，就在这里呆着。时间长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叫啥了。就记得自己好像姓邸吧。”

    店主从床铺的下面翻出一个箱子，放在一旁说道：“箱子你走的时候带走，我这人也留不下啥东西，除了我给你说的老何的事情，我自己的事情都在箱子里留着，你看着办，能办了就帮一下，办不了，那也就算了。”

    “嗯……”尚默点着头。

    “我这一辈子，能认识老何，还有老何那一家子，我高兴很。临了临了，我还能认下你这么一个孙子，我也高兴。”老何高兴的笑着，笑声在小屋内回荡着，突然，笑声停止，店主的眼睛睁得巨大，碰的一下倒在床铺上。

    五官的边沿血液一丝丝的流出来，尚默似乎傻了一样，怎么都想不到，就在自己面前，店主竟然变成了这样！

    “爷爷……”尚默大喊着，跳下床，跑到店主的身旁，摇着。

    可是店主依旧没有丝毫的反应。

    不敢置信的将指头挪在店主的鼻翼下，没有丝毫的呼吸，尚默痛哭着，泪流满面。

    等到哭声停歇，这才将红布袋放进怀里，将邸爷爷放在床上，用清水擦拭干净邸爷爷脸庞上的血迹，将那一身破旧的衣物脱掉，仔仔细细的给邸爷爷擦拭了一遍身子。却在箱子里找到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寿衣。

    流着泪给邸爷爷穿好，用被子将邸爷爷包好，背在背上，一只手提着箱子，另一只手拿着铁锹，从店铺内找来酒水和香烛包成包裹，系在铁锹的木杆上，朝着何大爷的坟墓走了过去。

    在何大爷的坟包旁边，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挖开的墓穴内，棺材都准备好了，尚默将邸爷爷放进棺材里，再一次的看了一眼邸爷爷的相貌。

    “爷爷，你们路上搭个伴，孙子给你们磕头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缓缓地盖上棺材，尚默点燃香烛，打开酒瓶，一边倒着酒水，一边绕着棺材走了一圈，喊着：“爷爷，一路走好……”

    一铁锹的沙砾被尚默扬起，落入墓穴之中，夹杂着尚默的泪水，直到一个坟包出现在何大爷的坟墓旁边。

    尚默这才扔掉铁锹，跪倒在坟墓前。

    泪如雨下。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磕头，哪怕是早已经破了，血肉模糊。

    跪倒在哪里的尚默沉默着，苍白的脸庞上，泪水与额头的血液混杂着。

    “何爷爷，邸爷爷，你们一路走好。你们的交代我都记住了。爷爷，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香烛再一次的在坟墓前点燃，尚默再一次的重重磕头，提起箱子，转身离开。

    午夜时分，在路旁洗过脸之后，尚默提着箱子这才返回酒店。不理会酒店众人惊讶的眼神，在房门上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这才回到房间里。

    看着从邸爷爷家里提回来的箱子，尚默打开，里面没有太多的东西，几本书，一些奖章和奖状，一些家信之外，还有一沓厚厚的日记本。

    尚默静静的从怀里掏出红布包，将红布包里的照片和资料一起放到箱子里，这才合起箱子，静静的站立在酒店的窗户旁，看着外面的星空。

    心情起伏不定的尚默根本就无法平静，邸爷爷原本还能活着，可是就因为太高兴了高兴地以至于脑子里的瘤子破裂了，这才在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的时间里，撒手离开。

    自己难道是天煞孤星吗？自己的家人因为自己被害，就连何大爷也是，邸爷爷也是，尚默的眼角泪水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尚默闭上眼睛，脑海里何大爷的音容笑貌，邸爷爷的音容笑貌，家人的音容笑貌不断的闪过，泪水留的更多了。

    尚默转过身，靠在墙壁上，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房间里红色地毯就像是血海一样，尚默攥紧双手。

    许久，尚默这才抹掉脸庞的泪水，冲进洗漱间，让凉水从头落下，许久，这才从洗漱间出来。脱掉湿漉漉的衣物，换了一身干净的干爽衣物。

    站在窗户旁，掏出自己的掌上电脑，开始迅速的编写起程序起来，能不能让机器人出现，本来已经有思路了，可是却没有机会。现在已经不得不提前开始了。

    掌上电脑里的内容分析过，尚默知道机器人一定会留下痕迹，虽然发现了那些痕迹，可是怎么让机器人恢复，尚默始终一手莫展。

    然而，在打开掌上电脑的瞬间，看到了那个模拟器，尚默的灵感突然迸发出来。小心翼翼的搜索着浩如烟海的资料，在掌上电脑的内部寻找着机器人留下的东西。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尚默在掌上电脑的储存器角落里，发现了一堆无法解密的杂乱文件。

    这些文件犹如垃圾一样，可是尚默却发现，掌上电脑对这些文件的判断是垃圾，但那时一般情况下，如果有垃圾文件产生，会自动消除的。偏偏这些垃圾文件从来都没有消除过。

    将这些文件单独的隔离开来，尚默自己开始尝试着解密，在不接收掌上电脑的帮助下，尚默竟然毫无头绪。

    突然想到了机器人强制自己学习的一种特殊语言——机器语言，尚默这才抽丝剥茧一样，终于从这一堆披着垃圾文件外壳的数据之中找到了开口。

    进展极为熟练的进入到了这一堆数据的核心，想了想，依旧毫不犹豫的进入到最后一步，看着屏幕上提示着是否恢复的字样，一咬牙，按下了同意，尚默这才发现，掌上电脑突然黑屏了。

    是不是出问题了？尚默想起了监狱内发生过的事情，看着黑屏的掌上电脑说道：“希望明天睁开眼能够看到你，机器人。”

    看了看周围，将掌上电脑再一次的塞回自己的口袋里，这才将目光转向了小箱子，然而，没等着做出任何的举动，口袋里的猝然窜出来的电流直接穿透了尚默的衣物，击中了尚默的身体。

    碰的摔倒在地，再也没有醒来。

    尚默根本就没有发现，口袋里的掌上电脑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个滚烫的热源，屏幕上分成两块，一边是黑白相间的字符，沉稳有力的冲击着另一边，而另一边却是五颜六色的字符，飘逸敏捷。

    两边就像是在进行着异常战斗一样，你打我来我打你，中间的分割线不断的左右移动着，快速的波动着。

    极为突然地，彩色字符的一边突然出现了大量的蓝色字符，披头盖面的将半个屏幕塞得严严实实，朝着另一边冲了过去。令人惊奇的是那些黑白色的字符完全的抵抗住了这些蓝色字符的冲击。

    黑白字符的队形没有丝毫的变化，分割线也没有变成波浪，依旧是一条直线的。蓝色的字符持续的冲击着，黑白色字符的空间越来越少，可是在最后还是剩余着一条黑白指头宽的黑白字符线，坚强的抵抗住了。

    蓝色的字符中，一条红色的细线触碰着黑白色的字符，稍后黑白色的字符之中一条细微的缝隙打开，红色的细线延伸过去。

    片刻之后，蓝色的字符整齐的后退，黑色的字符缓缓地向前延伸着，大约在三分之一的位置上停止。两边的字符同时都消失，掌上电脑又变成了黑屏。然而，在黑屏的那一瞬间，一个笑脸的符号闪现之后，随即消失。

    当尚默昏头昏脑的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自己的口袋位置，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遭受到电击，又想到了自己当初在监狱内也是突然的遭受了奇怪的滚烫感觉，想到这里，尚默立即掏出掌上电脑。

    尚默的手指在屏幕上滑过，屏幕打开，机器人站在黑色的主背景里，对着尚默亲密的喊道：“大笨蛋，好久不见了。”

    刹那间，尚默再一次的流泪。

    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多久没有看到它了，尚默激动地回答道：“嗯……嗯……好久不见。”

    “大笨蛋！你哭了？是不是因为你想我了？”机器人甜甜地问道。

    尚默只是点头。

    机器人满意的在主背景里转来转去，这才又趴着主屏幕上，圆滚滚的眼睛上，遮挡片忽闪了两下，好奇的看着。

    然而极为突然的，一个全身颜色为黑色和白色的机器人出现在主背景的屏幕里，尚默目瞪口呆呃看着，这是？怎么又出来一个机器人。

    “这是守护者订立的，根本就打不过。昨天我们斗了好久，可是人家是守护者大人的，我就没办法了。不过他是不会影响到我的。”机器人解释道。

    “很高兴认识你。”黑白色的机器人沉稳的说道。

    “一点都不好玩。大笨蛋，现在怎么样？”机器人问道。

    尚默摇着头，简略的对着机器人述说了一遍，就听着机器人喊道：“这么好玩的事情，交给我了。”

    “未得容许，禁止操作！”黑白机器人拦住，冷冰冰的说道。

    “大笨蛋肯定是同意的，有我帮着她，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机器人大声的解释道。回头盯着尚默喊道：“大笨蛋，给我授权。”

    尚默错愕的回应道：“授……权，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