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无力回天

    晚上窦昱龙来到了医院，和张哲浩陪路风情坐了一会儿，宽慰了他几句，一直陪到凌晨两点多，在路风情的劝说下才回家，第二天他还要上班。张哲浩也被路风情劝回去了，公司这几天的事情，就全托付给了张哲浩。

    张哲浩给路风情在附近的一家酒店订了两间房，将房门钥匙交给他，又给他准备了一些面包矿泉水等食物，嘱咐他注意身体，有事叫他，才回去。

    路风情没胃口吃东西，只是喝了一些水，呆呆地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推想肖涵为什么会突然来杭城，而且还没告诉他。

    肖母手术也已经结束，医生告诉他病人还没脱离生命危险，也转进了病症监护室。

    半夜四点多，肖正江风风火火地跑进了医院，一看见路风情，就急忙问他肖涵和肖母在哪里。路风情站起来指了指两间房门，肖正江扑上去，从玻璃窗里分别看到了两人，泪水顿时从双面夺眶而出。

    爱是坚强的，也是脆弱的。

    路风情掺扶着肖正江坐到椅子上，拧开一瓶水递给他。肖正江摆摆手，瘫靠在椅背上。

    “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肖正江疲惫地开口问道。

    路风情不敢去看肖正江，肖涵和肖母在这个时候来杭城，绝对和他有关系，低头沉声道：“阿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目前还在观察中。肖涵已经没危险了，今晚观察一晚，没问题的话明天就会转入普通病房。”

    “嗯。肖涵来杭城就没给你打过电话吗？”肖正江问道。

    “叔叔，我事先也不知道，医院给我打来电话我才知道她们来了杭城，出了这么一件事。叔叔，真的对不起！”路风情知道肖正江的心里更痛苦，一人是他的相处一生的妻子，一人是他最爱的宝贝女儿，换成谁遇到这事，心里都难以承受。

    “小路，在事情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前，我不想听你的道歉，虽然可能事情和你有关，但不一定是你的错。”换成平时的肖正江，他是一定不会凭猜测将事情推到路风情身上的，当了一辈子的老师，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这两人都是他一生的挚爱，关乎两位亲人的生死问题，似乎也失去了理智。

    路风情默默地点点头，对肖正江道：“叔叔，您在路上一直奔波，我在旁边酒店订了房间，您先去休息一下吧，今晚我来守夜。”

    “不用，我不累。”肖正江道。没说出来的，应该还有我放心不下吧。

    路风情能理解肖正江的心情，也没在劝说，两人都沉默，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两人一夜没合眼，快六点钟的时候，天渐渐亮了起来，突然一阵警报声将二人惊起，是肖母的房间。肖正江快步跨上前去，路风情则急忙去值班室请医生，路上，一群穿白大褂的医生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路风情赶紧回头，带他们来到了肖母的病房前。医生推开房门一拥而进，将二人阻在门外，随后便是一阵急救。两人焦急地趴在窗外，心中默默祈祷。

    十几分钟后，医生将病床退出房间，一个医生告诉他们：“患者的病情出现反复，有恶化迹象，我们必须再次进行抢救！”

    病床匆匆忙忙被推进了急救室，房门紧闭，抢救灯再次亮起了红色。

    肖正江的整颗心似乎也被带进了急救室，整个人趴在房门上，浑身颤抖，紧咬嘴唇，双手用力抓在房门的把手上，指关节发白。

    抢救又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急救室房门打开，肖正江拉住出来的一个医生焦急地问道：“医生，我爱人她怎么样了？”

    “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肖正江一下子感觉浑身失去了骨架，就要瘫倒在地上。路风情急忙伸手扶住他，抬头看见灯已变绿，道：“叔叔，阿姨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听听医生怎么说。大夫，现在阿姨是什么情况？”

    肖正江也注意到了这个状况，也急忙又一遍问道：“医生，我爱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患者现在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但是还没有脱离危险，病情随时还可能出现反复，我只是让你们做好准备，患者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医生，求求你们了，只要能让我爱人恢复健康，恢复成正常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肖正江已经彻底奔溃，如果不是路风情扶着他，肖正江马上就要给医生下跪了。

    “我们一定会尽力坐到我们最好，现在先送患者去休息吧。”

    “好，好！”肖正江急忙让开路，跟在医生后面，重新将肖母送入了重症监护室。

    两人又坐回了椅子上，只是肖正江看起来神情疲惫，一下苍老了很多，身躯也直不起来。

    下午，肖母又进行了一次手术，这次手术出来，没有什么奇迹发生，当医生告诉他们，患者脖子以下全部瘫痪，只能保持日常的进食，平时都需要人照顾，肖正江当场晕了过去，也被送入了病房。

    路风情带带地看着眼前，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黑白色，心中不禁自问、问天，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好人就是这样被惩罚的吗！善良的人就应该得到这样的下场吗！现在连肖正江也病倒了，自己还能支撑得住多久？

    路风情知道自己不是圣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去挽救，自己也不是钢铁侠，经受不住这样沉重的打击，和肖涵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家里却出现了这样的变故，当肖涵醒过来的时候，她能承受得住吗？

    凡人一生只有三万多天，为什么还要承受这么多的痛苦，为什么连最基本的健康平安都要被剥夺？

    路风情发现这一切都是这么的无力，想去逆转这一切，却发现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身边的亲人、爱人，都能像往常一样，回到自己的身边，一生不离，永生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