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突变

    深蓝接近黑色的天空没有星星，却挂着一轮很圆很大的红月，感觉上月被压得非常非常的低，莫名的带着一丝诡异！风不大，却不停，呜呜的仿若哭泣，明明不强，再大的树冠也被吹得摇头晃脑，似乎压抑着痛苦的扭曲。任何懂点门道的人都明白这是逢魔夜的先兆，任何不懂门道的人也应该明白如此诡异的夜晚最好是呆在家里关上门最好再拿棉被蒙上脑袋自己骗自己没有任何异常。远郊的山路蜿蜒向上，一点灯光一跳一闪的移动，隐隐泛蓝，灯光慢慢的接近，竟然是一盏灯笼？灯笼，白色的，里面的烛光微弱，但小小的火苗在风中纹丝不动。更奇怪的是提着灯笼的人，穿着长长的斗篷，拖在地上，悉悉索索的推着两边的杂草，看不见来人的脸，因为大大的帽子遮住了他大半的脸，只能勉强的看见一张嘴，很普通的嘴。来人不紧不慢的走着，终于在经过一棵树时停住，这是一棵很茂盛的通天大树，来人把灯笼提高，略微弯腰，烛光透过白白的灯笼纸，把那张普通的嘴和下巴都映成了蓝色。来人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桀桀怪笑，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伴着呜呜的风声，令人毛骨悚然。

    ——“国内生产总值比上年增长……通过了刑法修正案……危险驾驶罪……嫌疑人供认不讳，这已经是本月的第三起校园刑事案……专家认为……”电视机播放着早间新闻，邹小咒懒懒的打了个呵欠，咬了口原味吐司，今天去趟事务所好了，最近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但是又想不起来，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味。又咬了口吐司，邹小咒烦躁的扒拉了下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站起身，邹小咒喊道：“肥肥，赛玉环，出门啦~你们磨蹭什么呢！”最近两个女鬼也很奇怪，萧纤纤总是泪汪汪的边看着他边端着碗吸溜吸溜的吃着面条，偶尔还会抽泣几声，而赛玉环看他的眼神也总有些幽怨还有些欲言又止。她们怎么了这是？他克扣她们啦？但是他不是一向都对她们不大方么，应该早习惯了啊~管他呢！邹小咒又扒拉了下自己耷拉着的头发，头发好像也没原来精神了！邹小咒到了学校，先把两个女鬼带到事务所，然后就去赶自己的第一节课去了。

    待邹小咒上完课回来，李环保他们已经到了，办公室和以往一样拉着厚厚的窗帘，墙角的大铁盆烧着很旺的火因为阴气重所以很凉爽，赵遥申适蹲在墙角默默的往大铁盆里烧着方便面和给赛玉环的一些小玩意，李环保则坐在办公桌前似乎陷入沉思，两个女鬼仿佛就是放任自己随处飘着，伍平凡是最先抬头发现邹小咒进来的，“学长……”这一声喊得非常之恰到好处，有点那么隐忍又有点那么期待，让邹小咒瞬间局促。邹小咒本来是不会局促，他一向潇洒随意，简单点就是厚脸皮，可是他竟然因为伍平凡的一嗓子就感到了自己从未有过的情绪，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邹小咒有种奇怪的感觉，偏偏又虚无缥缈千头万绪的让他抓不住，心里总有一块似乎是掖着藏着的，让他难受却无能为力。

    邹小咒又扒拉了下自己无精打采的头发，恢复了自己的吊儿郎当：“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跟失魂一样，赵遥申适不知道节省啊！”又抬头对上方的两女鬼说道，“你俩感受无重力呢！”

    “学长！”李环保表情很奇怪，忧心忡忡的，“学长，学长，你……”李环保眼圈红了，似乎说不下去了。赵遥申适抬起头，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又把头埋了下去，继续烧东西。邹小咒愣了愣，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这几个小子都是聒噪的主，几时见过这么张口结舌的跟小媳妇是的。莫非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哟！怎么了？”邹小咒晃悠着走到办公桌前长腿一抬坐在桌上，坏笑，伸手故意把李环保前面的刘海弄到脑后，“不会是因为这个吧？哈哈。”李环保最近真是心火旺了些，不但口舌生疮，额头上也真的冒出一头的痘，其实不止他，赵遥申适也是，伍平凡倒是没长，就是老闹牙疼。“欸，仔细一看你们最近真的蹉跎很多哦~”邹小咒笑道。李环保裂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说什么。

    突地，一个碗向邹小咒飞过来，穿过邹小咒的脑门摔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发出声响的是它的主人，这是萧纤纤吃面的碗：“小咒，坏！”萧纤纤没有说她习惯的‘的说’而是言简意赅的表示了自己的愤怒后，呜呜的哭起来，不过哭的节奏是两拍一个，的说的说的。赛玉环飞过去拍着萧纤纤的背安慰着，边拿眼白瞟邹小咒。其他人则是把头又埋下去几分，办公室现在是阴气重外加低气压了。邹小咒觉得自己肺疼憋的难受，再不嚎一声恐怕就玩了，于是邹小咒嚎了，“他妈的！你们怎么回事？有话倒是说啊！都憋着是有宝啊！”邹小咒跳下桌子，烦躁的把身旁的一张椅子撞翻了。

    “说？”赛玉环尖利的开口了，“过去半个月我们一直在说，可是有用吗？你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孬种！”

    “你说什么！”邹小咒呲牙，目光变得阴狠起来。

    “邹学长，不要冲动！”赵遥申适立马跳起来一左一右的抱住邹小咒的腰，“学长，冷静！”

    “你们他妈的干什么！”邹小咒提出两人的领子，想把两人甩开，两人就是拼命不放手，并且李环保和伍平凡也加入战局，奋力抓住他的两边肩膀！

    “你们让他来！谁怕谁啊！”赛玉环挑着着眉，厉声道，“老娘今天豁出去啦！敲醒他这颗木鱼头！”

    “放开！放开！”邹小咒挣扎着，突然感到莫名的烦躁，又有什么东西要从他体内破茧而出一般，“呀！”邹小咒吼道，也用上了蛮劲，手甚至想去掏符咒，产生一种鱼死网破的可怕想法！

    “你们快躲开！他又要发狂啦！”萧纤纤紧张的大喊！萧纤纤在喊什么？他要发狂了？邹小咒突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感受，仿若他在冷眼旁观一出闹剧，而他明明是主角去却不在戏中。他的思维是冷静的，但是他的肢体却是狂躁的，仿佛是在挣脱什么，动作越发剧烈起来！

    “学长！冷静啊！”“学长！玉环姑娘还有伤呢！”

    “学长！你揍我们吧！我们没关系的！”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邹小咒烦躁的想，挣脱的更加厉害，动作也开始粗暴起来！他单手揪住李环保的脖颈，准备一拳打碎他的鼻梁。

    “学长！别打脸啊！你不是一直不打脸的么！”李环保瘪嘴碎碎念着，认命的闭上眼。

    邹小咒突然停住了，这是他的身体啊，为什么他的身体不受他的控制。反了它！邹小咒瞪圆了眼，突然用力把拳头收回来然后用力打向自己的下巴，痛的他自己一抽，他反而停止剧烈挣扎了。眼神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晶亮，“怎么回事？”邹小咒冷声问。

    “学长？学长你恢复啦？”赵遥申适喜出望外的抬起头，但是还是不太敢放手。“学长，邹学长？”伍平凡倒是轻轻松了手，只是语气是试探的。李环保则是身子一软坐到了地上。赛玉环眼中含泪，有些不确定又好似松了口气，萧纤纤是早就大哭到不行。邹小咒吐了口气，轻拍赵遥申适两人，示意他们放开自己，然后扶起刚才被自己撞翻的椅子坐下：“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李环保坐在地上，嘴张了张，却没发出声音，邹小咒不禁又烦躁起来，但是很快警觉克制住了，“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学长，不能怪你！”伍平凡忙摆着手说。“刚才我突然有种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邹小咒皱眉思索，眼神倒是越来越亮了。“学长，医生说了你是受了刺激悲伤过度！”“我去看了医生？”“去了！西医中医都去了！”李环保打开话匣子，“学长，你这样已经有半个月了，最初我们都以为你好了，但是后来你就变得不对劲了，似乎今天发生的事情你隔天就记不得了。后来……”李环保说到这里，似乎有些迟疑了。邹小咒也不催，只是站起来走到李环保面前，没等李环保反应扯开他的衣服，愣了，又快步走到赵遥申适和伍平凡身边也扯开他们的衣服，又看向萧纤纤和赛玉环。“怎么？想占便宜啊？”赛玉环瞪眼，双手护胸，萧纤纤变成了粉红色。“我对你们动手了！”邹小咒肯定的说，又瞥了眼两个女鬼，“对你们用咒了！”邹小咒沉思了片刻，站起来猛地一拳打在墙上，立马见血。“学长，你这是干什么！”李环保焦急道。邹小咒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最近脑袋不清醒，我清醒醒清醒！”“那你往脑袋上打啊！砸墙干嘛？”赛玉环翻了个白眼。萧纤纤倒是飘到邹小咒近前，轻声轻气的说：“小咒，你现在好点么？那个……小尘……的说……”邹小咒的眼神立马阴鸷起来，吓得萧纤纤赶紧退后以为邹小咒又疯起来。谁知，片刻后邹小咒苦笑一声：“我怎么感觉我的身体想要脱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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