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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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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有记载的历史中,长乐山的雾气从未散去。

    十二月,c城。

    c城的冬天阴冷潮湿,郁郁阴云沉积在天空,寒意浸人。上午九点一刻,寒歌把她的红色jeep指南者停在清虚观外的古玩一条街上,下了车,靠在车门上,细长的香烟夹在指间,烟灰抖在盛咖啡的纸杯里。也不知想起什么,莹莹的脸庞上浮起笑意。

    路过的人就看痴了,电瓶车险些撞上过街的行人。

    寒歌无疑是那种百分百回头率的女孩子。十七八岁的模样,一双眼深邃如夜,长长的卷发盘在头顶,原色亚麻裙子盖在小羊皮的靴子上,上身套了一件牛仔小夹克,显得她格外娇小可爱。

    但她的神情常常给人一种遥远疏离的感觉,让人难以亲近。

    她观察的人是一个算命的老头,就在街对面的清虚观外,坐在一张小马扎上,脚边摆了一张卡纸,写着:摸骨算命。

    对了,老算子是个瞎子。

    据说,真正的摸骨算者都天生失明。因为没有视觉的干扰,所以他们摸的骨都特别准。

    但凡是出了名的道观,观外总少不了几个算命的。算得准不准且不说,但只要你肯坐下,这口袋里的钱就很难保住了。原本大家日子过得还很顺当,但半个月前来的老算子,让所有人都怨声载道。

    究其原因,是那老算子算卦很准。

    寒歌把烟头扔进咖啡杯,把杯子投进垃圾桶,穿过街,来到老算子的面前。她没说话,但老算子却开了口。

    “算命吗?”老算子翻着白蒙蒙的眼对向她的方向。

    “好啊。”寒歌在马扎上坐下,伸出手。

    老算子摸索着找到她的手,干枯、略有些发凉的指头一碰着她的手腕,蓦地哆嗦了一下,就想往回收。但寒歌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眼中一丝凛冽寒意掠过。老算子挣脱不得,浑浊的眼突然向下一翻,两团晶亮的黑色出现在眼窝中。

    没有瞳孔,也没有眼白,泛着黑耀石般幽光的黑色占据了整个眼球,几道银色光丝如闪电般在其中划下树枝状的痕迹。

    寒歌只是冷笑。

    眼中的闪电更密,老算子颤抖着,仿佛这娇娇柔柔的女孩子才是世间最可怕的。但他克制住了想逃的冲动,片刻后,那双眼又翻了两下,恢复了先前瞎子的模样。“求,求您了……”他哀求。

    他确实是个摸骨高手,所以,他知道他眼前坐着的是谁。所以,他也知道,他绝不可能从她面前逃走。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寒歌站起身。

    阴沉的天空已经飘下了细细的雨,北风渐起,寒歌的眼中仿佛也蒙上一片水汽。远处,长乐山起伏的山峦在雾气中越发朦胧了。

    背上的旧伤又痛了起来,寒歌皱眉。她不想在这里再耽误时间了。

    “如果,”老算子喉头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如果今晚有人请您喝茶……请一定去。”

    寒歌失笑:“这也算理由?”

    “现在不算,但到了明天,您一定会同意,它确实能换我这老朽之躯一条命。我已经老了。我能活到这个岁数,是因为我不管别人的闲事。您的秘密在我这儿是安全的。我只想安安心心走完剩下的路。”

    “什么路?”

    老算子颤巍巍抬起手,指向雾中的长乐山。

    寒歌凝望着那片山,半晌,神情略缓,冷冰冰地说:“既然做了选择,又何必在红尘耽搁。你该上路了。”

    “是。”

    老算子佝偻着身子站起,没有收拾地上的东西,慢慢向西边山峦方向走去。

    很久以前,曾有人对老算子说过一句话:“当你见到她时,你会知道她正是你寻的人。把我的话带给她,然后,你可以继续你的路了。”

    那时候,老算子还不叫老算子。那时候,老算子还不老。他知道世界残酷,但不知道会有这么残酷。

    两行泪水滑下老算子苍老的面容。命运啊,如此坎坷曲折!

    从这一天起,再也没人见过老算子了。既然做了选择,又何必在红尘耽搁,寒歌的那句话,说得明明白白。

    寒歌回到住处时,已经快中午十一点了。

    车停在楼下,她赖在车里不想下车。背上的伤灼痛难当,动一动都很难受。再想想下了车冷风一浸,那滋味……啧啧。c城的冬天就是这样,稍一变天,她就会旧伤复发。她已经请假两天。本以为今天情况好转,出去转转不会有事。

    结果,又发作了。

    “讨厌!”她咒骂,取出一根烟点上。

    车窗被人敲了两下。寒歌心中不快,冷冷向窗外瞥去,倒想看看是谁敢敲她的窗。可等她一看清窗外的青年,顿时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尴尬。

    手指夹着烟滞在空中,晶莹的小脸上一双美目骨碌地转了一圈,手指勾着开了门,已经换上灿烂笑容。

    “组长大人好。”声音里有了点撒娇的味道。

    “背痛了?”方哲板着脸。

    “知我者,莫若领导大人你啊。”寒歌嘻嘻的,一只手悄悄把抽剩的烟头摁进烟灰缸,“搭把手,搭档嘛,不要见死不救。”

    方哲无语,探过身熄了发动机,替寒歌解开安全带,然后把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寒歌老实地缩在他的怀里,舒服地把头靠在他胸膛上。方哲看她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转念一想,还是别给她好脸色,省得这姑娘回头好了伤疤忘了痛,纯粹不长记性。

    寒歌被他抱着上楼,口里还不时地哼叽两声,表明佳人确实身体有恙,需要格外关心爱护。

    “不舒服你还出门?”方哲一针见血。

    “出门的时候又不痛。”

    “老毛病了,它是怎么发作的你自己还不清楚?”方哲责备道。

    “清楚啊。所以才觉得今天肯定会好,谁知道又发作了。幸好你来了。哎,今天组里不忙?”只要寒歌愿意,她可以很乖巧。

    “不忙,闲得很。”

    这显然是反话。

    特案组从来没有不忙的时候。到了年终,更是有做不完的事。

    方哲已经连续加班两周,周末也没有休息。身为领导的搭档,寒歌当然一清二楚。这不没话找话吗?

    “不忙啊?难怪你有时间过来看我。”她说得兴高采烈。

    “给你带点吃的过来。钥匙呢?”两人已经到了门前。

    “噢!组长大人你这么关心我,我一定会好好养病,争取早日重返工作岗位,不给领导添麻烦。”寒歌一边表态,一边从口袋里找出门钥匙。

    “你够了。”方哲终于笑了。

    推开门,方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空调和地暖全都开到最大,然后才把寒歌放到床上,蹲下身给她解鞋带。

    “我今天去看那个老算子了。”寒歌伸手拔了束发的银簪,及腰的长长卷发在枕上散开,趁得她小脸雪白娇艳。

    “怎么样?”方哲的手顿了顿。

    “看两天再说。”

    “嗯。”方哲继续给寒歌脱鞋。

    寒歌不安生起来,脚拧来拧去捣起乱来。

    “别闹了,我还要赶回组里开会。”方哲无奈,不得不抓住她的脚踝脱下靴子,再把那双小小巧巧地脚塞进了被窝。

    “明天是圣诞节。”寒歌望着窗外,“你说会下雪吗?”

    “也许会吧。”

    “我在这里还没见过雪呢。”寒歌轻声说,“白茫茫一片,放眼只有雪,好像时间也静止了。”

    “旧金山也有雪吗?”方哲问。寒歌是他从旧金山分部调到c城的,旧金山也不是下雪的气候。

    “没有。”寒歌摇头。

    方哲知道她不谈过去的事,也不再追问,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道:“睡吧。如果晚上结束得早,我过来看你。”

    寒歌眼中一亮,不过还是再一次摇头:“不用了。寒潮一来就好了。你还是回家睡觉吧,每天睡那么晚,换谁也撑不住啊!”

    方哲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两人搭档三年,已经到了无需矫饰的地步。他确实感到疲倦。

    看着方哲修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寒歌脸上的笑意黯淡下来。空荡荡的房子给人无所寄托的感觉。

    唉,她听见自己的叹息声。

    在老算子这件事上,她没说对方哲说实话。她有一种感觉,方哲也知道她没有说实话。

    方哲了解她,但只是她想让他了解的那部分。她藏了太多的秘密,哪怕只让他隔着阴影瞥上一眼,只怕他也再不会像今天这样待她。

    她不想让他知道那一切。

    “寒歌……”她合上眼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心中突然刺痛了一下。背上的伤突然一阵发作,疼得她蜷缩起身子。

    房间里的温度升得很高,额头渗出细密汗水。

    寒歌就这样忍受着,直到她筋疲力尽,昏睡过去。

    卧室里的光却更暗了,仿佛它有一种魔力,聚集了周围所有的黑暗,填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灼热,阴冷,充斥着刺耳的喧嚣。

    老算子眼中的闪电变成漫天电光,寒歌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不是寒歌,而是很早很早的那一个。

    两把烈焰长刀深深扎入她的脊背向下切割,疼得刻骨铭心。

    一张她以为她已经忘记的脸蓦然出现在眼前,温柔、冷漠,纤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庞。她尖叫:

    “为什么?”

    寒歌一下醒了过来。

    窗外早已是夜色沉沉,床头的电子时钟显示此时是夜里十一点。远处有欢笑的喧闹声隔着窗玻璃隐隐传来。房间里温度很高,背上的伤却已经不疼了。

    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嗡震动。

    寒歌抓起手机,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冰冷一片。“忙完了?”她接起电话,手指拭着泪水,让自己的声音振作起来。

    “是啊。本来想过来看你,怕你睡了。”方哲温雅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刚醒呢。”

    “背还痛吗?”

    “不痛了。今早我就和组长大人你说过,今天肯定好!你还不信我。我的伤当然只有我最清楚咯。”寒歌趴在窗台上向外看,问道,“今天是圣诞前夜,街上应该很热闹吧?”

    “既然背不痛了,想不想出来喝茶?”方哲声音带着笑意。

    这平常的一句话震得寒歌顿时僵住,老算子的话历历在耳:如果今晚有人请您喝茶……请一定去。

    “在哪儿?”她怔怔地问。

    “半山。”

    房间里的温度很高,寒歌却感到手足有刺骨的寒意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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