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心绪不宁

    沉重的石门被缓缓推开，左风自其中走了出来，石门之外的楚楠似乎等候多时。
    看到左风从其中走出来，他也立刻关切的问道：“现在如何，之前消耗的灵气甚为巨大，若是不将状态调整到最佳，服食破气丹不仅没有好处，反而还容易让你修为跌落。”
    左风轻轻的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放心吧，因为并未与人交战，虽然灵气消耗巨大不过现在也已经彻底恢复。身体之内也没有什么隐患，现在服用破气丹没有任何问题。”
    融魂功极为强大，尤其是功法在吸收了兽晶和兽纹之后有所进化，加上楚楠送给自己的药物，恢复起灵气来更是事半功倍。
    左风自然不敢随便提起自己的功法，只是稍微运转灵力，让自身的灵气散发出来。楚楠看到对方此时灵气十分充沛，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微微一笑，楚楠开口说道：“那我现在也应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画家六位长老今日死去五人，画家五虎也有三人死去。那天你说的话现在已经实现，那画家的画郜也被素兰亲手斩杀。
    另外鬼家大帅鬼潮受重伤离去，长老也只有两人逃走，身上的伤也颇为不轻。另外……”
    左风摆了摆手，对于这些他已经失去了兴趣，也许当初左风抱着是将对方全部击杀的念头，可是看到那一场惨烈的屠杀，加上之后的布置也都是自己所筹划，能够造成多大的杀伤心中已经有数，现在反而有种意兴阑珊的感觉。
    虽然只是三四个时辰之前的事情，可是现在去回忆，仿佛又好似非常模糊一般，能够回忆起来的只有数十张模糊的面孔，时断时续的画面，以及各种各样的嚎叫声，似乎不论声音，画面，甚至是味道，都与鲜血和屠杀有关。
    整件事的策划虽然来自于左风，可是真正的思路却来自于段月瑶，直到所有人离开炼器山去围剿残存的敌人时，左风也清楚的知道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可是真正计划筹谋的人，要承受的远非段月瑶所能够想象的压力，甚至连左风都没有想到亲眼所见那无数生命在自己眼前被无情收割而去，对心灵的震撼有那么巨大。
    那些不是普通人，每一个都是拥有一身精湛修为的强者，是和自己一样刻苦努力修行过来的武者。可是他们在自己眼前就那么被轻易击杀，生命的渺小在空间锋刃之下显得那么的脆弱。
    在那一刻左风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好像少了一些什么，又似乎多了一些什么，究竟失去和得到的是什么，他不清楚，也不想去搞清楚。
    带着楚楠交给自己的一些恢复灵气的药物，左风就独自一人返回炼器山之内之前的那间修炼室。他只想要抛开所有，将自身调整为最佳状态，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也唯一愿意去做的事情。
    三个时辰之后，当左风再次从修炼室中走出来的时候，之前损耗的灵气也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而且此时的修为也已经到了即将突破的时候。
    即使现在不服用那破气丹，只要给左风一段时间，少则三两日，多也就十天八天，他便能够将修为提高到淬筋期九级的层次。
    看了看左风此时的神色，楚楠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不过最后还是转身说道：“你跟我过来吧。”
    说完楚楠就当先向前走去，带着左风径直向着炼器山山腹之中的重地而去。
    就在他们两人向着炼器山山洞之内走去的时候，整个帝都之内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主要原因也不外乎是素家今晚的那一场大战。
    素家，遥家，王家，康家，雍家这几个家族聚集在素家府邸，面对的是鬼画两家，千幻教和国主玄宏手下等一大帮强者的联合。本来素家这边并不占据优势，甚至死磕到底也只会是灭亡一途，可结果却让所有人都眼球掉了一地。
    药门的段月瑶始终在近处观察，前前后后的细节更是了解的甚为清楚，尤其是这阳谋之策正是她提出来的。
    如她当初所说，阳谋的优点在于对方明知有局，却也不得不入局而来，可是她哪里料到敌人的阵容竟然会如此强大。如果不是那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无数的空间锋刃如狂风暴雨般快速收割生命，结局恐怕就要向着截然相反的方向发展了。
    国主玄宏同样没有预料到，而且这一次他同样派出手下帮助鬼画两家，却没有料到，他所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
    鬼画两家家主返回家族之后，将所有族中可堪一战的人都调动了起来，做出一副死拼到底的架势，可他们心底清楚，两个家族现在已经不具备一拼之力。
    而且不光是内城，连外城的众多势力，此时也已经知道了素家发生的事情，只不过他们所知并不是太多，只是知道了争斗了无数年的六大家族，从此以后恐怕鬼画两家就要沦为二流势力了。
    炼器山山洞之内，左风亦步亦趋的跟在楚楠身后，来到最深处的那一间山洞之中。发现这处有地火火口的山洞内空无一人，左风便好奇的问道：“楚大师怎么不在？”
    楚楠露出了一丝苦笑，说道：“你可知道最后父亲强行运转阵法，等于是将整个大阵的根基崩毁，你进入修炼室之后，他就一直在查看阵法的各处，看看是否还有修复的必要，或者是重新再搭建新的大阵。”
    听到楚楠如此说，左风有些歉意的说道：“这都是我的鲁莽计划所致，如果……”
    楚楠摆了摆手，说道：“这怎么会怨到你的头上，父亲跟我说了你们两人间的约定。这最后的方法你本来也是不想要使用，可是没想到最后真的会被逼到再无他法的地步。这一切你也等于是为了几个家族所做，没有人会怪责你，父亲有的只是感谢。
    而且，而且他老人家已经很久没有如此高兴，虽然这一次大阵被毁掉，可是看他现在的样子比起炼器水平有重大突破时都要高兴呢。”
    左风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停留，而是四下看了看，说道：“不知道这服用破气丹，是否还有什么特殊的要求，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么？”
    楚楠略微沉吟，便说道：“正常突破感气期的情况下，武者一般会受到心魔的干扰，难免会有众多幻象重生，心障也会成为阻碍突破的一个关键。不过我见你之前与鬼捕一战的时候，心障和心魔似乎都已经被清除干净了吧。”
    听对方如此说，左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楚楠这才继续说道：“那么接下来就是突破修为的过程中，要激发自身的灵气属性。这一点我建议你可以不必强求，因为你自身已经激发出一种灵气属性，而且还是火属性，这一次就尽力而为顺其自然为好。”
    左风明白楚楠的意思，自己的确已激发一种属性，而且火属性对于炼药和炼器来说作用更大。眼下一切要为了赛选药子而努力，自然是要一切稳妥为主，当下左风也是点头表示会意。
    略微犹豫了一下，楚楠继续说道：“这突破的地点可以由你来决定，在这里突破自然能够借助地火之力。可是你也知道之前的阵法运用太过，已经对地火火眼有了影响，如果要借助地火反而需要更加谨慎。
    如果你选择在外面突破，自然是借助不了地火之力，可是天地灵气的吸收会更加顺畅，我希望由你自己来决定。”
    沉吟少倾，左风这才缓缓说道：“我选择在外面突破，既然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威胁的存在，那么我就到这山巅之上去突破吧。”
    楚楠没有丝毫的犹豫，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现在就随我过去吧，其他也就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地方了。”
    两人没有停留，而是顺着山体之内的通道，很快就来到了炼器山的山巅之上。
    再次来到这里，左风不自禁的看了一眼炼器山周围。之前那些浓稠的鲜血，也不知道被人清理过，还是自行渗入到了地下，眼前只剩下被空间锋刃切割的满目苍夷的大地，以及一些忙忙碌碌正在清扫战场的素家武者。
    这些人都很注意，没有靠近到炼器山三里之内，因为敌人几乎都死在了三里之外，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打扰。
    看到左风的神情，楚楠犹豫了一下说道：“沈风小友，其实每一位强者这一路走来都是满手血腥，踏着无数尸骨走过来。你所见过的每一位高手，哪一个不是心性无比坚定之辈，如果你心念动摇，将来的修炼也会受到影响。”
    左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感到心绪烦乱，自己以前也杀过许多人，包括葫芦谷的大爆炸，死者恐怕也有数百人之多，可当时完全没有今日这般特殊的心态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