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冬木的回收者

    失去了大圣杯和小圣杯，距今十多年前的特异点也失去了凭依。而且，根据特异点的扭曲程度来看，恐怕，这个特异点不过三五天就会彻底消失吧？最长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就是这样的特异点，在走向终点之前，圆藏山的废墟上空大约两千米的位置。
    一身黑衣的女人凯瑟琳虚坐在半空，敲着二郎腿，怀里抱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大桶爆米花，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
    这次的特异点，她是真真正正的一点都没有插手。
    完完全全交给了自己的同伴来做。
    那个一身雷光的黑影，真的是烦的不要不要的，偏偏他还是那种自己管不了的类型。
    这两个人的关系非常差。
    怎么？有人规定过，共犯就必须得是特别志同道合的人吗？
    对于凯瑟琳来说，一切的一切都是找乐子的过程。
    就好像一个导演，偶尔也会放下工作，以观影者的姿态，去看同僚拍的电影——然后找茬。
    “怎么说呢，一般吧。一般有趣。”
    她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漆黑的人影跟她并列站在半空之中，仿佛漂浮的幽灵一样。他手里把玩着一大团漆黑的粘液状的东西。
    那是早已经被污染过的大圣杯的魔力。
    大圣杯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之中，因为爱因兹贝伦家族违规召唤出【此世全部之恶】，结果因为【此世全部之恶】被打倒，灵魂归入大圣杯，导致大圣杯被这份邪恶污染了。
    一般来说，从者是不可能影响大圣杯的。
    这件事就好像，拿着一个水杯往太平洋里注入一杯毒药，理论上，不管是什么毒药都会被这个夸张的剂量给稀释掉，最后什么都不剩下才对。
    但是，那可是【此世全部之恶】啊。
    在神秘学上，传承可远远比实际要重要的多了。
    只要它是被盖上【此世全部之恶】的标签的人，那么他就是。
    结果这个浓度超级夸张的恶之诅咒就污染了大圣杯。
    看这个黑影的动作，恐怕，他的目的就是回收这个吧？
    “所以，你回收这个有什么用呢？”
    凯瑟琳问道。
    “与你无关，女人。”
    “切，小气。该不会，因为你也是复仇者（avenger）才想要吸收这份力量吧？”
    “无聊的推测。与你无关。”
    “啧……”
    凯瑟琳一撇嘴如果忽视她做了多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不得不承认她长得还是很漂亮的。
    容貌端庄而贤淑，如果给人看她的照片，肯定大多数人都认为她应该是一个温柔的贤妻。
    气质妖媚又多情，如果正常的和人搭话，肯定大多数人都认为她应该是一个妩媚的尤物。
    唯独这个人做事心狠手辣，行事风格也是极其享乐主义。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也只能感慨，上天的不公，有着如此容貌的美人居然如此残酷。
    “说起来，注意到了吗。那个人已经渐渐有了救世主的样子呢。”
    意外的，这次是由黑影男主动跟凯瑟琳搭话的。
    凯瑟琳惊得连手里的爆米花都吓掉了，因为距离地面两千米，实在是不知道会掉在什么地方。
    “原来你还会正常的跟人沟通啊！”
    “……”
    黑影男看她这样，冷哼了一声闭上了嘴，不在说话。
    凯瑟琳讨了个没趣，又不想让话题就此终结，赶紧道：“好啦，我也觉着，他确实越来越有救世主的样子了呢！真棒啊~~人家一想到这个，‘下面’的情况就有点不妙啊~”
    “再说黄段子我就在这里灭了你。”
    “哎呀，要不要这么死正经啊~”
    “而且，抑制力对他也是越来越关注了。排出的执行者一个比一个难缠。不管是你我还是他，都会越来越困难了吧。”
    “嘛，那又怎么样~反正，他最擅长的就是超越一切嘛。你不是也看的清楚，他现在已经成长到了轻易奈何不了的情况了嘛。在果实成熟之前的忍耐是必须的。八木雪斋，真是……一想到他我就……啊……”
    凯瑟琳说着要把手往双腿之间伸，黑影男眉头一紧，甩手打出一条漆黑的雷霆，把她整条胳膊都给打飞了。
    “喂喂，我说你……居然真的动手啊！”
    “我从不开玩笑。”
    “好啦好啦，不逗你啦。真是的怪没意思的。”
    刚刚被打飞的手臂在半空中化为一团漆黑的火焰，随着火焰燃烧，凯瑟琳的断肢迅速燃烧起来，随着黑色火炎的燃烧，她的手腕快速恢复原状。
    “真是期待啊。他一步一步成长为救世主，然后，再由我们……亲手采摘……”
    “你就小心别被他反过来杀掉吧。”
    “噗，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啦！好啦，我得去找所酱……还是叫盖酱更好？总之我得回去啦！话说，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那个我见犹怜的小女孩，你到底把她弄哪去了？”
    “我？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黑影男冷淡的一甩披风，整个人仿佛被风吹散的烟幕一样，消失在半空之中。
    “哼，冷淡的装模作样的木头男。嘛算了。不说他了。我有一种预感，之后，八木亲肯定又会被有趣的特异点给带走……我已经读取到这份有趣的数据了。哎呀。”
    凯瑟琳咯咯笑了几声，整个人消失在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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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桐樱直到最后，也没有理解八木雪斋这个人。
    他有一天，忽然闯进自己的生活。
    就好像雁夜叔叔一样。
    但是，不一样的是，他明显比雁夜叔叔更吵闹一些。
    他第一次，在虫室里，对自己说，无法拯救自己。
    但却把自己强行带走了。
    之后，又被带到了山洞里。
    啊，这个人，应该和雁夜叔叔一样吧？
    他和雁夜叔叔一样，都是【爷爷教育自己的工具人】吧？
    都是为了告诉自己，绝对不要逃跑这一点的吧？
    间桐樱如是坚信。
    事实上，最后间桐脏砚也确实出现了。
    如间桐樱所想的一样。
    然而，不一样的是……
    爷爷间桐脏砚死了。杀了他的是那个黑漆漆的女人。那个黑漆漆的女人也死了。
    那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她年幼的脑回路本来就很难理解大人的尔虞我诈，更何况，她之前因为剧烈的痛苦，已经封闭了心灵，更是不会过多的思考这些问题。
    希望是最残忍的东西。尤其是抓不住的时候。
    直到，那个黑头发的叔叔又跟自己说了。
    “无法拯救”。
    那么，为什么要拯救自己呢？
    如果他们不行，谁能拯救自己呢？
    间桐樱不明白。
    现在，爷爷也死了，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不明白。
    尽是不明白的事情。
    跟以前一样，她闭上眼睛，封上耳朵，不去听，不去看，那样，就不会难过了。
    可是……
    在她小小的心里，忽然闪过了某种闪电式的波动。
    （如果，如果有机会的话呢？……想接着看，八木叔叔各种丰富的表情。）
    就在这个念头萌芽的时候，间桐樱脑海里忽然，响起了某种奇妙的声音，空灵缥缈，仿佛女神的一样的声音。
    她还不知道，她原本的虚数属性，是象征【不存在】的属性。
    这种属性，本来就会非常容易吸引到各种各样的【不存在】的事物。
    “你……要不要来做我的【躯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