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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觉得隔应。

    「哎，人生眨眼间就一辈子，有些事不用太执着的。」老院长话中有话地说。

    女人默然。

    「阿霞姐，既然你父母都不要你了，你就不要老是东南西北的找人了，我看着也替你累。」她身边一个比较温柔的女人劝道。

    「我也知道，可是我就是不甘心……」阿霞恨恨地说。

    不甘心为甚么被抛弃。

    不甘心为甚么别人都有父母她没有。

    不甘心她是一个女孩子……

    「都是好孩子。」老院长依然在笑：「院里就是你的家，要回家，大门随时都给你开。」

    阿霞红了眼：「院长……」

    「来，多大也是院长的娃呢。」老院长张大手，一脸慈爱。

    阿霞扑过去埋首低声地哭着，把这几年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想不到天养会找个男的。」另一个女人若有所思。

    「男男女女又有甚么关系，横竖也不用跟谁交代。」另一个女人吃着瓜子，满脸不在乎。

    照她说像他们这种没爹没娘的，要找个婆家或娶媳妇真是艰难得很，嫁妆和彩礼都得靠自己存，要是遇人不淑还没有娘家可以撑腰，不然咋一个院子出去十几个小孩，也就两个成家立室呢？

    另一方面是他们吃过苦，眼光自己挑得很了，可是好男人好女人真的不多，个个都差不多有主了，让他们将就下嫁又觉得郁闷，虽然心中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家，但是每每都是谈着谈着就崩了。

    「小俞……可以这样叫你吧？你也不要老吃花生了，上火，来吃点西柚吧。」那女人扬声道。

    俞安宁一愣，哦了一声，乖乖地走过去拿了一块：「谢谢。」

    那女人乐了：「哎，你还真乖啊，叫你做甚么就做甚么。」

    「……」俞安宁实在不知给她甚么表情。

    「好了，不要欺负人家了。」另一个劝道。

    「我还是不会同意的，这不正常！」阿霞抹了眼泪，倔强地说。

    要不是看在这里是他哥长大的地方，俞安宁极想回她一句──关你屁事。

    俞安宁在不熟的人前喜欢装文静，这刻也只是低了头，没有说话。

    「你不要太过份好吧，整个世界就像只有你一个惨似的，你好歹是有手有脚能工作呢，整天把自己当大小姐，也不想想你有没有这个命！」之前的女人看不过眼，直接骂道。

    阿霞的脸色都变了，尖声道：「你说甚么？！」

    「说甚么不好？小时就看不惯你，整天把自己整到像林黛玉似的，人人都要洗碗煮饭就你一个矫情喊头痛喊手痛，呸，整天把活儿推给我们，大家不说只是因为觉得同一个院不想吵架而已，而不是惯你！」那女人牙尖嘴利地骂回去。

    「梅淑仪！」

    「怎样？呵呵，我这个跟在爸妈身边五年的小孩都没你这个自小被抛在院门外的人那么矫情！」梅淑仪哼了一声。

    老院长苦笑：「不要吵啦不要吵啦，安安静静过年不好吗？」

    「不好。」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你现在是翻旧帐是吧？我以前是真的不舒服，不是矫情！」阿霞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有父母了不起啊，还不是都死了，你跟我有甚么不一样！？」

    「杨彩霞你来劲了吧？！」梅淑仪脸色都变了。

    「就只有你能说人，就不许人家说你？」杨彩霞冷笑了一下：「我知道你觉得我学习比你好，甚么都比你优秀所以难受，只是我跟这个变态讲话关你甚么事，你凭甚么|插|嘴？」

    「是啊，我跟小鱼怎样又关你甚么事？你凭甚么骂人？」杨天养淡淡地说。

    杨彩霞一回头，就见到他站在她身后，冷冷地瞪着他。

    她第一次见到一直爱笑的杨天养冷酷的表情，不由得退后了一步。

    「我想跟大家说，是因为我觉得大家都是我的家人，所以不想暪着你们，而不是让你们拿着这一点来伤害我放在心中的人！」杨天养环视了一周：「如果你们觉得我是变态，那真的对不起，伤着你们的眼。」

    老院长不安地叫道：「天养。」

    「院长，有些人是不能惯的，越惯越上面。」杨天养淡淡地说。

    整个院子弥漫着不安和寂寥，几个小的对望了一眼，也不太敢在这种气氛下吵闹。

    「好了，都不要吵了。」杨天才出来打完场。

    「道歉。」杨天养坚持。

    杨彩霞咬了一下嘴唇。

    「阿霞。」老院长叹气地叫了一声。

    「对不起！不过我还是讨厌同|性|恋！」杨彩霞吼了一声。

    「谁需要你喜欢啊。」杨天养翻了一下白眼，拉着弟弟的手，从桌子上拿了几样水果，跟院长报备了一声：「我跟小鱼回房聊天。」

    「好吧。」老院长也不勉强他留下，依然都是笑呵呵的样子。

    「不介意我也过去吧？」梅淑仪也不想面对杨彩霞，也学着收拾了几样跟过去。

    「没所谓，热闹热闹，唔，可惜还少一个人，不然开桌打麻将好了。」杨天养摸下巴琢磨着。

    「打麻将？我也要！」原本坐在梅淑仪旁边的女人也感兴趣地走过来。

    「我不会打啊……」俞安宁瞪他哥，这是要他出丑的节奏嘛？

    「不会打我教你，学学就会了哈哈哈。」杨天养哈哈大笑，拉着弟弟的手就进屋里：「来来来，开桌打麻将！」

    「我也要啊！」杨天才连忙喊道。

    一时间在院里玩的小孩也跑进屋里，就直接在食堂把几张方桌拼在一起，弄成一张大桌子打麻将。

    一套麻将不够分，于是就怪异地几个人成了一组地打，时常有吵嘴的时候，但还是笑声比较多的。

    杨彩霞孤伶伶地站在院里，双眼都气红了。

    她不明白为甚么那些人都要排斥她，明明她这么可怜，为甚么不体谅一下她的心情？

    老院长拍拍她的肩，温和地说：「我们也进去吧，把瓜果拿进去让他们一边玩一边吃。」

    杨彩霞扭开脸，哑声道：「我累了。」

    「也是，今天这么忙，快去睡觉吧，院里还有床位剩，快去休息一下。」老院长的笑脸依旧温暖，让她难过的心好受了一点。

    「那我先去睡觉了。」杨彩霞低声地说，慢慢地向宿舍走过去。

    老院长在她走后才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笑着把瓜果收拾一下，拿进食堂让那一群孩子一边玩一边吃。

    ☆、理所当然的

    晚上安排床位时，宿舍的床有点不够，有几个本地就干脆先回家，明天再来做早餐。

    就这样有些人也得两个人睡一张床，狭窄得很。

    杨天养大方地搂住弟弟往角落的一躺，任由其他人奇异的眼光打量也打雷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