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如君

    哇..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之声，在院中来回转悠的莫寒山不禁动作一僵，随即忙转身看向了不远处侍女仆妇来回进出的产房，脸上露出了惊喜激动之色。

    很快，一个动作矫健的白胖妇人从侍女掀开门帘的产房中走出，怀中赫然抱着一个包裹好的婴儿，一边小跑般向莫寒山而来，一边满脸笑意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个小公子！”

    “儿子？”惊喜低喃的莫寒山，反应过来，也不由忙上前道：“来，给我，我来抱抱！”

    从稳婆手中接过孩子小心抱着的莫寒山，看着小家伙那皱巴巴的小脸，咧嘴晃动着小手的样子，只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般：“儿子，这是我莫寒山的儿子，我有儿子了..”

    站在一旁的陈玉阳见状，也不禁忙对莫寒山拱手行礼笑道：“属下恭贺主公，喜得少主！”

    “如是可还好？孩子他娘怎么样了？”刚从孩子的皱巴巴小脸上移开了目光的莫寒山，便不禁忙对稳婆问道。

    稳婆笑着连道：“老爷放心，如是夫人她很好，虽然生产的时间有些长，但好在夫人身子好，一切顺利，母子平安。”

    “好..好，玉阳，重赏稳婆，府中人等，皆有赏赐，”连点头说着的莫寒山，便是在稳婆惊喜的感谢声中抱着孩子快步进入了产房之中，径直往里间内室而去。

    房中正招呼着侍女仆妇收拾房间的秦娘看到莫寒山大步走进来，不由忙迎了上来：“夫君，产房污秽，还没收拾好呢，你怎么进来了？”

    “无妨，我来看看如是，她怎么样了？”说话间的莫寒山，已是来到了床边，看到了床上满头是汗、脸色略显苍白，已经昏睡了过去的柳如是。

    看莫寒山这般心急的样子，略显无奈的秦娘，心中却也不免有些酸涩味道，可谁让她无法自己生养呢！

    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刚握住了柳如是柔腻玉手的莫寒山，便见柳如是眉头一颤的缓缓睁开了双眸。

    “寒山君..”看到莫寒山，面露笑意有些虚弱开口的柳如是，紧接着便是目光落在了莫寒山怀中抱着的孩子身上：“孩..孩子..”

    “孩子在这儿呢！”莫寒山说着忙小心的将孩子放在了柳如是的怀中。

    轻轻抱着襁褓中孩子的柳如是，苍白俏脸上满是母性般的光辉，随即美眸看向莫寒山道：“寒山君，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名字..”低喃一声的莫寒山，看着柳如是怀中的孩子略微沉吟便笑道：“但愿这孩子将来长得像你一样好看，如你一般聪慧，能不负我们的期望，就叫他如君吧！”

    “如君..你是寒山君，我是河东君，他叫莫如君，好名字，好听，”笑着点头的柳如是，紧接着便是猛然想到了什么般，不禁俏脸微变道：“如君..君？这孩子，他如何能当得起这个字？”

    说话间的柳如是，便是神色略显惶恐的看向了一旁站着的秦娘，显得有些忐忑起来。

    秦娘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忍不住笑了：“如是妹妹，你多虑了！将来夫君若是君临天下，这孩子是他的长子，自然该是未来的储君，甚至是以后的君王。如君，这个名字很贴切，也很好听，我觉得不错。”

    “可是..”柳如是却显得有些犹豫，而不待她说完，秦娘便是含笑接着道：“好了，如是妹妹，既然是夫君给孩子取得名字，不管叫他什么，孩子都是当得起的。是吧，夫君？”

    秦娘说着转头笑看向了莫寒山，莫寒山也是点头一笑，轻拍着柳如是的玉手道：“如是，一个名字而已，你不必顾虑太多。若我夺得天下，做了皇帝，这孩子果真是为君的材料，我自当立他为储君。但若他不堪造就，别说他是长子，就算他是嫡子，为天下万民计，我也不会轻易将江山社稷交在他的手中。”

    “夫君..”秦娘听得却不禁脸色微变，蹙眉看向了莫寒山，似是在怪莫寒山将话说得这般直白了。

    柳如是却是松了口气般，转头看着怀中的孩子道：“我只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长大，一辈子快快乐乐的，就行了。”

    闻言略微沉默的莫寒山，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孩子，却不禁心中暗叹了声：“若我真的做了皇帝，我的孩子，真的能够一生平安快乐吗？”

    莫寒山的长子莫如君诞生的三日后，府中书房内，一身宽松黑袍的莫寒山正站在一副巨大的地图前，看着图上大大小小、密密麻麻般的城池标记以及山川、河流走向。而一身青袍站在一旁的陈玉阳，则是指着地图向其详细禀报着什么..

    “这个李自成，我们还真是高看了他啊！”半晌后，轻摇头的莫寒山不禁道：“攻入了北京城，就以为自己这皇帝是坐定了吗？沉迷后宫美色之中，他把自己当董卓了？人董卓还有个汉献帝在手中，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呢，他李自成有什么？也不过就是那所谓的十余万闯兵罢了。自己定的军纪，如同放屁。纵容刘宗敏，拷打投降的明官，四处抄家，说到底，不过还是一群贼寇罢了。”

    一旁的陈玉阳则是忍不住叹息道：“可惜了，本来大好的形势，那闯王却是志大才疏、目光短浅，纵然侥幸攻下北京城，覆灭了大明，终究不免自取灭亡，到头来反倒是给别人做了嫁衣。所幸主公您早有准备，不然，我汉人的大好江山怕真要沦落入满清鞑子的手中了。”

    “骤然身居高位，权利、财富、美色，总是容易让人迷失的，”莫寒山不置可否道：“古往今来，多少教训，可是，人们总是免不了犯同样的错误，毕竟人非圣贤啊！可惜的是，我们选的本就是一条危险的路，就好像是走在悬崖边，一步踏错，就会粉身碎骨。纵然是聪明人，也免不了当局者迷！”

    “若非因为那陈圆圆，或许吴三桂不会投降满清，满清鞑子也没那么容易顺利入关，美色误国啊！”陈玉阳颇有些愤恨的道。

    “哦？你这么认为？”转头看向陈玉阳的莫寒山，不禁哑然一笑：“玉阳，想不到你也免不了落俗啊！吴三桂若是不想投降的话，莫说是因为一个陈圆圆，就算是李自成杀了他全家，他也不会投降满清。李自成太过自信和自大，太不将吴三桂放在眼中了。他以为自己大兵一到，就能打败吴三桂，顺便震慑住满清。可惜，他太过高看自己，也太小瞧吴三桂了。”

    “李闯攻破北京城后的所作所为，吴三桂肯定清楚。能够做到山海关守将的位置，不是笨人，他知道李自成难成大事，也明白就算是自己选择投降，也不会被重用，说不定还会下场凄惨。而投降满清就不一样了，因为他知道满清需要他，也会重用他。有些人，就是不甘于人下的，总是更相信能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莫寒山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