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翌日清晨，莫小殊哼着一首华仔的歌曲，心情显得格外的好。一想起昨天画屏气鼓鼓的模样，莫小殊就心情舒畅，让他自己都忍不住对自己的人品产生了怀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愤怒之上？

    对于皇后，莫小殊本是心存敬而远之的心态的，因为皇后在后宫的风评可不是多好，什么歹毒、阴险、狭隘……

    然而有些事情迫不得已，莫小殊最终还是得罪了这位皇后。既然得罪了，莫小殊没有办法，只求在自己足够强大以前这位皇后不要找上自己，对于娴妃的庇护，就算是真的，莫小殊也不喜欢，他讨厌这种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掌控的感觉。

    至于莫小殊要干的活，昨天画屏就已交代好了，劈柴、挑水、扫地……总之脏活累活全都交给这厮了。

    “玛的，这小妞就是存心的，她和娴妃那小妞整天除了喝茶就是泡澡，倒是爽，新人没人权呐。”

    莫小殊发出一声呐喊，门外也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莫公公在吗？”

    莫小殊嘴巴一张，有些错愕，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喊他公公。莫小殊出门，见到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你是哪位？”

    “呵呵，莫公公有所不知，杂家是李公公派来的，李公公想见见莫公公，请吧。”

    李公公，就是当今皇上面前的红人，名叫李德胜，被封大都督，是东厂的掌权人，位高权重。而莫小殊之所以能够进宫就是这位李公公保举来的，原本莫小殊都快要忘了这事。

    现在这李公公派人来找自己，一定不会有好事，用规矩来说莫小殊是李公公安排进宫的，那么莫小殊就是李公公的人，这李公公绝不会安排一棵废棋进宫，此次找自己，一定是有事安排自己去做。

    莫小殊眉头一皱，在前世，东厂给他的印象很不好。如果和这样一群心机深沉而又权利颇大的太监打交道，莫小殊会感觉自己忍不住要杀人。

    但转念一想，也许这并非坏事，如今自己得罪了皇后，如果李德胜真的会把自己当成自己人，那么定然不会让自己暴露，肯定会护自己周全，这让自己的安全又多了一份保障。

    循着这传讯小太监的手势，莫小殊点了点头就跟着去了。看到莫小殊已经跟着自己，那带路的小太监忽然从袖子里抽出一个纸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揣给了莫小殊。

    “王公公说，莫公公是个聪明人，读了这封信自己就会明白的。”

    “王公公？”

    对于那个救下自己小弟弟的王公公，莫小殊记忆最深，真可谓来去匆匆。他是李公公身前的红人，莫小殊知道，但又何必在自己见李公公之前塞这样一个纸条给自己？

    打开纸条，莫小殊低头在上面瞄了一眼，以他沉稳的性格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手也是不禁一抖。

    “汝为人，李不容人，切记。”

    莫小殊伸手将纸条捂进口中，抬头看了一眼一旁还在偷瞄自己的小太监。

    信种内容，给莫小殊以极大的震动，人是说自己不是太监，而是一个真男人，李不容人就是指李德胜不容许有男人混在太监中，如果发现势必会斩草除根。

    也就是说，当时自己即将被净身的时候，这王公公虽然救下了自己，可却不是李德胜授意，那么他又为什么会救自己？背后又有什么人授意？

    莫小殊感觉这皇宫的势力分布远比自己想的要复杂，无形中好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在包裹着自己，让莫小殊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夹缝里求生啊。”

    莫小殊知道李德胜对于自己没有净身一事应该还不知道，不然王公公不至于还要提醒自己。

    看到莫小殊吃了纸条，那带路的小公公一笑，也不多说什么。两人走过许多宫殿，顺着大道，很快就来到了东厂，一到这边，莫小殊就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即便是阳光透进来，莫小殊都感受不到半分暖意。

    距离不远，就看到大堂上座坐着一个挺拔的身影，那人看起来很是魁梧，然而喝着茶水的姿势却让莫小殊不敢恭维，捏着兰花指，令人看着就心生厌烦。

    “小殊子参见大都督，谢大都督提拔之恩。”

    莫小殊上前一步，拜下来。原本以为，这位大都督肯定会让自己起来，可是只见他淡淡的撇了莫小殊一眼，就继续喝着茶水，根本就没有让莫小殊起身的意思。

    这是给老子的下马威吗？李德胜不说，莫小殊也不敢起来，只能静静地等着，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两个人，莫小殊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听的到。

    “小殊子是吧？”

    “是。”

    李德胜目光一凛。“王丰北你认识吧？”

    “回禀都督，有过一面之缘。”王丰北就是王公公，莫小殊心里一紧，难不成是事情败露了？不管那王丰北有什么密谋暴露，可是自己的事情可千万不能暴露。

    “你净身当日，王丰北好像去了净身房吧，到现在你还敢瞒着杂家，以为杂家什么都不知道吗？”

    李德胜一句话如同刀子，正戳在莫小说心口，莫小殊以为事情已经败露，连王丰北去过净身房这李德胜都知道了……

    不，不对。莫小殊想着，自己差点就招了，这李德胜看似什么都知道了，可是他说的话一直很模糊。况且王丰北给自己传了信，就说明事情还没有败露，很大可能就是李德胜在诈自己。

    “王丰北已经被杂家给抓起来了，如今正在我东厂受着极刑，他已经将事情全部和盘托出，你还有什么要隐瞒杂家的？”

    李德胜已经从座位的下来，步步紧逼，他以为这样会给莫小殊压力，可是他错了，莫小殊前世的部队生活不是说说就过的，那可是特殊部队，是真正上过战场的，每个人的心里素质都是一等一的好。

    此时李德胜并没有给莫小殊压力，反到让莫小殊一颗心彻底的平静下来，他知道越是这时候就越要冷静。

    王丰北当日去净身房既然不是李德胜指使，那么必有原因，且这原因一定是冲着自己去的，这一点莫小殊明白，李德胜更明白。

    莫小殊知道想要骗过李德胜不是随便说两句就能蒙混过关，但又不能将自己未净身之事说出，很快，莫小殊心中就有了计较。

    这厮在心中默念：阿弥陀佛，死道友不死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