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苏醒

    波涛汹涌的海上，突然，一起爆炸声响起让海里海上的飞禽走兽顿时惊慌失措，响声来自高空中的运输机，眼看的快要全部毁爆。

    一个人从机舱门内冲了出来，一手抓着边上的机门，一手捂着肚子。又一个人跟上来，动作谨慎，但下手极狠。他靠着舱门举起枪打了一发，随后又是一发。

    扶着栏杆的人在第二颗子弹的射击下骤然抬起双手捂头，身体后仰。快要坠毁的运输机突然眼看要沉入两个巨浪间的深谷。受伤的人站立不住，扭身向左，双手仍抱着头。运输机向下一坠，把门口的人扔回机舱，第三颗子弹狂乱地发射了。受伤的人尖叫着，张开双臂乱抓。他两眼已被鲜血和不停扑来的物品杂碎所遮掩，身边没有任何可以抓到的东西，所以他什么也没抓着。他双腿一屈身体往前向机外跳去。随着运输机的猛烈坠落，脑壳受伤的人也随着坠入下面黑暗的波涛里。

    “砰”，运输机在高空中向下坠落，由于残破不堪的机身经受不起流速的高温下不幸爆炸，漫天的花火渲染了这灰色的天空......

    又是“砰”的一声，一道人影从天而下狠狠的砸在了海面上。他感觉到冷冷的海浪包围了他，吞没了他，将他卷入涡流，在旋涡中将他扭曲，然后又把他托出水面——仅仅是喘一口气，而后又沉入水中。

    好烫。这里怎么会有烈火？冰冷的、不断吞噬着他的海水中似有沸水浇着他的太阳穴。可是怎么又有冰？肚腹、两腿和胸口给冰得抽筋似的痛，周围阴凉的海水反而给他带来一种奇异的温暖。他能看到自己的身躯在翻转和扭动，四肢在狂乱地跟旋涡的压力抗衡。

    他能感觉、想象、看见和察觉恐慌和挣扎，但奇怪的是有一种宁静。这是旁观者的宁静。置身事外的旁观者。虽然知道这些，但基本上没有介入。

    他猛烈地踢着，踢着上面厚厚的水墙，胸部在燃烧。他冒出水面，极力划动着，留在黑色的旋流之上。向上爬！爬！

    突然间，由于体力不支，他又往下沉去，再度进入黑暗的深渊中。他能感到水流冲洗着双肩，太阳穴上的炽热随着海水渐渐冷却，温暖着腹部及双腿冰冷的伤口……

    他一次又一次的又抓又踢……直等到他摸着了一件又厚又滑的东西，随着海水在漂浮。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它确实存在而且摸得到，抓得住。

    最终他爬出了水面，爬出了一片到处都是尸体和运输机残骸的水域。

    他赢了，他赢了，不管怎么样，他是赢了......

    过了不知多久。

    充满薄雾的海面上被太阳光给刺穿刺透，照耀在中国的南海水域上。一艘看似年纪很大的渔船正在海面上航行着。

    渔船的规模看似不大，而渔船上也只有两人。渔船上，一位双目布满血丝，手上带着绳索上勒出的血痕，黄黄干瘪的长的非常朴素勤恳上了年纪的老渔夫，坐在尾部船舷上抽烟，愉快地望着平静的海面。

    他的尖锐的目光看着敞开着的舵轮室。他的儿子正在加大油门快速前进，儿子和老子长的十分相似，黝黑的皮肤，较低的个子，虽然瘦弱了点，但常年在大海里捕鱼使他精壮不少。

    “海儿啊，累了吧，”老渔夫笑着大声对他儿子说:“你现在去睡一会，让我来干。”

    “好啊，”海儿回答道，身体滑到船板一张鱼网上，“稍睡一会儿也好。”

    有个儿子和自己一样出海捕鱼也挺不错的，虽然危险大了点但是收获还是很不错的。以后老了也可以让海儿接班，毕竟自家人管理着自家船也放心些。老渔夫就这样默默的想着。

    突然，“爸爸，看那边！”是他儿子海儿在那大喊着。刚准备睡的海儿突然看见了一具浮在水面上的尸体。

    “什么事？”老渔夫大声问道。

    “船头右边那里！有人在水里！他抱着个什么东西！一块什么木头。”

    老渔夫接过舵轮，把船调到水中那人的右面，关了马达以减少波浪。看上去好似最轻微的冲击也会使那人从他抱住的木板上滑落下去；他苍白的双手象爪子一样紧紧抓住木板的边缘，但身体的其它部分是虚弱的没有一点生气就像死了一样。

    “快用绳子把他捞上来！”老渔夫对海儿大声喊，“把绳圈浸入水里套在他的腿上。现在好办了，把绳圈移到腰部，轻轻地拉。”

    该男子被拉上了船。

    他活着……不过有气也不多了。随时会死掉一样，老渔夫神情沉稳的道。

    “手松开了！”

    “啊啊啊，爸爸看他的头！”海儿叫道，“头都裂开了。”

    “他一定在风暴中撞到木板上了。海儿道。

    “不，”老渔夫说，“要是木板撞上了可没有这么整齐，这小子头皮处有道不知被什么东西划过的裂痕。”

    “这很难肯定。”

    “身上还有枪伤，而且不止一处，”老渔夫对儿子焦急的说道。

    “爸爸，快看他的眼睛。”海儿道。

    “眼睛怎么了？”老渔夫道。

    “刚才他的眼睛动了动，还有气，爸爸我们可以救活他。海儿道！”

    老渔夫闻言，立马跑到船舱里拿出医药箱给他简单的包扎了下。

    随后急忙的说道：“海儿，快去掌舵回家，如果在我们到家之前他要是没死就将他送到他那去。”

    一条条渔船的汽笛声和海鸥尖锐刺耳的不断叫声交错在一起，一如往常在水面回响。

    傍晚，西边的太阳象一团火球，没有风，天气闷热。码头上，面对着港口有一条石子路和几所墙头斑驳的白色房屋，间隔着干燥沙土中长出来没经过修剪的杂草。游廊残留下来的部分是用随便插入的几根木桩支撑起来修补过的格子框架和破碎灰泥。

    每一座房子都有通向大街的小径。但在这一排最后一幢屋子前的小路上行走的人显然要比平时的多。

    每晚都有很多渔民拿着早上捕来的鱼在一起围着烧烤聊聊天显得好不热闹。

    突然，一位看似上了年纪的老头和一位背着伤者的强壮少年出现在大家眼前。

    通常这里是没有什么外人的，特别是受了伤的外人，当下就有人询问道。

    “老王啊，这个人是谁啊，怎么伤的这么重啊。”

    被称为老王的男子没有过多的解释，“哦，这是我一位朋友出了点事，现在要赶紧送医生那，话完加速了步伐......”

    不久，父子两人出现在一栋灰白色两层平顶楼外。

    “刘医生，快救人啊，老渔夫边敲边喊道。”

    医生从睡梦中惊醒，他下巴贴着锁骨，口中的气味冲入鼻孔；味道不好闻。他眨了眨眼睛，调整一下目光，注视着房门。是不是他的午睡被他的病人又一次语无伦次的滔滔话语打断了？不，没有任何声响，甚至外面的海鸥也发了慈悲，安静了。

    门被打开，一道刺眼的光芒照耀在父子脸上。

    医生看到伤者，神情一变，惊惶道：“快快快，抬到手术抬上......”

    腿部、腹部及胸部的伤势都很深、很严重，如果不是子弹仍留在体内自我烧灼并连续被海水冲洗，枪伤可能会致命。要取出子弹远不及本来可能的那么危险，躯体组织已就绪、软化、消毒，可以立即动手术。

    头盖的伤势是真正的问题，不仅是因为它穿过皮下，而是大脑出血严重。如果枪弹的入口往任何一边偏差一毫米，就会伤害到大脑，幸好大脑没受到妨碍。

    连续三十六小时滴酒不沾，按照一个人最大的限度大吃饼干和喝水，然后着手进行一次最困难的手术。

    一毫米，又是极其痛苦的一毫米，他刷洗着伤口，然后拉伸、缝合头盖伤口上的皮肤，刷子、针或夹钳最轻微的失误都会使病人丧命。

    有无数的原因使他不想让这不知名的病人死亡，但特别有一个原因......

    手术过后，所有主要伤情都保持稳定，这肯定是个进步，对他来说。

    渔民父子所不知道的是，侵入他的躯体的远远不止是枪弹......

    这个陌生人能改变他们这群人的未来，至于是幸还是不幸就不好说了。

    清晨，海面上吹过的清风，使房间凉爽起来。

    使劳累过度的刘医生昏昏欲睡，突然睡梦中的刘医生被一道不清明的话语吵醒。

    “是谁？谁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