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astful 02.人间炼狱

    前情提要：一伙劫匪利用中午下班高峰期的拥堵挟持了虎珞市中心医院，与此同时，副市长千金婚礼所在的国际会展酒店也被挟持了。劫匪们开出的条件就是八十亿赎金。

    八十亿

    憎恶源于我们内心深处那个细微的想法，它就像潜伏于某处的癌细胞，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扩散。每个人的出生环境都不一样，也许有人一生都浸渍在荣华富贵的怀抱中不能自拔，可大多数生存在社会底层的渣滓，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在跌倒中爬起，爬起后跌倒，忍受着他人鄙夷的目光，直到终老。

    人性如此，被思维观念奴役久了，自然便有了两种人，一种安心被奴役，另一种妄图奴役别人。

    如此深奥的柏拉图式解说在丧爆的眼中只是过眼云烟，当他的手机响起时，短信上显示了足以让他一辈子当狗的人生转危为安的四个字，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开始行动。”

    丧爆那颗隐藏在伪善嘴脸下的野心从这一刻被唤起，此时他微笑着环顾周围，宴会厅内一如既往的正常，婚礼的鞭炮声开始响起，新郎新娘携手入席，身后跟着许多伴郎和伴娘，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滋味。

    丧爆不屑的吐了口痰，在他一生中，最不喜欢看见虚情假意的笑容，他总是喜欢充当一个真正的小人，用自己的利爪撕下那些伪君子的妆容。

    鞭炮停止的那刻，丧爆从后腰掏出把手枪，对准其中一名伴娘的头，回味她那出众的脸蛋带给自己的幻想，这副娇媚的身躯在男人万众瞩目的视线中褪去外衣会是一件多么激动的事情，激动到他情不自禁的扣动了扳机。

    那伴娘这辈子都没想到，今天是自己苦苦哀求才换来成为伴娘的机会，她总用自己那看似不谙世事的肮脏举止来博得权威者的欢心，却在距离成功仅一步之遥的时候，失去了卖弄搔首的机会。

    人体的构造永远是那么精妙，一边是冰冷如霜的手枪，另一边则是一颗左右人体举止的大脑，在如此近距离的射击下，那颗看似不大的脑袋却能在瞬间迸发出诸多鲜红色的液体，随着脑浆的四射，貌美皮囊下的本质也不过是一具坏死的躯壳而已。

    留给其他人思考的时间不多，大家还没从婚礼现场的幸福中回过神来，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粘乎乎的液体沾到，随后丧爆又开了一枪，这次倒下的是一名伴郎，大家这才知道，难逃一劫。

    “所有人！给我滚到二楼大厅去！”丧爆一把扯开那身难看的服装，一边用枪指着前台接待员。

    “小马，你怎么了，我是小慧啊…”没等那女孩说完，丧爆又开了一枪，另一个接待员看见小慧就这么倒在地上，可自己只能瘫软的爬出前台，乖乖照做。

    “都给我快点！”丧爆从口袋中掏出根烟叼在嘴边，这时候一名男子借丧爆点烟的间隙朝他身旁窜出去，眼看就要跑到大门时，突然感觉自己左脚脚踝一阵痛楚后倒在地上，此时从电梯内窜出十几人，史东强则用脚踩住那名男子的头。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跑了…”那名男子哀求的说道。

    “放过你…”史东强缓缓将脚抬起来，而后用力的踩下去，只听见头颅清脆的声响，那男子就再也没了动静：“那就放过你吧…”

    “我再说一遍！”史东强手举着枪，不耐烦的吼道：“谁要是再想逃跑，我肯定在他身上开出一朵花来！”

    “李参谋，现在全市能供我调度的警力有多少？”莫然秋问身旁一位年轻的参谋。

    “您目前还只是负责片区的所长，虽然下午一过您就是公安局局长兼警务处处长，但是…”

    莫然秋一拳打在桌上，发出怒吼：“处长！？处长现在被当成人质，所有处级和副处级干部基本都在国际会展酒楼！你现在还跟我讨论官衔的问题！？”

    “但正因为副处级以上的干部都去参加婚宴…我们私底下根本没那个权利…”

    “是想抓我们群龙无首的空隙么…”莫然秋陷入了沉思：“不管怎样，先把所有警力都调到中心医院和国际会展酒店！有什么责任我会跟还在外面开会的市长承担的！”

    “是！”李参谋说完立刻开始调度人手。

    “八十亿…”漠然秋独自走进办公室，蹲在角落：“八十亿…”

    此时参谋又进来了：“莫队长！”

    “什么事？”莫然秋抬头看看他。

    “中心医院那停着很多弃车，保守估计有两千多辆，警车根本进不去，必须靠徒步！”

    “利用下班高峰期的拥堵么…”漠然秋再次将拳头狠狠砸在墙上，一声清脆的撞击让他此刻变得愤怒不已：“看来是蓄谋已久的啊…”

    “那现在怎么办？”李参谋问道。

    “先别管这么多！”莫然秋起身穿好大衣：“过去再说！”

    八十亿

    中心医院的所有逃生出口已经被这帮匪徒从背面锁死，如果想要凭几个人的力气根本弄不开，仅有的两个大门也都有人把手着。此时本该救人治病的医院却成了没有生路的地狱，再有几分钟就到中午一点，大部分的医务人员都在自己工作的岗位上呆坐着，许多病人都因为还没弄清情况而不安的交头接耳。面包车内下来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人，他就是这次挑起虎珞市灾难的恶魔。

    “小蒋，你过来。”恶魔朝一名持枪的小伙子招手。

    “是，老大！”小蒋听到后立刻凑了过去。

    “叫几个人去把医院内所有锋利的刀具给收起来，各个楼层逐一搜查。还有，这里所有人的手机都必须收缴上来！”恶魔拍了拍小蒋的肩膀：“先去做吧！”

    “好的，老大！”

    “以后别叫我老大，叫我老白就可以了。”

    小蒋愣了半天，缓缓说道：“是，白大哥…”

    老白望着小蒋飞奔的身影，叹了口气：“都说了我叫白烨，叫我老白就行了。”

    八十亿

    漠然秋在警车上不停地抽着烟，李参谋在一旁看着干着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虎珞市三分之二的首脑骨干都被挟持了，说明他们为了今天蓄谋已久，如果是为了钱，别说八十亿，八百亿也要想办法给凑出来。”莫然秋深吸一口气：“要知道，现在被困在酒店的那些人，只要一个月的时间，就能给我们创造出无可限量的财富，至于这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劫匪，迟早都是要死在枪下的！”

    “那我们现在是去国际会展还是去中心医院？”

    “中心医院，因为我们最大的对手在那里。”

    “那副市长他们怎么办…”

    “李参谋，你要知道，如果不把老虎的肚子给塞满的话，他饿起来是会乱咬人的。能想出这么疯狂计划的人，你觉得他为什么要选择呆在医院而不是酒楼？”

    “是啊…莫非他还有什么别的企图么？”

    “我现在也不清楚，但这一切的答案，看来只有等到了中心医院才能揭晓。”

    此时莫然秋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虎珞市官方电视台的电话，赶紧接起：“喂！”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莫然秋挂断了电话：“替我通知媒体，这件事情必须全面封锁起来，找几个技术过硬的人，在网络上彻底屏蔽有关这件事的一切字眼！”

    莫然秋刚说完，警车已经开到距离中心医院外四五百米，后面跟随的数十辆警车因为道路的堵塞只能停在外头，莫然秋见交通部的人已经在现场拉起警戒线，禁止其他车辆从这附近的道路行驶。

    “莫队长！这位是交通部队长。”

    莫然秋点头致意，然后问道：“附近一带的交通还需要多久疏散？”

    “正常情况的话十分钟就可以了，但闲置在中心医院街道上的车辆估计没办法。”副部长说道：“至于国际会展酒店那块，已经疏散完毕，现场也被封锁起来了。”

    “李参谋，替我拨通刚才那劫匪的电话。”李参谋赶忙拿出电话，拨打之后递给他。

    一阵等待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莫然秋是吧。”

    八十亿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现在已经被我们包围，请放下武器，尽快投降，将人质送出来！”简世龙在国际会展中心外几十米的地方用扩音器说道，他是莫然秋的得意门生，办事果断干练，跟莫然秋一起破获了多起大案：“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考虑！要知道，你们再这样抵抗下去的话是没有…”

    简世龙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二楼一个窗户打开，随后听见上面哭嚷着：“不要把我丢下去！求求你了，不要把我丢下去！”

    可事实的无情跟随那个女孩一同下坠，女孩穿着高跟鞋的脚首先接触到地面，一个不稳，脚踝处咔嚓一声，预示着她的骨折。简世龙马上喊两名下属上前将女孩扶回来，却又听见女孩在疼痛的凄惨叫声中夹杂着一丝绝望，二楼伸出一只拿着冲锋枪的手，朝楼下的女孩开了几枪，随即又伸了回去。

    这次，女孩再也没了动静。

    简世龙被这残忍的一幕吓傻了，赶忙拿起收发机：“呼叫总台，呼叫总台…”

    “你们这帮无能的警察给我听着！”此时丧爆抓住一名小孩站在二楼窗户：“别在那边装模作样，如果有本事踏进酒楼大门一步，我保证还没等你们冲到二楼，这里就变成一片尸海了，如果你们不相信，那我再示范一遍给你们看！”丧爆说完正准备把小孩也丢下来。

    “不要！”简世龙大喊道：“你们有什么要求我们都照做！”

    “要求！？”丧爆继续死死抱住小孩：“我老大不是都说了么，八十亿！”

    “就算你这么说，那也得给我们时间准备数量这么庞大的钱啊！”简世龙想尽量稳住他的情绪：“先让我跟上头沟通一下，可以么？”

    “沟通！？”丧爆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那你快点上来沟通吧！你的领导们可全都在这里啊！”

    简世龙只能站在下面，低人一等的盯着丧爆，却无能为力，酒店外围了两圈警车，却没有一人敢踏进地狱的禁区。

    八十亿

    “我已经看到你在现场了！”白烨隔着几百米远，站在车顶朝莫然秋挥手：“你看起来挺老成的啊！”

    “我建议你别站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不然被我的狙击手一枪崩掉就麻烦了。”莫然秋镇定的说道：“不过你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我眼前，就说明你根本不怕死，抑或是说…根本不相信我们会开枪。”

    “还是莫处长聪明，哦…对不起我忘记了，您到下午四点后才是真正的警务处处长啊！”他说完放声大笑起来。

    “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如果我处理不掉你们，这个处长估计屁股还没坐热就要下台了。”

    “这算什么，你还活着就应该庆幸了！”白烨吹了吹口哨：“我先说说我的条件，你看怎么样？”

    “可以。”

    “第一，我要八十亿，一分不少。第二，我手下的弟兄每个人都装有跟心脏对接的起搏器，只要我觉察到他们的心率有明显上升或下降，那么谈判即算失败，你们一个活着的人质也别想得到！”白烨继续说着：“至于第三嘛，等你把钱准备好了我再跟你说吧！”

    “你们能不能先放了一部分人质？”

    “那你们能不能先给我一部分钱呢？”

    莫然秋听见电话那头在放肆的笑着，两人仅隔几百米的距离，可心中的想法却相差千里：“钱我们已经在筹集当中了，我可不希望在这段时间内听到枪声。”

    “我也不希望听到枪声啊…因为这样就说明我们等的很不耐烦了！”白烨听见莫然秋不说话，便继续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们一小时去筹集，要是超过的话…我就学电影桥段里，一分钟杀一个，如果你们真不担心这一千多人的生死安危，大可慢悠悠的去给我弄这八十亿！”

    “一个小时怎么可能，就算我把虎珞市全部银行…”

    “别跟我说不可能，虎珞市的银行体系是完全架空在国家之上的。”白烨笑着说道：“难道在刚才你能想到我会劫持中心医院和国际会展酒店么？”

    莫然秋被这激进的问题弄得不知如何开口。

    “总之，一小时后我没见到八十亿，那么医院和酒店都会变成殡仪馆！”

    “……”

    嘟嘟嘟。

    ……

    莫然秋气愤的将手机摔在地上，然后弯腰将四分五裂的碎片捡起来，交到李参谋手中：“对不起，把你手机给摔坏了。”

    比起手机，他更在意莫然秋脸上的表情，那种愤怒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

    “给我联系各大银行行长！”

    李参谋将另一个手机递给他：“莫队长，简世龙的电话！”

    莫然秋赶忙接起来：“小龙！怎么样！？”

    简世龙在电话那头激动的说着：“他们刚杀了一个人质！”

    “别轻举妄动，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封锁现场不让他们逃脱，并且尽量配合他们的要求，千万不要激怒他们！”莫然秋说完把电话挂掉：“黑豹特种部队在哪！”

    一个身着迷彩装的人在一旁站立许久，听见莫然秋说话后，刚正的行了个军礼：“黑豹特种部队队长，代号山猫！”

    莫然秋用手扣住他的肩膀：“你手下一共几个人？”

    “包括我在内，四十二人。”

    “分成两组，你负责国际会展酒店那块，我等下会给你们单独部署行动，另外叫你的狙击手们找几个有利的射击角度，随时待命！”莫然秋用力的拍了拍山猫的肩膀：“你真名叫什么？”

    “就叫山猫！”

    李参谋挂完电话说道：“除掉五位银行行长在参加副市长千金的回力，其余银行的行长和副行长都已经联系过了！”

    “怎么样？”

    “他们都同意给予最大限度的支持，但前提是这比资金必须算在政府的财政预算上！”

    莫然秋冷笑了下，然后叹了口气：“财政预算…都到了如此艰难的时刻，这些为钱卖命的家伙却还是不懂变通，我想这可能是虎珞市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预算了…”

    八十亿

    封闭的手术室内，筱叶正在给病人进行开颅手术：“切割器。”

    他在已经剔除部分头发，在皮层上小心的切割出一个正方形的口子，然后用镊子将头割去的盖骨摘除，让脑内颅压稍微下降一点：“纱布。”

    由于手术室内密封的缘故，对外面发生的一切，这里看不见也听不见，宛如世外桃源般的清静：“平均血压130mmhg…”

    筱叶听小雪说完，赶忙命令吴主任按压病人后颈，自己在小心仔细的寻找那根破裂的脑血管，虽然他最擅长的是心胸外科手术，但对开颅也并非不熟练：“给我根针。”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病人的心跳还保持在平稳的状态，只是有时候略有波动起伏。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大门被一脚踹开，冲进来的壮汉对着叶他们吼道：“都给我出去！”

    两名护士和吴主任立刻停下动作，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看见那人用枪指着筱叶的脑袋：“别动了，听见没有，快点出去！”

    可筱叶的手丝毫没有颤抖，继续找寻着那根血管，然后对吴主任喊道：“给我对接器！”可吴主任并不敢乱动，筱叶不耐烦的再次说道：“快点给我啊！我找到爆裂的血管了！”

    壮汉看了看筱叶，知道他是刚才在电梯内见到的医生，便使了个颜色叫吴主任照做。随后筱叶将那处破裂的血管缝合完毕，此时额头已经全都是汗，他又喊道：“愣着干什么，擦汗啊！”

    小雪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旁，刚想拿起毛巾，壮汉又喊道：“闹够了没有！？你以为自己很伟大是吗！？这件医院已经被我们挟持了，你再不出去我就…”

    壮汉还没说完，筱叶的拳头已经揍到他脸上，脑内一阵眩晕令他后退几步瘫倒在地上，筱叶拿着手术刀冲过来，朝他握枪的手腕割去，一阵疼痛过后，壮汉松开了枪，筱叶将手术刀对准他的脑门大声喊道：“你到底有没有公德心，没看见我在做手术么，你这样很容易让我分心的！我要是分心的话就有可能刺破别的血管，那样他就成植物人了你知道么！？”

    筱叶说完一刀狠狠刺在壮汉掌心，手术刀穿过手掌牢牢钉在地上，壮汉一声惨叫透过半开的手术室传到外头，紧接着又冲进来两个人，小蒋看到壮汉痛苦的倒在地上呻吟着，赶忙问道：“老邓！？谁干的！？”

    筱叶只是默默走回去，然后继续自己的手术。

    “我问你们到底是谁干的！？”小蒋说完朝天花板开了一枪，刚好打中顶部的电线，此时屋内一阵漆黑。此时不远处一丝微弱的火光照射出一张扭曲的面庞，朝着小蒋走来：“你给我站在那边别动！”小蒋激动的用枪指着那个黑影：“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你开枪啊！？”火光越走越近，映射出筱叶愤怒的模样：“我保证你开枪会后悔的！”

    小蒋被这挑衅的话语激怒了，正准备扣动扳机时，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小蒋回头一看，是大哥白烨。

    “别冲动。”白烨说完走到一旁推过一盏应急手术灯：“老邓不是没什么事嘛，只是个小伤口而已。”

    筱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然后将应急灯推到手术台前，继续手术。

    “大哥…他把老邓的手…”

    “等我把颅骨和头皮缝合好，自然会帮他处理的！”筱叶低着头专心做事，一旁的老吴已经吓得动弹不得，两名护士早已蜷缩到了角落：“老吴，我要缝合，把针线给我。”

    老吴很想就这样逃出去，但他根本做不到，颤抖的双手想拿出针线给筱叶，可他感觉自己后背一阵冰凉，然后看见一只手从他脖子旁伸过来，拿起针线递给筱叶。

    老吴回头看了看，是他们的老大，白烨。

    “看你都吓成这样了…赶紧走开，我来当助手好了！”老白将他挪了个地方后，自己站在筱叶一旁：“听说你就是‘圣洁之星’是吧…久仰。”

    “你不知道动手术的时候不要乱说话么？”筱叶的眼睛从没离开病人，可一旁的小蒋已经气的不行，却被老白拦在后头。

    “行，那你要什么就说。”老白笑了笑，乖乖的站在一旁。

    “纱布。”

    “给你。”

    “剪刀。”

    “给你。”

    “酒精。”

    “给你。”

    几分钟之后，他长舒一口气：“幸亏这根血管就在开颅的位置附近，不然这手术没一小时下不来。”说完看着角落的护士：“赶紧给推出去啊！心跳机呼吸机全部都上好，观察半小时后看情况再做判断。”

    可护士们却看着白烨，他却心平气和的说道：“你们难道没听见医生说的么，赶紧去啊！”然后看着小蒋：“跟他们一起去，不然待会儿别的兄弟还以为出什么事，把他们干掉就不好办了。”

    筱叶没理会老白，而是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壮汉：“你叫老邓是吧…”

    “关你屁事！”老邓没敢把手术刀拔出来，只能痛苦的骂道：“这事我跟你没完！”

    他叹了口气，随后握住手术刀，快速的拔出，老邓眉头一皱，咬着牙不敢喊疼：“刚才对不起了。”

    老邓起身抓着筱叶想对他一顿暴揍，却被一旁的白烨出声制止：“老邓！”

    老邓这才放下他，筱叶边整理衣服边看着白烨，愣了半天，缓缓说道：“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白烨对他微笑着点点头：“是的，筱叶医生，你曾救过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