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葬礼

    言妍觉得没有见到柳姨最后一面是她活到现在最大的遗憾。

    那么好的人，就这么没了。

    柳姨的葬礼来了很多人，她生前人缘极好。

    而这中最好莫过于言家。

    言母总说，柳媛就是我妹妹一样的人，没看我俩都姓柳么。

    她俩是初中同学，一直情同姐妹。

    谢家父子俩总共没说几句话，心里的悲伤不言而喻。

    人得一生总要经历这样的悲欢离合。

    看着这张黑白照片，怀念这人，思念这人，不舍这人。

    李晴走到言妍身边，无声的陪伴。

    言妍通红的双眼看着好友，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她俩认识也有十年了。

    第一次见面谁看谁都不顺眼，差点就打起来。

    后来吧也不知怎么就成了特别好的朋友。

    你是另一个自己。

    从小到大，我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

    有些事不用我说，你都能明白我的感受。

    言妍靠在李晴肩上，无声流泪。

    葬礼的事情全是谢父一手操办，事情很多，看他肯定是几天没睡觉了。

    一天下来谁也没吃饭。

    送走最后一人，谢父看着身旁的儿子。

    “儿子，我答应了你母亲，咱们爷俩会好好的活下去，她会在天上看着我们的。”边说边红了眼眶。

    “爸，我知道了。”帅气的脸庞多了几分憔悴。

    谢飞的长相多半随了父亲，可以想象年轻时的谢父是怎样的英俊潇洒。

    年轻时的谢父，意气风发，多少女子的倾慕对象。

    那时的他从没想过生命中会有一个叫柳媛的女子，会是他心中挚爱，是他一生的难以割舍。

    以后都要靠回忆过日子。

    这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柳媛。

    “我自己走走，别担心。”谢父和儿子说道。

    转身留给谢飞一个背影。

    谢父刚转身，谢飞就红了眼眶。

    这么多年自己父母的感情自己最清楚不过。

    父亲一定很难受。

    言锐看着这两位分别，十分心疼。

    使劲搂住好友的肩膀，想要给些安慰。

    “今晚别回家了，去我家吧。”回到那个家肯定会很难过的，有太多回忆。

    “别管我。我现在都是自作自受，我他妈活该，我之前怎么那么不孝呢，她脾气那么好一人，让我气得总生气。。。”说到后来自己控制不住的哽咽起来。

    “言锐。。。我没有妈了。。。你知道么”之前连想都没想过的事就这样发生了。

    “我现在都后悔死了，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不孝啊我！”一只手挡住脸，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言锐看着谢飞挡着脸哭，自己也难受的要命。

    从小到大从没看过好友哭成这样，他一直是坚强爽快固执勇敢的。

    这样的一面，真是让人心疼。

    “谢飞，你一直是柳姨的骄傲，以后也会一直是的。你别这样想，这样想她多伤心呢，你说是不是？”

    “嗯”发出一声。

    以后的路还很长。

    请您在天上看着。

    我会永远是您的骄傲。

    言妍被李晴拽着出去转转，不让她回家。

    沿着马路一直走。

    天有些黑了，华灯初上。

    这城市从不因少了一个人就变个样，依旧是这样。

    “喝酒去吧，这次姐陪你。”

    “还是你了解我。”真好。

    随便找了个路边摊，人不算多。

    点完东西，先上来酒。

    言妍拿起瓶子，给自己倒上。

    一口干了。

    火辣辣的，真爽！

    “李晴啊，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柳姨。”

    “我就感觉她还在。。。就感觉一推门就能看到她在家和我妈聊得开心”

    “然后冲我笑。。。感觉她知道我回来会给我做一桌子我爱吃的”

    “感觉她还在我身边。。。没离开”

    “我。。。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对我？。。。”声音不大，说到后来声越来越小，最后没声。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是我一生的遗憾。

    ***

    在c市待了两天。

    谢飞和言妍一起回d市，去处理那边公司的事情。

    言妍头靠在谢飞的肩上。

    “哥，你在d市这几天中午晚上都来找我，我跟你一起吃饭。”细声说道。

    “丫头，你都穷的没钱吃饭了？”低头看她。

    “对啊，我就是没钱吃饭，你来不来吧！”稍大声地说，分明要掩盖什么。

    “你别担心我，我怎么可能不好好吃饭，你不和你那个小明一起么？”这点心思还看不出来就白瞎一起长大的时间了。

    “我不要，就跟你一起，谁担心你啊？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行不行？”硬气地说。

    “行行行，我还能没有你那口饭啊。”真温暖啊，言言。

    “嗯，算你识相。”

    一是无话，就在言妍快睡着的时候。

    “言言，我决定放弃音乐了。”平静的声音，没人知道他心里下多大的决心。

    言妍猛的睁眼，看向他。

    之前可能想过他会放弃，可是亲耳听到他说，心情就不一样。

    从小除了惹事打架，谢飞唯一的正事就是音乐，各种乐器在他手上都能奏出令人享受的音乐。

    犹记得当年高中三年有多少少女因他一首钢琴曲，心花怒放。

    弹钢琴的谢飞就是个王子。

    就如自己喜爱画画一样，视其为自己生命的不可分割。

    “哥，你的决定我永远支持，我就怕你后悔。”

    谢飞闭着的眼睛颤抖了两下，抿嘴咬牙。

    “我之前。。。总觉得音乐和我的人生不冲突，或者说就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我中学逃课去听演奏会，我当时就说我这辈子都不放弃对音乐的热爱。可是。。。我这次来d市说是考察我家在这边的投资，其实是有个很出名的音乐人要为我出专辑，我妈不知怎么知道这事，你也知道她从小就不让我玩音乐，我俩大吵一架。。。放弃音乐我不会死，继续下去我会内疚死的。。。”语速很慢，一度有点说不下去。

    言妍靠在谢飞肩上，“哥，别说了。”再说我就要哭了。

    一路无言，到学校已经下午一点，就近找了个饭店。

    两人往二楼包间走去，刚上二楼之间迎面而来一个女的。

    看样子像是大学生，白衬衫碎花裙，高马尾。

    活脱脱一清纯女大学生。

    “五百包你一宿，行不行？”看着谢飞说道，脸上有些红。

    “噗”言妍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韩悦也尴尬啊，朋友之间的玩笑，非让她对第三个上楼的男人说这句话。

    仔细一看，嘿，这不是那天晚上的“大叔”么？要不要这么巧。。。

    那他身边这位不会是他女朋友吧，完了完了，玩大了。

    “别把你自己的价位用到我身上。”谢飞撇一眼有点眼熟的小姑娘。

    韩悦瞪大眼，“你以为你是谁，开个玩笑而已，就你这样倒贴我都不要呢！哼，大叔脸。”

    “我倒贴你？除非我疯了。”本来不该回嘴，一个没控制住。

    “你。。。别让我再碰到你。”韩悦气得脸通红，自尊心都伤没了。

    转身就走，当然没看到身后那个男人嘴角的笑容。

    “哥，我看你也不像这么没风度的人啊。”难道说看上人家了？

    “那小丫头上回坐我车还管我叫大叔，此仇不报非君子懂不懂？”嘴角挂着坏笑。

    “哎呦呦，肯定是有事。”坏笑道。

    “有什么事？我还能看上个黄毛丫头？别闹。”挑眉，一脸风流相。

    “那可没准。”

    “不可能。”

    这种事可不是你说的算的。

    吃完饭，送到学校门口。

    “哥，抱一个，有事打我电话。”言妍伸手抱了一下谢飞。

    “知道了，走吧。”

    谢飞到现在不想承认都难，其实对言妍的感情更像家人。

    可能因为从小到大身边没几个女人，所以误会了吧。

    家人更好，现在的自己更需要。

    刚送完夏小冉去机场，唐明宇回来就撞见这么一幕，言妍主动抱了那个男的？

    仔细一看是那天接她走的那个，大步走上前去。

    “我是唐明宇，那天见过的，言妍的男朋友。”目光仔细打量这人，发现是那天跟言言告白那个？

    谢飞看着眼前这个叫唐明宇的，目光里的略有敌对的意思。

    “久仰大名啊，唐明宇。我叫谢飞，认识你很高兴。”言言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最起码瞅着人模人样的。

    真是年少气盛，这么强烈的气息。

    “嗯，认识你我也很高兴，有机会吃个饭吧。”管你是谁，觊觎我的言言就不行。

    “这几天言言要跟我一起吃饭，不如你也一起？”大招啊，杀人无形。

    “好啊，我一定去。”脸色有点不好看。

    “那么，下次见。”用口型说“小明”。

    唐明宇看着那口型，内伤了。

    小明是言言闹着玩时叫的，后来成了习惯，情人间这么叫也没什么，何况叫的人是她。

    结果被人戳中。

    谢飞是吧，我让你飞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