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谈

    “这也不能怪那些闹腾的病人家属，总有害群之马在，才被人抓住把柄。”钱蕊说。

    她看过的帖子里就有不少事情，上面说：什么多加药品，住院天数不对。

    凌霄听了之后看了一眼钱蕊，心里是感觉这位说话实在是有些不中听。

    什么叫不能怪那些闹腾的病人家属？难道还要说医闹们做的好？

    听上去有种当着和尚骂秃子的感觉，令人感觉很是焦躁。

    作为一个医科生听了之后，实在是有些感觉腻歪。

    但医务工作者中有差劲的人，这一点无法否认。

    不是也有所谓的杀人医生在吗？

    作为准医生的她感觉不好，却无法驳斥。

    倒是一边的夕颜听后，自然是看出来凌霄的不渝。

    想不到钱蕊看上去很是俏皮，现在看实则是性子有些偏激。

    对于医闹，并没有好感的她想了一下说：“你这话说的不怎么对。”

    “如果医生中的有害群之马是需要揪出来，让那些人承担责任和赔偿。”

    “但不等于那些人就可以去医院搞事，不是有人把死者弄到医院大厅里当灵堂的？”

    “这样是讨回自己的公道吗？我觉得不是，他们的行为其实已经是扰乱大家看病的场所。”

    “另外，钱蕊你学的是金融，有可能进入投资公司或者金融公司，那么。那里的工作人员是不是都是没有犯错？”

    钱蕊听后却是一愣，她当然说不出来没有犯错这句话，事实上有犯错的，有所谓证券公司从业人员故意泄露信息，以图在股票市场上割韭菜的也有。

    情节恶劣的人甚至会有触犯法律的，判了刑之后要没收非法所得，今天被夕颜指出来后，她心里是有些不爽的。

    感觉自己被针对，看着夕颜，钱蕊故意说出带着几分赌气的话，“是有坏人，但学法律的都是好人吗？”

    “当然不会全是好人，就算是家庭主妇也有成为坏人的可能，不有人直接揍死继子的？”夕颜说

    “所以，我说，随意指责整个行业的人，有可能落入五十步笑一百步的境地。”

    钱蕊听了之后，有所明悟：“是我想差了，还是夕颜是想的清楚。”

    “也不是我想清楚，是我遭遇过别人的地图炮攻击。”

    “明明我做的是堂堂正正，却被人diss 一番。”

    “另外我家里的人，曾经想要让我学医。”

    “我就了解一番，然后觉得不能学。”

    “学的科目多，毕业还要实习，转正后年近三十。”

    “我要是换个行业，同样年纪挣钱好几年，说不定成为中层。”

    “而他们才刚刚起步，等真的当医生后，还要倒夜班，值班也少不了，太累。”

    “还有做医生是很危险的，有人杀害了一位医生，最后凶手也是没有被绳之于法。”

    “怎么会这样？杀人是有罪的，为什么不被绳之于法？”张珊珊说，她还是知道杀人是犯法的。

    “那个凶手是个精神病人，经过鉴定确定在作案时间里无法控制自己，最后只能是无罪释放。”夕颜说。

    “最可怕的是，那个被弄死的医生真的是好医生，结果被一个精神病人杀死后，死后还是不得安定，竟然有人造谣说医生不好，才会引来报复。”

    凌霄听后无声的叹息着，做医生的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嘴巴长在别人的脸上，很多人在传播消息的时候往往是以讹传讹，随意添加信息。

    “后来就是有人专门去澄清，但有人说：一定是那个医生有问题，不然为什么精神病人不杀别人，单杀他？”

    “于是有不少人听了之后纷纷发声，觉得说的对！事实上，这世上不就是有那种随意杀人的罪犯吗？”

    钱蕊听到这里时，脸色有些发白，她之前看过类似的帖子，被人家一说，还真的感觉医生有问题。

    可今天听了夕颜的话后，才发现自己有可能想错了，其实是一个好人被泼上脏水，她盲从了。

    钱蕊此刻的心头是有些沉重的，她一直自认为自己很成熟，看的书多，知道的东西也多。

    但今天经过这一番谈话后，才明白其实在所谓的真相后面，也许另有一个真相。

    她并不傻，自然是知道夕颜出声是因为她刚才说的话，她说话有些伤人。

    也许比张珊珊的见识多，但还不如张珊珊的脾气好。

    最起码舍友就没有出声diss医生，而她干了。

    这一刻的她感觉自己的脸发烫。

    偏偏这一次的打脸是她自己找的。

    这一点她自己心里有数的，再也不会小看舍友。

    另外她也知道做错事，自然是想着赶紧向另一方道歉。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萧萧，我的话有些过分，希望你不要生气。”

    凌霄摇摇头说：“不，你们说的话有道理，事实上就是医务工作者也有败类。”

    钱蕊笑了，她就在刚才发现问题，还真的有些怕凌霄心里膈应自己的话，以后疏远自己。

    她很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她这人的就是太爱显摆一番，什么事情都是想要说，简直就是没头脑。

    她决定以后在生活中，就不轻易做出结论，现在很多事情说不定有着第二种说法，网上带节奏的人太多。

    “好了，事情说开了就好，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大家都不要惦记着这种事情。”夕颜拍着钱蕊的肩膀说，她看凌霄的周身气息温和了不少。。

    作为夕颜希望钱蕊不会再犯这个毛病，友情并不是天生情长的亲情，被伤害后的人并不会很快就原谅对方。

    人和人之间一旦有些缝隙就很难改变，只怕今后总是有些隔膜，三个舍友里她更喜欢萧萧和张珊珊。

    她们三个人的三观更加相似，钱蕊曾经说网上的人会认为她们是老古板，只因为她们的观念。

    其实她们的观念有什么错的，并没有强迫别人去做，也没有违反伦理道德，更没有违法。

    凭什么被人叫做老古板？说话的人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实在是有些恼人。

    钱蕊只怕是在心里是比较认同那种观点的，虽然她是用玩笑的口气说出来。

    当然关于这些想法夕颜是没有想要说出来的，毕竟钱蕊也没有错。

    但从心里她更喜欢另外两位，因为有着更多的共同语言、想法。

    寝室的人又交谈了一会，看时间不早，决定是早点睡觉为上。

    时间一眨眼过去，她们一个个都是大人。

    寝室的女生都通过博士论文。

    经过八年的学习四个人终于毕业。

    张珊珊在毕业前结婚完毕，成为幸福的新娘。

    而其他三个人则还是单身贵族，夕颜、钱蕊做了伴娘。

    至于凌霄根本就没有时间做什么新娘，只是在婚礼上出现一次。

    舍友们都没有说什么，因为凌霄真的是太忙，婚礼是特意抽时间参加。

    差点以为凌霄连博士毕业生的毕业典礼都无法参加，好在是来了，天气很是晴朗。

    等从礼堂里出来时，感觉一股热风迎面袭来，“终于毕业了，咱们去吃散伙饭吧。”钱蕊说。

    这些年里寝室里的四个人关系还不错，毕竟她们都是爱学习的人事情比较少，在各奔东西时有些伤感。

    她已经是打算北上加入一家很有名气的投资公司，夕颜则打算成为公务员，张珊珊则暂时没有决定去哪里。

    至于凌霄则早就开始实习，她在硕士期间曾经作为交换生去国外学习了一年，在后面的几个学期的假期里，她就开始正式实习。

    在专业学科一一过关后，她的实习生涯就是在各个科室里轮转，她基本上放弃了所有的假期，只为了实习一番，她的努力是有目共睹。

    听到钱蕊的话后，舍友都看向了大忙人凌霄，她们和她比都算是闲人，只要她能够抽出宝贵的时间就好。

    凌霄一看，就伸了个懒腰，说：“可以，以后大家也算是要分开，那么看看定在那家比较适合。”

    其他人就看向张珊珊，她应该是对这里比较熟悉，还是让她介绍一下，再看看哪一家适合。

    张珊珊说出来几家后，她们就打电话定下位置，毕竟有些地方是需要预定的。

    刚刚定下，凌霄的手机就响了，她的脸色一变，因为铃声是专门的。

    只怕是现在实习的地方打过来的，这意味着有事情了。

    掏出来看了一眼号码，果然是实习单位的电话。

    不会吧？她可是连着上了好几个班。

    有一天是上了一个长夜，终于空出一天。

    今天是毕业典礼才特意回学校，可以和舍友好好见上一面。

    “萧萧，我来！”钱蕊一看就知道舍友只怕是被抓壮丁，要去医院。

    说话间她就想要抓住手机干脆关上，舍友可是好不容易休息一番，凭什么去干活？

    凌霄微微摇手，把手机移开，电话是必须接的电话，她的手机作为一个医生要二十四小时开着。

    在看到通知电话起，就意味她像是战士一样接到命令，就算是现在天上下着刀子，她也要听从命令去上班。

    她听完了通知，接完电话后，她朝着舍友们有些歉然一笑，说：“我该走了，科里说来了很多伤员，取消所有的休假。”

    “对不起，我有可能无法陪你们一起去吃散伙饭，我现在必须走了，真的是对不起。”说完凌霄就准备离开。

    “萧萧，如果晚上你有时间，来得及吃饭，你就来，我们在餐厅里等你。”张珊珊有些着急地说。

    凌霄本想说：大家就不用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完成，你们自己吃就是，连着我那份。

    只是在看到三个舍友的眼睛后，她就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们还是想要再一次聚会。

    最后她只能是挥挥手，说：“好，那我先走了。”说完她就跑掉。

    其他人看着凌霄远去的背影有些伤感的，就这样走了。

    “学医的也太辛苦。”其他人点头。

    “萧萧在哪个科室学习？也不知道定下方向了吗？”张珊珊说。

    她们这些旁观者，这些年来一直看着萧萧，作为学医的她是最忙碌的。

    “萧萧大部分科室都已经实习过，现在的她应该在急诊室实习。”夕颜说。

    “原来是急诊室，那里可是很幸苦，怪不得刚才打电话让萧萧回去，只怕是出事了。”

    作为不是医科生的人，并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但还是看过一些专门的电视，知道急诊室是相当辛苦的。

    急诊科的医生要接待各种各样的病人，涉及的病症基本上涵盖所有的医学专科，什么内科、外科、耳鼻喉科、眼科等等，也就是全科医生。

    因为一旦晚上病人进入医院求诊，基本上都是在急诊科治疗，其他科室的医生基本上都是在白天接诊，作为急诊科的医生要接触的病人十分多，类型也很杂。

    “其实所有临床上的医生都是很辛苦的，各个科室的医生一天也接待几十个病人，有些外科手术要花十几个小时，需要强大的体力。”夕颜说。

    她自从知道舍友努力的方向后，还是专门起了解了一番，对医生的专业也算是有些了解的。

    之前看影视剧里白衣天使的医务工作者，更多是因为医者那种仁心仁术感觉令人深刻。

    可在接触到了舍友后，除了仁心外，还感觉到作为医科生的他们也是最平常的人。

    一个个都是有血有肉的凡人，还有着喜怒哀乐，也有着自己最柔软处。

    同样也是活生生的人，有着欢喜，同样也有着自己的烦恼。

    他们身后也有着自己的家人，还没有什么空闲时间。

    还要学会面对那么多的压力。

    萧萧加油！

    凌霄并不知道舍友的心事。

    她在回急诊室的路上，看看时间不早。

    就先给自己买了一些能够吃的、喝的东西。

    要趁着现在有时间吃点喝点，填饱自己的肚子去干活。

    进入抢救状态中的医生很难抽出时间吃喝，医生是凡人，还能不吃不喝？

    可是当着那么多病人，医生要是去吃点喝点什么，只怕又会被别人说不专业，不敬业。

    甚至有医生在上班后就一直是接待病人，连上卫生间的时间也没有，只能是一个接一个接诊。

    听说有位医生急着上卫生间，想要和病人商量一下，结果病人不让，说给看完病才行。

    凌霄心说：这种人有没有想过憋尿会让人生病的？医生也是最普通的人。

    也会因为不健康生活生病的，任何人要相互理解一番。

    在进入医院后，她先去卫生间一趟。

    虽然医生是需要救死扶伤。

    但不等于医生是机器人。

    一直不需要吃喝拉撒睡，不需要休息。

    凌霄的到来让急诊是增加了一个战斗力。

    虽然按着规定她还没有行医资格，但她实习了那么多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