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的死者

    晨风接起了手机，他没有率先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夜雨的说话，他知道夜雨和他联系只有一种可能，案情有了进展。

    夜雨的声音从那头传出。

    “起床了没？收拾一下，我去接你，十五分钟后楼下见面。”夜雨感觉很急。

    “什么情况？”晨风简单的问道。

    那头顿了顿，随后说道：“昨天凌晨，发现了新的被害者，一名学生。”

    晨风挂断电话，有些愣神。

    “真的等不及了吗？”晨风心中想着。

    新的被害者，一名学生，没错，就是‘她’！

    也许，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知道，如果这次的作案满足了凶手的需求，那也许就再也没机会抓住凶手了。

    晨风心中有些急切，他几乎是跳下了床，快速的洗漱完毕，他想快点去现场，他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千万要留下线索……晨风心中想着。

    一个小时后，晨风来到了城北废旧的厂房之中，生锈的物质发出的气味，让人有种想吐的感觉。

    从下车以后，晨风明显感觉到了有很多的目光在看着自己，充满了怀疑和不屑。

    从开始的疑惑，到看见案发现场，晨风明白了缘由。

    因为这次的案发地点，和他的推理并不是完全一致。

    他曾说过，凶手爱干净，会打扫房间，会挑选有品位的年轻人下手，而眼前的一切，似乎是狠狠打了一记耳光。

    女学生的尸体安静的躺在厂房的地面上，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凝固，地上的血迹因为有泥灰的缘故，已经渗透了进去。

    这周围都是锈迹斑斑废铁，脏乱且有异味，除了尸体躺在中央，就没有任何的线索了，而且连脚印都没有留下。

    这和前几个死者的案发场景并不一致，按照凶手的怪癖，是不应该选在这里的。

    那阴暗深红的一滩血色，仍旧是看的清楚。

    晨风静静地观察着，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推理错误，和受到其他警察的怪异眼神而感到不安。

    他此刻的心中，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因为他知道，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

    “难道，凶手急切的连场地也不挑选了？”

    晨风心中想着，深吸了一口气，他走回到了厂房的门前，准备从头到尾开始勘察，不能错过每一个细节。

    这举动其实并不怪异，这里面很多的警察都是来回走动，只不过在此时，看到晨风的动作，很多的警员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向了他。

    那天下午，在省厅警局里，晨风所给出的推论，和侃侃而谈，已经传遍了整个警局，很多警员都知道，新来的特案组队长找来了一个大学生帮助破案。

    而且据说此人还有些推理能力，当天就把夜雨给‘拿下了’。

    这起案件从开始到现在，上头都是十分重视的，不然也不会夜雨刚一调过来，就马上让特案组参与，当时晨风的推理和建议一说出，局里面很是配合的开始了行动。

    针对学校和高端的住宅区开始巡查，可是令人没想到的是，这次案发，却偏偏打脸一样的，发生在了他们近似于遗忘的废旧脏乱的工厂。

    他们没有人指责晨风，因为他的推理错误，让警力都在把守着较为高档的小区，完全忽略了这些废旧的厂房。

    但是，那些窃窃私语，和不屑的眼神，却完全说明了一切。

    与此同时，很多议论的声音，也把矛头从晨风直接转向了夜雨。

    说实话，特案组这个名字，以前是不存在的，而且夜雨也是个纯粹的新人，虽然能力强背景深军衔高。

    但毕竟是个年龄不大的漂亮女人，省厅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她还是个迷，而这次如此重大的案件，却也让她插手侦破。

    明眼人自然能分析出，这是上头有意要试炼这个新组建的特案组，毕竟到现在为止还不算完全成型，需要磨练。

    而这就会招来很多人的妒忌和非议，局里的能人也不在少数，而且还有一个出了名的‘重案组’，凭什么让一个没有经验的新组来插手如此重要的案件呢？

    而且，这可是人命关天！可能侦破缓慢一天，就会多造成一个市民的死亡，这绝不是省厅想看到的。

    所以，特案组刚一组建，就备受关注，同时这次案件，也成为了全省厅的焦点案件，不仅是破案问题，也是要看一看这个夜大美女到底是不是花瓶。

    而今天的案发，虽不是她的直接错误，但是，毕竟晨风是她领来的人。

    此时的夜雨正在了解死者的背景情况，手里拿着文件认真的阅读，看起来浑然不觉周围的反应。

    任凭所有人窃窃私语，甚至是满脸的不屑和猜疑。

    没人知道，她是真的心宽还是在一直忍耐，又或许早已对晨风失望。

    而另一边的晨风倒是真的没有在乎，不过他的那双特别的眼睛，却是把所有人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即便是细微的表情，通过他那双眼睛，也能捕捉到。

    但是他没有出声，因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厂房的大铁门很陈旧，上面有大片生锈的红色物质，只是在门锁的周围，却是有几道明亮的划痕。

    大门是被撬开的。

    顺着大门向里面走，晨风仔细的看着地面，忽然，他慢慢的趴下脸贴近地面，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动作很滑稽，倒像是某种动物的吃饭行为。

    “僕~”一个笑声终于从一名警员口中传出。

    很显然，他是看到了晨风趴在地上的动作，有些忍不住了，这地上在他看来什么都没有，只有泥灰和尘土，谁都是看的真切。

    而且他们也都检查过了，并没有别的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脚印。

    所以这晨风是看什么呢？故弄玄虚呢吧，这姿势倒也是**。很多人心中这样想着。

    晨风面色严肃，完全没把别的人嘲笑当做一回事，而是继续他的脸贴地式的勘察。

    没有人知道，此时他眼中的瞳孔，正以惊人的状态，放大和缩小着，这样变焦的速度，就像一个照相机。

    晨风双眼瞪大，他超人的目力，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他看到了在那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一个鞋印般的轮廓显现出来。

    地面被放大了数倍，那肉眼根本没法看清的凹陷，在晨风眼中，映出个真切。

    良久，晨风抬起了身子，换成半蹲，缓缓朝着尸体前进着。

    越往前，他的眉头皱的越紧，因为他发现，这里的脚印，似乎是只有一个人的。

    一个人的脚印说明什么？

    这说明凶手是把被害者抬到这里的，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所以，脚印只有凶手的，而被害者是被凭空放在了这里，很显然，她是准备在这里悄无声息的处理掉尸体。

    那么问题就来了，被害者死在这里是怎么被发现的？这样一个荒无人烟的废工厂，应该不会有人来才对，是谁报的警呢？

    还有，凶手就算是心中急切，但怎么会让这最后一次凶案，呈现的这般低劣不堪？这绝对不是凶手的风格。

    谜团在晨风的心中慢慢的延伸开来，他沿着脚印一边思索一边寻到了尸体的旁边。

    死者女性，二十岁，脖子上一刀毙命，失血过多，没有任何的挣扎痕迹。

    脖子上面的刀痕同之前几次案件一样，很长的一条细线刀痕。

    这道伤痕引起了晨风的注意，前几次案件，他并没有能够近距离的查看尸体，所以这次，他准备好好的观察一下。

    同之前一样，晨风把眼睛贴了过去，又是这种匍匐式的查看法。

    如此举动，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以为晨风是个变态，准备对尸体进行什么不雅的举动。

    周围的警员顿时传来一阵议论，内容自然是对晨风有所不满。这种形象看尸体，很不雅观，也有点丢人。

    晨风倒是没有理会，看着这道伤口，他的双眼忽然瞪大，似乎发现了什么，他心中开始跳动，因为不知为何，他曾经有过的一个想法，再次蹦了出来。

    “难道，难道真的有什么潜在的联系不成……”晨风心中暗暗道。

    他缓了缓神，到这里基本勘察已经结束，他准备起身向夜雨询问一下，这被害者的背景了。

    也许有些人知道了晨风的查案顺序，会觉得奇怪，正常人来讲，都应该先了解被害者的背景，然后再看现场的，而晨风却是恰恰相反。

    不过此时，也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了。

    因为正当晨风准备直起身，准备向夜雨询问资料的时候，忽然一道蛮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什么时候警察办案的现场，连学生都能进来了？你们再胡闹什么呢！小子，给你两个选择，一，我把你踢出去，二，你自己滚出去。这里是重案现场，你以为是你在学校过家家？破坏了现场，你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给你五秒钟，出去！”

    此人的声音嚣张霸道，而与此同时，周围的警员也都变得鸦雀无声起来，因为来的这人，他们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