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四八章：含情脉脉

    席云飞的刻意回避，让本就心伤的欧阳玉梅更加难过。
    走在飞艇的廊道里，不经意看到虞香兰头上那根发簪，欧阳玉梅抿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女人的第六感往往非常敏感，欧阳玉梅的不对劲自然也躲不过木紫衣和虞香兰的注意。
    特别是虞香兰，她已经是过来人了，对于欧阳玉梅此时的状态，可以说是感同身受。
    二女本来就有些不对付，从小到大，欧阳玉梅什么都要跟虞香兰比。
    书法比不过，就在画技，茶道，诗词歌赋上扳回了好几城。
    饶是虞香兰心性淡泊，也知道欧阳玉梅是个不服输的人，只是碍于两家的关系，虞香兰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好胜心，不管欧阳玉梅如何，她只醉心提升自己的书法。
    而这次，两人的比试落在了一个男人身上。
    虞香兰心中升起一缕奇怪的念头，这次，该算是自己赢了吧？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让她打断了，回头看向欧阳玉梅，虞香兰主动伸手抓住对方的手。
    “妹妹，小心看路，这廊道有些窄的！”
    找不到话题，虞香兰就近取材，旁边的木紫衣诧异的看了虞香兰一眼，接着露出一丝微笑，挽住欧阳玉梅的手臂，道：“是啊，这飞艇结构紧凑，为了节省地方，廊道就窄了一些，不过，这飞艇许多地方非常有趣，一会儿你见了肯定觉得新奇好玩。”
    欧阳玉梅愣了愣，看了眼虞香兰，又看向木紫衣，原本已经在眼眶里翻滚的热泪，终于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客舱里，席云飞将小豫章交给长孙皇后，走到休息区坐在李世民对面。
    心虚的看向虞世南和欧阳询，二老脸色不是很好，但也没有发飙的意思。
    “郎君今日邀请我二人前来，究竟所为何事，该不会真的是为了赏景来的吧？”
    虞世南恐高，飞艇起飞后，他看了一眼地面，便坐在休息区寸步不离。
    欧阳询倒是好一些，虽然年纪大了些，一开始有些不适应高空的压强，经过短暂的适应后，现在已经可以在飞艇里如履平地。
    听到虞世南的问话，席云飞笑呵呵的拿出一张地图来。
    李世民见状，先是一怔，接着脸色大变，他可认出来了，这是长安周边的地形图。
    “二郎这是何意？”
    九五之尊的李世民也有害怕的时候，主要是面前的这份地形图，十分之详尽，乃是诸葛青乘坐飞艇，一点点画出来的，地图上甚至还有几个校场的标注信息。
    席云飞淡然的瞥了他一眼，解释道：“陛下放心，我就是想跟两位阁老讨论一下水力发电站的位置，至于这份地图，也只是为了方便定位画的，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李世民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不害怕是假的，这份地图要是落在敌国手里，长安城分分钟被人沦陷了，你让刚刚经历过渭水之变的李世民如何不怕？
    席云飞见他神情变化莫名，无奈的出声宽慰道：“这样吧，回头我让谢老南下一趟，给您带几件好东西，保证长安城坚如磐石！”
    “什么好东西？”
    话音刚落，李世民一下子来了精神，哪里还有刚刚的郁结表情，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一般。
    席云飞狐疑的盯着他看了半响，最后没好气的说道：“到时候就知道了，保证不会让您失望的，不过您要保证，在铁道司没有成立之前，不能拿着它们去打其他小国的主意。”
    李世民双眼大亮，席云飞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那肯定是真正的好东西了，大善，大善，李世民乐呵呵的连连点头，保证一定会优先保证铁道司的建设。
    安抚下李世民，席云飞方才与虞世南二老，说起建设水力发电站的想法。
    虞世南对这一方面的了解比欧阳询还多，此时听闻席云飞要在长安附近建设水力发电站，高兴之余，主动为席云飞当起了说客，帮着介绍水电站的各种厉害之处。
    欧阳询一开始还有些懵懂，当听到水电站可以控制洪峰，调节各个季节的河道水量，饶是欧阳询心中对席云飞有些不爽，也不由得大赞席云飞此举如何利国利民。
    李世民作为皇帝，自然也要参与其中，大唐从武德元年开始，几乎每年都要经受几次旱涝的洗礼，不说远的，便说今年河南道和江南道两地，就因为洪水造成巨大损失，直接或间接造成的经济损失和人员伤亡，甚至动摇了他的帝位。
    “郎君，我此前听闻你们修建水坝用的是水泥，也就是卢国公府上生产的那种灰灰？”
    欧阳询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先挪一份水泥，让水部在长安周边的泾水和渭水试试效果？”
    席云飞闻言，好奇道：“信本公可是有什么想法？”
    欧阳询微微颔首，指着桌子上面的地图，道：“你看看这几处河道，地势偏低，两侧都是大山，如你之前所说，最适合用来储蓄洪峰……下游这几个地方就不同了，两侧都是平坦的耕地，每年发洪水，也都是这几个地方受灾最重，若是可以，不妨现在这几个地方修建堤坝，等来年开春，冰雪融化，大体就可以确定哪一处河道适合改造蓄水湖，哪一处更适合修建防洪堤了……”
    听着欧阳询一番侃侃而谈，席云飞先是一怔，最后莞尔一笑，好气道：“您老不是辞了官了嘛，我怎么听您的意思，这是变着法子让我帮您修防洪堤啊，就算要确定水电站的位置，也不用先修下游的堤坝吧，真控制了洪峰，下游就算没有堤坝，其实也是安全的，您可不要当我是三岁小孩，什么都不懂呐！”
    “……呃，这个……哈哈哈，郎君不愧是郎君，老夫此举非是冒犯，实在是距离开春只有几个月时间，等冬天一过，那融化的冰雪化成大水奔涌而下，实在是劳民伤财，老夫不得已而为之，还请郎君看在天下黎民百姓的安危，答应老夫吧！”
    你大爷果然还是你大爷，你都这么说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席云飞无语的瞥了他一眼，心中盘算水泥坊的产量，程咬金家的水泥产量虽然高，但如今已经是供不应求，看来，还得在长安多找几个合伙人，多开几间水泥坊啊。
    想通这一点，席云飞抬眼看向虞世南和欧阳询，眨巴一下眼睛，道：“既然两位阁老如此为民着想，那小子也不能太无情，不过，水泥的话，还要两位来操心了，到时候两位是赔是赚我不管，但每年水泥坊两成的利钱，你们不能少了我的。”
    给朝廷办事儿，席云飞懒得参与，倒不如让虞世南和欧阳询去操心，至于水泥的秘方，席云飞也没有藏着掖着，这个对他来说只是小钱，可要可不要。
    之所以要利钱，只是为了让程咬金心里平衡一点，毕竟，程家每个月都会送两成的利钱给席云飞，总不能到了这里就免了吧。
    只是，出乎席云飞意料的是，虞世南和欧阳询得知席云飞要与他们合作开水泥坊，都是豁得一下站了起来，紧接着满脸惊喜，像是天上掉了一块大馅饼一样高兴。
    二老夸张的表现，直接让旁边坐着的李世民好一阵艳羡，水泥坊有多赚钱，李世民就有多缺钱，见二老眉开眼笑，李世民看向席云飞的眼神瞬间暧昧了许多，可以说是含情脉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