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门试炼

    天色才蒙蒙亮起，弟子别院中就开始喧闹起来，王凡缓缓睁开眼睛，不紧不慢的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稍作梳洗过后，走出房门。

    “这是怎么了？”门外，王凡拉住了一个人，开口问道。

    那人长得白白胖胖，像极了弥勒佛返老还童，听王凡这么问，他眼中闪过疑惑之色，反问道：“今天入门试炼，昨日薛长老让一个叫林天宇的人通知所有新人今早前往演武殿，怎么你没听说吗？”

    王凡眼中有怒色掠过，他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有得到关于入门试炼的消息，原来是因为林天宇在捣鬼。

    “可能是他忘了说了。”他故作镇定的说道。

    “那一起过去吧。”胖少年客气的说道，脸上露出亲近和善的笑容。

    演武殿前有一块宽阔的广场，殿内那挑高的天顶，让大殿显得威严肃，大理石地板被清扫得一尘不染，透亮的光泽给人一种若是稍不谨慎就会滑倒在地的感觉。

    几千名少年熙熙攘攘的站在大殿之下，他们相互交头接耳，时而还冒出阵阵嬉笑之声，只有王凡，不主动与人交谈，拘谨万分。

    “你叫什么名字？”之前的胖少年主动靠了过来，眉开眼笑的问道，并自报了家门，“我叫潘安。”

    “王凡。”他干涩的回答道，手足无措，显然有些不太适应这种过于庄重的场合。

    “你知道吗？据说这兰城学府入门试炼相当的严格......”

    “这上千号人最后能真正达到入门条件的也就一百来不多过二百人......”

    “......”

    潘安云云不绝，那张嘴就像停不下来似的，也不知道他这胖墩墩的身子会不会累，不过王凡因为紧张，压根就没有听到他说了些什么，只是陪着一张僵硬的笑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少人的双腿都已经站的发麻了，才看到从大殿后的屏风内，有三人在几名礼官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此时，演武殿中的议论声渐渐消失，大殿之内变得寂静无比。

    屏风内走出的三人之中，自然有那外门的执事长老薛呈仁，而那另外两人中，有一人是位年轻男子，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眉眼间自带一股傲气，身上披着和吴铭一模一样的盔甲，腰间系着一把宽厚的大剑。

    剩下一人，是名女子，不知怎的那张白皙娇美的面容之上，竟是一头的白发，衣裙摇摆着让她看上去轻盈如风。

    “今天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薛呈仁走到了最前面，在台阶的边缘处站定，扫视了一番大殿内的几千少年，郑重肃然的说道，“你们当中，会有一些人获得进入兰城学府的资格......”

    庄重的场合自然要有那长篇大论但毫无意义的开场白，但是否能够把握其言的恰到好处，那也是一种艺术。

    作为天都府长老的薛呈仁，在这一点上自然是得心应手的，他会在大殿之下的少年们即将昏昏欲睡的时候，把重点调出来。

    显然这样的做法可以让那些重点词句，更加的深入人心。

    “你们要记住，一旦通过了入门试炼，将有极大的可能再也无法见到自己的亲人，你们的毕生精力，都将奉献给兰城学府，奉献给天都府。”

    话毕，他停顿了很久都没有继续出言，因为他知道，一定会有人退缩，历年都会如此，没有例外。

    他要清除这些生出了退缩之意的新人，只要他们有了退缩之意，那就会影响到他们今后的修行，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也是天都府不想看到的。

    天都府不是一个养闲人的地方，天都府也需要强大，需要在神州上占据一片天地，需要生存。

    “我要退出！”这个声音，来自人群的后方，他是第一个喊出退出的人，所以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有惋惜，有轻蔑，有同情，也有敬佩。

    敬佩他第一个喊出声来的那些人，也接二连三的说出了同样的话，顿时间演武殿内沸腾起来。

    “天都府会派人安全的把你们送回家乡，如果还有人要退出，不用再喊了，直接走到殿门之外就可以了。”薛呈仁大声喊道，声音大只为了压过那些沸腾的声音，其实他很淡然。

    这样的场面他见多了，见了不知道多少年，每一年都会如此，所以他麻木了。

    “我说王野娃，称现在还有机会，别呆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林天宇身边站着的少年贼眉鼠眼的讪笑道。

    “宗凯，人家愿意丢人现眼，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救你多嘴。”宗凯白了插话得少年一眼，但却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我嘴巴多，我嘴巴多，让他丢去，哈哈哈……”

    “……”

    林天宇漠然的听着这些来自无溪村少年们的闲言碎语，他这次没有说话，只是冷漠的用余光盯向了王凡。

    “他们跟你有仇吗？”潘安压低了声音在王凡耳边轻声说道。

    王凡面无表情，静静的站着，没有回答。

    他心中的怨愤，只有他自己能够看到，早晚有一天，他要用自己的实力让这些人闭上嘴。

    但这之前，他要先进入兰城学府成为一名外门弟子。

    ……

    ……

    半个时辰不到，演武殿内的少年就有近半数退出了殿门，而也是在这个时候，没有人再继续的走出殿门之外.

    人是少了近半数，但薛呈仁的目光却显得透亮了许多。

    他再一次开口问道：“还有人要退出吗？”

    过了一会儿，他又一次问了起来，“真的没有人要退出了吗？”

    底下的新人都是阵阵茫然，他们不知道薛呈仁为什么要连续问出两道这样的话，但是他们却看到了薛呈仁在笑，不止是他，他身后的那名男子，也在笑，笑得酣畅淋漓。

    这些新人不明白，但殿上之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笑，是因为今年退出的人只有一半，剩下的人是十年来最多的一次，比去年要多出了一倍之多。

    其实天都府的入门试炼并不难，只是每年真正参加试炼的人只有两三百人，这才导致世间传出了上千人参考最终却只有上百不足二百人能够通过的谬言。

    少年们还在茫然不解之时，薛呈仁便已走下了台阶，走入人群中，又穿过人群，朝着演武殿外的广场上走去。

    来不及继续多想，这些懵懂少年亦紧随其后走上前来。

    薛呈仁在广场的最中间位置停住脚步，没有迟疑，他拂袖一挥，一面赤红色镜盘显现出来，随着那面镜盘缓缓升空，地面上若隐若现的透出光线，最后这些光线凝聚在一起，形成一个由无数怪异符文和线条构架而成的圆形法阵。

    “那是玄阳鉴，天都府的圣物！”

    人群中，有人惊呼了出来，显然玄阳鉴声名显赫，因为这一声叫喊，广场上赞叹之声连连响起。

    法阵中间的地面上在此时开出一个圆形窟窿，从窟窿里升起了一座石台，石台上静置着一颗皮球大的水晶圆球，圆球之中，隐约可见三颗星点在闪动着微光。

    “那是什么？”王凡随口一问，问的是站在他身边的潘安。

    但潘安摇头，周边站着的少年也在跟着摇头，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是看着它的时候，会感觉到心间有一股暖意生出。

    待这些异状都稳定下来，薛呈仁转过身，扬唇微笑着说道：“这是幻水珠，蕴灵之物。”

    “你们的入门试炼是否能够通过，全凭它来做判断，除此之外还要看你们自身的造化，过程很简单，你们只需逐一的把双手放在换水珠上，耐心等待就可以了。”

    “你们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如此简单，所以接下来，谁准备第一个走上前来？”

    “我先来！”王凡的身后不远处，林天宇穿过人群，走上前来，在与王凡擦肩而过的时候还不忘投出怨毒的目光。

    潘安觉得林天宇看王凡的眼神有些不对，耸了耸王凡的肩头，问道：“他跟你有仇吗？”

    这是他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

    “仇深似海。”王凡说得很冰冷，也很迅速，像是这四个字说出口根本不需要进行考虑似的。

    潘安嘴角一抽，下意识的退离王凡一步，他感觉到了王凡身上浓浓的杀气。

    林天宇走到幻水珠前，没有第一时间把手放上去，而是面对着薛呈仁开始发问。

    “您能说清楚一些吗？我们这些人都是些普通人，根本不懂这修行之道，而且从始至终，我们没有听到过一句和这场试炼有关的话。”

    王凡对林天宇从来没有善意，但这一次也不得不赞同林天宇的话，这些同样是在场所有少年都想弄明白的事。

    “有胆，敢问，很不错！”薛呈仁眉眼微挑，咧嘴笑道：“我就在等着看看你们谁会先问出这句话来。”

    “你们都是普通人，所以你们本是不可以进行修行的，那如何才能让你们可以修行？这最关键的在于这颗换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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