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弱不禁风的少年

    正午的烈阳开始高挂，空气中的水分被晒干，广场上很干燥，少年们额头上的汗水在滴落，但是他们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这里，因为眼前，有一件看着很简单但很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们去完成。

    此刻薛呈仁正负手立于石台边上，细心讲述着关于修行之道的事情。

    他负手而立，收回笑意，肃然而道：“蕴灵之物的功效是激发人的深层潜力，让人的身体构造被天道之法改造，助人在丹田内造出气府，从而获得运用天地之力的资格。”

    “修行总纲分为前境和后境，前境为凝气境共三层小境界，凝气境的修行根本则在于将这天地灵气汇聚于身，沉入丹田之中，存于气府为自身所用，而一格气府则代表着凝气境的一层小境界。”

    “修行之道本是在于炼格，炼己之人格，后为仙格，终为神格，所以小境界也代表着该境界的炼格。”

    薛呈仁虽已是得到高人，但似乎年老了说话很吃力这件事与修行无关，顿了小会儿他才又继续开口说道：“世间有先天生成气府者，但那是少之又少的天才之人，而普通人若要修行，就必须依靠蕴灵之物打开第一格气府，只有第一格气府被打开，才算是初窥门径，这里说的初窥门径也仅仅限于前境而已。”

    “再多之事，现在说来也是无益。”说着，薛呈仁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头面着林天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天宇。”

    “开始吧。”薛呈仁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退到了一旁。

    林天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把手放在了幻水珠上，在他的手心与幻水珠接触到的那一刹那，球面上有微光浮出，起初很微弱，之后慢慢变得夺目。

    而在这些反应出现的时候，幻水珠内部的那三颗星点，微光也不再是微光，有一道细线从其中一颗星点上射出，顺着林天宇的手进入了他的体内。

    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很久，仅仅只是在数息之间，而就是这数息间的变化，让那些懵懂少年惊叹不已，这些少年何时见过这么神奇的景象。

    而同时薛呈仁神色中掠过一丝惊喜，林天宇的资质引起了他的注意。

    王凡根本不想关注林天宇，所以他在观察着薛呈仁身后那一男一女，“你注意到薛呈仁身后那两个怪人了吗？”

    “怎么了？”潘安知道王凡在和他说话，因为王凡的手，已经不知不觉搭在了他的身上。

    “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王凡正色说道。

    潘安心中有一种想要在他脑门上挖出一个洞来看看他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的冲动，“你神经病啊！”

    “神经病在哪？”说话的竟不是王凡，而是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俩身后的那白发女子。

    王凡和潘安心底发凉，那是心虚的表现，还有似见了鬼般的透心凉。

    “我有名字，不叫怪人，也不叫神经病，叫文雨莫。”冰冷的言语在两人的耳边掠过，当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文雨莫已经回到了起初她站着的位置。

    王凡的脊背上，莫名的流出汗水，还好是汗水，而不是那胯下的污水，“她是人吗？”

    这话音还没落下，文雨莫那冰冷透骨的眼神又射了过来，四目相望，王凡浑身打起了寒颤，之后便再不敢多言。

    ......

    ......

    入门试炼真的很简单，继林天宇之后，半个时辰内就有好几十号人完成了试炼，而没有通过的人也只是少数，这没办法，虽然蕴灵之物具有激发人潜力的功效，但自然也会有人生来便毫无潜力。

    “这些人闹出的动静好像没有那个叫什么林天宇的大呢。”潘安一直在观察着幻水珠的变化，闲来无趣他也只能做这种事。

    王凡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但他还是发现了林天宇将手放上幻水珠时，球面上泛出的光芒确实要比之后亮出了许多，但他仍然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模样说道：“有吗？不就是比其他人亮了那么一丁点吗？”

    “切，野娃娃懂什么？我估计你也就跟那些没潜力的人一样，劝你还是早早回去吧，趁现在还来得及，免得一会上去丢人现眼。”宗凯似是对王凡的意见颇深，总之只要见到听到王凡得以，他就必然想要插上一嘴。

    潘安听着有些不悦，准备出言相驳，但遭到了王凡的制止，他低声说道：“别理他，狗咬狗一嘴毛。”

    潘安想笑，但似乎又听出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突然间又笑不出来了，只能无奈的低声说道：“我不是狗，他才是狗。”

    王凡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用错了言辞，有点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然后逃离了现场，走到了石台边上，准备进行入门试炼。

    他深吸一口气，紧张的把手放到了幻水珠上，心里在默念，“一定要比他亮，一定要比他亮。”

    然而幻水珠出乎意料的似是在跟他对着干，竟然没有一点光芒泛出。

    没有光芒泛出也就算了，还变得比先前还要暗淡了许多。

    见状，王凡的心跳加速，难道他要成为那少数无法通过试炼的人之一？难道这趟就这么白来了？他不甘心，所以用力的把手按在幻水珠上，依旧是没有反应。

    “滚下来吧，野娃娃！”

    “赶紧滚回去找你那寡妇老娘去，这里不适合你！”

    “像你这种弱不禁风的野种，别在这丢人现眼。”

    这些谩骂之声均是来自那群无溪村的少年，他们对王凡没有一丝的善意，就和林天宇一样，他们打心底看不起王凡。

    周围的其他少年也顺势开始起哄，不为别的，只因明明幻水珠没有反应，王凡却还站在石台边上不肯离手，这让他们觉得王凡有点厚颜无耻。

    没有人注意王凡此刻已经变得安静异常，他似乎根本听不到这响彻了广场的谩骂之声，他胸前的吊坠，正弱弱的散发着光芒，若不刻意观察，便很难被发现。

    也没有人注意到薛呈仁眉间的皱纹，那不是皱纹，只是因为一些情愫让他的两道黑眉在朝眉心靠拢。

    “都给我住口！”薛呈仁倏然色变，他的声音回荡在广场间，完全盖过了那些谩骂之声。

    瞬息之后，那些广场上的喧哗戛然而止，这群少年没有谁有胆量挑战这位天都府长老的权威，所以只能纷纷选择沉默。

    “一群自私自利，只会趋炎附势之人。”潘安最后这句话，声音不大，却也传入了所有人耳内，因为广场内现在很安静，安静到一根银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被轻易捕捉。

    因此有众多怨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这些目光足以把他瞪死，但他却选择了闭上眼睛不看。

    他这句话薛呈仁不想计较，因为他看多了这世间如此之事，心里自有感触，自然不愿去多做言辞，他现在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了王凡身上。

    王凡很平静，神情和身体都没有一丝波动，在那颗暗淡的幻水珠中，同样暗淡的三颗星点，有三道极其微弱的细线连入了王凡的手心。

    这一点，只有薛呈仁发现，所以他才会有了先前的那番表现，相比林天宇给他带来的惊讶，王凡则是让他震撼。

    每一颗星点，代表着一格气府，从星点中窜入身体的灵气，是用于帮助新人打造第一格气府的，而此刻，王凡同时引动了三颗星点。

    幻水珠不是没有亮起来，而是因为它的灵力完全被动用，造成了其光线变得暗淡下来，薛呈仁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也因为知道这一点他才会如此的关注。

    他面前这位少年，正在创造一个奇闻，一个千百年来只有一人达成过的奇闻。

    在王凡的心间，有三股浓浓的暖意在滚动，这种暖意让他几乎忘却了外界所发生的一切。

    它们化为三股清风吹进他的体内，深入他的丹田，那是三股透着清凉却让人不禁生出暖意的灵气，它们在凝结，最终凝结成三片湖水，很小，如三片嫩叶。

    起初湖中本是干涸的，但随着那清凉的灵气持续深入丹田，湖中开始漫出叠叠水波，到最后，那三股灵气开始往他体外收缩的时候，他看到了三片湛蓝着，如嫩叶般大小，没有了水纹波动的小湖。

    他睁开眼睛，把手收了回来，幻水珠也因此恢复了起初的模样，随后，他转面看着薛呈仁，似是要让旁边静候着的所有少年都能听到般，他故意放大了声音问道：“我算通过了吗？”

    薛呈仁双眼透亮，细细打量着王凡，片刻后，他点头，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天都府的外门弟子，希望你可以再接再厉！”

    “这......长老您这是为何？”最先发声的是宗凯，因为这几百人中，最愿意看到王凡出糗的人，除了林天宇就数他了，然而薛呈仁却在他认为王凡根本没有资格成为武者的时候点了头。

    人群里一片哗然，他们在议论，议论薛呈仁这莫名其妙的举动。

    “试炼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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