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旧事再重提

    天都府位于兰城东北方，地跨面积甚广，至少占据了兰城五之有一的地域，楼宇巍峨，宏伟气派，在凉州域内被尊为无上之所，神圣高尚之地，非府中之人，不可入内，就算是兰城学府弟子，未经召见擅自入内也都属严重违规。

    此刻府中一座光鲜亮丽的阁楼内，一年约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在大堂之上正襟危坐，其面目与吕之羿颇有几分相似，但那无形散发出来的大家风范，却是吕之羿无法比拟的，此男子便是这天都府至高无上的存在，吕之玄。

    他微闭着双眼，右手摩挲着那玉制坐榻的扶手棱角，似在思虑着什么。

    而堂下两旁的客位上，分别坐着薛呈仁和一位白发老者。

    那老者不似薛呈仁这般面目喜善，他虽已满脸皱纹，但却精神抖擞，目光凌厉，正气凛然，一头灰白发顺肩而下，落在他那崭新的白袍之上，突显着一身的仙风道骨。

    许久后，吕之玄动了动微闭得眼眸，道：“二位长老对舍弟所提之事有何看法？”

    沉默片刻后，薛呈仁望着那白发老者说道：“子青长老年长于我，且听听的子青长老的意思吧。”

    “薛老弟客气了，既然如此那我便道上一二。”子青微笑点头，后捋了捋鬓发，道：“前日里文师侄曾禀报过西平城中之事，而如今李明渊之子已到我兰城学府，想必也不会闹出什么风雨。”

    “但这却并不能代表其底下之人不会暗中捣鬼，吕公子今日又来此提及死寂林中一事，更是不免让人心中生疑。”子青说着，端起一旁茶杯喝了两口，继续说道：“文师侄所提之事，涉及阴阳殿，吕公子所提之事，又涉及鬼域，而这两件事情都发生在西平城所管辖的疆域内，想来定然与西平城脱不了干系。”

    吕之玄边听着边连连点头，待子青话毕，他开口问道：“那依长老之意，我天都府是否要派出精兵，前往那西平城中驻守？”

    子青笑了笑，扭过头来对薛呈仁点了下头。

    薛呈仁自是明白子青之意，以笑相应后，道：“府主此时不宜派兵前往。”

    “哦？薛长老言下何意？”吕之玄停下了摩挲着的手，睁开眼睛，竖耳恭听起来。

    薛呈仁起身，躬身施礼后，道：“如今九州有传言，幽州域的天启宗内，那位大人闭关多年不出，无人得以拜见其一面，久之已有人怀疑此人是否是已然亡故。”

    闻此一言，吕之玄挑起眉头，道：“请长老直言。”

    薛呈仁再次躬身一礼，道：“虽鬼域与我天都府纷争多年，但却未曾有过大规模的争斗，许多年来这两域间也算安宁，若此番府主擅自派兵驻往西平城，难免让人猜疑，有心之人必会以欲要搅动九州纷争为由，将天都府置于不利之境地。”

    吕之玄接言而道：“若到那时，便有人可以平乱舒义之名，顺理成章的结其他各州域群起而伐之。”

    薛呈仁闻言欣然一笑，道：“府主明鉴。”

    吕之玄挥手，道：“那依长老之见，我等该如何为好？”

    薛呈仁坐下身来，思虑片刻后，道：“子青长老掌管着执剑堂，手下精兵良将无数，不妨先遣派些高手前去暗探虚实，之后再做打算。”

    ......

    ......

    王凡在厢房内闭门七日不出，原因只有一个，太累了。

    其间，吕之羿送来了售卖兽元获得的银钱，按照武者市场的市价，每个一阶兽元明码一千银元币，而二阶兽元则是五千银元币。

    王凡和吕之羿此次在死寂林总共收缴了二阶兽元一个，一阶兽元近百个，售卖获得银钱九万八千币。

    本来王凡准备将这九万八千币银元分为三份，一份自己拿，一份给吕之羿，而最后一份应了文雨莫的要求，但吕之羿不同意，原因有三。

    其一，鬼牙虎是两人共同击杀的，与文雨莫无关，所以要将二阶兽元分开。

    其二，吕之羿不差钱，所以不打算要这笔钱。

    其三，王凡准备把吕之羿的那一份再次分为两份，并将一份交给文雨莫。

    经两人长久沟通，说白了也是吕之羿苦口婆心的劝导，最终王凡不得已同意将二阶兽元分开计算，并且将吕之羿那份自己收下，最终拿出售卖一阶兽元获得的银钱的三分之一交给了文雨莫。

    文雨莫最终也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三万一千银元币，妥善而终。

    自从潘安来了内门，王凡耳边就再不曾消停，吕之羿的影子刚一消失，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面前，而他则总在指点着王凡的衣食住行哪里有了问题让他改，多的也不过是提醒他小心林天宇。

    果不其然，林天宇得知了王凡在内门之后，到处散播谣言，说王凡心肠毒辣，诡计多端，在外门时将同乡子弟无故杀害，又借由某些特殊手段博得上层庇护。

    这内门中人多数因王凡之前的奇闻心生妒忌，由此一来，他们那本无处可泄的无名之火便显得顺理成章了。

    在林天宇如此一番传播之后，王凡仅一夜之间便成了众矢之的。

    好在王凡自幼便磨练得了那强大的抗闲言碎语能力，所以对此心中也没有多么的烦闷了。

    在此期间，他还从文雨莫处得知了一个消息。

    一年之后便将是天都府每十年一次的精英弟子选拔试炼，而此次通过了精英弟子选拔的人，便可有机会前往神州大陆王都玄城，参加每一甲子召开一次的天朝大试，强者可拜将封侯，再不济也能某个名誉。

    有次可出头的机会，王凡自然会珍惜，所以他为了获得参加天朝大试的机会而开始苦心修炼起来。

    ......

    ......

    王凡每日起早贪黑，只为了让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把握好前往王都玄城的机会，而他此种努力，不知不觉的也感染到了潘安，导致不管王凡去了哪里，潘安就会跟到哪里。

    到后来，在潘安知道了王凡的修为进境之后，就对王凡产生了一股崇拜感。

    “凡哥，我先前还为你如此担心，想不到你如今都这般厉害了。”星玄殿二十一层内，潘安眼眸中满是崇拜的望着王凡，就好似那痴情的女子般。

    王凡眼神瞪上，瞬间将潘安瞪了个灰飞烟灭，他说道：“别在这跟我摆这模样，我恶心。”

    而后，他将潘安按坐墙边，道：“你修为尚浅，就在这二十一层里呆着便是，我还要去更高的地方，你跟来有可能会伤及性命。”

    潘安哪里来过这星玄殿，若不是因为王凡帮他付钱，他又怎会在这筑基境便能进入星玄殿内，听王凡如此言道，自然也没了继续跟随的念头，安然坐了下来。

    见潘安如此，王凡笑着点头，潇洒的朝着更高层孑然而去。

    “就是他，就是他。”

    “王凡嘛，谁不认识，有名的很。”

    “也不知道天都府是谁这般护着他，竟身犯如此罪孽还能在这潇洒自得。”

    “人家有贵人相助，你能奈何？”

    “......”

    也不知那林天宇是如何言说，竟能让王凡身处何地都能听闻这类的话语，好在他此刻还能淡然处之，暗想着也只是摇了摇头罢了。

    不许久后，他便来到了这星玄殿第二十七层，此一层弟子几乎已经寥寥可数，那些闲言也明显的少了许多，但是他却被一人拦了下来。

    那人面容枯瘦的有些变形，整个身形就只给人留下四个字，贼眉鼠眼，而此人正是当初于星玄殿中，在文雨莫、欧阳慕雪和离殇面前埋怨王凡搅乱气息的苍夜。

    “我说王凡师弟，你今日前来，莫非又要让我们这些不争气的弟子废了银钱，还得不到好好冥修吗？”苍夜瞥着眼轻蔑的望着王凡，说话间还特意加重了“不争气”三字的语气，显然就是在奚落。

    听闻这层间有躁动，本是在一旁端坐冥修的弟子们也睁开了双眼，看到是王凡在与苍夜对持，心中窃笑，笑他王凡成为那众矢之的，笑他凭借着那诡计手段攀爬至今。

    “苍师兄，我们可都是不争气的弟子。”

    “那可不是，这兰城学府中可只有他王凡一人是争了气的。”

    那些冷眼旁观的内门弟子，言语中都带着深深的嘲讽，总而言之说句话也不要钱，两人对持的最终结果都与他们并无什么直接关联。

    还有少许人在大声喊叫，嚷嚷着让苍夜好好收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王凡眉眼微蹙，苍夜所提旧事他自然也曾听闻，不过此番倒不想横生枝节，对于周遭投来的冷言冷语，他更不想在此计较太多，“这位师兄，我二人可曾相识？若并未相识，还请让出条路来，我还要上去。”

    他说话时客气十分，但苍夜却似乎并不以为然，冷哼道：“想上去？那你是不是该为当初之事道个歉呢？”

    王凡拱手抱拳，诚恳说道：“当初之事确是我的不对，还望师兄见谅。”

    闻言，苍夜扬长大笑起来，道：“看来咱兰城学府的稀有天才还是懂点礼貌的。”

    随后他抬手拍了拍王凡的肩膀，又道：“不过我今日却并不打算让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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