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波澜未静

    时间过得很快，韩汉晗也不能在此多待，便很快离开了。

    在交谈中韩汉晗得知，刘统鹰的辞职进程，十分顺利，现如今已经完全是自由身了。

    刘统鹰今后，将长此以往的驻守这里，保证秘密基地的安全。

    目送着韩汉晗的离去，最后刘统鹰关上门，继续开始了工作，布局屋子的设计。

    其中还包含了很多反侦察的布局，足以应对绝大部分的来犯之人。

    ……

    当今天早上，刘统鹰拿着辞职信时候，就引起了那位副乡长的注意。

    来到副乡长的办公室，一直兢兢业业做着自己工作的他，此时居然打开了窗户，迎着风儿吸着烟。

    「你来了啊。」

    感受到门打开的一瞬间，窗子朝里面灌动的风，副乡长碾灭了烟，回过头来，眼神深邃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刘统鹰来。

    「我来了。」

    刘统鹰神色不变，只是点了点头如此的道。

    「进来坐。」

    在这位副乡长的试一下，刘统鹰关上门，但并没有坐下。

    副乡长苦笑着道：

    「统鹰，你该知道，我们已经不再是军人了，我们……都是普通人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不好吗？

    你看看现在！我的孩子都会在地上跑着，也能叫你叔叔了。

    老刘啊，我倔强的老牛同志！你也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享受我们献上最宝贵的青春年华，而保卫来的甜美果实了！

    你……找个好姑娘人家，娶妻生子吧，让我们的下一代，再去为祖国的未来拼搏不好么？」

    刘统鹰的面容依旧是那么的刚硬，仿佛亘古不化的玄冰，带着独属于他的执拗，带着它不肯屈服于岁月的倔强。

    看到他这样子，这位副乡长苦笑着连连摇头，知道自己是一点也不能改变他的立场了。

    每一年，每一个月里的每一天，他都会这样的苦口婆心的劝说，可每次都是这样，他从来没有听进去过。他难道就不知道，看到他这个样子，老战友们心里都在跟着担心吗！

    每一天，他的办公电话都要响上好几遍！

    今天，显然又是以失败结尾。

    这位副乡长的神色慢慢的严肃下来，声音低沉的道：

    「那么，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选择辞职呢？

    我以作为你上司的身份要求你，老刘同志。」

    中年男子沉默良久才道：

    「为了发挥我最后的光和热。我要站在属于我的岗位上，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应有的场所。

    而不是……窝囊的慢慢衰老，感叹岁月流逝。」

    听他这么说，这位副乡长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脑中思索着，随即他想到了什么，一惊的道。

    「你是说，那个据点？」

    「我会过去的。」

    刘统鹰点了点头。

    这位副乡长毫不客气的怒吼，指着刘统鹰的鼻子大骂道。

    「刘统鹰！你要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私闯民宅，你信不信我现在直接送你进局子！

    而且，你给我记清楚！

    你只是一个平民，不再是军人，咱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究竟还想抓着这虚无缥缈的回忆到什么时候！」

    在外面路过的几个科员，听到这一向好脾气的副乡长的办公室里居然传来这样的震天响的怒吼声，不由的具是缩了缩脖子，赶紧加快脚步的离开这一危险区域了。

    刘统鹰一脸面无表情的道：

    「这是我的私人意愿，与他人无关。而且，现在及时我有遮这样的想法，也只是有作案的动机，并没有实施，如今是法治社会，没有证据，你不能现在送我到公安局去。

    而且，人家不会收的。」

    「更何况……」

    说到这里，刘统鹰微微看了他一眼。

    「我已经得到了房屋主人的许可，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将会主宰他的屋子里，替他看家，打扫卫生。

    我走的是正当渠道，你更加没理由拘留我了。」

    那副乡长闻言眼睛微眯，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

    「真的？我说刘统鹰，你小子该不是因为空有一身本事而无用武之地，所以心生嫉恨，背叛了组织，转而投到那边去了吧……」

    刘统鹰闻言严肃的看着他，郑重的道。

    「副乡长，你可以怀疑我的党性，但是你不能怀疑我的人格。你看我，想是那样的人吗？」

    副乡长闻言露出一脸嫌弃的模样。

    「你可得了吧！」

    不过，话虽这么说，这副乡长却一点没有怀疑过这一方面，他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开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你见过为了不给国家增添负担，而放弃优厚的安置待遇的人背叛么？

    副乡长的表情正了正，还是有些担心的道：

    「你的渠道可靠么？可别是谁想要在瓮中捉你这头蠢鳖。」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刘统鹰点头道。

    「恩，既然你都已经成功混入了，我也就不在阻挠你了。

    不过你要记住，现在的你可不是什么军人，遇到危险就要逃，我们这些老家伙，可还都等着你两年后团聚呢。」

    他，也是有私心的。

    那段岁月，他见了太多的战友倒下，曾经是义无反顾的义务，那样的悲痛，他不想再去尝试了。

    刘统鹰的表情愣了一下，随即居然也变得柔和了，虽然转瞬即逝。

    他点了点头，说道。

    「我会的。」

    副乡长背过去，似乎被外面的风吹迷了眼，他用手揉了揉，随即笑骂道。

    「你这老小子还在这里干什么？给我走走走！你已经被解雇了，政府大院，副乡长的办公室是你这小小平民该来的地方么？快走快走！」

    刘统鹰点了点头，将门打开，出去后，顺便将门带上了。

    办公室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唉，你为什么总是这么逞强呢，总是想着这样做，哪怕是牺牲了也好了……可是你想没想过，我们这些老战友，其实都挺担心你的啊，唉……」

    站在窗户前，看着下面越走越远的刘统鹰的身影，副乡长低声呢喃道。

    他再次的拿出烟，为自己点上了一根。抽了一口之后，就将烟碾灭。

    他拿起自己办公桌前的电话机，放在自己的腿上，就这么坐在办公桌上，拨通了某个号码。

    「嘟～嘟～嘟～」

    另一边，一个精瘦老者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之上，兢兢业业的批着一个个项目订单。

    随着他与谭家联系上，搭上世家这条线之后，原本生意还有些不景气，过得不温不火的小厂，如今可谓是订单络绎不绝。

    「叮铃铃！」

    「叮铃铃！」

    他的眉头微皱，随即放下手中钢笔，接通电话道：

    「你好，我是陈风！」

    随着一番通电之后，他的脸上露出笑容。

    「原来是沈副乡长，哈哈，您这么忙怎么还能有时间打电话过来呢？呵呵，上次的事情真是有劳您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带着笑容的道：「现在时间刚好，要不我请您喝上一杯？呵呵，果然不行吗，您可真是个大忙人呢。」

    「哦？那栋房子？」

    陈风泛着苍白的眉毛动了动，心中有些被牵动，不知道为什么沈副乡长会突然提到这里。

    「呵呵，的确是在下的手笔，本打算晚年回乡享福的，偏偏现在工作却忙了起来，实在是……嗯，不错，是的，我确实聘请了刘统鹰，统鹰这人还是不错的，所以我想……对了，要不要我为您也置办一处房产呢？」

    那边的沈副乡长眉毛一挑，露出一丝不悦之色。

    「陈老板，我可是政府人物，在你这可是不得，不然我可要说你行贿官员的啊？哈哈。」

    「哈哈，您说的极是，是我错了。……嗯，那就这样了，下次见面在请您喝上一杯，那么再见。」

    陈风挂了电话，揉了揉眉心，并没有在继续埋头工作。心神急速转动，回到了昨天夜里的一通电话……

    「喂？是陈老板么？」

    这是一个低沉的男音，他保证自己没有听过。

    陈风刚刚陪客人过了一场酒席，本就有些上了年岁的他，睡眠未免有些不足。他的语气微微有些不好，带着一丝不悦的道：

    「不管你是谁，今日我很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谈。就这样，挂了！」

    「哦？陈老板似乎对如今的生活很不满意，那么，我们便帮你回到曾经的生活吧。」

    刺骨的寒意顿时冲淡了陈风的睡意，他神情一变，彻底清醒过来，有些颤抖声线的道：

    「你…是谁？」

    「前来履行承诺的人。」

    履行承诺……

    陈风顿时想到了那个谭姓男子跟自己说过的话。

    你只需要等着，会有一个履行承诺的人来联系你，到时候，你的任务便算完成了。

    他小心翼翼爬起床，看着老伴儿依旧在熟睡，松了口气。

    随即轻声的问道：「您是谭家的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从现在开始，这里便有我接管！」

    随后，电话挂断了。

    原来竟然是他，那个政府看门人，世家的力量果然强大，无孔不入啊！

    ……

    韩汉晗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很快就来到村口。只是这里人头攒动着，喧闹的声音不断传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韩汉晗不禁讶异，村子里发生了什么，怎么那么多的人在哪里，不是还有农活要做么？

    他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加快了脚步，窜进人群中。看清那是什么之后，韩汉晗也不禁讶然。

    竟然是这人来了。

    谁来了呢？

    卖货郎！

    韩汉晗原本以为这种职业的人早就没有了，没想到现在还有。

    他挤了进去，那里正摆着好多个大箱子，里面装着一些新鲜的手工艺品和日常用品。

    这里之所以这么多人，也正是因为如此。

    韩汉晗忽然心神一动，想到了什么。

    这卖货郎的东西里，会不会有什么妖怪搀和在里面呢？一些物品类的小妖？

    能不能悄悄的弄到手呢？

    韩汉晗迫不及待的取出仙谕，查探起来。

    只见上面像是雷达一样的表盘上，一道白线在不断地做着圆周运动，可是所扫描到许许多多的灰色小点，或大或小。

    但可以肯定的是，白色光点一个没有。

    韩汉晗再三确认之后，心中不由的微微失望了一下，不过随即又恢复正常。

    忽然，一个话题引起了韩汉晗的注意。

    其中一人突然问道：

    「我说李老头儿，你这卖货郎的生意还要干多长时间啊，怎么总是最后才来我们村儿呢。」

    卖货郎是个须发有些白的人，貌似五十岁许的样子，一直在擦着汗，看来累得够呛。

    本来嘛。

    这天就够热的，这里又没什么遮阴的地方，他应该也是赶了好远的路才来到这里，自然很热了。

    他闻言笑道：

    「还不是你们村子建的最好，我要不把你们放在最后啊，其他村子我都不见得愿意去。」

    周围几个村民都是善意的笑了笑，说起这村路的修建，可是他们的骄傲了。

    谁不愿意让人多夸夸自己的村子呢？

    不过老李头随即又道：「哎呀，不过我以后也不打算在做着生意了。

    现在买的人是越来越少，我这老骨头也越来越弯，跑不动了，这算是最后一趟吧，你们多挑挑，这些东西以后可就没有了。」

    其中一个在村子里像是爷爷辈的人抽着烟，闻言也笑着道：

    「也是哦，现在乡里的路也修好了，许多人都到乡里开店了，你这样东奔西跑的虽然方便，但是带不了太多东西啊。」

    那个老李头闻言也是点头，感叹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现在啊，咱们国家我越建设越好咯，买什么都方便了，哪像咱们当时的那个年代。」

    「哈哈，其实不干这个也还有好多事情可以做啊，我看呐，你也可以到黄独乡的乡上去试试，开个店什么的，照样做你的老本行。」

    那老李头闻言笑着摆摆手。

    「不了不了，到时候我就在家种种地，在外打拼什么的就让给后辈年轻人咯。」

    在场的人也就是笑笑，并没有在说什么。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老李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哎，有了」的拍着大腿说了一声，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他，顿时原本要散去的不少人都顿住了脚步，重新聚拢了过来。

    「我听说在在你们村不远的地方，有个烧制红砖的砖厂开了，也就是五六里的路就能到。咱们村子里的人可是好多小伙子都蠢蠢欲动呢，等着农活结束之后就去那里试试，你们知道不知道？」

    在场的有好多的青年男子，闻言不由轻微起了点骚动。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一番除去闯荡，见识大世界的冲动和欲望？

    一个原本在老远的树荫下抽着烟的老人此时也放下烟，慢吞吞的走了过来，笑着问道：

    「哦？居然还有这种事情，我说小李啊，你确定没有搞错？」

    那老李头是五十多岁的样子，而这老人则是七十多岁的样子，叫他一声小李也没什么不妥的。

    老李头赶紧的从荷包里拿出一盒烟，敬上一支烟后，笑着说道：

    「老人家，你可别怀疑我，本来我也不信的，可是今天我来的时候专门绕了一趟远路，还真有！」

    「那砖厂大不大？」

    这时一个青年人问道，看他长得也确实很壮实。

    「大呀，怎么不大！我都想进去，人家没让我进。这年头，干什么都只要有力气的小伙子，咱们这些老头儿是没什么希望咯。

    对了，还说什么包吃住，每个月有五六百的工资可以拿！」

    「霍！这么多！」

    其中一个青年忍不住惊呼起来，看那样子，显然是已经动心了。

    其他的青年也坐不住了，开始七嘴八舌的问着身边的人。

    老人们还有韩汉晗爷爷的那一辈的人也有些不淡定了，有的抽着烟，有的在想着什么，大概是在想，到底要不要让自己的孩子去那里试试吧。

    或者是在想，一年到头种庄稼，到底比不比得上出去打工赚得多？

    韩汉晗原本拍了拍屁股准备回去吃饭的，此时忽然顿足，皱着眉的回转头。

    出去打工……这对他人生影响很深的第二条线，终于就要开始了么……

    明明才享受没有一个月的家庭温暖……

    回到家后，爷爷把这件事情说给了韩汉晗的众位叔伯听，当然也包括韩汉晗的爸爸。

    一时间，整个饭桌上的话题就变了，围绕着这个话题开始热烈的讨论起来。二伯说是他要去，韩父说是他要去，真的争的不可开交。

    倒是韩汉晗的小爷对这话题没什么兴趣的样子，眼睛时而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韩汉晗看到小爷这样的反应，忽然没来由的有了一种预感。

    只是目前来说，韩汉晗还不敢确定，需要等时间来确定。

    最后还是韩汉晗的爷爷说话，拍板钉钉了。

    「好了好了，吵什么吵，还吃不吃饭了！这点事情就让你们脸红相见，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大事了，还要不要相互扶持了？」

    爷爷一开口，立刻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二伯像是说了句什么，但是没人听得清。

    爷爷话虽然少，但在当下，却有着无可动摇的主导地位。

    老一辈传统的影响，古时尊师重道，孝顺长辈的遗风还是十分浓厚的。

    「你看看四子这孩子，怎么就不跟你们抢？」

    被忽然说到名字，韩汉晗的小爷迷茫了一下，随即道：

    「哦，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啊。」

    说完，就是收拾了下碗筷，放在灶台上，随即就出去了。

    看到韩汉晗小爷这般的表现，韩汉晗的爷爷皱了皱眉，不过转而就不在说了。

    「好了，又不是以后去不成了，这次咱们家出一个人，到那砖厂去试试水，要是好的话再去不就是了。」

    也不等两人在说什么，爷爷拍板定音得道：

    「这一次就让五子先去，三子留在家里，庄稼马上也快成熟了。」

    「为什么？」

    韩父忍不住的反驳道。

    韩汉晗的爷爷头也没抬的吃着饭。

    「为什么？五子比你大，是你兄长，这个理由够不够？

    你还有个孩子，你想让韩汉晗这孩子这么早就合理分开两地了？」

    吃完饭，爷爷又开始吩咐了。

    「五子，你今天下午就去看看吧，别让人抢了先。

    还有，在外面也不要太老实了，让人欺负了，给你的工资少了就要说，不然会被人瞧不起的。」

    韩汉晗的二伯连连点了头，打走了腻歪着过来蹭他腿的小灰，就高兴地出去了。

    毕竟这么大的事情，一家肯定是要派出一两个代表的。这东拼西凑的，怎么也能有几十个小伙子吧。

    韩汉晗看着二伯出去并没有跟上，在一旁的树荫处逗弄了一下小灰之后，就出去了。

    如今事态有变，他必须得重新调整一下战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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