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弱者的悲哀

    杨欣愣了愣神，不敢相信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一个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生命就如此没了？！

    他骤然回过神来，一把抹去脸上的鲜血。长长的野战刀随着前冲的身体，拖曳出一片雪白的流光，袭向赵长青的后背。

    在锋利的刀锋仅差半寸触及那袭青衫时，杨欣突觉腹部一阵巨力撞来，如同一辆飞驰的卡车猛然撞在腰间。腹内霎时翻江倒海，传来撕扯的剧痛。

    两眼一黑，就直直地倒飞了出去。

    “切。要不是系统规则所限，这一脚就会要了你的命。“赵长青收回脚，神色不屑地说道。

    继而转过身，对刚爬起身来的赵四月质问道：“回不回去？“

    那双冷酷的眼里明显是一副不容拒绝的神情。

    “不!”赵四月咬着牙刚说出这句话，就又被一巴掌扇飞了出去。

    她的实力明显和赵长青差距很大，面对快如鬼魅的攻击，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抵挡，更别说与之对抗。

    蜷缩着身子趴在地上的杨欣，此刻还未从腹部刀搅般的剧痛中缓过神来，双手捂着肚子根本站不起身，嘴角淌出一道唾液和鲜血的荤流。

    当他看到赵四月再一次毫无反抗的被扇飞，不由张嘴怒吼道：“你为什么要杀死无关的人？！而且还这样残忍对待你的妹妹！“

    “哥哥管教妹妹，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赵长青冷笑道，”至于那个嘴贱的黑妞？不就一个副本的npc罢了。这种如同野草的杂碎，今天割了，明天就又长出来了。有那么值得愤怒吗？”

    杨欣没想到赵长青居然给出了这样冷漠无情的答案。

    不由愤怒地说道：“可是在我眼里，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是完整的生命！岂能仗着自己的本领强大，就为所欲为，随意夺走他人的性命？！”

    此刻眼中似乎出现了卡妮娜因为害怕而苍白的小脸，……神色紧张地开枪援助他，……对自己的学者谎言抿着嘴角嘲讽……那些画面鲜活真实，仍历历在目。

    虽然两人没有产生爱情，但彼此间有着共同作战的同伴友谊。而这样一个可爱善良的生命，就被赵长青如同看待一个杂草般轻易抬脚踩碎。

    “所以你终究是弱者。”赵长青冷笑道，“生为弱者就不值得强者去怜悯。”

    “这世上，一直都有人毫无缘由地死去。别把自己当成一个英雄来做事。就算那是一条生命，你以为所有的生命，其价值是一样的吗？”赵长青冷漠地说道。

    “难道不是？！”

    “譬如，那个死去的女人，虽然只是一个电影里的普通角色。因为跟你有过交集，所以你就会对她的死变得在乎。就像你的亲人若是有了危险，你一定会去救助，不是么？”

    赵长青冷漠的脸上露出戏谑地笑容，指向杨欣的胸口，大声说道：“那你问问你自己的内心！当你从新闻里看到其它国家发生灾难****，成千上万的人死掉的时候，你是不是仍是一脸的冷漠，或者最多有点无谓的感伤？”

    “我们都会下意识地去衡量他人生命的价值，难道不是吗？当你踩死一只蚂蚁的时候，你的心里会内疚和悲伤吗？也许这正恰如我此刻的心情。我是强者，你是弱者，你的生命在我心里连蚂蚁都不如。答案就这么简单！”

    赵长青一顿慷慨激昂地说辞，竟让杨欣不知该如何反驳。

    “也许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难道生为弱者，就注定是被强者践踏的命运？！“

    杨欣一脸痛苦挣扎的神色，两眼直直地盯着赵长青说道。

    “也许我心底会自私地去评断别人生命的价值，也许我是一个连自身都保护不了的圣母表。但是，难道生为弱者就没有反抗强者的权利？即使是死？“

    杨欣的眼眸越来越亮，如同两颗闪耀的新星，“那我会选择按自己的原则而活。不管谁来评价对与错，只忠实于我自己的心！“

    “所以，……哪怕打不过你，我也很想在你那丑陋的脸上，狠狠揍上一拳啊！“

    杨欣陡然起身，如一头迅猛的豹子，冲到赵长青身前。

    一个用尽了全身力量、饱含着无比愤怒的拳头，直直往他脸上打去。

    啪。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他的拳头。

    “所以说，我讨厌像你这种明明弱得不行，还挂着一副自以为是嘴脸的家伙！“赵长青脸色狰狞地说道。杨欣的言辞似乎触怒了他的某个逆鳞。

    “我就让你体会下，身为弱者的悲哀吧！“

    一记沉重的勾拳狠狠地击打在杨欣的腹部。

    顿时他整个身子如虾米般弓起，口中喷出一道鲜血，向上高高飞起，撞在天花板上留下一个人型的坑印。

    刚一坠落下来，又接着被赵长青狠狠地一拳打了上去。

    如此反复数次。

    最后赵长青一把拎住杨欣的头发，看着他满脸的血污，眼里闪过一丝怜悯和快意。

    “你得感谢限于规则，我不能真正杀死你。刚才的滋味如何？“

    “不咋滴。“杨欣勉强挤出一丝干涩的笑容。

    哼。赵长青冷哼一声，准备再给这个固执的小杂碎更多的痛苦尝尝。

    “不要！“看着杨欣悲惨的模样，赵四月忍不住大声喊道。

    赵长青有些意外地瞥了一眼，”四月。你想制止我？“

    眼里不禁寒光一闪，“看来你对这个野徒弟挺上心吧？那我可得好好款待下他。“

    说着，将失去抵抗的杨欣丢在地上，伸脚踩住他的手指。

    “你说，我如果把他十根手指一根根地碾碎，他会不会哭泣着向我求饶呢？“赵长青眼里闪过暴戾的神色。

    “你他吗做梦！“杨欣此时只剩下了嘶吼的力气。如果他现在还能抬起头，一定要吐这家伙一脸臭血。

    “哥哥！不要！“眼看赵长青脸色一青，就要一脚踩下，赵四月连忙焦急地喊道。

    赵长青回过头，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四月，你这算是在求我吗？这时候才知道喊我哥了？“

    “哥哥，你又何必连累无辜的人呢。“赵四月神情悲哀地说道。

    其实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那个女孩才会惨死，杨欣才会遭受如此地虐打。都是自己害了他们。赵四月心里感到无比的内疚。

    “那你现在愿意跟我回去了？“赵长青脸上挂起古怪的笑意。

    善良的赵四月神情犹豫了下，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走吧。我这次为了来接你，打开虫洞的花费可是不菲呢。时间也快到了。“赵长青微笑着，向她伸出手。

    另一只手里拿着个黑乎乎的事物，在虚空轻轻一划，一道流溢着七彩光芒的菱形光门出现在了大厅中。

    赵四月拒绝了他伸出的手，独自沉默地走向七彩的光门。

    杨欣对不起。再见了。赵四月的身影转眼消失在光门中。

    “小子，记住。作为弱者，就要有做为弱者的本分！“赵长青冷漠地说道。

    突然一脚踩在杨欣的右手上！

    咯嚓！啊！杨欣顿时捂着手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赵长青撇撇嘴，紧接着迈入了光门内，身影跟着消失。

    没过几秒，那个神奇的光门也凭空消失掉了。

    赵长青！你放心！我记住了！今日之辱，来日定当百倍奉还！杨欣恨恨地咬牙道。

    因为手掌传来的撕心疼痛，脸色苍白得发青，不断滚落下数颗豆大的冷汗。

    这个自命不凡的家伙，临走还踩碎了自己右手的五根手指，明显是打算在不违反系统限制的情况下，让自己没法活着回去。

    你以为我这样就没法握刀了吗。你太小看我了！

    杨欣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勉力坐起身来。

    左手从衣服上扯下布条，将受伤的右手缠裹住。然后用牙齿叼着剩下的布料，把野战刀牢牢地绑在左手腕上。这样能加强他挥刀的力量，以弥补左手使刀的生涩。

    做完这些，即使身体还在揪心似地疼痛，也抗不住精神上的深深地疲惫，渐渐被无尽的困意席卷，沉沉睡去。

    ……

    嗷！一头直立起来，足有五层楼高的霸王龙发出了愤怒地嘶吼！

    巨大的叫声，震落林间无数的树叶，惊走一片飞鸟。

    一个左手绑着一把短刀的少年，在它的下身带起一道血花。在那巨大的身躯上连续几个纵跃，轻轻落在了那颗硕大的头颅上。

    “结束了。“少年低声自语。猛然将短刀插进了脚下那颗灯笼大的眼珠里。

    瞬间，鲜血体液迸射而出。溅了少年一身。

    失去一目的霸王龙发出凄厉的怒吼，努力摇晃着脑袋，想将头上的少年甩下。

    然而当仅剩的眼睛再次被利刃捅穿后，它连发出痛苦呻吟的权利也瞬间丧失了。

    巨大的身躯轰然栽倒。在尚未完全倒下的时候，它头上的少年已在一片诡异的白光中消失。

    “目标霸王龙，确认死亡。任务完成。你有在本世界停留48小时的权利。请选择，立即回归还是继续停留？请于十秒内作答。“

    “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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