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节 天尊的幻境

    听得灵宝天尊最后传来的那句话，云翔不由得心中又是一紧，回头与九尾道：“夫人，天尊这话，你可能明白？他说的试炼，究竟又是什么？”
    九尾茫然摇头道：“师尊行事，向来高深莫测，你都想不明白，我又哪能猜出？不过他既然说试炼已经开始，咱们就定要千万小心才好。”
    云翔略一思索，沉吟道：“既然他要咱们跟着他进入林中，咱们便要反其道而行之，需得远离那片树林才行，自然就......”
    说话间，他回头看向相反的方向，便打算从那里离开，谁曾想，这一回头，却是吓了一跳，原本后方该有的山壁，却已然消失不见，竟是完全变作了一般无二的树林。
    九尾此时也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已然身处了一片树林之中的空地上，四面八方都是看起来差不多的树木，顿时惊叫道：“不好，师尊刚才已经布下了幻境，将咱们困在其中了。”
    云翔皱了皱眉，走上前去，一爪击出，便将一棵大树拦腰抓断，低头打量着那树木的断痕，居然看不出半点端倪，便问道：“夫人，你可察觉出了这幻境的关键所在？”
    九尾凝神打量周围半晌，颓然摇头道：“没用的，师傅的幻术远在你我之上，周围这些树林，怎么看都与现实无异，根本不可能如此容易便被看出端倪。”
    云翔手爪之上凝出了赤红色的火焰，一点一点地将那断树抓成了粉末，却仍是没人任何发现，不由得心念一动，道：“记得你曾说过，大衍幻术修炼至最高境界，便可化虚为实，难道说，天尊便达到了这般境界？”
    九尾点头道：“想来定是如此了。”
    云翔却是一脸不可置信地道：“若是仅凭幻想便能造出世间万物，岂不是成了创世神一般？”
    九尾奇道：“创世神是哪位神仙？为何我不曾听过？”
    云翔无奈摇了摇头，猛然身形一纵便已飞身而起，自空中俯视而下，却见地上尽是一望无际的丛林，里面似乎隐藏着无尽的凶险，除了脚下这一片空地，却是再无半点落脚之处。
    他本想试着飞往远处，却又担心九尾夫人一人的安危，只得落回了地上，无奈叹道：“的确是不留半点纰漏，圣人之能，恐怖若斯。”
    九尾道：“事到如今，不如便依师尊之命，进林中看看吧，既然是试炼，他总要给你我留条生路才是。”
    云翔点了点头，道：“只能如此了，但你需紧跟在我之后，万万不可远离半步。”说完，他拉起九尾的手，就朝着林中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说来也奇怪，本以为是危机重重的树林，竟然没有半点凶险之处，当然，也没有找到灵宝天尊的身影，二人找准了方向径直前行，不过盏茶的时间，居然便走到了树林的边缘，似乎已经要闯出那个幻境之外了。
    不过，云翔的心情却是更加沉重了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灵宝天尊亲自布置下的试炼，显然不可能那么简单，唯一的解释，就是真正的试炼便在丛林之外。
    果然，当二人走出了树林，眺望前方，却是瞬间呆立在当场，因为，眼前已然不是他们所熟悉的压龙山所在，而是一片宽广而苍凉的大地。
    天空之中，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地面之上，尽是淤泥沼泽，偶有树木，却都是高大壮硕，远超正常数十倍大小，一切的一切，都彰显着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而更为骇人的是，这世界中的灵气，暴烈而紊乱，虽然充盈无比，却根本无法吸收炼化，作为平日里无时无刻不在吞吐着灵气的修炼之人，让二人都觉得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云翔心念一闪，悚然回身看去，却发现他们背后的广袤树林已然消失不见，仅剩了一棵高大的奇异树木，四面八方，都是一般无二的苍凉大地。
    “这......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九尾夫人忍不住失声惊呼道。
    云翔略一思索，正要张口回答，却听得天空中猛然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叹息之声道：“这里，就是老夫出生的地方，世间称之为上古洪荒之地，老夫费尽心力将这里幻化出来，作为你二人的试炼之地，正是为了让你们亲眼看一看，这如今这三界的本质到底是什么样的。”
    上古洪荒？
    二人齐齐吃了一惊，没想到传说中的地方，竟然是如此模样，着实让人心生敬畏。
    声音自然是灵宝天尊的声音，他会忽然开口说话，也正是说明他还躲在附近暗中观察着二人。云翔略一皱眉，便已发觉了这句话中的另一个关键之处，忙大声问道：“天尊，这里难道真的是幻境？”
    之所以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正是因为他已经对这显而易见的事情生出了怀疑。幻术，他当然不会陌生，他知道，凭借幻术将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甚至人鬼神佛幻化出来都不是难事，可若说将灵气，甚至是空间波动都幻化出来，却已经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之外。
    天空中的声音再次传来：“当然是幻境，而且老夫施展的也正是传授给你们的大衍幻术，只是比你们如今所修炼之术略微高深了一点罢了。”
    云翔略一沉吟，又问道：“大衍幻术总诀有云，大衍四十九，为的正是隐藏那遁去的一，如此说来，只要我们找到那遁去的一，便可破解这幻境了。”
    灵宝天尊道：“这是自然，不过要找到这幻境的核心所在，你们尚需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所在，悟通这大衍幻术的最后一重境界，方有破境而出的机会。”
    云翔心中暗暗点头，看起来，这倒是和传说中师傅教徒弟的方法并无二致，只是转念一想，却又察觉到了些不对，忙又问道：“天尊，按照鬼谷一门的规矩，我二人参加试炼，难道能够成功的只有一人？”
    灵宝天尊道：“不错，既然是遁去的一，自然就只有一人能够得到。”
    云翔惊道：“那另一人会如何？”
    灵宝天尊道：“如你所见，这幻境中的万物都是亦真亦假，亦虚亦实，当有人破去幻境之时，幻境中的一切都会破灭，而留在其中的另一人，就会变成这幻境中的一部分，随同幻境一同破灭。”
    二人悚然一惊，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抗拒之色。只听九尾主动开口道：“师尊，若是我们都无法悟通那遁去的一，不肯破去这幻境，又会如何？”
    灵宝天尊沉默了片刻，道：“这幻境中凝聚了老夫毕生所学，足以自行运转百年之久，若是你们都无法破去，便会将你们困在此地百年，百年之后，便会带着你们一同破灭，我知你二人情义深重，若是甘愿一同消失，却也由得你们吧。”
    说完这话，随着一声苍老的叹息之声，天空中再没有半点声响传来，只留云翔与九尾呆立在原地，脸上都露出了茫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