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 诚不我欺

    战争的迷雾在空气中飘荡，快船以印第安那人预料得到的强势，打出34比22的开局。
    科瑞·穆斯图轻轻碰碰女儿的胳膊：“亲爱的，这比赛还能好吗？”
    不知为何，雪薇越发嫌弃老父亲了。
    “您指的‘好’是？”
    “当然是领先方会不会变啊，比如，再过一节，领先12分的不会变成步行者吧？”科瑞异想天开地说，“篮球比赛不会是得分更少的一方赢球吧？”
    “你...”
    “开个玩笑，你看你这眉头拧的，不美观啊，要是让亚瑟看到，接下来估计一球都投不进了。”
    雪薇产生了换位置的想法。
    遥望四周，宽广如银行家人寿球馆也没有一处空位能容得下她了。
    如果她提出要以全场最好的观众席之一和其他观众换座位，愿意换的人想必能从她的身前排成长龙，一直到半公里外的检票口。
    最难的，不是落后12分，是步行者事先选定的策略没奏效。
    放空詹姆斯，增加对他的身体接触，是失效的。他表现的太冷静，看安东尼手感好，就算白费机会也要出球。
    安东尼表现出绝不辜负良机的狂热状态，第一节开局连续三分给了步行者“今天是你们的坏日子”的心理提示。
    其次便是第二节开始发生的事情。
    克莱尔换下谢候，因为他打满了首节。
    首节打了七分钟就下去休息的姚眀第二节一开始就上了。
    球队希望他做到的事情困难但容易理解。
    沃格尔下达的指示简单粗暴：打烂快船的禁区。
    姚眀上场，对方阵中摆着的是朱万·霍华德和克里斯·波什，外围站着威斯布鲁克、肖恩·巴蒂尔和2011年的乐透秀，纵横大学篮坛的“寂寞大神”季默·弗雷戴特1。
    1我知道翻译是吉默，但我非常喜欢汉斯季默大神，因此书里就用“季默”，还有，之前一直没提到寂寞大神去了快船。组航母之前，他们还是摆烂状态，实际上是二年级的格里芬加上三年级的威斯布鲁克带球队继续乐透。季默就是用那个选秀权选的。
    霍华德是姚眀的老队友，国内的红队球迷至今会亲切地喊他一声“霍二叔”，假如他们提前预知这位叔叔要对姚眀做的事，怕是叫不出嘴了。
    姚眀上去和霍华德对位的第一个回合，老队友见面全不芥蒂昔日的同袍情谊。
    谢候对朱万·霍华德印象最深刻的一个画面是姚眀的精华集锦里的某一球。
    姚眀背打猛龙时期的鲨鱼，被帽，抓篮板一晃，第二下强起砸扣的，正站在场下打气的霍华德，他的反应就像古罗马斗兽场上的观众看见有人以最惊心动魄的方式杀死了对手一般，那激动的表情，挥洒毛巾的动作姿态，是每一位替补球员应有的表现与素质。
    和姚眀再次见面，所效力的球队各不相同。
    姚眀正要背打，霍华德起手狠狠地犯规。
    就这一下，打得生涯罚球命中率88%的姚眀竟然两罚不中。
    而且，皮还打破了。
    罚丢了球，由于他的手臂上破皮出血。
    国内的直播间，解说员们对此议论纷纷。有义愤填膺指责霍二叔不顾往日情谊，有阴阳怪气暗示霍华德和姚眀有矛盾，有的当场翻起对方的黑历史好让球迷黑的有理有据。
    反而是央视直播间的张合理说：“职业球员，没什么对与错，他们对姚眀这样，说明重视姚眀。”
    “这手确实下得太重了。”跟着明王吃香喝辣逐渐成为国内顶尖篮球人的心理学大师杨花花恨不得跳到比赛现场替姚眀还霍华德一下。
    姚眀手臂受伤，谢候只坐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沃格尔看向他，那个意思再明显不过。
    鲨鱼却起身道：“我来吧，让亚瑟多休息一会儿。”
    “不，他们会对你犯规，朱万的犯规不值钱，如果你在罚球线上把握不住机会，情况会越来越糟糕。”沃格尔看得明白。
    谢候起身，他拍了拍鲨鱼，并对其他队友说：“不就是提前上场吗，没什么大不了的，看我和沙克上去帮你们把分差追回来！”
    他的身上究竟拥有什么样的魔力，为什么他一开口，其他人就信了？
    沃格尔想不明白，他也不用想明白。
    现在只要放心将比赛交给谢候。
    谢候和鲨鱼回到场上的首个回合，威斯布鲁克叫挡拆逼换防。
    谢候来防，后者的直线速度太快。
    如果说格里芬是新生代里身体素质最接近霍华德的人，那么威斯布鲁克就是后卫线上的霍华德。如假包换。
    森林狼的罗斯和他有些相似的地方，但前者还是强仔变向之后不减速，跳到空中哪怕遇到五个人封盖也能拉出变幻莫测的杆来亮瞎你的眼，他拥有极致的腰腹力量和无与伦比的创造力。
    威斯布鲁克给谢候的印象是？后场抓防守篮板百米奔袭直取上将首级。
    一个字，莽。
    俩字，胆大。
    仨字，不讲理。
    既然他都这样了，谢候还防什么？他不追，还故意放慢速度，就差没挥手致意了：进去吧，鲨鱼会好好招待你的。
    威斯布鲁克欲要化身飞天神龟享福老的不中用的鲨鱼。
    伯德说下一代人往往会忘记下一代人的伟大。
    此观点在鲨鱼身上作用的太明显了。
    他都还没成为众口相传的历史呢，活生生的人就在你的面前，可威斯布鲁克就不吃他这一套。
    鲨鱼怎么了？隔扣你没商量！
    现役球员里，只有谢候曾在鲨鱼头上隔扣的得分（仅算外线，内线就多了）。
    其他的后卫纵然有胆子，鲨鱼却不真像大海里的软骨鱼，被撞一下就身体僵直不得反抗。
    威少撞来，老鲨却用更大的力气回弹过去，当场就将其顶翻。
    哔！
    犯规，没什么解释余地的犯规。
    鲨鱼认了，嘴笑得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难怪总裁先生要大力支持乖孩子上位，你们看这老家伙多没人性啊，还笑呢...”谢候咧着嘴上去好像要告诉鲨鱼那是不对的，“他要是没受伤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鲨鱼纳闷了。
    如果威斯布鲁克受伤，说他不对还有些说头。
    没受伤怎么又是他的不对？
    等人上罚球线，鲨鱼明白了。
    哦，合着谢候根本不关心威斯布鲁克，他只关心鲨鱼赔上老脸的恶性犯规只被吹了投篮犯规后能不能一下子ko威斯布鲁克。就像当年的阿里一下ko福尔曼。
    篮球比赛毕竟不是拳击，要ko对手，还得找阿里叔叔借点智商。以鲨鱼现在的体能，若是采取阿里当年对福尔曼用的倚绳战术，没准威少刚热身完他就休克了。因此他还是学泰森合适，要么一下子ko人家，要么就算。
    总不能逼急了让他扑上去咬威斯布鲁克的耳朵吧？他不要脸了谢候还要呢——就算你要咬也咬手指啊，咬耳朵管个屁用...
    鲨鱼不如当年了，好在纵横篮坛20年的智慧让他可以轻易地应付种种突发状况。
    威斯布鲁克因他的犯规两罚不中，回来谢候特意等他要位到深处再吊球。
    霍华德要犯规请便，鲨鱼的球肯定在犯规前出手。
    他的要位太深，出手指需要侧身小勾手。
    他不只会像滚动的车轮般碾压对手，还会细腻如春地滴水穿石。
    快船内线连连被他打出窟窿，情况持续了三分钟。
    12分的差距落到7分，威斯布鲁克叫挡拆，高位跳投，手感和姿势僵硬了些，但能进。
    分差因此回了9分。
    谢候看鲨鱼喘得厉害，算算时间，他已经打了四分钟。
    毕竟40开外的岁数了，已经是联盟里最老的球员，不算折返跑和防守端下的功夫，每次出手都是努力要到最深的位置。其中不仅需要谢候把握好转瞬即逝的传球时机，他自己也要耗费巨大的努力。
    如果鲨鱼要到一个侧身就能勾手的位置，谢候就不会传球。
    他的体重与力量没有辜负他，朱万·霍华德和克里斯·波什加起来都无法阻止他要位，但体力可以。它就像亮红灯的奥特曼的翻版。奥特曼亮红灯表明它们会立刻击败怪兽，而鲨鱼亮红灯就说明情况真的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球队不能再倚仗他了。
    这不，止住血的姚眀已经到场边了。
    谢候令人安心地压了压左手，让场上场下的人别担心。
    同时，他还让鲨鱼放弃要位，什么都别做，尽量保存体力。
    鲨鱼听了。
    由于鲨鱼没投篮威胁，他就算不作为，也要守在油漆区附近，于是禁区塞了两个大个子，若是詹姆斯站在谢候的位置看，一定要骂街。
    一个两个地堵在那碍眼，朕要如何发威？
    谢候连续持球时间超过12秒。
    他给自己留了5秒的时间进攻。
    费舍尔当年绝杀马刺只需要0.4秒，他贵为半数球迷认可的历史第二人，留5秒时间单挑已经是对快船最大的尊重了。
    巴蒂尔的脚下紧张地移动，
    谢候花两秒晃过他的防守，只要那不到一秒的空位，脚底下踩着罚球线跳到空中。
    投篮的瞬间，全场人陶醉，没有一个观众怀疑他投不进该死的球。
    唰！
    多年的信赖，诚不我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