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摊牌

    尤菲米娅和枢木朱雀双双色变。
    两人都已确认过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怎么会突然冒出第三个人的声音。
    循声望去，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确实多了人，还不止一个。
    虽然戴着卫兵盔，穿着卫兵的防爆服，但未经许可进入内政厅的行为绝不是卫兵该有的。
    “什么人！”
    枢木朱雀的反应要更快一些，第一时间拔出佩剑，朝着其中卫兵冲了过去——布里塔尼亚从开国起一直都有骑士制度，高等级的骑士允许佩剑，朱雀也不例外。
    一来彰显身份，二来也能防身——骑士剑基本都是开刃的剑。
    尤菲米娅也跟着拔出配枪，指向另外一人。
    当了这么长时间的代理总督，不止一次上过战场，尤菲米娅也学会了一些防身手段。
    尽管没有真的杀过人，但也做好了开枪的觉悟。
    为了守护她和朱雀的未来。
    被剑和枪指着的两名“卫兵”没有任何动摇，连武器都没有拔出。
    一人随意地伸出手，将剑捏住。
    朱雀手腕一抖，想要顺势调转剑锋，割伤对方的双手。
    没想到对方力气出乎意料地大，手指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夹住他的佩剑，无法动弹分毫。
    另一名卫兵长叹了一口气，迎着枪口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拿枪，更没想过你会拿枪对着我。”
    听到这个声音，尤菲米娅的身体瞬间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伪装者”：“姐姐？”
    “咦？”
    朱雀一愣，还没等他回神，与他近在咫尺的卫兵也开口了。
    “我倒是想过，朱雀有一天会对我刀剑相向。”
    于是，朱雀的表情和变得和尤菲相似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受了谁的影响。
    “鲁路修？”
    这个名字一出，尤菲的表情又是一变。
    先是惊讶，再到疑惑，最后转为惊喜。
    “姐姐？鲁路修？难道——”
    “虽然结果差不多，不过过程和你想得正好相反。”
    被枪指着的卫兵说着，摘下头盔，脱下厚实地防爆背心，露出标志性的紫红长发和西方女性都罕见的雄伟胸怀。
    “不是我找到他，是他找到的我，准确地说，我被他抓了，当了很长时间的俘虏。”
    “俘虏？”
    尤菲和朱雀齐声惊呼。
    “鲁路修——”
    “——你怎么会？”
    “因为我就是你们要找的zero。”
    另一人也跟着摘下头盔，露出黑色短发与俊秀的面容，正是鲁路修。
    “什么？？？”
    才缓和下来的表情，再度转为惊讶。
    今晚，他们注定要在变脸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鲁路修是zero……”尤菲下意识地捂住嘴，“那么成田连山那次……”
    “这件事是真的吗？鲁路修。”
    朱雀看着自己的至交好友，表情复杂。
    鲁路修是他的至交好友，zero是反动分子，头号大敌，同时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从来没有将这两个身份联系在一起过。
    “是真的。”鲁路修面带微笑，坦然点头，“我就是zero。杀死克洛维斯的人，与布里塔尼亚为敌的人，黑之骑士团的团长。”
    “为什么，鲁路修，为什么要这么做？”尤菲的脸上满是不解。
    她对于鲁路修的印象还停留在儿时的，大她一岁，和她最为要好的哥哥。
    “起初是想向皇帝查尔斯复仇，创造一个能让娜娜莉幸福生活的世界，现在的话——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国家已经无可救药了，所以必须要用这样的方式。”
    “……”朱雀沉默了。
    如果是平时，他们不会认同这句话，但今夜，接二连三的打击不断摧残着他的精神，对于布里塔尼亚的热爱与忠诚也降到冰点，甚至打算放弃一直以来的坚持与梦想。
    所以鲁路修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摊牌，所以他才没有对特区做任何干涉，为得就是让一对怀揣梦想的少年少女认识到真正的现实。
    好一会儿，朱雀才道：“鲁路修，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我。”
    “你问。”
    “特区会变成这样，和你有关吗？”
    “没有，我什么都没做，这一点皇姐可以为我作证。”
    “是的。”柯内莉亚点头，“在你下令建立特区的时候，鲁路修便告诉所有‘黑之骑士团’成员，骑士团活动暂时停止，愿意加入特区成为日本公民的可以自由加入，zero不会阻拦。”
    “明白了吗？所以我才会说这个国家已经无可救药了。”鲁路修面带讥笑。
    尤菲米娅一时有些无法接受：“怎么会……就算这次我失败了，还有修奈泽尔皇兄，姐姐也——”
    “没用的。”鲁路修淡淡地摇了摇头，“不管他们有多么厉害。因为他们不是皇帝。只要查尔斯还在一天，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的努力白费——布里塔尼亚隐藏的黑暗，远远超过你们的想象。皇姐也正是知道这些，才选择成为我的协力者。”
    “鲁路修，你想干什么？”朱雀不由倒抽一口气。
    柯内莉亚可是帝国军部中最大的一座山头，一旦她倒戈，意味着这绝不是局限于一个殖民地的小打小闹。
    “还能干什么？造反！是时候推翻查尔斯的统治，还这个世界一个清静。”
    鲁路修的声音很平静，听在两人耳朵里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寒意。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而尤菲是皇姐、还有我重要的妹妹，我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理解和支持……就算无法得到，也不要被卷进来，我们会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沾染鲜血的我和皇姐两个就够了。”
    这就是鲁路修最大的变化，最大的成长。
    从对人的极度不信任，变得懂得理解他人，信任他人，不再像是独狼般前行，而是用真诚和真心去换取更多的助力。
    “接下来，我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你们，等听完了，再告诉我答案吧——做好觉悟了吗？”
    “是！”尤菲米娅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不再是无知无畏的天真，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坚强与执着，那份光辉连柯内莉亚都觉得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