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办公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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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五过后，进入了三月春季。
    整个城市进入了标准的996生活，快节奏的大城市，一切都显得很快很拥挤。
    地铁轰鸣，把劳动力送入了名为办公室的工厂中，当疲倦已经麻木，就成为了符合这个城市的合格劳动力。
    拥挤的人群，只有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大部分上班族走出地铁都是沉默的。张秦知道自己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走在了最边缘，缓缓的出了地铁站。
    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没什么朝气，因为上班开始了。
    这是他来临海市的第二年，毕业之后，随着大学时代的女友一起来这里，还幻想着大城市的白领生活，没想到一开始就进入了高压的996生活，加班成了常态。
    女朋友看遍办公室里光鲜亮丽的女同事们，突然觉得自己男朋友没本事，突然觉得他不是潜力股，突然觉得自己何必要浪费青春和这种男人受苦，很多个突然，大城市里迷了眼，她果断分手，后来去了哪里，张秦也不知道。
    而他，不敢狼狈的回家啃老，因为啃不到。
    看不清前方，也没有后路，被迫留在这里。
    本来就长相普通，打扮屌丝，加上丧气颓废的心情，让他看起来更猥琐，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德行，可又没心情去改变。
    进了办公大楼里，高跟鞋四处响起，各种精致的女白领穿行，让人以为真的工作在电视里剧里。
    实际上，下班后大家都住着拥挤的合租房。
    浑浑噩噩的进了电梯，十多个人挤在一起，这栋楼的电梯很慢，三个电梯要支撑三十多个楼层的办公区，运气不好，高峰期要在这等半个小时。
    张秦勉强挤进去，立刻按了关门。
    这时候，门外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音，“等等！”
    即将关门的缝隙，他看见了一个娇小俏丽的人影跑来，她脸蛋粉嫩，没有浓厚的妆容，一双眼睛看起来清秀如水。
    张秦心中一动，大手扣住了门缝。
    “谢谢！”
    少女客气的笑了笑，标准的甜美脸蛋。
    张秦也只敢腼腆的点点头，随后，电梯龟速的一层一层攀爬，每停一次，出去几个人，足足五分钟，才慢慢到了高层。
    那女孩先迈出一步，回头看了看，发现张秦也一起走了出来，“原来你也在这一层上班啊。”
    “是啊。”心里苦笑一声。
    她果然没有注意到我。
    发现她已经有一个月了，隔壁公司新来的女孩，第一次在电梯里相遇，张秦就注意到她了，不仅有青春气，还很像他前女友。
    可惜，高压的城市生活，让他前女友再没有大学时代那份纯真了。
    人是现实的，他不怪前任。
    “今天谢谢你了。”
    女孩再次感谢，让张秦腼腆的笑了笑，“不客气。”
    目送她进了另一边的公司，看她青春的脸蛋，张秦觉得她应该是大学刚毕业的应届生吧。
    门口，一个年轻女孩抱着文件焦急道：“月总，会议室大家都在等你呢。”
    “又堵车又堵电梯，我差点憋死在半路上，以后再也不开车来了，挤地铁起码不会迟到。”
    “刚才那人你认识？”
    “不认识啊，隔壁公司的。”
    另一边，在办公室门口犹豫了一会，张秦没急着进去上班，他去了厕所想抽一支烟。
    其实他比上班时间段来的更早一些，因为最近刚刚调来了一个新的人事疯婆子，完全不顾及大家上班的拥堵和那不科学的电梯，必须准时上班，否则就扣工资，胆小的张秦不敢冒风险，只能每天被迫早起，避开高峰期，更早的赶来。
    睡眠有些不足，稀里糊涂的掏出打火机，兜里的硬币跟着掉了出来，顺着光滑的地面，他追了一路才捡起来。
    突然听到了隔间里传来女人打电话的声音。
    他吓了一跳，才发现……追硬币，追到了女厕所来。
    尴尬、惊慌的同时，卫生间里的女人似乎没有发现，继续在电话里和男朋友撒娇，“这周末真的不行，公司要加班，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们新来一个狗屁人事主管，每天不管正事，就喜欢找我们茬。”
    “好好好，给你拍一张照片。”
    女孩举起手机，自拍了一张照片，还特意解开衬衫扣子，多给一点福利，然后打开门，迎面撞上了张秦。
    呀的一声尖叫。
    她吓的脸色都变了：“你！张秦？你在女厕所干嘛！变态啊！”
    “崔丽丽？我……我钱掉到这里了。”他尴尬的举起手中的硬币。
    谁无力的解释，谁会相信。
    崔丽丽当即给他一个白眼，两人虽然是同事，但交集很少，张秦又闷又猥琐，这完全是偷窥女厕被现场抓获。
    “呵，我听说楼下的一间公司，抓到了一个偷拍的变态，该不会是你同行吧。”
    “没有！”张秦急的脸红，“你真的误会了，我……”
    那嘴笨的屌丝模样，崔丽丽不耐烦的推开他：“快出去吧，还想让别人看见吗。”
    清晨的误会，让这一天的工作都变得心烦了。
    回到办公室就坐立不安，他害怕多嘴的崔丽丽把这误会告诉上司，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直到中午，都没有什么声音。
    他还想着，要不要买点零食什么的，去和崔丽丽示好一下，又怕对方以为是做贼心虚。
    不善人际的他，一下子左右为难，犹豫起来。
    中午站在走廊的楼梯口抽烟，午饭都没胃口，这时候，一道娇小的身影闯入他视线。
    “嗨，又是你呀。”
    “你好……”他尴尬的熄灭了烟，“怎么没去吃午饭。”
    “开会一上午，没胃口了，你怎么不去吃饭。”
    “我也没胃口。”
    “来，吃点巧克力。”女孩从包里拿出零食。
    这让张秦有些害羞，好久没有和女孩这么近距离的交流了，他伸出手，正要接过巧克力，顺便问问对方叫什么名字。
    突然，走廊里主管喊道：“张秦，你过来一下。”
    “哦。”
    女孩摆摆手：“下次再聊。”
    主管是个身材丰盈有料的成熟女人，身上总是有一股让人闻着心神不宁的香水味，关上办公室的门。
    主管抱着双手，神色严肃。
    张秦低头道：“薛主管，有事您请说吧。”
    “那我开门见山了，崔丽丽已经把早上的事告诉我了。”
    “啊？那是误会！”
    “你先别急，虽然工作表现平平，但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信任你。”
    “谢谢……”
    “可这件事，已经在整个楼层传开了。”
    “什么？”
    过于自卑自闭的张秦，丝毫不知道一上午已经八卦飞起，他还以为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我……我是冤枉的。”
    “可事情有些严重，总公司派来的人事部经理，正准备按照任务裁员，这件事对你影响很不好，很有可能被裁掉。”
    “凭什么？”他无辜的瞪起眼睛，即便主管再有风韵，他也看不到了。
    “我也没办法，人事那边是总公司派来的人，我保不住你，不过为了照顾你的心情，我和人事协商过，给你一笔补偿，你主动辞职。”
    “为什么呀！”
    我这是被体面了？
    薛冷声道：“你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吗，崔丽丽在女卫生间里发现了偷拍的针孔，你是最大的嫌疑人，整个楼层的两家公司都知道了你的大名，这对我们公司的声誉影响很大，如果你不走，恐怕大家会对公司不满。”
    “什么！针孔！”
    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