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她本身也在其列

    “有什么好说的，相比之下不过就是比这里会吃而已。”
    “什么嘛，”因为雨水收集装置还没完全修好，看到警告灯亮起来后，辛眉无聊地关起水龙头，“看不出来，”她取出毛巾擦了擦手，“未央姐这么没心没肺，一点都不想家。”
    “如果是夸我的话，还真是谢谢了。”
    不想家是有理由的好吗？想像一下回去的场景，并没有鲜花礼炮，而是大家会很震惊地问，什么？未央你才十天就想家了？我们可是一点都不想你啊。光这么想就觉得没有回去的动力好吗？
    “没有在夸你啦。”
    “……粥好了。”未央无奈地站起来。
    “接着呢？”辛眉坐到餐桌边支起脑袋。
    “接着？”
    “没别的好玩的吗？”
    好像终于明白了辛眉的意思，未央站在灶台前一边用勺子品粥，一边用冷静下来的脸点头，“话题打住，现在进出都要许可，穿梭机修好我们也算偷渡，现在只有练级赚钱，拿冠军带你回家，ok？”
    “好好好~”话题被封死，辛眉很扫兴地趴在桌上。
    未央把锅端过来，又取来碗勺。粥很甜很暖胃，但气氛却很沉默，提前用完晚餐的未央站起来，“我去制定计划了，你洗碗，早点睡。”
    还以为夜谈会终于开始，正在兴头上的辛眉有些抓狂。理所当然地准备发怒了，不过按捺下怒火后，辛眉露出甜甜的笑容。
    “未央姐？”她走进了一步。
    “干嘛？”好像是感觉到了杀气之类的东西，未央配合着站住不动，慢慢转过去。
    “你耍我很开心吗？”
    “耍？耍什么？……我知道了，我是我姐行了吧。”
    未央举起手投降，辛眉的笑容也消失了。
    “双重人格我能理解，但如果你真的是你姐，你早就可以带我走了对吗？”
    “嗯，你的推理很对。”未央使劲点头。
    辛眉用担忧的表情继续说，“但就算是组建战队也要买许可的，一千第纳尔啊很贵的，所以就别哄我了好吗？”
    “哄你干什么？我会赚钱的。”冷漠地说完，未央上了楼梯。
    将信将疑地，辛眉愣在原地。
    未央回到自己冰冷的卧室里准备倒头就睡，却发现多了一床被子，虽然是辛眉淘汰给她的，不过也比毛毯好，很快就能睡着。
    眯了不知多久后起来没了睡意，外面还是黑夜，打开台灯借着糖劲开始制定辛眉的训练计划，再次倒下去时天快蒙蒙亮了。
    很意外地，接下来的这一觉睡得无牵无挂，醒来时已经中午。很难想像这是一个两天前还无家可归的女人。
    看着窗外发了一会呆之后，未央洗漱完毕，发现时间是十点半，辛眉做好早饭却盯着电视机。
    “怎么了？”未央走过去一起看。
    从背景来看是冠位联赛的主席台，画面中央的两人其中一个很熟悉，是穿着西装的矮个子男性，面前放着一叠讲稿。另一位坐在西装男性的旁边，瘦瘦高高的穿着宏美战队的制服。
    因为灯光太晃眼，吕文正举起左臂想遮住脸。不过直播室的提示灯已经点亮。
    “下面我宣布一个令人沉痛的消息，”经理用低沉的嗓音开口，“宏美战队前任队长许凰死亡。”
    接下来屏幕上播放一个画面，画面里一具烧焦的女子尸体被工作人员慢慢抬出去。警方声明许凰被发现死在一个廉价旅馆里，现场有一扇窗开着，残留很多法力残骸，频段多是风系炎系。接下来是各种记者提问，得到一致答复：无可奉告（无可奉告你开什么发布会？）一旁坐着的警方发言人则保留意见。
    看到这里未央只有暗暗发笑。要是我现在就找媒体拆穿你们怎么办？很配合地，电视里的主持人开始正襟危坐接起电话，接了好几通，对方都声称是许凰，要求上电视澄清事实。
    未央傻眼了只好认栽，这星球外星人太多只有认卡不认人，卡是自己掰碎的现在怪谁？于是换台看别的。
    切换到新闻节目，各大电视台的主播开始针对许凰的死因展开隔空大辩论，狐狸台认为自杀的可能性很高，nnn则认为妹妹才是罪魁祸首，两个电视台各自展开非常具有说服力的证据，尤其是nnn找到了暗网上未央悬空喝茶的视频后，舆论开始一边倒，不过狐狸台又请来各方面的专家一起分析，得出的结论是视频是伪造的，不知为何又请来一个蒙面黑客承认伪造，于是舆论又向另一边倒。
    未央一边看着辩论一边发笑，姐妹俩差了好多岁不说，中间还夹着未央的哥哥许之，但媒体的能量不可小觑，加上地球那么远当然请不动派出所所长，于是姐妹硬被说成了双胞胎，又有媒体跑出精神分裂的说法，其实两个人就是一个人，还有节目特地请出心理学专家分析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搞得广大群众一愣一愣的。
    继续换台，更傻眼了。
    各大商家纷纷推出紧急广告，许凰限量版手办抱枕、同款毛衣同款打底裤、各种软件主题……
    未央看着这一幕傻了眼了，下意识地戳了戳自己的脸颊，你们这么做经过我同意了吗？转念一想合同上说明了如果自己死亡，五年内代言权什么的归宏美所有，当时还因为不死之身很爽快地签下名字，此刻也不好埋怨谁。
    看到一旁的辛眉抹着眼泪，未央见状叹了口气，面对现实吧，如今就用【魏央】的身份活下去好了。
    她走到厨房倒了一杯热水，捧着杯子对着窗外发了一会呆。脸上挂着一副令人猜不透的平静神色，没有忧伤也没有欢喜。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别伤心了。”辛眉在她身后说。
    “我没伤心。”
    “不是吧……你姐姐死了啊唉。”
    “哦，是吗？”未央一脸淡然地回过头。
    “果然没心没肺。”辛眉嘟着嘴得出结论，并下意识地护住自己。
    “你也太夸张了吧。”未央又拉着她回到大厅切到暗网频道，试图看看尼福尔的进度。
    结果再次傻眼。
    满广场都在哭。
    各种皮肤的外星人种混杂在一起、人山人海、簇拥着广场中央的一副巨幅画像自发举办起悼念仪式，流浪歌手在画像前演出，一边嘶喊着新写的主题歌一边把话筒举向天空，大家跟着合唱也有人大喊着女神的名字，仿佛心里被抽去什么似的，脸上尽是迷失方向一般的失落。
    此外广场还举满各式横幅，良心选手、尼福尔的偶像、爱丽维恩的女神，今天我们都是地球人等等……搞得地球也很尴尬。
    说归说，当晚散场之后，粉丝们都跑到门口的周边店买许凰的抱枕、手办等等纪念品去了，因为一直以来官方都没出过周边，这次的正版产品自然一抢而空，这策划、供应和展销能力令人吃惊，这么总结起来，这件事大概几天前就策划好了。
    当然也有很多不在乎女神死活的选手们，一声不吭地走出安全区继续他们的旅程。
    她本身也在其列。
    “好了，该出发了。”未央关了电视，站起身。
    “未央姐没关系吗？”
    未央完全不知道辛眉的没关系指的是什么。
    “快点，”未央在门口催促她，“那俩二货在等了，小耶选了个更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