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锅锅，爷爷和欸

    姜来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就是：他们家的辈分为什么在寨上如此底！若是按辈分来，就连有明这个瓜娃子，他都得叫叔叔！
    一进屋就见到一对和自家爷爷奶奶年岁相近的老人，姜来赶紧道：“太婆，太爷好。”
    “是小明啊，你来找有明玩来了？”太婆开口，态度说不上亲近，也谈不上冷漠。
    “太婆，我是来买纸的，我想买有明那些不用的废书。”姜来说明来意。
    “你买旧书干什么？”太爷有些怀疑的看着姜来。
    “是这样的，今天我去街上卖废铁，然后兴国跟我说，问我是否有书要卖，然后我就想着，把有明他们的书收起来，然后统一拿去卖。”
    “多少钱一斤？”
    “我收两毛五，不过兴国哪儿，若是量大的话，可以三毛。”都是乡里乡亲，犯不着为了几毛钱骗人，于是姜来诚实的说了。
    “那我们不卖！”作为一家之主的太爷听到这话，直接就拒绝了。
    “太爷是这样的，量少人家也是收两毛五，您还不如卖给我。”
    “不行。”太爷一副“你少骗我”的样子看着姜来。
    “这样吧，太爷！你不信，赶集时您去打听打听。若是同样是两毛五的话，您就卖给我，这样还能让您省下把书背到街上去的力。”
    太爷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姜来见此，识相的告辞离开，他还有好几十家要跑呢。
    这群邻里，总是喜欢贪小便宜，这姜来深有体会，又拜访了好几家，姜来同样的话语，换来了那些人同样的拒绝。导致这晚上根本就没有收到一斤书，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等他们问明了行情，到时候再来，就可以了。
    整个寨上五六十家人，家家都有小孩在读书，姜来用了三四个小时才跑完了回家。
    累得半死的姜来，躺在床上缓缓睡了过去。明天他准备跑远一点去捡废铁，再怎么也得把收购旧书的钱找到不是，毕竟村里的人，有时可是现实的很的，所幸还有至少四天时间，不过这几天就够得他忙咯。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刚亮，姜来就出了门，他已经算好了，花两个时辰的时间，把河对面的村子的废铁捡了，再回来时，妹妹应该才睡醒，时间刚刚好。
    至于爷爷，此时怕是早已在崇山峻岭间了，而奶奶此时肯定也是在田地里忙活好久了。农村人就是这般勤劳，你若是叫他们别起的这么早，让他们多睡会儿，他们反而睡不着，因为几十年来，他们已经过惯了早起的日子了。
    一路快跑跑到河对面的村子，直接走到竹林，姜来又开始了捡废铁的工作。
    很快，所有竹林跑完，这次运气比较好，捡了将近三十斤废铁，一路上费尽的扛着废铁，但心里还算愉悦，毕竟算起来肩上的废铁可是七块五毛钱啊。
    回到家里，妹妹正在床上哭泣，姜来急忙放下废铁，洗了手，帮妹妹穿好衣服。
    妹妹见到姜来，很快就停止了哭泣，姜来把妹妹牵着来到灶头旁，烧起火，把昨天买的油饼热了热后，再一点点的喂她。
    姜来见妹妹一个油饼吃完，有了几分活力，遂开始逗她玩，抱着她来回的的屋里跑，逗的妹妹咯咯直笑，他也有了几分满足。心道：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不错的嘛。
    休息了一会儿，把妹妹背上，然后这次又去河对面的村子里了。不过，这次不是捡废铁，而是为了收旧书，照例又把昨晚说的那一套讲给这个村子里的人听，然后被人不耐烦的打发，姜来也不恼，毕竟哪个做生意没有受过几分气？
    而且这还不怎么累，可就是太费时了，一家一家的跑，硬是花费了他三个小时的时间。
    回到家，奶奶已经开始做饭了，又是那黄呼呼的米饭，姜来转到米缸前看了看，却发现还有半缸米，忍不住泄气的想着：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哦？！
    爷爷倒是没有他这样的烦恼，不过爷爷有点惧内，而奶奶又喜欢听旁人的话，人家都说喝酒伤身，所以奶奶每次见到爷爷喝酒就骂他。
    这让爷爷无可奈何，打吗？舍不得！于是干脆想了个办法，整了一缸药酒，又放了一条叫什么“青蛇镖”的毒蛇在其中，然后美其名曰：大补！
    这下，奶奶也无话可说了。
    按例，吃过早饭，姜来又开始把妹妹逗。
    “小慧啊，叫哥哥！来跟我说：锅——锅！啊呸！是哥——哥。”姜来一不小心把方言给弄出来了。
    说实话，他挺无语的，凭什么这方言要把“哥哥”读成“锅锅”？难道哥哥就是拿来给妹妹背锅的吗？
    “咯咯咯咯咯咯。”
    “…………”
    “不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是哥——哥。”
    “锅锅！”
    “咦？妹妹会说话了？再说一声来听听？”
    “锅锅！”
    “是哥哥，不是锅锅！”
    “锅锅，锅锅！”
    “………”
    教了好几遍，姜来只能无奈放弃纠正，谁叫自己一时嘴贱，偏偏要把“哥哥”念成“锅锅”！
    姜来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嘴巴子。
    “小慧会叫人啦？！”爷爷突然满嘴酒气的走过来。
    “来，我的乖孙女欸！来叫爷爷！爷——爷！”
    “咯咯咯，咯咯咯。”小丫头非常的高兴，笑个不停。
    “是爷爷，不是哥哥！来跟我读爷——爷，爷——爷！”
    “爷！”
    “欸！我的乖孙女儿欸！再来一次爷——爷。”
    “爷！”
    “叫爷——爷！来，一起读：爷——爷！”
    小慧突然学着爷爷来了句：“欸！”
    “噗！”姜来正在喝水，听到这话，突然一口水吐了出来：“咳，咳，咳咳！”
    这口水喝的有点多，导致直接从鼻子里呛了出来。
    爷爷满脸的笑容突然僵硬了，看着笑个不停的小慧，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
    “背时砍老壳滴！这龟孙女不按套路出牌啊！”爷爷最后只能抄着一口方言感叹道。
    “噗！”姜来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但碍于爷爷的面子，他使劲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顺便来了段哔——波科四。
    爷爷一瞪眼，狠狠地看了姜来一眼，丢了面子的爷爷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心情逗小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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