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委屈

    （呃，本来方言中奶奶是叫ba，念第二声；爷爷则是叫公；外公外婆都叫ga，念第一声，大ga就是外公，小ga是外婆；但这肯定很多人不知道，所以，干脆就叫爷爷奶奶了，外公外婆了，估计很多地方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有别的称呼吧。我看了一下前面的本章说，很多人对称呼上都有疑惑，所以解释一下。
    另外有人说前面杀人者没有伏法的问题，我解释一下，你们看到的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话是不对的，总有人犯了事，却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着，还有就是，你可能没有在少数民族地区待过，很多少民族是宿敌，所以经常打架，而警察只能在一旁看着，这也是有的，更多的我就不说了，反正绝不是你眼睛看到的样子。当然，这些都是以前穷的时候的事情，现在好多了。）
    一下是正文：
    “奶奶。”看见姜来来了，很多人都自动让出一条可供一人通过的路，直达奶奶床前，走到床边坐下后，姜来忍不住叫了出来。
    姜来奶奶的眼睛原本是闭着的，听到姜来的话后，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早已浑浊，那是年老之人特有的浑浊，奶奶今年八十好几了，所以眼睛浑浊也算正常。
    姜来奶奶看到姜来，嘴唇动了动，似笑非笑，又或者是想笑却由于病重，笑得有些吃力：“你来了，我在等你。”
    “奶奶。”
    “你听我说，奶奶这一辈子值了，我这一生有子女七人，孙子辈更是有十九人。我能把子女从那人，吃，人的环境（指文化大，革，命，那十多年，不过村人都喜欢叫过难关）一个没少的养活，我很欢喜，因为村中人或多或少都饿死过人，只有我没有让子女饿死，特别是你大姨和你大伯，他们如今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你大姨更是将近七十，当年我为了养活一家子，起早贪黑，翻山越岭，到处寻找着能吃的树根，树皮，终于我们都活着度过那段艰苦日子了，如今我要去了。”
    “奶奶！”
    “外婆！”
    “姐！”
    “嫂子！”
    ……
    听了姜来奶奶的话，满屋子的人，全都忍不住叫了出来。
    “你们别哭，哪个人是不会死的？我都近九十岁的人了，也是时候去了，若是继续活下去，岂不成了老不死了。”
    在场的很多人都收了哭泣声，但悲伤岂是那么容易止住的？所以只能无声的哭泣。
    “我能感觉到我就要去了，小明啊，你是不是觉得奶奶偏心？你是不是至今依旧对我有怨恨？”
    “孙儿不敢。”姜来也不知道为何，反正眼泪是怎么也止不住的，他心里很委屈，但眼泪并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悲伤。
    他原以为，自己不会因为奶奶病重而悲痛，因为奶奶太偏心，就算是父母寄回来的钱，大都进了她的腰包，然后被她拿给了二伯和小姨。
    但世间哪有永痕不变的怨恨？时间是最强大的刻刀，它能消除世间一切有形无形的东西，怨恨自然也不例外。
    “你听我说，我的确偏爱你二伯和小姨，你二伯他身体很不好，因为他出生在“过难关”的末尾，身体自小落下了病根，我必须得帮他，而你小姨，她是我最小的女儿，曾经差一点就成了寡妇，我不帮她帮谁？”
    姜来的小姑父一生充满了传奇，当年娶了他小姨不久，就重病将死，连大医院里医生都叫准备后事，在从医院回家的车上，原本停止呼吸的小姑爷，在小姨哭得悲痛欲绝的时候，突然醒了过来，还像没事人一般，坐了起来。
    穿越者吗？肯定不是！
    因为姜来小姑父一生都惧怕小姨，小姨叫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甚至小姨和小姑爷的父母吵架，他都选择帮小姨。可怕吗？但这是真事。
    不过也怪不得他，因为他病重的时候，他父母根本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连去看看都没有。
    言归正传。
    “奶奶，我真的没怪你，就是心中很不舒服，我一直想不通，大家都是你的亲孙子、亲孙女儿，你为何要区别对待呢。”
    “对于你来说，我是偏心了，可对于我来说，我是公平的，你父母都健康，可你二伯小姑父身体差，于我来说，不求富贵，只要子女儿孙们都活的好好的就行了，可是你看你二哥（二伯的孩子，姜来父亲四兄弟，一家一个男孩子，所以依旧沿用了父辈的称呼，而不是叫堂哥），十五岁就当gd，就是为了补贴家用，我……”
    “奶奶，我知道了，我真的没怪你。”
    他是真的没怪她，仅仅是心中有些不舒服罢了，而且，爷奶毕竟是八九十岁的人了，已算是人瑞，谁好意思和老人家吵架？
    他奶奶突然眼泪在浑浊的眼睛处若隐若现：“呜～，小明，奶奶还有一件事放心不下啊。”
    “奶奶，你说吧。”
    “我放心不下你爷爷，他一辈子都是暴躁脾气，到老了也不曾改掉。以前是有我在，他在家还翻不起大浪，可是我去后，他肯定又要恢复那副暴躁脾气了，你可要答应我，你可要让着他点，他都九十多岁了，以前我找先生给他算过，只要他能活过九十五岁，那他就能多活几年，若是九十五过不去，他也没有几年了啊，你一定要让着他呀。”
    “奶奶，我答应你，我不会和爷爷吵架的，你也会好的。”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早在一个月前我就感觉不对劲了，只是不想再麻烦你们罢了，可是没想到还是被你爸发现了，他把我背到县医院检查过了，说我肠道里有一个大黑瘤，医生说是癌症晚期。你也别怪你爸了，是我让他不告诉你的，所以今天你才知道。”
    癌症晚期，这事儿，姜来是知道的，这癌细胞不知道在她身体里潜伏多少年了，奶奶一生非常节约，姜来二姨在卖水果，而那些坏了一点的水果，都会被他奶奶用背兜背回加来，然后把坏的部分削掉，留下好的部分来吃，这东西，当年姜来也吃过不少的。
    当年他还沾沾自喜，因为他吃到了很多村里人不曾吃过的水果，尽管是腐烂了的，但那水果是真的甜。
    前世查出癌症，奶奶也不允许各家凑钱给她治疗，无论谁说的话，她都不听。
    这几年，姜来更是多次劝她不要在吃那些腐烂部分的水果了，然后还被奶奶骂了一顿。
    其实姜来也明白他奶奶的心思，这些水果是二姨的，毕竟是钱买的，就算坏了她也舍不得浪费了，何况只是坏了一部分而已。而二姨卖的好水果，奶奶是绝对不会要的，她总说，这些是拿去卖钱的，就不要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