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舍身殉道

    “罪恶之子啊！我确信并且断言，你不仅是真正的异端，更是魔鬼于人间的再现，所以我必将予以你审判与裁决。”
    在听了伊天诚的一番狂言后，这位年长的苦修士看了他最后一眼，便直接闭上了双眼，直起有些佝偻的脊背，跪倒在了地面上，开始了他所谓的审判。
    圣典悬浮在他的上空，自行开始翻动页面，老神父双臂交叉成十字架模样放在胸口，口中虔诚而又狂热的念诵道：
    “主啊！您虔诚的羔羊，谨将此身托付于你，请彰显您无上的威严，给予眼前的罪人以审判。”
    一道道耀眼的光芒从他身上散发开来，这不再是之前那种让人向往的柔和荧光，而是一种炽白的、璀璨的、不容侵犯的圣光。
    与此同时，老神父胸前佩戴的那枚逆十字吊坠，却散发出与之截然相反的黑色光芒，并且开始剧烈放大，立于地面上。
    而老神父也在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下，倒吊在了这具黑色的十字架上面。
    这，便是殉道。
    在普通人的常识中，正十字代表着天主的仁慈，而逆十字代表了撒旦的愤怒。
    但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逆十字同样源于罗马帝国时代，在尼禄皇帝迫害残杀教会信徒的背景下，十二圣徒中的圣彼得决意主动前往罗马城舍身殉道。
    在殉难时，圣彼得向行刑人提出要求“请把我倒过来钉在十字架上，我的主曾为我竖在十字架上，我不配像他一样受死”，于是倒吊着受刑。
    眼前的老神父，也做出了同样的举动，但是他舍身殉难的目的，是要拉上伊天诚这个他眼中的异端一起死。
    “所以说，我最烦的就是像你这样的狂信者了。”伊天诚无可奈何的感慨道。
    在猜到老神父有可能是苦修士后，他就已经预想过会遇到这种状况。
    对方这种做法，与其说是舍身殉道，还不如说是自我献祭。
    对于老神父这种人来说，肉身的死亡代表着灵魂的永生，只要有必要如此的话，他们非但不会有半点抗拒，反而会主动赴死。
    也正是如此，未来才会有人调侃，说“在最虔诚的殉道者与最狂热的恐怖分子之间，就只差一个动机而已”这样的话。
    毕竟，这种一言不合，就选择同归于尽的方式，实在是让人无力无力吐槽。
    “既然你选择了这条不归路，那就别怪我不厚道了。”
    伊天诚眯着眼，并未打断对方的仪式，而是抬头看向半空，喃喃自语道。
    随着老神父倒钉在十字架上后，整个仪式便准备完毕，并开始与神术产生共鸣。
    大气中的灵子开始质变，被同化为耀眼的圣光，汇聚在博物馆的上空，化为了一道巨大的白色光影。
    头顶着的光环，背部展开着羽翼，那豁然是教会圣典中描绘的天使形象。
    “不义的，叫他仍旧不义；污秽的，叫他仍旧污秽；为义的，叫他仍旧为义；圣洁的，叫他仍旧圣洁。”
    “不久的将来，主必将归来，带着他的千万圣者再次降临世间，要在众人身上行审判，要照各人所行的报应他。”
    “当信主，方能都到救赎。”
    老神父没有开口，这声音来自于虚空，出自于天使之口。
    整个雾都，乃至不列颠，都能够看到这异象，也都能听到这用古老的希伯来语所传递的声音。
    这番话，无异于正好印证了，教会圣典上所预示过的，主终将在不远的将来再次降临世间。
    “呵呵~！”看似义正言辞的箴言，本质上却等同于是在恐吓，以至于伊天诚不禁冷笑了起来。
    但凡对相关内容有所了解的人就知道，不同于天主第一次降世，是将背负世人的罪，彰显主的慈爱而来，第二次的归来，将是为了对世人进行最后的审判。
    如果不是因为有重生的经历，伊天诚恐怕也会这被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看上去声势浩大的显圣唬住。
    但如果终究只是如果，作为重生者的伊天诚，很清楚这场显圣的背后，所潜在的真正意图与目的，便是诱导乃至恐吓更多的人去信仰天主。
    在未来，人类面临的最大谜题，就是在“神灵是由人类的信仰而诞生”与“人类是由神灵的创造而诞生”之间，到底谁是起点，谁又是终点。
    这个听上去和“到底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没什么区别的悖论，却偏偏就成了谁都无法解答的谜团，每个人都因为自身的立场、阵营与诉求，有着各自坚定不移的选择。
    而伊天诚，毫无疑问认可前一种观点，认为神灵就是基于人类的信仰才会存在，只是一种比人类进化程度更高的物种，并且按照它们的不同本质，将它们划分为两种：
    一种是先天存在，由自然现象具现化的自然神。
    另一种，就是基于人类的信仰，后天诞生出来的人格神。
    而那位被教会信徒们信仰的天主，毫无疑问就是属于第二种类型的存在。
    随着星球意志觉醒，大源魔力复苏之后，不仅那些躲在世界外侧苟延残喘的神话生物会回归现界，就连那些神灵也会靠着凝聚信仰诞生具现。
    或许，月灵晶体当初构筑灵子空间时，之所以选择了御宅族与二次元爱好者这个群体，就是因为这群人没有具体信奉的神，却偏偏又具备虔诚信仰，所以最后形成的全是动漫、游戏、小说中的世界。
    “演完了吗？那就让我见识一下，蛐蛐一个伪物，又如何来审判我吧！给了你这么长时间作秀，可千万别让我失望、让你的信徒绝望啊！”
    伊天诚看着降临地表，依附在老神父身上的圣灵，淡然的说道。
    虽然他主观上并无嘲讽意向，但是这番话搭配上他那伪笑的面具，就自带满级嘲讽效果。
    原本倒吊十字架的老神父，此刻如同天使一般悬浮在上空，全身都笼罩在了圣光中，背后也伸出了一对天使之翼。
    随着那对灵子能量晶体化成的天使羽翼煽动，大量的圣光汇聚在他的身前，不断地压缩凝练。
    而伊天诚也高举着那把不久前，才从守墓人手里夺过的骑士剑，开始调动全身澎湃而又炽热的魔力，汇聚于剑刃之上。
    下一秒，炽白与绯红的两道光炮，直接凭空轰向了对方……
    ……
    ps：真不是在灌水啊！本书从一开始都是地球与灵子空间两线推进的，这几章主要是为后面剧情做铺垫，把之后的世界格局、正统的力量体系、矛盾冲突的源头等内容交代清楚。
    大家之所以觉得水，我认为主要原因是我更新太少了……好吧，还是我的锅，笑哭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