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7：兑现承诺

    穷尽武勇！竭尽智谋！耗尽蛮勇！试着化为贯穿吾胸膛的光辉之剑吧！！！
    这毫无疑问是一场噩梦，无论如何敬佩三头龙，对方都是恶！宣扬自身乃世界不共戴天之敌，无论生命、都市、文明、繁荣、秩序、犯罪，以及社会矛盾，乃至所谓的天灾，都会一并击溃的巨大之恶！
    啊，直至如今，脑海里依旧清晰的记得那犹如噩梦般的场景。
    撕裂一切的凶爪和尖牙，引发终末的闪热气焰。
    以及最后的最后，一边露出认同我的模样，一边露出悲伤的眼神，身化星光向我冲来时的压迫感。
    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噩梦，足以让我惊出一身冷汗醒来的噩梦。
    于是······
    “唔——！”
    沉睡的少女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苍白的面色显示着她的慌乱与惊恐。
    “做噩梦了吗，蕾蒂西亚？”
    回过神来，映入视野的是白华写满关切的脸庞。
    蕾蒂西亚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身处一间温馨的小屋，最熟悉的环境之一，是她自己的房间。
    “我这是······对了！三头龙，我在和三头龙——”
    “好了，蕾蒂西亚，没事了，已经没事了。”白华伸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以这种方式安慰对方，似乎考虑到了对方的情绪，难得的用上了很自然的温柔语气，解释道：“已经没事了，你打败了阿兹·达卡哈，已经跨越了试炼，那超越极限的一瞬全都被我看在眼里。真的，非常精彩哦，现在的你已经成为了箱庭的英雄了呢，我为你感到自豪。”
    “我···打败了三头龙？”
    蕾蒂西亚呆呆的看着白华，对这个事实有些难以置信。
    “是的，多亏了你，下层才得到了拯救。”白华点头肯定着。
    不只是白华，现在任何人都无法否认蕾蒂西亚的功绩。
    聚集了众多共同体的对魔王联盟，在阿兹·达卡哈面前仍旧不占上风，甚至最后差点儿被击溃。小型共同体的牺牲且不论，就连主力，【salamandra】的火龙和【龙角鹫狮子】的幻兽们，都在那场战役中不计其数的牺牲，整个共同体或许会因此降级也说不定，魔王阿兹·达卡哈的实力可想而知。
    尽管有其余主力的帮助，可依然不能忽视面对那等强悍的魔王，蕾蒂西亚从正面压倒了对方，并取得胜利的事实。
    那一瞬改换箱庭之色的交锋，可是让所有人记忆犹新啊。
    “啊，是的，我打败了三头龙，但我不也应该···”
    “进入了终局？居然还没有意识到吗？战斗到一半的时候，你就已经理解了【终焉】的真意。终结的确是令人悲伤的事情，终焉并不是，终焉代表着灭亡亦代表着新生，因此我们才要庆贺。理解了真意的你，又怎会因陷入区区终局而消亡呢。”白华笑着解释道。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听了解释以后，蕾蒂西亚并没有像他预想中的那样，露出释怀或恍然大悟的表情，而是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眸子赫然一副要扑过来的动作。
    事实上，少女的确那么做了。
    在理解了自己没事了，且没有留下后遗症，蕾蒂西亚不管不顾的就钻进了白华怀里。
    过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对，极为熟练的从恩赐卡里面取出缎带绑在头上，化身为萝莉状态，表情这才安心了些许。
    “呜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白华了，真的吓死啦——”
    用这样足以触动心房的言语，对白华来说实在狡猾了些。
    “真是的···明明我也承受着相同程度的担忧。”白华苦涩一笑，紧接着也放弃了矜持，被蕾蒂西亚牵起的手伴随情绪缓缓握紧。
    “啊，我也很担心，你能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闻言，少女发出得意的嘻笑声，貌似对自家丈夫的态度十分满意。
    过了良久，白华轻声开口道：“抱歉呢，因为担心你的状态，把你带回来了，明明那边为战胜【人类最终试炼】而庆祝。不过现在去的话还来得及，我想大家肯定会欢迎你这个英雄的。”
    “英雄什么的···我才没想过呢。”蕾蒂西亚嘟起了嘴，旋即没由来的问道：“呐！白华，如果我没有领悟【终焉】的真意，你会不会想我？”
    这种无趣的问题需要提问吗？
    就算不回答，也能猜到理所当然的答案。不过蕾蒂西亚就是想听白华亲口说出来。
    而后，又一次出乎预料。
    “两颗种子。”
    “欸？”
    “第一颗种子是【无限魔力连锁循环】，支撑你获得跨越极限的奇迹。第二颗种子······请原谅我，蕾蒂西亚，我实在不能失去你，但我认为，无论痛苦还是恐惧，都是属于你的荣耀，陷入终局亦是，我考虑到了如果我复活你会被拒绝的可能，所以——”
    “所以什么？”
    “第二颗种子也是永续术式，它记录你的一切，记忆、情绪、感觉，所有的所有，然后反馈到另一个术式持有者身上。以此便能永久的铭记，触发条件是的，持有者的完全死亡。”白华的声音中充斥着歉意。
    在他想来，蕾蒂西亚是高傲的，为了保证战士的荣耀说不准会选择死亡，哪怕可能性微乎其微，也有可能。
    他无法拒绝蕾蒂西亚，届时设想成真，或许他会任凭对方带着荣耀而死吧。
    那么，他就会铭记着蕾蒂西亚的全部活下去，也许接下来的日子会很痛苦，但他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自己遗忘这段记忆。
    “真傻啊，你。我居然会爱上一个这么傻的男人，看来以后的日子要操不少心了呢。真是的，我怎么可能拒绝你嘛。”
    蕾蒂西亚笑容古怪的摇了摇头，又问道：“对了，白华，阿兹·达卡哈说你成神了，那是什么意思？”
    白华微微一愣。
    即没有增强力量，也没有抹除他的【无限生命连锁循环】，仅仅是获得格和权柄而已，倒真没有什么实感。
    唯一的收获，应该是释然吧。
    他一直都怀疑勇者时期，自己行为的正确性。
    经历过诸多世界时，就更加迷茫了。
    在本体突破概念牢笼来到箱庭之后，一切得到了改变。以他如今的位置去看，或许有些冷酷，但看到的，并非世界为某一个体而改变，而是族群选择改变世界。
    就像曾经的阿德诺亚大陆，以丽兹为首的阿斯布罗帝国，选择的是种族的生命层次进化，在那个过程中，族群凌驾于星球之上，必不可免的破坏星球，走向更为浩瀚的星空，乃至多元宇宙。
    而以白华为首的诸国联盟军，则是拒绝了突飞猛进的进化，选择更温和的方式，花费更悠久的时间，不会对养育自身的星球造成太大损伤的情况下，慢慢进化。
    可实际上，两种方法没有优劣，也分不了对错。
    没有善恶，只是选择不同。
    若是让白华回到过去再一次选择，他不会帮助任何一方，因为无论是哪一方，都是同一族群不同的选择罢了，他能做的，只是在改变的过程中，对那些没有放弃，渴望救赎的人们，伸出援助之手，给予一线希望。
    “那个啊，秘密哦。”白华笑道。
    “欸？连我都不能告诉吗？”
    “不行哦。”
    “告诉我嘛！”
    “不要，除非······”
    “什么？”
    “除非你嫁给我。”白华面色忽然一肃，诚恳且正式的请求：“嫁给我，蕾蒂西亚，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幸福，跟我走吧。”
    “唔···突然正经起来什么的······”蕾蒂西亚脸色骤然红润起来，别过头不敢看白华。
    过了一会，才平复下情绪，羞答答的问道：“跟着你，去哪？”
    “神国·乌古耶尔。属于我的箱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