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历史 > 即鹿 > 第四十一章 蒲茂不求歌 显美戏爱婢

第四十一章 蒲茂不求歌 显美戏爱婢

推荐阅读:穿越者大联盟我的神秘赶山异闻犁汉大明与新罗马与无限神机诡秘之主:瑶光刚毅坚卓的他们机战:从高达OO开始求求了,快回家练琴吧斗罗:萧炎穿越成唐三兄弟这无限的世界

    苟雄以王后兄长、蒲茂重将的身份,都说不动蒲茂,就更别说其它了。
    有那不认邪,仍旧强项上书弹劾的,轻者被蒲茂斥责,重者殿下挨鞭;着实不像话,如苟雄那般污言秽语,竟至辱骂的,却就没了苟雄的好运,先后被蒲茂砍了两个人头。
    咸阳的戎人贵戚们由此认清了孟朗在蒲茂心中的地位,知道了孟朗这个“唐儿”,绝非是他们可以撼动的,如此一来,虽对孟朗越加地痛恨入骨,也只好罢休服软。
    咸阳的风气为之一肃。
    仗势横行、鱼肉乡里的贵戚、豪强们一老实下来,加上“轻徭薄赋”政策的逐一得到落实,城中唐人百姓的日子,相比之下,自就非昔日可比了。
    不管谁人当政,百姓总是受劳役的底层。
    管它夏人也好,管它戎人也罢,只要能让老百姓过上安生的日子,那就是好的“大王”。
    不少年纪大,晓些前代旧事的乡野老人都不由对子弟们说:从中原战兴以来,数十年中,自唐室的内乱,到匈奴的秦国,再到戎人的秦国,关中百姓的日子,朝不保夕,或被掌权者驱使打仗,暴骨於野,或被横征暴敛,卖子卖女,遇到灾年,饿殍满沟,或沦为唐、胡贵人们的奴婢,任打任骂,流离颠沛者不可胜计;数来数去,也就现下的日子最好过的时候了。
    民间的赞颂传到宫中,蒲茂欢喜非常。
    他这回没有征询孟朗的意见,自作主张,向国民下了一道诏书,谦虚地说:“三代之为政者,爱民为大。‘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国人、夏人,皆炎黄胄裔,孤岂别而视之?闻民间有为孤作谣歌而颂之者,非孤所求;迹轨前哲,政从贤王,老幼安乐,德被四方,孤之愿也。”
    四月中,谷雨日,苟王后与一干诸侯、公卿之妻,行先蚕礼。
    蒲秦从建立到现在,蒲茂是仅此无有,效行此夏人之礼的戎人天子。
    事情传出,秦国朝中的唐人官员、境内郡县的士人,献诗、文以歌颂者数百。蒲茂令内宦把这些诗文小心地贴到寝殿的屏风上,愉快地观赏了好些天,才叫撤下,嘱咐仔细收好,藏入内府,还特别交代,务必要用椒粉、芸草、炭屑等物做好防蛀的工作。
    同时,他又一次下诏书,再一次极其谦虚地表示:农桑是民事的根本,先蚕礼这类的小事都是他和苟王后应该做的,是为人君、后者的本分。士民的献诗、献文他看了,感觉到了大家忠於朝廷的诚意。以后,这些东西不要再写了。大家精诚团结,共同把国家的事业做好。
    蒲秦国内,蒲茂的明君形象慢慢地在竖立起来。
    谷雨当天,定西国也行了先蚕礼。
    定西国奉唐为正朔,自居唐臣,先蚕礼的礼节仪式用的自是本朝之礼,与蒲秦不同。
    令狐乐尚未娶妻,后宫无主,没有王后,不过无妨,太后亦可行此礼,只是与王后之礼有所区别,“太后入庙祭神服,绀上皂下,亲蚕,青上缥下,皆深衣,首饰翦牦帼”。帼是妇女的头巾,翦的本意是初生的羽毛,引申指等长的羽毛,翦牦帼即用细长马尾制成的头巾。
    国中贵臣之妻,跟着左氏,也参加了此礼。
    令狐妍亦有去之。
    礼毕之后,左氏与来参予此礼的贵夫人们叙话。
    末了,留下令狐妍,问她与莘迩的婚后生活如何。
    令狐妍答道:“都挺好。”
    左氏说道:“莘武卫宽厚,实是你的良偶。国家军政已经繁忙,武卫近月又将征讨西域,很多战前的事项需要做好准备,他有时可能会不太顾得上你。你须多加体贴,不要耍小性子。”
    令狐妍想到她打在莘迩脸上的那一拳,未免心虚,诺诺应是。
    左氏看出不对,紧张地问道:“你可是有惹祸么?”
    令狐妍心中想道:“我那一拳,可不算是惹祸。不过让他闭门不出了几天而已。诚如中宫所言,他平日军政劳烦,少有休憩,借我此拳,在家养上些时,倒是件好事!”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下嫁莘门到今,这么久了,才打猎了一回,平时最多见见闺友,哪里会惹什么祸事!”
    左氏欣慰地道:“你懂事就好!”开玩笑似地说道,“早日生个大胖小子,也叫武卫开心开心!”
    令狐妍撇嘴说道:“还用我生?王太后不知么?阿瓜已有子了!”
    “你是说小小怀孕此事么?我听说了。神爱,小小是武卫患难时的故婢,武卫昔在猪野泽,多赖小小服侍,我与她也熟悉,此女天真,生性可爱,你勿要因之含嫉拈酸。再则,你是正妻,她只是个侍婢,今她虽然怀孕,所生无论男女,如何能与你来日的所产相比?……,‘还用你生’这样的孩子话不要再说了!记住,你越早有子,武卫将军才能越早后继有人!”
    自那一拳以后,莘迩再没登过令狐妍的屋门。
    生孩子这事儿,现在看来,怕是遥遥无期。
    不过令狐妍娇生惯养,仍是个少女的脾气,却不发愁,漫不在乎地应了声“是”。
    陪左氏吃了顿饭,令狐妍出宫回家。
    到了家中,家中的奴婢们不管是在做什么,看到她路过,都赶忙恭恭敬敬地下拜相迎。
    刘壮是莘家唯二知道莘迩挨揍之事的下人之一,莘迩没对他说缘故,他胡猜乱想,以为莘迩是受了“小小怀孕”之累,——他的乱想也有两分道理,新妇刚刚入门,就闻知丈夫的婢女怀上了身孕,如是那小心眼的,十之八九会因之不快。
    故此,自责孙女牵累到了莘迩之余,对令狐妍,刘壮尤是执礼恭谨。
    令狐妍没怎么理会奴婢们和刘壮,踩着先蚕礼后即换上的黑色长皮靴,晃悠着左氏赐给她的串珠项链,大摇大摆地来入后宅,回到己屋。
    她的婢女大头配陪嫁到了莘家,这两天患了感冒,头重脚轻的不舒服,因没随她入宫。
    大头趴在外屋的榻上,鼻孔塞满了绢纸,无精打采,哼哼唧唧的。
    令狐妍瞧见案上放着药汤,问她道:“怎么不吃药?”
    大头囊着鼻子,说道:“太苦了。”
    令狐妍摸了摸药碗,温温的,还没有凉,便把之端起,到榻前,揪住大头的丫髻,把她拽起,命令道:“张开嘴!”
    大头愁眉苦脸,迫不得已,把樱唇张开。令狐妍将药汤灌入她的嘴里。等她喝完,从挂在蹀躞带的一个锦囊中,摸出两个蜜饯,丢给她,说道:“吃了罢!”
    大头吃着蜜饯,嘟嘟囔囔地说道:“翁主,你今早进宫前,见郎君了么?”
    “没有。怎么了?”
    “适才阿丑给我给送药时,道郎君也许月底就要出兵西域了。郎君对你说了么?”
    “没有。”
    “翁主,我寻思着,你跟郎君不能总这样啊!”
    “哪样?”
    “翁主和郎君成婚已有旬月,除了新婚当夜,郎君再也没来见过翁主。翁主,世间哪儿有天天不见面的夫妻!郎君这一出征西域,我闻听西域远在数千里外,只路上来回就不知要走多久!等郎君回来,说不定都得明年了!翁主,要不要小婢今晚求见郎君,请他来与翁主一叙?”
    大头为莘迩、令狐妍夫妻不见而忧心忡忡,煞有介事的模样,逗笑了令狐妍。
    令狐妍说道:“你听谁说的西域远在数千里外?由王都西去,过了敦煌、高昌,即是海东诸国,无非千余里罢了。”教训大头,“你没事的时候,别琢磨没用的,多学点有用的!你是我显美翁主的爱婢,居然连西域有多远都不知道,说出去,少不了引人笑话,我脸上也无光!”
    大头应道:“是,是。”偷窥显美的神色,说道,“那今晚要不要小婢?”
    令狐妍站在大头身前,插着腰,居高临下地看她,看了好一会儿,露出奇怪的笑容。
    “翁主,你笑什么?”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急着自荐枕席!”
    大头羞红了脸,说道:“哪有!”
    “头是大了点,不过呢,你也堪称美人了。小脸红扑扑,两眼水汪汪的,我见犹怜。”令狐妍叹了口气,说道,“这样的美色,你就是着急,我还不舍便宜那丑八怪呢!”托住大头的下巴,探头过去,朝她右边脸蛋上亲了一口。
    大头呆了呆,慌不迭地朝边儿上逃开。
    令狐妍哈哈大笑,转身出屋。
    大头急问道:“翁主,你去哪里?”
    “我才识了唐艾之妻李氏,她虽是个弱女子,不会骑马射箭,倒是个爽利的人,对我脾胃。我约了她晚上来家赏月赋诗。这是她头次来咱家,不能慢待了,我得叫膳房多做几样好菜!”
    看着令狐妍扬长而去,大头裹着厚被,坐在榻上,唉声叹气。
    作为令狐妍的贴身婢女,大头是知道莘迩挨了一拳之事的。她便是知情的“唯二”两人中,刘壮之外的另一个。在她看来,莘迩年轻英朗,能力出众,深得中宫和大王的信赖,人且宽厚,莘府中的奴婢没有不对他感恩戴德的,要说缺点,大概只有族声不是很高一条,但显然莘迩前途无量,这个缺点也就无所谓了,因自是希望令狐妍与莘迩能够和和美美,幸幸福福。
    谁知令狐妍洞房之夜,就给莘迩了一个下马威,搞得莘迩至今不复登门。
    而令狐妍对此却好像是若无其事。
    大头心中想道:“真是愁人啊!”
    莘宅中,大头忠心耿耿,令狐妍夜宴李氏。
    兵营里,羊馥勤勉任事,莘迩问军略於唐艾。
    ……
    本来今天两更的,接下来写西域,一则,有些旧有的资料需要重温一下,一些新得的资料需要学习一下;二来,本卷的进程有点慢,和上卷一样,又是写着写着就超纲了,亦需要把西域这块儿的纲要进行一下删改,时间可能不太够。本周欠的一更,下周必然补上。

本文网址:https://www.haitangshuwu.vip/book/77761/17242834.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haitangshuwu.vip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