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箱中萝莉

    “是她……”听了快递男的描述之后，余知水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露娜·芙蕾雅。
    人类的眼睛不会无故变成两种颜色的，若是变成了两种颜色，一般而言只有两种情况，其一是进化，其二便是移植。
    露娜·芙蕾雅是女武神家族的人，进化方向已经固定，所以进化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剩下的自然就只有移植这种可能了。
    一时间，余知水感觉自己早就已经恢复的右眼又开始痛起来了，而且似乎还看见了一只洁白的，秀气的小手伸出手指在他的右眼中扣弄，掏出了一只黑玉一般的眼球！
    “既然知道是谁送的，那就把快递签收了吧。”那快递男见余知水知道寄件人是谁了，便马上催促起来，同时递出了一只记号笔：“我还有很多快递要送，不要继续浪费我的时间了。”
    他的声音让余知水回过神来，想了想之后，伸手接过了记号笔在大箱子正面一张单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嘶啦！”将签好名字的单子撕下来放进了腰间的一个小包里面后，快递男便转过身用手扶住阳台栏杆：“虽然我很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好评，但是既然她都已经死了，那么好不好评就算了……好好对待她送给你的快递吧，至少，她死之前所想到的人只有你。”
    说完，他一撑栏杆，直接跳了下去。
    也就在他跳下去之后，艾丽卡和第六叶来到了阳台。
    “这是什么？”艾丽卡一边问着，一边到箱子边上看了看，随后敲打了几下：“快递？什么时候快递这么厉害，能够把这种大东西送上楼了？”
    “是快递，露娜送过来的快递。”余知水一边回答，一边又摸出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露娜？”艾丽卡愣了一下，随后突然感觉背脊一凉，回头一看，就见第六叶的眼中满是杀意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大箱子。
    “那个恶毒的幼.女送来的？”不只是眼神，第六叶的声音中也充满了杀意：“我现在就把它扔了！”
    “不必了，我想看看她最后送给我的东西是什么。”抬手制止了第六叶，余知水一边抽着烟，一边若有所思的盯着大箱子。
    “她送过来的会是什么好东西……”第六叶瞪向了余知水，但是看见余知水的脸之后，她就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余知水的左眼已经变成黑色，纯粹无比的黑色，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完完全全就如黑色的宝石镶嵌在他的眼眶中……亦或者说是一只地狱的恶鬼将它的眼睛与余知水的左眼置换了！
    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在场的所有人都敢如此肯定。但是他们也肯定的认为，余知水拥有这种眼睛是必然的！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是他们都不会认为余知水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亦或者换个说法，他们不会正常的认为余知水是一个人类。
    “干嘛突然开启你的进化之眼？莫非这里面的东西还需要你开启眼睛对待吗？”达鲁有些沉闷的声音响起。
    他的块头太大了，阳台的空间挤下了余知水三人还有一个半人高的大箱子后，已经没有允许他立足的地方了，只能在阳台入口处张望着。
    但是脸上那严肃的表情还有身上开始如同液体一般鼓动的肌肉都叫人清楚，他现在正处于随时准备作战的状态！
    “不必那么紧张，这里面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用手捂住自己的左眼，余知水微微勾着嘴角笑了一下后，道：“这似乎是一个我无法拒绝的东西啊！第六叶，打开它吧。不过要注意一点力道，这里面的东西很脆弱。”
    第六叶点了点头，随后伸出手指点在大箱子上。
    也没见她有什么特殊动作，但是下一刻，大箱子就像是被无数把刀剑命中一般，瞬间碎裂了一地。
    箱中的东西也在那瞬间跌落。
    不过那东西在跌落的瞬间，眼明手快的艾丽卡一把将拿其抓住……一个人类？！
    一个约莫是四五岁大小，漆黑的短发和有些婴儿肥的人类？
    什么时候快递会提供人类运输的业务了？
    还运送这么小的一个人类……这是拐卖吗？这是拐卖吧！
    但是不论是余知水还是其他三人，都没有对这种情况表示太大的震惊，他们震惊的是另外一个方面……那个小人类的脸！
    虽然有些婴儿肥，但是不难看出那张笑脸分外的秀气，将来一定能够成为一个绝世美人。
    不过，那张脸却给他们一种异常的熟悉感……尤其是余知水和第六叶，更是感觉那种熟悉感让他们似乎见到了某人站在了他们面前！
    “滋啦……”
    “沙啦……”
    一根闪烁着尖锐的光泽，同时还有种诡异的色泽的链刃撕裂了第六叶的睡袍，从她的臀部射出，直刺那个小人。但是却又被从余知水腕部射出的锁链所束缚住，不得再进一分一毫！
    “知水，你想阻止我吗？”第六叶看向了余知水，眼中有着一种不被理解的愤恨：“你看不出这家伙是谁吗？”
    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个小人的面容和当年挖了余知水的右眼的露娜·芙蕾雅如出一辙，甚至婴儿肥的那部分也和但年余知水与露娜·芙蕾雅一般无二。可以说，除了发色和那没有睁开的眼睛外，他们完全可以将小人当做是露娜·芙蕾雅的缩小版！
    看到这种面容的小人，谁还猜不出这个小人与露娜·芙蕾雅关系匪浅呢？
    “这是送给我的，我只是叫你打开箱子而已。”余知水一点都不为第六叶的言语所动，只是有些冷淡的说完这句话后，就将锁链收了回来。
    没有了束缚，第六叶的链刃自然可以毫无障碍的刺入小人的心脏或者脑袋，但是面对余知水的注视，尤其是那只如同与恶鬼的眼睛置换的左眼的注视，她最后还是将链刃收了回来。随后咬了咬牙，再跺了一下脚后，推开了拦在阳台入口的达鲁，向卧室走去。
    “这样好吗？”艾丽卡有些尴尬，又有些疑惑的问道。达鲁也将疑惑的目光看向了余知水。
    但是除了疑惑之外，达鲁的目光中还有一丝复杂的内容。
    “没有什么好与不好的，只是她对有些东西插手过多了。”余知水摆了摆手，随后上前微微触碰了一下小人的脸。
    就在这时，他发现了小人的脖子上挂着一条有些老旧的项链，吊坠绑着一张卷起来的纸。
    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将卷纸取了下来，随后看了一眼达鲁和艾丽卡。
    “我先带她去客厅。”艾丽卡非常识趣的将向客厅走去，同时还踢了达鲁一脚，示意他也不要留在这里。
    达鲁看了看自己妻子，再看了看余知水，便也顺从的随着艾丽卡回到了客厅中。
    待确认他们都回到客厅后，余知水将嘴里面已经抽得差不多的香烟掐灭，随后又抽了一根塞进嘴里，打火点燃。
    “那么……露娜，让我看看你到底想要对我说些什么吧。”
    再没有迟疑，余知水将卷在一起的纸摊开：
    ‘致我的骑士，同时也是我的丈夫，余知水先生
    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快递侠应该已经将蕾娜塔（renata）送到你的手里了，这真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同时，我应该也就被送上绞刑架了。
    蕾娜塔是那么的可爱，是我回到拉斯利亚以来唯一得到的光明，真希望能够永远和她在一起。但是你也知道，以我和我哥哥的关系，我们必然会有一方需要以死来退场。
    很不幸的，我成为了退场的人……’
    微微撇了一下嘴角，余知水对于那些无用的内容并没没有太多的兴趣，粗略的浏览了一下后，直接看向了最后：
    ‘……其实，我更加希望她叫蕾佳娜（regina），那是我最希望她能够成就的。但是随着我的失败，一切都不可能了。所以，她将以蕾娜塔·余的名义在生活在你的守护之下。
    你要向当初对待我一样对待她，我的骑士！
    她是我的公主，也是你的公主。
    露娜·芙蕾雅
    进化新历233年’
    落款之下，还有一个红唇吻痕。
    “若是只看信，或许还会以为你是个优雅的大小姐。”看完了卷纸的内容后，余知水摇了摇头，抬头看向了远处晴朗的天空：“可惜，你不是优雅的大小姐，而是一个拥有女武神之名的小恶魔。”
    卷纸被火点燃，一点点的焚烧殆尽，连同烟嘴被余知水用力一扫，消失在阳台外。
    做完这一切之后，余知水回到客厅。
    被露娜·芙蕾雅取名为蕾娜塔的小萝莉正在长条沙发上躺着，艾丽卡和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第六叶正面对面在长条沙发两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面色难看，一个面色尴尬。达鲁则是直接坐在地上，看看蕾娜塔，又看看第六叶，一只手不住的抓着脑袋，一脸苦恼的样子。
    不过，不论是任何一个人，看到余知水从阳台进来的时候，表情都出现了一丝变化。尤其是达鲁，他在余知水进来后瞬间放松了下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让客厅内刮起了一整狂风。
    但是这狂风在下一刻就停滞了……
    “今后，她就是我的女儿了，你们可以叫她蕾娜塔。”没有理会其他三人各自不同的表情，余知水走到长条沙发边，注视了蕾娜塔片刻，笑道：“如果以后她问我自己是从哪里来，我说是快递送的，就不是骗人了呀……”
    “等一下！”
    “慢着！”
    第六叶和达鲁同时开声，随后他们各自看向了彼此。
    摆了摆手，余知水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笑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但是那些在我看来都不是问题。你们只需要知道她是我的女儿就够了……事实上，她也确实是我的女儿。”
    说话间，余知水那只如同从恶鬼身上移植的左眼瞬间变得锐利幽深起来。与此同时，蕾娜塔也瞬间睁开了双眼，露出了一双和余知水的左眼一模一样的眼睛……不对，不该说一模一样。
    虽然同样是纯粹的黑色，同样是部分瞳孔眼白，但是余知水的左眼有种恶鬼一般让人绝望的感觉，而蕾娜塔的双眼却有种异样的干净纯粹，似乎是水晶一般。
    “妈……妈？”清脆的声音好似百灵鸟的叫声，又像是仲夏时节的风铃。
    “不是妈妈，是爸爸。你妈妈的眼睛在右边。”伸手按在了蕾娜塔的头上，揉了揉之后，余知水回头对三人道：“蕾娜塔·余，或者说，余蕾娜塔，余知水的女儿。”
    “那么芙蕾雅家族怎么办？”艾丽卡问道，她的脸色有些凝重，好似风雨欲来：“芙蕾雅家族会允许她们的后裔流落在外吗？”
    “露娜死后，芙蕾雅家族就不存在了。”余知水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她的存在本身，就是芙蕾雅家族的象征。她的死亡，自然代表着芙蕾雅家族的灭亡。”
    “但是她不是还有哥哥……”
    “正因为她有哥哥，所以芙蕾雅家族才会灭亡。”达鲁拍了拍艾丽卡的肩膀，随后看向了余知水：“可是她……蕾娜塔是吧？她的存在是露娜的延续，扎克斯会允许她存在吗？余，就算是你想要守护她，但是面对扎克斯，你还没有那种力量。”
    说到这里，他突然看了一眼第六叶，随后又回头对余知水道：“你本身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麻烦了，若非朱莉和你的关系你也不可能生活在这座城市。但是就算是朱莉，也不可能让你和她一起生活在这座城市……杰克的手已经伸向这里，她可没有办法同时面对两个势力！”
    余知水完全不为所动，只是自顾自的往长条沙发上一坐，然后把有些不知所措的蕾娜塔抱在怀里，将头枕在她的小脑袋上：“达鲁，你忘记了我的身份了吗？我是佣兵，是野狗，不是朱莉什么人。”
    随着这句话说完，余知水的左眼褪去了纯粹的黑色，而他怀里的蕾娜塔的双眼也渐渐变成了金色，拥有眼白，拥有瞳孔，异常美丽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