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处观察

    “这可真是粗暴的解决方式啊！”仰望着天空中坠落的流星，一个趴在高楼栏杆上的风姿卓绝男子笑着对身边几人道：“不过这才是我们无方城的风格不是？确认是敌人的，斩尽杀绝。确定是无用的，抹除存在。确定是有用的……不折手段夺取。”
    听了他的话，边上的几人中一个穿着短的可怜的热裤还有露出肚脐的背心女子满是揶揄的笑道：“那你可要小心了，在他确认为敌人的名单上面，绝对会有你的名字。”
    那个女子的脸并不漂亮，但是整个人却显得相当性感……不只是因为穿着的问题，更因为她那紧致的麦色皮肤和微微隆起的肌肉！真要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一个母豹一般的女人吧，让人充满了征服欲。
    “怎么会~”风姿卓绝的男子用拉长的声线夸张道：“我和他可是有着过命的交情……他可是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来拯救我的！”
    “啊哈哈……是啊……”母豹一般的女子笑的弯下了腰，好一会儿后，才抹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道：“哎哟诶……可惜啊……他救回来的是一只白眼狼……”
    “白眼狼……白眼……嘿嘿，这不是和他那双眼睛非常的匹配吗？虽然现在他只有一只眼睛了。而且我喜欢狼……嗯~以后白眼狼就作为我的行动代号吧！”说完，男子站直了身体，眼神锐利的看向了流星坠落的方向：“真期待他能回到无方城呐……如果他回去的话，无趣的无方城就会变得有趣多了吧？尤其是我那无趣的姐夫，他面对余知水的时候，到底会有什么表情呢？想想就让我激动啊！”
    像是得了羊癫疯一样，男子浑身战栗起来，让本来风姿卓绝的他瞬间如同疯子一般……不对，他本来就是一个疯子！无方城的人，大半都是疯子！
    他们不可以用理所当然的逻辑来束缚，就如他们居住在无方城外的银白沙海中的好领居……人类的死敌，荒兽魔兽们一样，充满了不可确定性。
    “亚当，你和余知水有什么暧昧的关系我不管，但是这一次的任务希望你能够好好配合。不然，就算你的姐夫是杰克，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一个面相普通，身材也普通，只有一双眼睛还算明亮的男子微微皱眉道：“银白沙海中的荒兽暴动越来越厉害了，危险区域已经从五区蔓延到六区了，继续下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力量起源和智慧王冠的研究资料是吧？没问题，我会搞过来的。”被平凡男子的突然冰冷起来的目光吓了一跳……或者说不想要马上就招惹出麻烦的男子亚当再次恢复了风姿卓越的模样，整理着之前‘羊癫疯’发作弄乱的衣服后，展开了一个足以迷倒任何女人的笑颜：“偷东西，不管有形无形的，我都会得手。我可是专业的！”
    “啊哈哈……”母豹般的女子突然笑了笑：“你可不要到时候哭着回来啊！我们可不是余知水，会舍弃了自己的目标去帮你。”
    “是吗……你真的不肯帮我吗？”亚当突然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像一条被抛弃了的小狗一样，让母豹般的女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一阵恍惚。
    但是下一刻，她“啪”的一声突然一巴掌扇在了亚当的脸上，将其扇倒在地，随后伸出结实又性感的脚往亚当的四肢上踩去，“咔嚓”“咔擦”的将亚当的四肢踩断，最后把脚掌踩在了亚当的胯下，目光冷漠，却又脸上带笑的说道：“别再对我用你那恶心的能力，我会克制不住自己杀了你的欲望的！”
    说完，她脚下一用力。
    “啊！”刺耳的尖利哀嚎声划破夜空。让边上的男子一脸心有余悸的用可怜的眼神看了亚当一眼。
    “够了，别闹了！”平凡男子皱眉制止了想要继续施暴的母豹般女子后，对地上蜷缩为一团的亚当道：“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说完，他也不理会其他人，径直往夜幕深处走去。
    其他人，包括母豹般女子也在各自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后，也消失在夜幕中，只留亚当一人蜷缩在原地。
    不过亚当并没有在那蜷缩多久，只是过了几分钟，他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看着胯下和四肢部位的衣服布料上的血迹后，撇了撇嘴：“真是个恶毒的女人呐……这套衣服可是余知水当年送我的啊！难得我从柜子里面翻出来，还想在他面前显摆一下呢，弄脏了我上哪去找新的？”
    说完，他再次趴在了栏杆上，看向了‘流星’坠落的方向。
    在那些方向，他看到了一个又一个打扮得非常适合夜间行动的人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打扮杂乱无章，甚至有些还穿着睡衣的人顺手杀死！
    是，顺手……那些个其实都是在做着自己的事情，然后在潜伏者路过的时候，突然伸手处理一下。
    这不是顺手是什么？
    “这些人就是夜莺吧？嘿嘿，余，你不会也加入了夜莺了吧？不然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指挥这群号称是无处不在的格拉尔神秘部队呢？还有我那姐姐的死对头哟……朱莉，我姐可是叫我向你问声好的，你可不要在我找你之前死在了他们的手上啊！”
    ……
    一夜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说起来，这完全算不上是风波，甚至连热身都说不上，只是一种强调而已……强调格拉尔市现在不欢迎外人的进入！
    这种强调可以说有意义，也可以说没有意义……不想惹上麻烦的人早就得到了消息不会来格拉尔市，想要蹚浑水的人就算明知道有麻烦，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往格拉尔市这个火堆里面伸。
    当然，伸手的方式也是有区别的……最大的区别就是伸手的那方是不是准备好了‘钱’这种东西。
    若是准备好了‘钱’，那就是格拉尔市的上层们需要担心的了。
    余知水所要在意的，只是那些打算用武力或者一些肮脏的手段伸进来的手。用‘钱’伸进来的手，他就算是要管，也没资格管……除非那些人不识相的想要玩上面做交易，下面下绊子的游戏，亦或者招惹到了他头上。
    成年人嘛，妥协自然会有的，但是一味的妥协只会换来蹬鼻子上脸。真的惹上门，就算是余知水动手，上层们也不会在意的……毕竟，真的会招惹上余知水的，也只会是彼方下面的人。下面的人玩闹，只要不妨碍到上面的人，那么一切都ok！
    所以，等黎明时分的朝阳肆意的挥洒着它温暖人心的光芒普照大地的时候，余知水已经开着朱莉夫人的车，载着一堆从格拉尔百货大楼搬过来的拉斯利亚特产开到了自家居住的公寓楼下。
    现在，他苦恼的是怎么把那些特产送到自己位于九层这个高度的家中。
    “走电梯有些麻烦啊……”在楼下仰头打量了片刻后，余知水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后后座，把里面堆放的满满的零食，食品材料，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玩具掏出来，计算了一下角度，从衣袖底下甩出锁链将它们捆起来，随后另一只手再次甩出一条锁链连接到九楼的阳台上，一用力，把自己和那堆东西拉了上去。
    阳台上，刚从沙发上爬起来准备享受一下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的雷斯突然发现眼前一黑，随后就见一团黑影向着自己压来，不由连连退了好几步，直到被阳台入口的门槛绊了一下，摔倒在地后，才停下来。
    “又是奇怪的快递员过来了吗？”
    他可是听说过，蕾娜塔就是被一个奇怪的快递送上门的，现在又出现了这么一团黑影，而且中间似乎还有一个人……嗯？那不是余知水吗？
    “大叔，你……”雷斯虽然感觉自己喉咙里面有什么东西要蹦出来，但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只能撑着地面长大了嘴巴看着余知水。
    “这不是丽安娜吗？过来帮个忙。”余知水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只是非常自然的喊他过来帮忙……虽然名字叫错了。
    “我是雷斯！”雷斯有些无语的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后，起身让开了进入客厅的通道：“这些是……糖果？点心？玩具？大叔，你打算开个幼儿用品店吗？”
    虽然他知道这些东西应该是余知水买来给蕾娜塔的，但是那数量……试问哪家家长会给自己的孩子需要用平方米来计算的糖果点心的？
    不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而是一次性购买！
    算了，糖和玩具的话雷斯感觉自己还能理解，那些都可以存放上一段时间，但是那些点心是怎么回事？莫非蕾娜塔的小肚子能够消化那放个两天就会有怪味的平方米点心？那体积都有四五个蕾娜塔大小了好不！
    摸了摸下巴上面的胡子渣，余知水似乎也自觉自己买的东西有点多了，于是笑道：“这不是还有你们吗？你爸你妈倒是算了，你和雷斯……丽安娜倒是稀客，难得见上一面，总要好好招待你们吧。”
    眼角抽了抽，雷斯有些无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别把你的失误说成是我们造成的啊！”
    说完，他虽然感觉自己还是有些无力，但是也开始帮余知水整理那些被他带上来的巨量糖果点心和玩具。
    但是话又说回来，大叔不会一晚上都在找这些东西吧？
    瞥了余知水一眼，雷斯有些好奇的问道：“大叔，你昨晚干嘛去了啊？”
    “干嘛？当然是工作啊！成年人的世界是非常辛苦的。”
    “工作？那么我老爸也和你在一起咯。”雷斯撇了撇嘴：“雇佣兵的工作都是在晚上进行的吗？莫非反对势力只会在夜晚出现？大家还真是默契啊，居然都约好了在晚上干活……简直就像是给小孩子看的动画片一样。”
    “那是因为敢在白天干活的人会被正义的力量抹除的。”有了雷斯的帮助，非常迅速的将点心糖果玩具分门别类的处理好之后，余知水拍了拍雷斯的肩膀：“还有，你老爸老妈不想你掺和进来，你也就不要对这些事情进行太多的了解了。”
    “有些事情是不想就会不发生的吗？”雷斯推开了余知水的手，然后回到自己睡了一晚上的沙发上坐下：“大叔，说实话，虽然这里比无方城安定，但是不代表这里就比无方城安全了。老爸老妈不想我和丽安娜掺和进你们的世界，但是我们是他们的孩子，一开始就已经有关系了，没有所谓掺和不掺和的。”
    “这些话你该对达鲁和艾丽卡说。”
    雷斯撇了撇嘴：“那就算了，和他们说……尤其是我老爸，绝对会揍我一顿的。”
    雷斯长大的地方不是格拉尔，而是无方城……至少，五年前，一直到他十岁的时候，他都住在无方城。
    所以，相比于一般的孩子，他懂得更多世界的黑暗与混乱。
    本来，他以为自己也会成为这个世界的黑暗与混乱的一部分，但是五年前随着自己父母来到了格拉尔市之后，他的父母就要求他以及丽安娜不要掺和进世界的黑暗与混乱，安安分分的生活在白天。
    或许这是一种爱吧，待在黑暗与混乱中，迟早会被黑暗与混乱所吞噬。
    但是白天的一切就真的是光明与秩序的吗？
    纵然有着那名为正义，实际上是强权的社会上层和高级进化者压制着，但是白天发生的狗屁倒灶事儿少了吗？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的父母实在是有些幼稚，连这点都想不到。
    当然，现在让他觉得幼稚的人似乎又要多加一个……那个兴致勃勃的往卧室门口摆放玩具和糖果的余知水。
    他似乎也不打算让自己的女儿掺和进这个世界的黑暗与混乱中。
    “莫非你们觉得小孩子就该纯洁无瑕，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懂？”好奇心……亦或者是某种心态的驱使下，雷斯对着余知水的背影问道。
    摆放玩具和糖果的手停了一下，余知水回头看了雷斯一眼后，笑道：“不是期待你们像傻子，而是期待我和你的父母自身能够给予自己的后裔一种安定的生活……当然，最主要的是你们连掺和进来的资格没有，知道的太多，接触的太多，只会让你们从附属目标变成真正的目标，拥有不必要的危险。”
    “不知道就不会有危险了吗？而且我马上就要进行第三阶进化了！”
    “第三阶进化，连门槛都够不着。”雷斯的母亲，艾丽卡突然推开门走了出来，表情有些阴郁：“雷斯，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再聪明一点。丽安娜就没有试图探索过这些。”
    “丽安娜是因为脑子出了问题……”正打算反驳的雷斯见艾丽卡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不由缩了一下，咕喃道：“大叔不是也才三阶吗？”
    “不要把你和他比！”
    “咳咳！”轻咳两声打断了母子之间的争吵后，余知水笑道：“艾丽卡，雷斯说的在某些方面并没有错。”
    “别不是自己的孩子就不心疼！”瞪了余知水一眼，艾丽卡指着还在床上被丽安娜当玩偶抱着酣睡的蕾娜塔道：“要是她说要回芙蕾雅家族，你有什么想法？”
    余知水无言以对。
    “能够在白天生活是一种幸福……不是无知者的幸福，而是真正的幸福！”艾丽卡走到雷斯面前，轻抚着他和自己近乎一个模子印出来一样的脸道：“你们活在那种幸福中，就是对我们最大的肯定……你以为老余为什么在知道蕾娜塔是他的女儿后就马上接纳她？那是因为蕾娜塔是他的救赎！大人，远比你想象的要脆弱！没有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目标，我们是会崩溃的！”
    艾丽卡深情的叙述让雷斯不禁为之震动，但是一边的余知水却非常不识相的来了一句，让艾丽卡不由气急。
    “我还没有脆弱到那种地步……”
    “你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