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伪劣仿造

    枕着手臂躺在江堤，眺望缓慢但是坚定的向西边落下的残月，余知水的眼中满是迷蒙，似乎意识已经飞到了那遥远的残月上。
    但是一个清越又愉悦，仿佛那个声音的主人一直都有快乐的事情发生的声音响起。
    “你愿意喊我出来聚一聚，还真是稀奇啊。”
    缓步走到余知水不远处站定，亚当看着就算听到了他的声音依旧大大咧咧的躺在那里没有动弹余知水，手上把玩着一盒香烟，随后丢了过去。
    “刚接到达鲁的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
    “那你可以考虑一下去医院洗洗耳朵……对了，不用去医院，力量起源那边的研究人员对人体的了解比大多数医生都好，让他们帮你洗洗耳朵，顺便洗洗脑袋绝对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接过香烟，余知水好像一点防备心理都没有的将其拆开抽了一根放到嘴里。
    “说吧，找我出来有什么事？莫非还是像当年一样给我命令？”
    “我像是那种脑袋坏掉的人吗？”一边抽着烟，余知水一边将自己眺望残月的眼睛转向了亚当：“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可以畅快的玩一下，但是，我要求你不要玩过头了。”
    “说到底，你的脑袋还是坏掉了……你认为我会听你的吗？”亚当的嘴角勾起了不屑的弧度：“如果你跪下来求我，我或许会考虑一下。”
    “考虑后会答应吗？答应后会办到吗？办到就不做其他事情了吗？”余知水将嘴里的烟吐向了亚当：“虽然你我有决定性的不同，但是在某些方面，你我几乎没有区别。”
    “嘿嘿嘿嘿……别认为我是你这么恶劣的人……我可是正义的小伙伴！”
    “正义……”将只抽了一半的烟按在身边的草坪中掐灭，余知水站了起来，扔了一张名片给亚当：“有事就打这个电话联系我吧。该玩的游戏，我会奉陪的。”
    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名片，但是亚当看也不看名片，只是微微侧着头盯着余知水：“你还真是自大啊！你真的以为什么都在你的掌握中吗？”
    “怎么会……如果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的话，那么我还会落到这种地步吗？”余知水耸了耸肩，然后转身就往大道走去：“只是，只要你没有摆脱我对你的影响，你就一直在我的掌心。这么蹦跶，也只是如来手中的猴子。”
    虽然不知道如来是谁，也不知道猴子代表的是谁，但是余知水话中的意思，亚当却还是听得出来的。
    这种领悟让他不由自主的咂了咂嘴……或许在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但是眼前这个男人的话，总是会叫他各种心头火气！
    “你该不会认为我是你的仿制品吧？”
    “仿制？别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充其量只能说是劣质品。”
    无法压抑的怒火从心底用处，伴随着血液瞬间点燃了亚当的全身。
    “那你就看看谁才是劣质品吧！”脚部肌肉瞬间发出的力量冲击到地面，将地面踩得凹陷了下去，但是带来的反作用力也让亚当化为了炮弹飞向了余知水。
    可是余知水依旧像是一无所觉一般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直到亚当的攻击要切切实实的落在他身上的时候，才摇了摇头。但是依旧保持着向前走的姿态，没有停，也没有躲，仿佛已经放弃……
    “轰！”璀璨的光柱从天而降，将亚当直接轰在了地面。
    “不要让愤怒干扰你的判断，不要让感情变成你的累赘，否则，你看到的只会是我的背影……”
    “闭嘴！”趴在大坑中的亚当仰着头怒道：“你凭什么对我说教！就凭你那失败者的身份吗？！”
    余知水没有反驳，但是这比反驳更让亚当愤怒！
    这是一种无视！
    一个失败者的无视！
    明明他才是胜利者，明明他才是赢家，明明他在那一年狠狠的摆了余知水一道，为什么这个人还可以无视他？！
    莫非他就真的那么不值一提吗？！
    愤怒的火焰让亚当的血液更加的炙热，身上的创伤也在顷刻间恢复。
    慢慢的站起来，他一甩手，一条细长的锁链顺着袖口滑出。
    “对了，忘记说了。”蓦然，余知水一副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样子回过头道：“蕾娜塔，比你想的危险多了。”
    这句话就像是泼在火上的凉水，瞬间让愤怒的亚当冷静了下来。
    “什么意思？”
    余知水没有回答，勾着嘴角看着他，居高临下的目光让才冷静下来的亚当又感觉浑身燥热起来。
    “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突然换上了轻佻的笑容：“啊啊~真是输给你了……”
    一边念叨着，他一边拍打自己的衣服。但是身上的灰尘就如和他的衣服融为了一体一样，怎么拍打也拍打不干净，这让他不由砸了砸嘴。
    “这可是你送给我的衣服啊！我宝贵了这么多年，现在却在你的手上毁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无情呢？”
    “四肢和胯部的布料都已经换过了吧？这已经不能算是我送你的衣服了。”
    “你观察的还真是仔细，前几天被那头母豹踩了几脚，只能换了那些地方的布料……你也不喜欢自己送的衣服被人踩在脚底下吧？”
    “我倒是无所谓……如果是穿在你身上被踩的，我倒想让她多踩几脚。可惜，你的报复心太强了，居然把她送进了力量起源当切片……哦！不对！她连切片都当不了了吧？”余知水的脸上也浮现了一种和亚当类似的轻佻笑容。
    但是相比于亚当，他的笑容在轻佻之余，还有更多的感觉……有恶意，有怜悯，有怀念，又有嘲讽……让人看了之后不自觉的气不打一处来，有种上前撕了他的脸的冲动。
    这种表情让亚当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但是反应过来后的他马上又踏前一步，继续用轻佻的语气道：“露娜死了吗？”
    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片刻后，余知水叹了口气道：“嗯……我没有确认过。不过大家都说她死了，那么她大概真的死了吧。”
    “没有去确认？不敢去确认吗？”亚当扬起了下巴，语气中略微带着挑衅的意味：“我之前可是向扎克斯要过露娜的尸体，但是他并没有给我……嗯……这很值得商榷啊！”
    “真的吗？”余知水的眼睛亮了一下，但是马上又暗了下去：“可惜，我现在是别人的实验品，完全走不开啊……哎~我真是可怜呐！虽然更加可怜的是你居然还在模仿我这个失败者，有模仿的那么不像。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呢？”
    眉头不自觉的抽了一下，亚当继续维持着轻佻中又带着挑衅的语气道：“模仿一个失败者确实非常困难，胜利者再怎么模仿失败者，最终也还是胜利者，有着跨越不了的横沟啊！”
    “嗯嗯！说的在理！”余知水点头附和，然后居上临下的目光中透露出了佩服的意思。
    没有任何其他感情，佩服就是佩服，纯粹无比，但是……也嘲讽无比！
    静静的看着余知水片刻后，亚当转过身，走到之前攻击的时候扔掉的名片边上，捡了起来后，再次起身走入了夜幕。
    静静的注视着他的背影的余知水在他的背影消失后，也收起了脸上轻佻又复杂的笑容，恢复平时的淡漠。
    原地站了一会儿后，他抬头看了一下天上又西沉了一点的残月，然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
    “露娜……如果你想活着，为什么要生下蕾娜塔？”
    在他呢喃的时候，他的左眼变成了漆黑的空洞，就算是残月的皎洁和星光的灿烂也不能点缀上分毫。
    回到自己住的酒店，亚当拿起了酒杯和酒，打算给自己倒一杯，但是却又在下一刻将它们全都摔在了地上。殷红的葡萄酒如同血液一般流淌了一地不说，还把周围都染上了同样的色泽。
    “余知水！”他的声音就像是深陷在火灾现场，被烟呛住却又挣扎着向人求救的咆哮，带着希望，却又更多的是一种绝望！
    “看来你在老余哪里吃了很大的瘪啊！”浑厚如同雷鸣的声音从房间的一角传出，随后达鲁高大雄壮如熊的身影慢慢走出，停在了葡萄酒所染红的范围外看着亚当。眼中有怜悯，又有嘲讽。
    斜睨了达鲁一眼，亚当用比之前稍微好一点，但是依旧沙哑的声音道：“刚才攻击我的人是你吧？莫非你忘记了夜莺是不能对我动手的规定了吗？”
    达鲁耸了耸肩，有恃无恐的道：“这个规定的前提是你不能杀死老余。”
    “就那种程度的攻击能杀死余知水？”亚当的眉头挑了起来。
    “谁知道呢！他只是一个三阶进化者，而你是四阶进化者……”
    “够了！”冷冷的打断了达鲁之后，亚当走到一边的沙发边上，也不在意其上染着的葡萄酒和玻璃碎片，直接坐了上去：“你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别说是余知水要你来监视我的。”
    “他可没有叫我做这种事情，只是叫我在你无法冷静的时候让你清醒一下而已……可惜用处不大。”达鲁撇了撇嘴，然后咧着嘴憨笑道：“我来你这里，只是因为我饿了，然后听说这里的食品味道不错……”
    “你当我是傻子吗？”
    “你当然不是傻子！”达鲁一脸认真诚恳的道：“敢去模仿老余，而且模仿的有模有样，这绝对不是傻子能够帮到的。但是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老余虽然已经不是当年的老余了，但是他依旧是老余……关于余知水的任务，不允许失败！这是上面下达的指示，我只是来告诉你这句话的。”
    “你这是来帮我吗？莫非你不担心余知水出问题？”
    “你们的目标虽然是老余，但是却是要活着的老余，那么我还担心什么？”达鲁脸上再次浮现了憨厚的笑容：“只要他活着，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你对他还真有信心。”亚当咂了咂嘴，随后摆了摆手：“没事就滚蛋吧。我今天没心情陪你玩……”
    “笃笃笃……”
    亚当的话还没说完，敲门声就打断了他。
    “哦！我叫的东西总算到了！”达鲁一边说着，一边向门走去：“大晚上被叫起来干活，若是不补充一下，那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还真叫了东西！”
    “反正花的是你的钱，不吃白不吃。”
    “我……我的？我的钱？”亚当的手不住的颤抖，内心中愤怒再次化为火焰：“达鲁，你是在挑衅我吗？”
    “没有啊！我这是在为你着想……你看你大晚上的出去打了一架，自然需要补充一下消耗的能量……”
    “你给我滚！马上滚！”
    “好吧……你终归还是不如老余。”达鲁叹了口气，然后打开门。
    “你……”
    若是平时，亚当绝对不会如此失态，但是和余知水接触之后，他的心态就格外的不平稳。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达鲁比余知水更加的难缠……尤其是那份死皮赖脸！
    关上门，将亚当的声音完全隔绝后，达鲁笑着低头对面前眨巴着大眼睛颤颤巍巍的看着他的女***员道：“抱歉，东西可以打包吗？”
    “可……可以打包。请问还需要什么服务吗？”女***员的声音有些怯懦，似乎是因为达鲁可怕的体型还有亚当的怒喝导致的。
    “不需要了。对了，他刚刚和一个以前的老朋友产生了冲突，现在正在气头上，你也不要去问他了。明天早上叫人收拾一下房间就可以了。损坏的东西我们会照价赔偿的。”对着女***员笑了笑后，达鲁向楼梯的方向走去：“对了，东西打包好了放在楼下前台边上就可以了，我去问候一下朱莉夫人，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就会带走的。”
    “好的，先生。”女***员点头答应下来，随后盯着达鲁的背影片刻后，转身推着长长的餐车，打算送到厨房去打包。不过才走了几步，她又皱了一下眉头：“这位先生和亚当先生认识吗？”
    想了一会儿，她用力的摇了摇头：“算了，亚当先生都没有出来说什么，应该是认识的。而且他还有房卡，又和朱莉夫人认识，想来也不是骗人的。不过……”
    看了看长长的餐车，她叹了口气：“又要忙活好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