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回到从前

    齐辉的身体在天空中飘荡，久久都没有落地。他昏昏沉沉，有些失重，却毫无痛感。迷迷糊糊之间齐辉心想，“都说被车撞了就能回到从前，难道是真的吗？不能吧，电影里的桥段都是骗人的。人死了都是去天堂或者干脆下地狱，哪能回到从前呢？但亦真亦幻之间我现在哪里？是天国还是地狱？我该去哪里寻找出口，解脱自己？
    齐辉还在胡思乱想，只听奶奶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起床了，再不起不管你了……”
    齐辉睁开眼却浑身酸疼，根本就爬不起来，犹豫了一会儿，总算勉勉强强支撑着，穿好衣服想先起来看个究竟再说。
    跌跌撞撞走出房间，见奶奶已经做好了早饭。齐辉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我这是在做梦吧？奶奶不是已经去世了？”
    再向周围看看，一切还是过去的模样。
    “这屋子好像是十年前的样子吧？怎么，我真的回到从前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齐辉顾不上多想，走进洗手间，刷牙、洗脸，很迅速的坐回到椅子上开始吃早点。
    “抓紧点时间，上班要迟到了。”奶奶再次提醒他。
    齐辉答应着，心里狐疑，“上班？我去哪上班啊？送快递？”
    他一边吃饭，一边擦汗，这事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但这间屋子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奶奶的面容也是亲切的不能再亲切。
    齐辉迅速的吃完饭，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得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得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不然到了街上还不跟个傻子一样？
    他终于在床上摸到了自己的手机，阿尔卡特，“我去……”他记得这家公司后来好像没有了吧……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2003年……，再看看外面的天气，“我去，非典……我也太倒霉了吧，怎么会……？”
    老天爷，你即使让我穿越就不能找个好点的时间吗？
    齐辉无可奈何，想了想，还在努力回忆着过往，“哦，是了，我那时还在一家宽带公司给用户装宽带……”
    齐辉看看表，不能犹豫了，已经不早了，看来今天是非迟到不可啦。
    他拿起桌子上自己的工具包，跟奶奶打声招呼，便飞快的下楼。
    说心里话，再次跟奶奶重逢，齐辉心里无比的激动，他还有很多心里话要对奶奶说，可是既然他误打误撞回到了从前，那就来日方长，一切总有弥补的机会。他必须要逐步适应现在的生活，为重新开始的人生多做一些积累。
    2003……，齐辉记得当时他还在一家宽带公司，在哪呢？哦，对了，东部高新区……
    齐辉出了门，来到街上，延安路仍然在整修、扩建、封闭中，看来想到高新区，也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记得当年自己赶奔那边，要转三趟公交，花费两个多小时。公交车的旅行拥挤而漫长，特别是三伏天，整个车厢弥漫着各种各样的味道，而即使是这样，齐辉抓着扶手杆也一样可以睡着。
    与以后相比，海城那时的公共交通真是差的可以，车少人又多，每当一辆车过来，总是有一大群人争先恐后的围拢过去，而公交车还总是故意不停，固执的往前继续移动。有些胆大的市民就会立刻抢步到车头前面，把公交车强行拦住。等到公交车打开车门，拦车人的同伴会一马当先，进入车厢，随手把拦车人的背包放到座位上，算是提前给拦车人占了个座。
    齐辉想起这些就觉得头疼，可现在是2003年，拥有私家车的家庭寥寥无几，公交车仍是大部分人的出行首选。
    快步跑到公交站牌前，齐辉摸摸裤兜，掏出一块零钱，做好准备，以免待会儿挤公交的时候慌乱。他知道，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即使你努力去挤，不掌握技巧和要领，上不去车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好在今天齐辉比较幸运，虽然出来的晚了一点，但坐车还比较顺利，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跋涉，终于到达了高新区的丁字路口。
    齐辉望望远方，不错，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几乎是没什么改变。
    其时高新区刚刚成立，一切都还算是草创阶段，下了车距离上班的办公楼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正在左顾右盼，海涛从另一趟公交车上跳下来。他来到齐辉面前，叫道，“大早晨起来的，发什么愣啊？又在看美女啦！”
    齐辉突然想起他与海涛是很好的朋友，只是后来公司解散大家各奔东西，渐渐的联系少了……
    “呵呵，是吗？美女在哪？”
    海涛用手一指，“还跟我装，那不是？”
    齐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个女孩子的背影，身材高挑、丰臀细腰、婀娜多姿、长发飘飘。上边是紧身t恤，下边是七分牛仔裤，脚上是高跟凉鞋。
    齐辉突然想起王雅彤那个时候也喜欢这样打扮，而看背影两个人还真有些想象。
    “不会是个背影杀手吧？”齐辉想起那个时候流传的关于背影杀手的段子，“说一个美女，从后面看想犯罪，从侧面看想后退，从正面看想自卫……”
    但齐辉又隐约记起，好像曾经是有个姑娘在他们单位的对面工作。那家单位好像是打字公司，里面大部分都是女孩子，人多的很，偌大的办公大厅被隔成若干的小隔断，每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键盘飞舞。齐辉他们还曾经有意无意的跑到她们公司的门口，推开门向里张望。他们很想寻找那位长发及腰的美女，看看她工作时的样子。可是人太多，有些让人眼花缭乱，再加上噼里啪啦的声响聚集在一起，也是让人望而生畏。
    “哦，是她，确实是很性感的身材，高挑的女人又穿上高跟鞋，总让男人有种说不出的欲望。”
    还在发愣，海涛拉他一把，“快走啊，人家都走远了……”
    二人赶忙紧走几步跟上，一路上欣赏着美女臀部摆来摆去的姿态。
    “我都打听清楚了，她叫吕一雪，据说还没男朋友……”
    “呵呵，不会吧，这么好的身材会没有男朋友？”
    “这谁说的准啊，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就算她没有好了。”
    有海涛在身边，齐辉就轻松了很多，反正有他带路，不愁找不到单位，只要到了那里，少说多听，见机行事就好了。
    他们一路前行，约么半小时的行程，便进了环形办公楼的f1座。本来他俩还想跟那位美女同乘一班电梯，只可惜晚了一步，里面的人太多，已经是拥挤不堪，海涛便拉着齐辉来到安全通道，准备走楼梯上去。
    好在五层也并不高，一会儿就到。
    一到门口，见海城宽带的logo摆在那里，齐辉的记忆也就渐渐清晰了。
    走进公司的办公大厅，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同事。但与对面的熙熙攘攘相比，他们的规模还是小了很多，显得有些寂寥，有些落寞。
    齐辉面带微笑却尽量不说话，他还需要时间适应新的环境，摸一摸这里的情况。
    主管刘启明来到众人面前，“人都到齐了吧？到齐了过来开个会。”
    众人面面相觑，表情各不相同。大家鱼贯进入会议室，各自拉开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