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意志

    维克多曾经以为自己会撑不下去而疯掉，然而他低估了人类的适应能力和承受能力。
    “该死的老东西！我不是恶魔！你会后悔的！”
    虽然嘴上叫嚣的很凶，然而实际情况却是维克多被老克利德完虐，按在地上暴打，他的力气虽然已经堪比一个普通成年人，但是老克利德显然远超普通成年人。
    距离维克多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维克多每天的日常依然是与老克利德做斗争。只是每次的结局都是以他失败告终就是了。
    面对身经百战的退役老兵，还只是个孩子的维克多虽然进步飞快，但是依然被吊打。
    在与老克利德进行肉体斗争的同时，维克多还在与自己变种人能力所带来的狂野兽性进行着精神斗争。
    维克多·克利德被称之为“剑齿虎”并不是没有道理的，除开他超长的上犬牙和利爪以外，他的嗜血如命的个性和强大的野兽直觉也充分说明了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而此时的维克多，正是在与这种要命的嗜血本能进行斗争，一开始维克多并没有注意到这种嗜血本能对自己的影响。
    但是他发现了自己的五感变得超乎寻常的敏锐，面对老克利德的攻击，他经常可以察觉到打击到来的方位和被击打的位置。
    如果不是被铁链限制了活动，老克利德想要打倒他已经不是一件顺手可为的小事情了。
    但是因为铁链的存在，所以维克多只能在预感到被打击位置的时候，尽力避开要害（虽然自愈因子的存在让这种行为变得并不必要）。
    然而随着伤害的加重，另外一种本能也开始浮现，那是最原始最狂野的杀戮本能。
    当它出现的时候，维克多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开始兴奋起来，自愈因子修复伤口的速度也变得更快。
    并且自己对于疼痛的感觉变得不复存在，脑海中充斥杀戮与毁灭的欲望，只想咬碎眼前一切有生命会动的物体。
    这样的情况在受到来自老克利德的攻击后变得更加恶劣，起初一开始维克多以为这只是自己在愤怒的情况下所做出的的行为。
    但是很快拥有另外一个来自异世界成熟完整正常的成年人人格的维克多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虽然饱受折磨，并且融合了少年维克多的记忆。
    但是这样想要杀死并撕碎一个人的想法也不应该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才是，即使自己痛恨老克利德对自己的折磨与殴打。
    但是最多也就是想报复折磨回来，即使是想杀掉他，也没有到这种杀人鞭尸的程度，毕竟，他也还是这具身体或者说这一世的亲生父亲。
    感觉到不对劲的维克多开始愈发细致回忆自己的变化和行为，发现自己从穿越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行为和性格都变得愈发像一只野兽多过像一个人。
    “哈，那个老东西说的还真没错，他的第二个儿子也快被野兽夺走了。”
    意识到自己已经出现大问题的维克多苦笑着自言自语道，虽然已经发现了问题，但是想要解决问题，却不是那么的简单。
    这个问题就涉及到了我们所有人都在困扰的一件事情了：自控力，我们每天都在犯错，各种各样的或大或小的错误。
    很多时候，我们并不是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是错误的，但是却会被自己的欲望和本能所控制，知道是错误的，依然那样做了。
    而维克多所面临的情况则比那更加糟糕，他连认知都受到了来自兽性本能的侵蚀，他除了要分辨对错，还需要分辨这是他自己的意志，还是‘它’的意志。
    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既然有所发现，那么就有了努力的方向，比之前一无所知的状态要好多了。
    但是事情却并没有那么简单，每当他试图控制的兽性的时候，却反而因此陷入焦虑狂躁，最后失控。
    对此，维克多将这种情况戏称为“讽刺性反弹”，但是当他试图换一种方式，比如采取忽视这种方式来应对的时候，却又会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
    也正是因为如此，维克多才会变成后来的剑齿虎吧，本来就只是一个孩子，在杀了自己的兄弟以后，就没有再受到过正常的世界观培养。
    除了来自母亲的安慰照料，剩下的只有来自父亲的无尽的虐待和暴力。而这一切都最终促成了“剑齿虎”的诞生。
    当老克利德试图使用暴力将那只野兽从自己儿子身体中驱赶出去的时候，回应他的当然只会有暴力和与日递增的兽性。
    其实这时候的老克利德和维克多已经陷入了恶性循环，维克多愈是回应以暴力和兽性，老克利德就愈发变本加厉的折磨殴打他。
    最后造就的结果就是，老克利德一进地下室，维克多就陷入‘野兽’状态，咆哮着要撕开他的喉咙。
    但是和老克利德‘激情肉搏’完之后，他又会进入一种‘贤者状态’，那种兽性会进入潜伏状态，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维克多觉得似乎自己找到了一些解决问题的灵感，但是像这样每天和老克利德来一场‘激情肉搏’并不是长久之计。
    但是就目前来说，他也没有更好的方式了，不过这也使得他和克利德夫人的关系得到了不小的改善。
    失去了野性的维克多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邻家少年一般，这让克利德夫人觉得自己的儿子又回来了，而他身上的血迹更是让克利德夫人感到痛心不已。
    “维克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克利德夫人一边帮助维克多换掉充满血迹的衣服一边痛心的说道。看着自己的丈夫与儿子每天相互伤害，令她倍感痛苦，虽然儿子对她态度的好转让她有所欣慰，但是却又让她时常想起了死去的另一个儿子。
    “我也是他的儿子，但是他似乎并不是这样认为的，在他眼里我是恶魔，是野兽，唯独不是他的儿子。”
    而维克多的对于她的问题的回答也一如既往的让她感到痛心而又无奈。
    维克多虽然知道自己的答案会让克利德夫人伤心，但是他也并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和她说自己是因为必须和老克利德进行‘激情肉搏’来释放兽性，不然你儿子就会变成野兽把你也撕了吧。
    不过除了和老克利德的‘肉搏时间’，其他时候的维克多则表现的像一个正常的少年一般，他开始找克利德夫人索要书籍，开始学习知识和了解这个世界。
    而克利德夫人看到维克多开始表现的像一个正常的少年一样，也曾经试图劝说老克利德不再折磨他。
    但是，一旦老克利德出现在维克多面前，维克多便立即陷入了狂暴状态，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而且维克多身上迅速消失不留疤痕的伤口也让老克利德深信恶魔并没有离开他儿子的身体，他只是学会了隐藏和伪装罢了。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猜得没错）
    但是他也没有再阻止克利德夫人拿书去给地下室的维克多阅读了，不过他要求在其中加入一本圣经。
    于是，之后的克利德夫人前去照顾维克多的时候便会带上一本圣经以及一些中学教程课本。
    不过维克多的学习能力显然超出了她的想象，他总是能很快的掌握和理解她所带来的书上的知识。
    至于那本老克利德让她一起带上的圣经，维克多在无聊的时候也会偶尔翻看，并没有出现老克利德所期待的‘恶魔被圣经赶走’或者‘圣经被恶魔撕毁’那样的剧情发展。
    而在学完了普通中学生的知识之后，维克多又开始学习天文、地理、历史、哲学、物理、甚至是自然科学。
    维克多发现穿越以后的自己学习能力简直堪称天才，无论是哪一方面的知识，只要他认真的记忆学习，就可以很快理解掌握，并且不存在遗忘的问题。
    “大概是自愈因子保证了脑细胞的恢复，所以不需要遗忘性的保护？因此过目不忘并且不会疲劳？”
    对此维克多也只是进行了简单的猜想，并没有深究，因为他觉得反正这是件好事情就行了，有功夫研究这个还不如想想怎么解决自己身体里的那头‘野兽’。
    而且他也确实开始尝试着解决这个问题，他选择了一种看似和本书画风不同，略带玄幻的方式：冥想。
    事实上无论是他前世的记忆中，还是穿越后所看的心理学书籍中，都提到了最基础的集中自己注意力已达到自控的方法是做简单的冥想。
    而最简单的冥想方法就是双腿盘坐在垫子上，好吧，这鬼地方没有垫子，所以维克多选择直接盘坐在石床上。
    然后闭上双眼，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呼吸上，专注于呼吸本身，感受空气通过鼻子进入肺部，然后再呼出。
    随着冥想的进行，维克多感受了一种宁静与和谐，但是这个世界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毕竟这可是漫威世界，连上帝和米老鼠都存在的世界。
    所以不出意外的，维克多来到了自己的意识世界之中，而在他的不远处，一只剑齿虎正在朝着他发出低声咆哮，似乎随时准备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