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所谓‘战争’

    在联邦的军官和士兵们看来，这就是一场‘战争’，他们消灭了联邦的敌人，收获了满满的军功与荣耀。
    而在围观的市民们看来，这是一场文明对野蛮的驱逐，是联邦的军队在维护他们的利益。让铁路能够在联邦的土地上畅通无阻，为他们带来财富与土地。
    但是在身为印第安人的疯马看来，这是一场赤裸裸的屠杀。联邦的军队并没有进行正儿八经的宣战，就直接朝着印第安人部落发起了进攻。
    士兵们骑着马，用手中的枪和马刀杀死每一个被他们看到的生命。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他们杀死的是战士还是平民，也不在乎对方是孩子还是成年人。
    或许在他们眼里，这些都是他们的军功罢了。而且疯马也注意到，那些围观的市民们，绝大部分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面露不忍之色的，只有极少数的移民，至于政府的官员和大商人们，则依然在谈笑风生。就好像发生在他们眼前的，并不是一场屠杀，而是一场戏剧一般。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疯马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怒火在不断的上涌。就在他彻底忍不住，准备上前去阻止这一切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了。
    无论他怎么用力挣扎，都发挪动一丝一毫，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更让他火大的是，那些官员和商人们，在发现他也是印第安人以后，也开始有意无意的看向他，并且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奇怪笑声。
    最终联邦军队撤离的时候，整个印第安人村落已经化为了一片火海。领队的军官向镇长保证，这个印第安人部落里没有任何生命能够存活下来，所以联邦即将修建的那条新铁路，将会是绝对安全的。
    看着已经化为一片火海的村落，疯马的心中燃起了复仇的烈焰。但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现在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挽回这些印第安人的生命了，那么复仇就成了他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
    而冷静下来的疯马，也想到了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无法动弹。很显然是妮娜做的，这个少女所拥有的力量，神秘而强大。
    控制住自己，让自己完全无法动弹，对她来说应该不是一件什么很难的事情。虽然知道对方是出于好意，但是他却还是难以接受。
    因为对方并不是印第安人，所以没有办法和自己那样，感同身受的去体会这一切。他可以理解对方的好意，却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做法和结局。
    如果对方没有阻拦自己的话，说不定自己可以救下那么一两个孩子也说不定。很显然，疯马被这件事情刺激的，有些魔怔了。
    因此他一回到庄园，就打算向维克多和妮娜告别。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已经看透了联邦的本质，他要去把自己的族人们团结起来，为守护家园而战。
    只是他刚表明自己的意思，就发现维克多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危险的意味。毕竟之前的时间线里，老克利德就是因为疯马跑去搞印第安人大团结，而出事的。
    现在他又想搞这么一出，维克多就不得不重新把某些事情提上日程了。就在气氛即将变得危险的时候，妮娜却突然开口了。
    “我觉得你还是没有领悟到这件事的本质，即使你将所有的印第安人团结起来，也不会是联邦政府军队的对手。”
    妮娜所说的话，深深的刺痛了疯马的心。虽然他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所看到的事实，却的确是这样一回事。
    联邦的军队虽然是不宣而战，但是那个印第安人部族并不是没有想要发起反击。但是他们的武器和战斗方式，实在是太过于落后了。
    事实上据疯马所知，印第安人和联邦军队在正面战场上的大规模冲突，取得的胜利屈指可数，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即便如你所说，那我们也必须战斗下去。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家园，是我们的土地，是我们得以安葬的地方。我们生于此，也亡与此。”
    从疯马的语气中，就可以听出他的决心有多么的坚定。而维克多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愈发危险起来。对于维克多突如其来的杀意，疯马虽然感到奇怪，却也开始暗自进行戒备。
    就连妮娜，他也一同纳入了戒备的范围。因为一开始，妮娜就是和维克多一起来到他们部落的，很明显他们俩才是一边的。
    “其实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不过你需要一个人的帮助才能办到。纯粹的暴力并不能解决你族人的问题，你需要一个能够帮你和联邦政府谈判的人。而我恰好知道这么一个人，他也是印第安人，并且还是一名酋长。他的名字叫做约翰·罗斯，是切罗基人的酋长，或许他可以给你一些你需需要的帮助。”
    在说完这一切之后，妮娜便示意疯马可以离开了，并且还拦下了维克多的进一步动作。疯马在看了他们一眼之后，转身便离开了这座他居住了差不多一年之久的庄园。
    疯马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虽然维克多和妮娜是镇上有名的有钱人家。但是却一向深居简出，很少和人打交道。
    就连他们很有钱这件事情，也是因为他们购买下了镇上最大的庄园之一，并且成为了新修铁路的大股东之一后，才在镇上流传开来的。
    不过在疯马离开之后，维克多和妮娜也没有再在镇子上久留。事实上从疯马观摩这场所谓的‘战争’，到他的离开，都在妮娜的计划之内。
    她实在是受够了，这个夹在她和维克多之间的电灯泡了。事实上从离开印第安人部落开始，她就开始计划了。
    她既不愿意维克多卷入印第安人和联邦之间的战争，又想和维克多过上安定一点的生活。当然如果还能顺便帮一把这些接纳了她和维克多的印第安人，那就更好了。
    所以她才策划出了如今的这个局面，而事情也正按照她设计好的走向，一步步的在发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