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堕落之巅

    黑色的气息充满了整个宫殿，原本镶嵌在墙上的宝石也变得暗淡无光，垂下的灯絮相互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冷夜狠狠的掐着格雷尔的脖子，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已近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双手垂在两旁。唯独从微弱的呼吸中，可以判断他还有一丝生命。
    “哼~怎么？这么不堪一击么”冷夜面部恐怖，邪恶的笑道。
    “我是最看不起这种以强欺弱的人，尤其是你们魔法族”冷夜轻蔑的看了看，露出两根吸血鬼一般的獠牙说道。
    说着他便将全身的黑暗气息灌注在手心中，将要给格雷尔致命一击。
    “住手！”头顶传来苍老有力的声音，他不是别人，正是慕伊斯。
    随着声音响起的方向，冷夜抬起了头，大魔法师慕伊斯正漂浮在离他十米远的上方。依旧是那黑色披风，他尖锐的眼神死死地盯在冷夜身上，身上很自然的散发着白色魔法气息。互不相融的气息相互排斥着，在空气中形成了一道黑白分界线。
    “你又是谁？”冷夜把前额多余的红发往后一撩，冷冰冰的说道。
    被侵蚀的冷夜，已经完全忘记以前的事情，准确点来说，他现在就是披着肉身的恶魔，所以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个老人是谁。
    慕伊斯身为一城之主当然知道这一切，所以没有过多纠缠这些无聊的事情，在他看来，当下最主要的就是如何救出那个可怜的格雷尔。要知道，培养一个优秀的魔导师不光需要大量的物力财力，更多的是本人对魔法的觉悟。能到魔导师的人，必然也是魔法天才。慕伊斯自然不想轻易的放弃每一位魔导师。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何等货色，竟敢在我光明之城撒野！”慕伊斯用带有威慑的口气挑衅道。
    他知道，现在对方的实力和自己不分上下，或许还略胜一筹，激起堕落之力，必将后果严重，但是为了吸引注意力，慕伊斯别无选择。
    “你这个老东西再说什么！”冷夜血怒的眼睛爆起血丝，像要从眼眶中蹦出一样，愤怒的喊道。
    这样确实达到了慕伊斯的目的，被激起血性的冷夜，脑袋仿佛充血一般，将手中的德雷尔狠狠的甩了出去。
    德雷尔在巨大的惯性下，和炮弹一般砸在墙上，伴随着一声闷哼声，墙面瞬间扬起尘土，一片片破碎的砖瓦掉落下来，掩盖住了他的身躯。这一击让德雷尔身体受到很大创伤，但对于自己的小命来说，简直微不足道，
    看着飞出的格雷尔，慕伊斯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但是，他将要面临一个更棘手的问题。眼前这个失去理性的冷夜，到底该如何解决。
    因为城堡隔音很好，前面的厮杀并没有引起基德的注意，可是，这下动静确实大了不少，虽然城堡外表没有什么，但是巨大的沉闷声，却让在外面的基德有些担心，他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冷夜。伴随着各种猜疑，基德迈开大步快速的奔向城堡。
    但是到了门口，任凭基德怎么拍打着门框都没人反应。他把耳朵轻轻的贴在门上静静的聆听。里面的话语隐隐约约传进他的耳朵。
    “死老头，你凭什么和我争！”
    “凭我对魔法的信任！凭至高荣耀的信仰！”慕伊斯嘶吼道。
    这分明是冷夜的声音，只是和平时不一样，声音听起来那么尖锐，带有很强的杀气。
    他怎么会对慕伊斯用这种口气说话，以他的实力，那不是找死么？又凭什么实力...？等等！基德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断的猜测推使他抬起有力的右脚，用力踹上去。
    “佟”门被基德用力踹开。
    里面的画面让他那高大的身躯不禁一震，乌烟瘴气弥漫着灰尘，空气中散发出血腥的味道，只看见两道光在空中不断冲击着，发着响亮的撞击声，因为速度太快的原因，他不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远处墙壁被巨大的撞击凹陷进去，地上散落的砖瓦，只能看到露出的手臂和蓝色披风的一角。虽然不知道压在底下的是谁，但是从小在光明城长大的他，清楚知道蓝色披风的寓意。但是，强大的魔导师怎么会有如此不堪下场。
    随着一声痛苦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一条白线径直砸向地面，在巨大的魔法冲击波下，坚硬的红宝石玻璃碎成细沙。扬起的灰尘让基德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哈哈哈，让你见识下谁才是真正的强者，”冷夜冷笑道。
    “虽然你比那个臭小子强多了，但是和我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冷夜拍了拍肩膀上的尘土，挥舞着翅膀，有些得意道。
    “你...你...！”
    噗的一声，慕伊斯吐了一口鲜血。
    破旧的披风下，慕伊斯露出了原本真面目，骨瘦如柴的身躯，显得瘦而精干，手臂上条条血管清晰可见，凌乱的白头发顺着背后披肩而下。
    漂浮的尘土沉淀下来以后，基德清楚的看清这一切，此刻的景象，让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面前这个堕落天使一般的少年，既然是和他惜惜相处几天的冷夜。
    “冷...冷夜。”基德试探的问道。
    此刻的冷夜这才看到基德的存在，血红的双眼散发着无法抵抗的恐惧。
    “又来一个送死的？”冷夜淡淡说道。
    “你快走啊！他已经不是曾经的冷夜！”一旁的慕伊斯拖着沙哑的声音呼喊道。
    冷夜显得很不耐烦，又发动起魔法向慕伊斯出了一招，慕伊斯迅速运作着体内的魔法，硬生生的接住了这一招。好在有魔法盾的保护下，慕伊斯并无大碍。只是感觉到身体有些疼痛。
    “他是冷夜，不会错的，他是！”在基德眼里。冷夜一直是个淳朴善良的少年，他一直把他当做兄弟一样看待。
    “是我啊，我是基德啊！”基德试图唤醒恶魔体内的冷夜，一步一停向冷夜走过去。
    “别天真了孩子，凭借他自己的意识，是无法从这恶魔中走出来的，除非有奇迹。”慕伊斯依旧在旁边喊道。
    “那我宁愿相信有奇迹！”基德撕心裂肺喊道。
    基德慢慢的靠近冷夜，继续说道：“不管你是什么样，我都相信你，因为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兄弟。”
    冷夜面目狰狞着，头发不时金红变换着，用手来回拍打着脑袋，看似很痛苦。他一直努力地想挣脱出来。
    “那么多人曾欺负你，你还对他们有什么眷顾！”
    “不！你要做回自己。”
    “像你这么弱小的人！不会有人喜欢你的！”
    “做回自己，爱你的人还是那么多。”
    各种不同的话出现在冷夜的脑海，背后的羽翼也若隐若现。痛苦的冷夜蹲伏在地上，用力锤击着自己的身体。
    “好兄弟，做回自己吧”基德看到这，语重心长的说道。
    “啊！不！不！不！”冷夜抬起了头，血红的双眼盯着基德，他最终还是没能抵抗恶魔的力量。
    “堕落爆珠！”冷夜冷冰冰的看着面前基德，嘴里念着强大的魔法，只见他掌心出现一颗泛着黑光的魔法球，瞬间挥向基德。
    “小心！！！”慕伊斯一声惊吼。闪身而出，来到基德身前。
    要想顺利保护基德，必须动作迅速，导致慕伊斯没有过多地时间去释放魔法盾，活生生的接住这剧烈一击。打在身上那一刻传来经脉断裂一般的疼痛，强大冲击下的慕伊斯撞在基德胸脯上，两人顺势一起飞了出去。
    身材枯瘦的慕伊斯哪能经得起这般打击，没有魔法盾保护的他，和普通人一样脆弱不堪，不停的鲜血从嘴中喷出。
    基德虽然有着强壮的身躯，如果不是慕伊斯，他早已打的魂飞魄散。
    表皮有些擦伤的基德并无大碍，他看了看倒在一旁的慕伊斯，神情呆滞，慢慢的眼眶被湿润，伤痛的完全说不出话。
    “咳...咳...”慕伊斯再次咳出两口鲜血。
    用枯瘦的双手紧紧抓着基德，两眼空洞无神的说道：“孩子，你快走吧。”
    “不！我不走！没有您，光明之城的人又怎么能苟且的活着。”基德哽咽的说道。
    “傻孩子，你们就是光明的希望。”说着慕伊斯又咳出一口热血。
    “求求您，别离开我们，求求您！”基德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巨大的宫殿中变得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