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离了就幸福吗

    雨一直下，秋寒独自开着车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了。
    未进食物，也没有洗澡，只是打开电脑，按照和紫语燕分开时候的约定，开始起草离婚协议书。
    再用qq双方进行无数次修改后。才达成了一致意见。过程中没有争吵，更没有纠结。
    紫语燕只要了房子，就是那临湖的独栋小院，还有就是秋寒支付给她一些费用。
    至于小孩子！原本紫语燕想要果儿的。但秋寒拒绝了她的提议，一个离婚的女人带着孩子，在江城这充满残酷竞争的大都市里生活本就不易，还去哪里追求她那所谓的爱情？
    如是秋寒要了全部的抚养权，同时也拒绝了紫语燕对中昱集团的提议。公司在鬼门关走过了一遭后，绝对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何况紫语燕从不过问公司的事情，这不能让其染指。
    对于孩子，员工，这都是最好的决定。他需要给员工一个保障，还需要给孩子生活的保证，更需要对父母一个交代。
    毕竟这大口之家，他是唯一的顶梁柱，他不能垮掉。虽然要面临紫语燕说他的自私，但是无所谓了，自私就自私吧！
    最终紫语燕选择了妥协……
    并约定了时间是翌日的上午九点三十分钟，江城某某大道等她。
    此刻窗外的雨停了。
    这一场雨为了秋寒，紫语燕而来。也不知是预示着惋惜亦或是新生？
    这一场雨带走了所有的温度，留下的只有冰冷无情。
    家里秋寒关掉了电脑，坐在沙发上，看着屋子里所有关于紫语燕的物件，一直抽着烟。
    出租屋的紫语燕放下了手机，呆坐在床头，这一刻，她完全放下了在秋寒面前的骄傲，泣不成声，或许这一直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付出了很多，可是得到的却是偏离了她预想的结果，她不知道是该去怪罪秋寒，还是自己，难道是自己真的变了？
    爱情，如美酒般醉人，又如毒药般致命！
    第二天的天微明，秋寒起身去了父母亲哪里……
    刚一进门，母亲就看着儿子问道：“你熬夜了？精神这么不好？”
    我勉强的笑了笑，说没事！然后进了房，看着还在熟睡的孩子，心中一阵阵绞痛袭来，孩子即将失去了母亲，接下来的生活中自己将陪伴着他们前行。
    这是一个不称职的丈夫，一个不称职的妻子带给孩子的灾难，他们做错了什么？却不能拥有正常的母爱？
    望着这一张张粉扑扑红彤彤的小脸蛋，秋寒再一次犹豫了。家的完整性对于孩子来说这将会是多么的重要！可是一想到紫语燕那坚决的表情，秋寒又一次缴械投降了。
    都说是自己惯着她的，那就惯她最后一次吧！哪怕是个错误的决定。
    赌气，会给你带来悔之晚矣的决定！
    安静的看了会儿孩子，秋寒转身出了房间，找到妈妈问道：“妈，结婚证呢？”
    “你要这个干啥？又吵架了？”妈妈问。
    “没吵！”我答。
    “没吵架要那个干什么？”妈妈问。
    “已经连架都不吵了，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意思，给我吧妈！”我无力的说道。
    妈妈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我知道她的内心充斥着伤痛。
    她平静的说道：“小燕一直没有回家么？”
    我点点头不语，也没有去说回过一次，还有个男的，这会我还不想毁掉她在母亲心目中的美好。
    “你没有去找她？”妈妈很是耐烦的继续问。
    “找了，不回！”我答。
    “你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哪有你们这样的？我知道你们的感情很深，可也不至于为了自己的快乐而忽视掉孩子吧？孩子怎么办？”妈妈直视着我的眼睛问道。
    “我一个人带着。”我冷静的说道。
    母亲的眼里闪过一抹无奈的忧伤。她仍旧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哎!也不知道你们具体怎么了？好的时候比谁都好，吵起来又跟仇人一样，现在一个不回家，也不管孩子。你也忙，原本又放不下，就不知道好好的检讨检讨，她要什么？你给她什么不就好了吗？你们就是太犟！”
    “你们结婚这么多年，孩子我帮着你们带大，我一直以为你们小两口会幸福，谁知道还是要走到今天了，连过个日子都不会。我们没有教好你，也是我们的责任，至于小燕，她以后也要当婆婆的，妈妈我没有哪里对不住她，这事你问问你爸吧！”
    妈妈说完就进了房间，去张罗孩子去了。
    我一人闷声抽着烟，心中想道，秋寒呀秋寒，你又到底要什么呢？
    这时父亲外出丢垃圾回来，看见我正抽着满屋子的烟怒道：“少抽点烟，有孩子呢？外面抽去。”
    我起身就往外面走，因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父亲去说这事。他可一直是个用他的话说站着死竖着埋的人，一生好面子，这下好了，自己当年村里最出色的儿子，要离婚了？
    正当我不知如何回答，低着头往外走的时候，父亲叫住了我：“寒子，你来这么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呆立在当场，缓缓的点下了头。
    我从头到尾将这么些年父亲知道的和不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
    已是戒烟很久的父亲，突然问我要了根烟，我帮他点上，他猛吸上了两口，发出剧烈的咳嗽声来。待咳嗽过后，他说道：“这事你们两个人决定的么？她的父母知道吗？”
    我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父亲又开口道：“爱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可是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你要问问小燕，让她告知她的父母，当然你们都是成年人了，这事情我们也干涉了很多年。从她一开始小吵就喊离婚开始，这本子我也帮你收了这么多年，既然你们坚持，东西我会给你，只是你们要斟酌下，想想这些孩子……”
    父亲说完丢下了烟头，起身朝房间走去，他的脚步变得沉重了些。
    没一会儿，妈妈就出来了，手中拿着两个红色的本子，这是第二次补领的结婚证件。
    我清楚的记得，紫语燕吵着要离婚，很多次，我从未同意，也不知道是那一次，她生气的撕掉了原有的证件。
    这本还是在两人突然间关系回暖的时候去老家补办的。
    看着这已经是很多年我未见过的本本，我伸手接了过来。
    我不敢去看父亲的眼睛，低下头，就朝着外面走去。
    这时，紫语燕的信息来了，上面写道她已经到了我们约好的地点。
    开着车，一路上反复思考着父母亲的话。
    到约定的地点也就几分钟的车程。我到的时候，紫语燕已经站在了那里。
    我将车停靠好，彼此没有打招呼。紫语燕上了车，她这次选择了坐在副驾驶位上。
    我不知道她为何这样选择，只顾着开车，一路按照导航的方向往民政局而去。
    路上她一直没有说话，好像是在等着我先开口。
    我也不讲话，两个人就这样倔犟着，看着导航的路程越来越近……
    江城的雨天大多都是延绵的，刚停不多久的雨又下了起来。车窗外的雨水拍打在挡风玻璃上，不断的碎掉再滑落下去。
    雨大了。我将车停靠在了路边上，双闪灯的脆响声在车内无比的清晰，就如同夜晚聆听钟表“滴答”的声响，是要带走黑夜的忧伤。
    这雨天，这黑夜，有何不一样？
    我将玻璃摇下了几公分，点上烟，吸上一口后开口说道：“真想好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我甚至还在幻想，紫语燕会说还没有，或者哪怕是摇摇头也好。
    她点了下头，口中蹦出来一个清脆的“嗯”字。
    我又抽着烟不说话。奇怪的是她并未向往日一样厌烦的提醒到不要在她的面前抽烟。
    烟抽完了，我摁掉了危险报警灯，重新让车子滚动在马路上。我开得很慢，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剩下的路程对于我自己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她一直沉默不语，我知道她心中仅剩的美好在枯萎凋零，也或许她在等着我回头？
    我试探性的问道：“你通知了你父亲母亲么？”这样的问话到现在显得有些生硬。
    紫语燕侧过脸看着我说道：“秋寒，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自己就能决定，干嘛要通知他们？你又不是不知道，通知了，他们会让我们离吗？”
    就是这一句话，我的心已经走进了坟墓，带着对她的幻想。
    我不再开口，可是紫语燕突然问了我一句：“你父母什么意见？”
    我没有说话，拿出了放在车门上的结婚证，递了过去。
    谁料紫语燕立马变得霸道了起来，她有些狰狞的说道：“东西都给你了，不就是同意了么？”
    我突然感觉到莫大的屈辱，怎么你要离婚n次在你口中讲，那是说着寻刺激感么？还是我父母本就该把这些收藏好，无论你怎么闹，他们就只能看着彼此受伤，我们相互伤害着，给个证件就是他们的错误么？
    “你知道他们怎么说的么？”我反驳道。
    “说什么？重要吗？东西不是给你了吗？这不就是态度吗？”紫语燕怒斥道。
    我直接被她给问住了。
    过了一会儿。我说道：“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东西，应该我们自己保管，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扣在手里，就是怕我们冲动而犯错了。今天给我了，让我冷静处理。我想问问你，如果不是父母扣着，这婚是不是早离了？”
    我没有发怒，只是平静的说道。
    紫语燕瞬间冷静了下来，她看着我说道：“也对！是的，早就该离了，只是提前了而已！”
    我顿感胸腔一阵堵塞，恼火不过，这话好像我也说过！我一脚油门，将车开得飞快，本就不远的几公里路程，转瞬间就到了。
    将车停放在民政局的大厅外停车场，我们一前一后的上了楼。
    ……
    大厅离婚处的人还真不少，年纪和我们差不多，我看着这些一开始甜蜜蜜走进婚姻殿堂的人儿，如今一个个都龇牙咧嘴。
    有为了房子的，车子的，公司的。还有为了不动产，生意，钱的，却很少有人主动去争取要孩子，尤其是女孩儿。
    更有一对夫妻为了一万块钱在协议离婚处吵得不可开交，我当时想，要是这一万块钱能不离婚，我宁愿永远做那个出不起一万块钱的人。
    可是我们呢？是钱的事吗？是房子车子的事吗……
    这个社会怎么了？它病了，它臃肿而浮躁，感染了孤单和轻浮的人们。
    离婚处多数的都是协议离婚，这离婚简单到十分钟，只要双方同意，写上协议，盖完章签完字，再去照个相，就彻底结束了一段姻缘，宣告着婚姻的失败。
    对了！他们还叫号……
    我和紫语燕的前面还有着不少人，这政府单位的公务员准点12点下班。看着前面排队的人数，我们的事只能是在午饭后了。
    拿着这印着黑字的号码条，我看着紫语燕说道：“这场婚姻，我们失败了，中午一起吃个饭，就当散伙了吧！”
    紫语燕不理我，出了大厅，就往一家做早点的店铺走去，我后面跟着。
    看着她的背影，我忽然觉着心酸了起来。我走过去，拉住她，朝着旁边的一家酒楼走去。
    饭点还早，酒楼已经有了生意，我想这或许跟我们一样吧？他们强颜欢笑的脸上让我读到了他们的内心。
    我要了个包间，安排紫语燕坐下，点了她喜欢吃的干煸土豆丝及几个菜。然后我们很是和谐的，强颜欢笑的聊着天……
    我们没有去回忆过去，那是美好的记忆也是痛苦的难忘！
    我们聊着虚幻的明天和未来，聊着未来长大的孩子，聊着她以后，也聊着我的将来……
    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虚伪的动物，源于他们有着思想，善于伪装。
    桌上的菜都没有动手，看着这冒着热气的菜肴，我只是喝着水，抽着烟，看着紫语燕。
    几根烟的时间，紫语燕话锋一转问道：“秋寒，你爱我吗？”
    我看着她，两眼瞬间满是泪水，我说：“爱！”
    她又问：“你知道怎么爱我吗？”
    我不敢回答，只能用满是泪水的双眼看着她。
    她先是笑了笑，很勉强，之后是撕心裂肺的哭声……
    这一刻她崩塌了，我也被彻底的击垮，我们两个人在这包房中，抱在了一起，失声痛哭，眼泪也不知为什么就是停不住，如同外面下着的雨，上天的哭泣……
    感情，是插在我们心中的刀，这刀连着我和她，已经太深，拔不出来，又不能动，很痛！
    良久后，我们不哭了，相视而笑。
    我问：“真离吗？”
    他答：“离！”
    我再问：“为什么？”
    她再答：“有些人终归是教会对方成长的，何况我们离婚不离家！”
    我呆住了！我无法理解和接受，这是什么逻辑？是当下社会流行的思维么？
    我说了句：“离了，就永不复婚！”气势却弱到了骨子里。
    紫语燕无动于衷，只是看着我笑了。
    这一刻，我不知道她为何会笑？
    饭菜都未吃，她主动挽起我的胳膊，我们朝着民政大厅再一次走去。
    下午上班的第一个。
    当办公员站在我们的面前时，我有些胆怯的缩到了紫语燕的身后。
    当叫到我们签字的时候，紫语燕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就提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傻傻的看着她走上前去的背影，心彻底的死了。
    我很想退缩，然气愤的我还是上前去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协议书上的名字，眼睛生疼的紧。可是一切都已经注定了，将无法改变……
    拿着那还是红色的离婚证书，我五味杂陈，紫语燕同样是沉默不语……
    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也不去问我想什么？
    出了大厅，雨停了，我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中挂着金色的太阳，光芒万丈，这光芒仿佛在寓意着除了这样你们彼此就幸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