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选·择

    “呵呵，阿里木族长，你说也速达这一次叛乱，的确算是本可汗的家事。
    这件事的确让你们这些外人，不好插手！本可汗也能猜出你心中所想。
    可是你知不知道？德布、塔塔尔这些族长，都在相助也速达！
    如果也速达只是他自己，向本可汗发起汗位之争的挑战！本可汗绝不会让你们参与进来！
    但是，也速达那里已经有别的部族参战，这已经不再是家事那么简单！
    这已经变成了一场叛乱！而不是汗位相争！
    现在，阿里木族长，你明明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却还想要明哲保身，两边都不得罪，要做一个来回摇摆的磕头草！本可汗说的可对？
    本可汗这些年，对你的横斯部族，一直是多方照顾！去年的暴风雪，将你的部族牲畜冻死大半！如果不是本可汗调拨大量牛羊赈灾，你的横斯族早已不复存在！
    今日本可汗形势危急，正需你等的大力相助，结果你却是要做如此的打算！
    阿里木，你真是欺负本可汗老了吗？这南部草原真的要换天了吗？！
    来人！将他推下去，给本可汗斩了！”
    “大可汗，饶命！阿里木不是这个意思，还请大可汗开恩啊……”
    哈里木一听到罕特可汗要杀自己，连忙跪下哀求道。
    他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罕特可汗居然没有相求自己，反而还如此强势。
    他本来以为自己说出之后，罕特可汗会来求自己相助与他，自己也好趁机坐地起价！这样最起码在罕特获胜之后，自己也会捞得更多的好处！
    最起码现在自己可以看看哪一方，给的好处多，然后在决定帮助哪一方！
    谁曾想老罕特根本不提任何的许诺，也不给他任何的机会提出要求，而是将他直接拖出斩首。
    这个时候，阿里木的那些侍卫都在帐外守候，根本就不曾进入帐内。
    帐中负责安全的都是罕特可汗的侍卫，听到自己的大可汗下令！几个侍卫如狼似虎一般冲上前来，将阿里木拖了出去！
    阿里木见罕特可汗真的要杀自己，连忙嘶声大叫：“快来救我！侍卫！快来救我……”
    那些侍卫哪里给他机会？一拳向他嘴上打去，这一拳下手极重！将阿里木的叫声，一拳打回肚子里去！顺带着，还将他口中的牙齿打落了一半！
    阿里木口鼻喷血，正呜呜咽咽之际，身子早被拖出了帐外。
    随即听到帐外一声惨叫，一个侍卫掀帘而入，手中拎着一颗人头。进帐之后，向罕特可汗单膝跪地，双手高举人头说道：“大可汗，阿里木的首级在此！请大可汗过目！”
    罕特可汗看着阿里木的人头，冷冷哼了一声，摆了摆手，让那名侍卫退下。
    又转向那些中立派的部族长，目光阴冷，一个一个从他们的脸上掠过，说道：“如今，谁还要作阿里木那样的墙头草？”
    那几个部族长，早已经被罕特可汗的铁血手段，吓的噤若寒蝉。一个个都是面色苍白，在那里瑟瑟发抖，再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罕特可汗看他们不敢出声，冷冷地说道：“本可汗一生最恨左右摇摆之人！杀阿里木，并不是要威逼你们！而是他欠我的恩情太多，却不思报还！这种人留着也是一个祸患！”
    剩下的那几个部族长，看到罕特可汗双阴冷嗜血的眼睛，哪里还敢搭话？一个个都是互相看着，沉默不言。
    罕特可汗身上的气势愈发阴冷，又在这几个族长的脸上巡视了一遍。
    “本可汗并不是要求你们必须助我，但是，你们若想做那种墙头草，左右买好，却是不可能！现在本可汗有两条路给你们选，一是表明立场，帮本可汗击败也速达的这场叛乱！二是，如果你们要投入也速达的阵营，现在本可汗绝对不会出手加害！现在就用垂绳将你们送到城墙之下！但是再有相见之时，咱们便是死敌！”
    这一瞬间儿，罕特可汗威严尽显，霸气凌人！众人仿佛又看到了几十年前，铁血的罕特可汗。
    帐子之中的所有草原人都知道，罕特可汗言出必践，从来不曾失信过任何人！
    在罕特可汗执政执掌草原的这几十年中，曾经有数起部落叛乱。但是只要罕特可汗原谅了你，那么他从今以后就一直会把你和别的部族一般看待，从来没有亲疏远近之分。更不曾有过，在部族投降之后，暗施手脚，将对方百般刁难！
    这些中立派的部族族长，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要去也速达的阵营，那么老罕特也一定会将自己送出城外，绝不会妄加一指。
    这便是老罕特可汗的人格魅力，从不失信与人！
    大帐之内，一片静默。老罕特可汗的铁血手段已经震慑了所有的人。
    罕特可汗在这几年一直无所作为，而且大力发展野罕酷林所提出的经商富族之道。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已经老了，甚至有些昏庸。
    但是今日所看他表现，一代枭雄虽然年岁渐大，但雄心依旧！
    “本可汗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你们可以做决定！”
    罕特可说完之后，坐在桌案后闭目养神，在不向那些中立派瞧上一眼。
    哲雄族长面露鄙夷，向那几个部族族长说道：“几位族长可千万要想好喽，部族的兴衰，可就在你们这一念之中！”
    那几个中立派的族长，此时已顾不得哲雄族长的嘲讽。
    在那里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讨论着究竟是该投奔何处？结果这四五个部族之内，也产生了不统一的意见。
    乌利族的族长阿德和两个小部族，要留下相帮罕特可汗。而白木族的利斯族长领着剩下的几个部族，却要投奔也速达。
    两派争论良久，到最后也没弄出一个统一的结果来，眼看着时辰将到。
    阿德族长和利斯族长各持一词，始终争论不休，到最后争了个面红耳赤。
    老罕特虽然坐在桌案之后，但是一双耳朵却是一直在听着他们的争论。
    阿德族长说，罕特可汗，一直善待这些草原部落，而且在也深得南部草原上牧民的爱戴。
    也速达虽然此时兵威极盛，但是只不过是昙花一现！而且也速达根基不深，以往他所创下的那些威名，多半是靠老罕特的支持！他坚信最后获胜的一定会是罕特可汗！
    而利斯族长则说，此时也速达兵威浩荡，只是在土城外便有四五千的人马！明日天亮之后，虽然罕特可汗会放出瞭鹰求援，可是各族援军最快也得三日后才能到达！
    反之援军到达之时，也速达那几族叛军的后援也会到达。最重要的是，只凭着这几百个侍卫，怎么能守住这座土城？
    此时选择也速达还有时间的余地，若等城破，已成死局！那时再投靠也速达，以是晚矣！仓库那么自己的部族，即使不会灭族，但在新政权之下，也休想都有好果子吃！所以利斯族长并不看好罕特可汗！
    听到他们那些小声的议论声，罕特可汗在心里不由一声长叹！这些族长口口声声，所想的都是为了自己部族的利益！却没有一个人想到，南部草原若经此叛乱之后，得用多久才能平复这次的创伤！
    从前野罕酷林就让自己，效仿中原帝国的制度，将这些部族族长的权力逐渐收回。让南部草原成为一个，只有可汗独裁统治一切的政权！
    可是自己一直遵从从祖上传下来的传统，各部族都是分划而治！若是在位可汗，强势还好，各部族还各听宣调。一旦可汗弱势，根本就控制不了这些部族！
    野罕酷林当初和自己说过，草原上制度的弊端。可是自己那时正当盛年，各部族族长也都乖乖听话，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现在一看所发生的情况，果然和野罕酷林说的一致。忠于自己的那些部落，自然无话可说。可是这中立派却说出了，他们心中的担忧，以及对自己的信心并不足！
    看看已到了时辰，罕特可汗睁开双眼，一字一字的说道：“阿德、利斯族长，你们可曾商量妥了？”
    “我们愿意帮助大可汗平息这场叛乱！”阿德族长和身边两个小部族的族长，一起站了起来率先说道。
    罕特可汗听到阿德族长表态，脸上神色顿宽，微笑点头：“阿德族长很识时务，本可汗记住了。那么利斯族长，你呢？”
    白木族族长利斯，还在垂首犹豫拿不定主意。
    帐中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左思右想之后，他还是认为也速达的胜算更大。
    虽然心中忐忑，害怕自己的决定会招来罕特可汗的报复。但想到如若也速达胜了之后，罕特可汗根本就不足为虑了。
    一咬牙，站起来说道：“大可汗这些年对待白木族恩情，利斯一直记在心中！可是利斯不能拿一族的兴衰做赌注，所以……”
    罕特可汗听到利斯族长这样说之后，脸上腮边的肉不由跳了跳。这个白木族的利斯，看来还是要去投靠也速达了。
    挥手打断利斯的话，冷笑道：“不用再说了，本可汗明白你的意思！强人所难，一向不是本可汗所愿意做的事！”
    又向站在利斯族长，旁边的几个小部族族长说道：“你们几个也是决定要跟随利斯族长去，也速达那里了？”
    那几个小族长脸色苍白，勉强点了点头。
    “好！来人！准备好绳索，将这几位族长和他们的侍卫送下城去！”
    “老可汗不是利斯自私自利，实在是形势……”
    “不必再说了！本可汗身历无数次险地！哪一次又曾败了？！既然你不看好我，那么将来咱们战场上见吧！也不用假惺惺的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