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比绝望更残忍

    心灰意冷也不过如此了。
    一夜之间仿佛什么都没有了，不是仿佛，是真的什么都有了。
    老婆是别人的，儿子是被人的，就连那惊人的财富都拱手送人了，自己还剩下些什么？
    吴用很很想喊，冲面前那滚滚长江水，迎着冷晨那刺骨的寒风，用出生平以来最吃奶的一次呐喊，他吼；“丑有错么！”
    “有。”
    类似是寒风的回答。
    又好似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去你玛德！老子丑点怎么了，丑就得替被人养儿子么，丑就得被绿么。谁规定的！”
    “你丑就是你的不对。”
    这次的回答清晰了一些。
    “呵呵。”吴用笑了，“你怕是没听说过皇朝，人家丑就敢造反！丑无罪啊，无罪！都是你的混蛋干的好事，你给我出来！滚出来！快滚出来！”
    管对方是人不是人，现在已经是无所畏惧。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都已经是要死的人了，还在乎什么鬼怪什么的作甚，就算现如今跳出来一个骇人的恶鬼什么的都敢冲上去狠狠踹上几脚，踹对方一个多管闲事的罪！
    若不是一开始这家伙捣乱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吴用本身就没有带着孩子去做亲子鉴定的准备，虽说心理上一直安慰自己说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可扪心自问真的是自己想想。
    “该死的，若不是你个蠢货捣乱。老子至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至于会大晚上的跳江自杀？”
    那声音似乎是沉默了。
    良久。
    抛出一个疑问；“你决定要死了么？”
    要死吗？吴用咬牙切齿道；“都已经这样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要成为别人的笑柄，还有要想着继续吓别人？
    我是丑了点，我承认。
    但是我可以欺骗自己说我有一个爱我的女人愿意跟我一辈子，不是因为我手里那点钱。
    我也可以欺骗自己说儿子真的是我的儿子。
    只要一直把疑惑埋在心里，不就可以了么？
    可是你，你为什么？”
    要发的牢骚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一说就说个没完，直到松手的一瞬间，闭上了眼睛，熙熙攘攘几个人空中随风飘荡；“若是上天再给我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不会选择……”
    人生没有如果，更是没的选择。
    一觉醒来，睁眼就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醒醒，快醒醒啊。”
    能感觉出来，那声音是她。
    睁开眼扫视了一周，房间是自己的那个房间，房间里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真实，包括身边那个穿着浅红睡衣的女人，对面强上挂着的大液晶电视上面的表上有一个简单的小钟，时间3；00！
    “我……我怎么了？”
    “吓死我了。你刚才做恶梦了，一直说个不停。”安悦如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眼神有些回避，“没事就好。你这段时间可能是太累了，干脆就休息一段时间好了。不如，我们明天去三亚旅游？”
    只是一个眼神对视就慌忙移开了视线。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吴用总感觉老婆有问题。
    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的。
    回想刚才的那一场梦，吴用简直不敢相信会有那样真实的梦境，就好像真的置身其中一样，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真实，仿佛真的发生过，就在前一刻。
    “出去旅游散散心也是好的，就听你的。只是……我这样的出去旅游会不会吓到别人？”
    不是没自信，是特没自信。
    吴用对自身的长相算是本身都很不满意，身高165也算是马马虎虎，身材也算是中等身材，可就是那张脸很不协调，用一个形象点的相容也就是天下掉下个熨斗不小心砸脸上了，坑坑洼洼是不存在的，就是脸有点平。
    有种动漫人物的既视感，略丑。
    “对了老婆，刚才我都说了一些什么？”
    说了什么？安悦如面色一变。
    即便很好的被掩饰过去，可还是被误用察觉到了一丝，声音略带低沉；“知道，其实我都知道，唉。”深深叹了一口气，连吴用本人都很茂名奇妙为何会这样。
    问了真的好么？
    吴用本人很矛盾。
    安悦如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了，想要掩饰也掩饰不住一丝恐慌，甚至有几分愧疚。她很清楚身边睡着的这个男人说梦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或许……是一种提醒？
    无奈叹了一口气，安悦如真怕一无所有。
    倘若真等这个男人把什么都说了，将如何收场？
    “老吴，其实……其实我……”
    吴用突然紧张了起来，内心慌乱无比。
    他真怕对方说出一些什么来，若是坦诚相对的说出来一切，岂不是比绝望更残忍？
    可此时只能保持沉默，盯着她，等她说。
    那种想要探知真相的念头就如同肠道里的蛔虫一般。
    “唉。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着你了！”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安悦如的脸色变了，眼神中愧疚更甚，“一开始就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我也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若是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我们可能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
    我是冲着你的钱来的，而且……”
    “而且，孩子不是我的？”吴用语气很平静。
    如同那个真实的梦一样，自己这样的怎么可能生出那样一个俊秀的小家伙，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如此这般平静，更是让安悦如懂了。
    原来他都知道了！
    “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很放荡的女人。嫁给你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个月身孕！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装出来的，我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伪装这些年也的却是很累了，甚至还有了一些习惯。
    如果，我说如果，若是你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可能会为你而改变。变成你真实的这些年的样子，以后再也不会做出一些出格对不起的事情。
    但是，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能给我们母子一个机会吗？
    或者……你现在就想杀了我？”
    她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等待宣判！
    房间里多了一些寂静，只能听到滴滴的钟点跳动音符。
    能给对方一个机会吗？
    能给她们母子一个机会吗？
    要杀了这个女人吗？
    吴用的思绪混乱不堪，仿佛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这些年简直就是活在欺骗中，甚至也活在自欺欺人的谎言里。
    哪怕是换个人说，换谁说都无所谓。
    可偏偏是她？
    默默起身，下床，临走前有留下一封信在床头，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这个所谓的家，如同机械版开车来到了附近的大桥，下车，翻出桥栏，半个身子探入那漆黑如墨的滚滚长江半悬空。
    耳边一句熟悉的低语响起，“你，感受到绝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