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悟剑

    清晨，鸟鸣山幽。
    暴雨初歇，洞外的空气十分清新。
    云逍从山洞中出来，看着前方山林，回想昨日那剑客的剑法，心中升起一丝明悟。
    “一往无前，不顾一切……难道这就是‘刚字诀’的精要？不假思索，一剑斩之，方可勇猛无敌？”
    武学六大派系，刚系可谓必修。
    不快，还能以柔克刚，以静待变。
    可不刚，连人都杀不死，谈什么武道？
    因此，在武功练到一定境界后，不论学的哪一系，都必须在刚系上下苦工。
    不止如此。
    其实武功练到最后，都是六系全通，只是略有侧重。
    否则六大流派相生相克，只会一两招根本走不通。
    之前在流云山，他是通过《千幻剑法》才感悟了动巧两系。
    可派系本身，又与武学无关。
    难道没有武学，就不能感悟吗？
    “不如将《千幻剑法》变一变，加入那剑客的招式。”
    心念一动，云逍便朝前方树林走去。
    他眼下还未习得内功，萧莲儿要照顾两个病号，一时没空教他。
    倒不如自己琢磨琢磨武技。
    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可能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来到树林中，云逍静立不动，回想那人剑法，似是以“刺”、“劈”、“扫”为主。
    快而猛烈，气势凛然。
    给人一种霸道之感！
    “快……猛……”
    心念一闪，云逍悍然出剑！
    “铿！”
    寒光骤起，宝剑出鞘的瞬间，顺势往前一扫！
    气势凶猛！
    但接下来第二招，却下意识用上了“巧”字诀。
    手腕一翻，一剑削出，便立马发现不对。
    这样的削法，威力大减！
    对人还有伤害，对皮糙肉厚的妖兽，根本不痛不痒！
    而且根本无法与《千幻剑法》融合，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冲突！
    “是了，不顾一切，我心中总想着机变，机变就是巧，巧则不刚，刚则不巧，看来只能放弃融合，单练此招。”
    “不管了，先试试看。”
    眼神一动，云逍再次出手。
    “唰！唰！唰——”
    这一次，连出三剑！
    三道剑光先后斩出，使得正是昨日那剑客最后绝杀剑法，且颇有几分神似！
    可惜，速度还是太慢了。
    “……我只顾手上，不顾脚下，力气用尽便越打越慢，而那剑客却是越打越快。”
    心中再次明悟。
    云逍挥剑便斩，脚踏《风影步》。
    二者配合之下，果然比之前快了一些。
    但还不够。
    剑法与步法缺少默契。
    “唰唰唰！”
    “唰唰唰！”
    “……”
    心无杂念地练习了许久。
    几番尝试之后，终于打出一套类似那剑客的杀招！
    三道剑光速度之快，近乎交叠而出。
    同时人随剑走，一步一斩，一剑强过一剑！
    看着最后一道剑光消逝在虚空中，云逍愣了一下，竟觉出几分荒诞。
    他本想领悟那刚字诀，没想到却先把对方的绝招给学会了。
    只是，看一眼就能学会，是自己悟性太高，还是那剑法品级太低？
    略一思忖，便忍不住自语：“不对，两者都不是，我这招配合步法使出，其实已经不是他的剑法，而是我的剑法。”
    “他是三剑齐出，一次爆发，我是一剑一出，分三次爆发，层层递进，难怪身法武学如此重要，原来除了提升速度和闪避，还能化用旁人剑法，来创造出自己的剑法。”
    想明白这一点，云逍心中振奋。
    他就说自己悟性不会差，没想到第一门剑法还没学会，便已经能自创剑招。
    虽然还未形成一套完整剑法。
    但只需加以时日，再吸收一些他人剑法之精髓，迟早能创造出一门完整的剑法。
    而在这个世界。
    自创武学往往和开宗立派挂钩，那是只有武道宗师才能做到的事。
    他一个小杂役居然做到了？
    若叫外人知道，只怕要目瞪口呆！
    可他却没想过，这剑法根本不是他一人创造的。
    他是站在无数人的肩膀上，才会想到不拘一格，自创剑法。
    在这个世界，所有武者，都是从学武技，练内功开始。
    由于“宗师才能开宗立派”的说法由来已久，又深入人心。
    所以绝大部分人在达到一定境界前，根本没想过要自创剑法。
    道理很简单——
    这些流传下来的武功秘籍，几乎全都是高人所创。
    而高人之所以叫高人，就是因为比自己厉害，比自己强！
    因此强者创造的剑法，理所当然比自己高明。
    不然自己就能创造，哪还用得着学？
    这是大陆上几乎所有人的看法。
    可云逍不是此间人，看法自然不同。
    他脑子里装满了对权威的反叛和质疑！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尽信书不如无书……”
    高手怎么了？
    你再牛逼，还能十项全能不成？
    这些想法全都深深刻在他潜意识里，再加上记忆中的各种武学常识，武学大道。
    做到这一点也就不足为奇。
    换成是其他人。
    在产生自创剑法这个念头时，第一反应定然是先质疑自己：
    凭我这点本事，怎么创造剑法？
    即便创造出来，又岂能与高人前辈比肩？
    可云逍不会。
    管他什么高人前辈，先试试再说。
    这才有了这招变异后的三连斩。
    “可惜，终归只有一招，还不够我领悟刚系要义。”
    回过神来，云逍暗叹一声。
    继续回想那剑客的所有剑招，继续试验起来。
    连中途萧莲儿来叫吃饭，也恍若未闻。
    一直练到黄昏日落，才发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
    “罢了，先吃饭再说，明天再试试看能否突破。”
    夕阳下，少年收剑而立。
    今日练习，他始终未能摆脱《千幻剑法》的影响。
    还无法达到那种“不顾一切，勇猛无敌”的境界。
    时候不早了，只能明日再试。
    回到山洞前，迎面是萧莲儿带着笑意的俏脸：“师兄，你回来了？我烤了兽肉，一起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