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住在心里的恶魔

    老二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几乎在老大喊跑的一瞬间，他就扔下莫莫消失在原地，郑鸣像是根本不关心他们有没有逃掉，现在只是认真的打量老三，瞳孔间一会儿浑浊一会儿清明，看起来非常诡异。
    “嘤”一声呻吟，莫莫这时候醒来，头还比较昏沉，模模糊糊看见不远处的郑鸣，顿时大喜，爬起来，向郑鸣跑去，还开心的叫着“哥哥，哥哥”。
    “你跟你两个兄弟走吧，再让我看到，就不是这么容易放过你了！”莫莫醒了，郑鸣不想让小女孩儿看见太多杀戮，便放下老二，顺带眼神威胁了一番，见老二瘫软在地上大哈着气，就不再理会，转头迎上莫莫的拥抱。
    却不见，老二低垂着头，眼里闪过的一抹疯狂。
    郑鸣展开双臂微笑着迎接莫莫，当初认下这个妹妹的时候，莫莫就是他真正的亲人，面对敌人他是嗜血的，面对亲人，他比任何人都要温柔。
    看着莫莫平安无事，便是对他最大的安慰，安下心来就会放松警惕，以至于一把猎刀从背后逼近都没有发觉。
    “噗嗤”刀尖狠狠的刺进背心，又从前胸透出，郑鸣诧异的低头，血液从刀尖上倒流，将胸前那处衣衫沁得鲜红，莫莫跑到近前，见到这一幕，开心的笑脸急剧演变为惊恐。
    几乎是在莫莫尖叫出声的一瞬间，郑鸣的身上突然冒出一股黑气，迅速包裹全身，隐约可以看见那狰狞的表情，瞳孔间的温柔瞬间化为野兽般的疯狂。
    郑鸣被黑气包裹，一手抵住刀尖，用一根手指将那柄猎刀从背心推出体内，血腥的场面，又看不到他为此而痛苦，没有痛觉，没有意识，甚至连眼神里的疯狂都更为纯粹。
    稳住身形，转过头去，眼神迎向同为疯狂的老二，老二已经被郑鸣野蛮的方式吓傻了，情绪保持在暴起偷袭的状态，见郑鸣把猎刀抵回来，又稳住猎刀，在他背上连刺三下，每一下都从背心贯穿到胸前。
    可是老二绝望的看到，那些伤口在黑气的包裹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老二终于回过神来，“魔鬼……魔鬼……”，喃喃自语，跌跪到地上，再一个劲的磕头“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兴许他自己都知道郑鸣不可能再饶过他，慌乱下，一句辩解的话都忘记说。
    郑鸣缓慢的转过身来，身上的黑气更加浓郁，宛如实质，恐惧占据了老二的内心，跌跌撞撞的向后逃去，由于脚下没力，速度很慢。
    “嗒，嗒，嗒，嗒”郑鸣每走一步地面就会留下一道墨色的脚印，每一次走动，清晰的脚步声都在击溃老二的内心。
    空气中恍然响起饿狼食肉的声音，再然后，林中响起一道令人胆寒的尖叫，又募然奄息。
    “大哥，好像是老二的声音。”老三很快和老大汇合，老三很疑惑，为什么老大会直接选择逃跑，他们三个人打一个也不是不能打过。
    老大腿脚要快一点，跑在老三前面，听到老三问起，脚下没停，不过还是解释道“老三，那个人，我们肯定打不过，不跑的话，搞不好我们都得死在这儿！”，察觉到老三没有说话，不免又加了一句“老三，我的直觉，你是知道的，到现在为止，一次都没有出错。”
    听到老大提起虚无缥缈的直觉，老三反而无奈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可是还没有等他把话说完，老大又一次刹住脚，顺带还把他一把扯到身后，老三困惑，刚准备发问，便被老大如临大敌的姿势吓了一跳，随后与老大背贴背防御。
    他们停下后，林间就没发出一点声音，老大却认定林中确实有人，眼神丝丝的盯住一个方向，喊道“朋友，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绑那小女孩儿的时候也不知道她和阁下有什么关系，这是我们的生意，生意就是交易，阁下我们惹不起，小姑娘我们没带走，老二想必也被您杀了，阁下还要如何？”老大的声音在林间回荡，却没有人回应他。
    “大哥，是不是感觉错了？”老三惊疑未定，等待良久，发现并没有什么人，索性放松的站起身子。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逼上眉头，老大察觉后，慌忙伸手想把老三按回去。
    一枚珠子速度奇快，在成片的树阴中来回穿梭，在老三站起来的一瞬间，就从树林中爆射而出，惯性之大，一下滑坡老大的手背，又因手背的碰撞，稳稳地扎进老三喉咙，来不及挣扎，老三便倒在涌出的血泊之中。
    亲眼看见老三死在面前，老大哪里还顾得上划破的伤口，慌乱之间跪在地上，磕头的时候恨不得把地都磕破，嘴里不自觉的嚷嚷着“求求您，饶我一命……”。
    “我刚刚听见你说你们是做生意的，当然，你们是黑市的人，确实为了生意什么都可以做。”郑鸣从树丛的阴影中走出。
    “你说你不知道她是我的妹妹，这句话没错，但是前提是因为我比你们强，才会有这句话。”一步踏出，脚上穿着一双黑色条纹的战靴。
    “你说老三被我杀了，妹妹你们放了，这是交易，那我就说说什么是交易”最后停在老大面前，老大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如果敢抬头看上一眼，他就能发现，郑鸣现在眼睛里时而清明，时而空洞。
    很快他就又听到郑鸣的声音“你的交易不应该是这么算的，你们老三我本来准备放他走，可是他在我身上捅了四刀，是他自己找死，你们放了我妹妹是因为你们打不过我，而且我妹妹不是你们的交易品……”。
    “是是是，您说得对……饶我一条狗命吧……”恳求着，老大忍不住埋头看了一眼旁边，如此想到：还有一双小孩儿的脚，小姑娘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是的，郑鸣害怕黑气对莫莫带来影响，恢复清明的一瞬间就把莫莫放了下来，只是莫莫被血腥的画面吓到了，条件反射捏着他衣袖，这才一直跟在旁边。
    “莫莫，哥哥可以杀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