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那场墨雨，五米间的距离

    “哥哥。”一声小女孩儿的哭喊声在黑暗中悄然响起，感觉空灵，正欲侧耳倾听，却又越来越远。
    “哥哥......不要丢下我......”还是那个人的声音，充满哀求，还带着绝望。
    她是谁......
    无尽的黑暗开始诞生第一道意识。
    “这是哪......”
    然后有了第一声询问。
    花卷里的光印重新幻化形体，却也依旧飘渺，触摸不到，最后融入空间形成一道道光斑。
    好美......
    黑暗中的意识不禁感叹。
    就像那片星空......
    星空......又是什么？
    意识开始混乱，开始产生强烈的波动，黑暗中出现一张大手，挣扎着向那些光斑抓去，越来越近，直到从光斑穿过......
    “少爷，你看见这片星空了吗？”一位少女坐在山头，开心的指向上空。
    少女的身旁坐着一名身穿黑色唐装的少年，随着少女指出的方向，仰望着那片星空。
    星空很美，它有虽然只有单调的色彩，虽然深处黑暗，但是每一道光芒都能感觉到一丝柔和。
    两人身后是一座森林，犹如星芒背后无尽的黑暗，传来阵阵凉风。
    凉风划到少女的脸上，去带不走那真情的笑容。
    少年将双腿放下，选择仰倒在地上，感觉这个姿势更为舒坦，不由发出一声呻吟，再看星空时，也就无需仰望。
    似乎想清楚了怎么回答少女，微微偏头看着她“悠儿，这是我见过最美的星空。”
    星光照射在他脸上，鼻眼间，线条柔软分布，嘴角不时展现的微笑，让人觉得温柔，安心。
    “悠儿，我找不到你，也没有打听到你的消息，我们都死了吗？”少年叹息，道出心中的疑惑。
    那名少女转过头对着郑鸣展颜一笑，嘴唇上下摆动，像是在说着什么，等到她再次转过头去，才听到她刚才说的那句话。
    “死亡，或许并不是死亡，活着或许不像是活着。”
    晦涩难懂的话语和天真无邪的少女并不搭配，但是少年听后却没有感觉到奇怪，而是很自然的听了进去，就像这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
    就像我们觉得春去秋来本是四季合理的交替，这时，虽然我们觉得这样的搭配，不合理也不和谐，但是这位少年，此时就只有合理的感知。
    天空中响起一道惊雷，却没有一朵乌云，随后下起一阵墨雨。
    少女慌乱中爬起，拉着少年往森林跑去，两人的脚步各不相同，手指间的柔软也在缓缓变少，直到挣脱，直到少女惯性的跑进森林。
    少女不知道为什么，在感觉到少年被甩在身后，突然惊恐的转身看像他，绝望的嘶吼着，嘴唇依旧在摆动，这次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少年的意识开始朦胧，眼前的色彩开始变淡。
    少女发现少年愣在原地，想要上去拉他，却发现双腿像是和大地融在一起，无法挣脱。
    一人在森林外面，一人在森林里面，相距不过五米，却感觉是这世界最远的距离。
    ......
    黑暗一瞬间把前面吞没，再次成为空间的主色彩。
    “悠儿？”
    空间中响起了第二道询问。
    “少爷，你看见那片星空了吗？”
    这道声音已经不知道在这片黑暗中出现过了多少次。
    朦胧散去，那到意识看到了自己的双手......
    抬眼望去，看到了手指尖触摸的光斑......
    光斑扩散，化为一片光明。
    郑鸣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全身却感觉不到力气，单膝跪下，一只手撑住地面，嘴里喘着粗气。
    紫红色的雷光依旧包裹着他，却没有再留下一道血痕。
    黑气自主脱离，凝结成一块黑色的神秘硬片，看不出是什么材质，质量极其厚重，却又轻盈的漂浮着，在周身不断盘旋，每有一道雷光攻击，就被这块黑片恰好阻挡。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身体里不断涌出蓬勃的生机，仅仅十秒，血痕全无。
    郑鸣站起身子，一步踏出，黑片依旧在周身盘旋，在雷光中分裂出一条通道，再踏一步，双方自然分离，那颗珠子不由跟随郑鸣一起出来，而是悬浮在原处疯狂的转动着。
    郑鸣身后的雷光随着珠子转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入进去，直到那恐怖的天罚气息终于消逝，珠子也重新钻入领口。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气息从郑鸣身体中释放，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差点熄灭炉内的焰火。
    汤氏二老早已震惊的长大嘴巴，眼里也满是不可置信的色彩。
    莫莫见到哥哥无事，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心喜，从外在看她只是坐在地上双头抱住膝盖，把头深深埋在里面，像是还在哭，又像轻轻的笑。
    郑鸣沟通一股魔力将她周围的晶石托起，屏障也跟着溃散，这才走到她身前，摸着她的头发，动作非常温柔“莫莫，哥哥没事了。”
    这句话让莫莫心里的坚强被彻底击溃，只见她突然大哭着抱住郑鸣，把头深埋进郑鸣怀里，什么也没有说。
    自己这个妹妹，跟着自己真的吃了太多苦头。
    见二位汤老都还没有回神，郑鸣就主动说道“想必二老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今后还是朋友。”
    随后便光着上身，一手抱着莫莫向梯道走去，中间没有一丝犹豫。
    汤锅立率先回过神来，尽管刚才的事情再难以接受，这都是事实，这种令人感到惊艳的能力，这般潜力无限的年纪......
    他见郑鸣即将离去忍不住问了一声“你真是圣子？”
    郑鸣听到询问，转过后来，很坦然的看着他“我是。”
    汤立敦同样缓过神来，他深知兄长的习惯，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们答应你了。”
    如果这份回答放在之前，郑鸣或许会感觉到激动，可是现在听来他却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只是淡淡的点头。
    脑海里再次浮现意识里的那一幕。
    那场墨雨。
    那座森林。
    那五米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