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7 取长补短

    既然想让霍元甲指点，首先得让他了解梁凉的实力和特点。怎么了解呢？当然是打一场了！
    其实霍元甲也是个相当好斗的人，不然也不会动不动就打擂台，而且每次打擂台都要签生死状。
    除了打擂台之外，霍元甲还跟很多国术界高手都切磋过，其中有朋友，也有敌人。
    国内的高手切磋的多了，霍元甲也会觉得腻歪，突然来了个梁凉这样陌生的、野路子出身的高手，他其实是很高兴的，终于有新鲜玩意儿了！
    正常情况下，江湖同道友好拜访，切磋的时候当然要客气点。不但不能伤人，还要维持不胜不败，打个平手双方才都有面子。可是梁凉不想要这样的切磋，他要的是霍元甲指出他的弱点，否则他来干什么？
    梁凉都提出这样的要求了，霍元甲当然愿意满足他。即使收着力不能伤人，也比必须打平能放开一些。
    不过要分胜负，就必然有一方打输了丢面子。这样的情况也常见，解决的办法就是，闭门切磋！
    《叶问》的开头就有这么一段，廖师傅挑战叶问，为了避免丢面子，特意闭门切磋。
    没想到被不通人情世故的沙胆源在高墙上偷看到，然后到处宣扬，弄得廖师傅的武馆差点开不下去。
    梁凉和霍元甲的闭门切磋当然不会那么倒霉，不过即使被宣扬出去也无所谓，梁凉又不开武馆，也没有什么名声，败了就败了，没什么大不了。
    然而事情有些出人意料，连梁凉自己都没想到，切磋的结果，竟然是他占了优势！
    梁凉之所以能占上风，有好几个原因。首先是他的功夫有太多的新奇之处，往往让霍元甲措手不及。功夫毕竟不是武侠小说里的武功，没有内力加成，神经反射的速度根本赶不上人的动作，往往一个出人意料的绝招，就能让一代高手死在无名小卒手里。偏偏梁凉的功夫有很多是霍元甲没见过的，在这方面占点便宜也就不奇怪了。
    其次是梁凉占据了藤田刚的身体，而藤田刚外号机器人，身体异常强悍，打击的力道不够，往往对他没有任何影响。霍元甲在切磋的时候能用多大力道？还不能打要害，梁凉自然大占便宜。
    再次是霍元甲的身体不太好，他有哮喘病。若不是有这个毛病，也不会吃鳄鱼肉，给了小鬼子下毒的机会。而哮喘病是不能剧烈运动的，如果非要剧烈运动，往往几分钟就不行了。虽然霍元甲一直在治疗，病情不算严重，可遇到藤田刚的机器人体质，打几个小时都不会累的，霍元甲不吃亏才怪。
    最后是梁凉经验不足的问题。梁凉自从有功夫以来，就没和人切磋过，一旦动手，对手非死即伤。收着力和人打，他的控制力不太够，出手没轻没重的。这就需要霍元甲来控场了，而控场就需要消耗更多的精力，加速了哮喘病的发作时间。
    这么多因素加起来，霍元甲打输就不奇怪了。
    当然，这是在切磋的状态下，如果两人是生死相斗，霍元甲上来就下死手，结果肯定就不一样了。梁凉的招数再新奇，体质再好，没有发挥的机会也白搭。
    好在梁凉也不是来踢馆的，一见霍元甲撑不住了，立即停了下来，扶住喘息不已的霍元甲，说道：“霍师傅，您没事吧？”
    霍元甲说不出话来，只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梁凉扶着霍元甲在椅子上坐下，然后问道：“霍师傅，您的药在哪？赶紧吃一点！”
    霍元甲喘息了半晌，稍微平复了些，说道：“叫……叫小惠来，她知……知道药……在哪。”
    梁凉连忙打开门，大声叫道：“哪位是小惠？快拿霍师傅的药来！”
    小惠是精武门少有的女弟子，在学武的同时，还兼顾着管家婆的职事。没办法，谁让霍元甲没有老婆呢，只能让女弟子兼任了。
    小惠听到梁凉的话，急忙答应一声，转身去拿药了。霍霆恩等精武门弟子则涌进来，看望霍元甲。
    对于儿子、弟子们的紧张，霍元甲却满脸轻松的笑着说道：“没……没事，就是……老毛病……犯了。梁师傅……的功夫当……当真厉害，我不是……对手。”
    梁凉苦笑道：“霍师傅，您就别给我脸上贴金了，我哪是您的对手！要不是您要看我的功夫底子，一直收着力，怎么会累的犯病？是我行事鲁莽了，没想到您的病这么重。”
    小惠风风火火的跑进来，说道：“让开让开，药来了！”
    其他人赶紧都让到一边，看着小惠给霍元甲喂药。
    霍元甲吃了药之后，又喝了几口水，感觉好一些了，又说道：“梁师傅不必谦虚，我看得出来，你的功夫都是从实战里打出来的。如果不是切磋，而是放手一搏，我还真未必是你的对手。好了，你就不必谦虚了。你暂且住下，咱们慢慢交流，你的功夫太杂，需要慢慢梳理才行。”
    既然霍元甲都这么说了，梁凉也就不跟他客气了，拱手道：“那就叨扰了。”
    精武体育会的占地面积不小，但架不住人多，所以客房也不大，还是跟霍元甲在一个院子里。
    不过梁凉不在乎这些，他在现实中住了多年的十几平米的鸽子笼，比这里还小，早就习惯了。
    第二天一早，梁凉起身锻炼时，发现霍元甲竟然比他起的还早，正在院子里活动手脚。
    梁凉上前拱手见礼，霍元甲也笑呵呵的还礼道：“梁师傅也要练功吧？能不能让我看看，你是怎么练的？”
    梁凉道：“当然可以，正要请您指教。”
    梁凉的锻炼方法，是集合了阿积、老爹、约翰?威克、藤田刚等人的锻炼方式综合而成。
    虽然是大杂烩，但老爹和约翰?威克都是现代人，尤其是约翰?威克，他的枪斗术有很多需要计算的东西，在科学理论上造诣颇高。
    有了科学的统筹方式，即使是大杂烩，也会非常精练有效，因此霍元甲一见之下，就大为心折。
    不过科学的方式就因为太科学了，往往会将非科学的东西都排除在外。
    而被排除的，未必都是无用的。
    华夏功夫最大的特点，不是格斗起来最厉害，也不是蕴含了某些哲学思想，而是具有养生的功效。
    在学了很多种搏击术的梁凉看来，将哲学混入功夫当中，其实没什么必要。混入了哲学后，也没见威力更大。反而是养生的功效，是实实在在的。
    所有练格斗的人，都少不了受伤，尤其是暗伤，最是毁人。不知多少格斗高手，年轻时龙精虎猛，一旦年纪大了，就变成了软脚虾。
    最典型的莫过于拳王阿里了，才四十多岁就患上了帕金森综合症，只能坐在轮椅上。
    而华国功夫的修炼者就大为不同，尤其是内家拳的修炼者，只要不是横死或者重伤，往往都能长寿。
    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的。比如霍元甲，他的哮喘病其实就是年轻时与人比武，肺部受了伤，留下了病根。
    但即使有哮喘病，霍元甲依然能上台打擂，至少打几分钟没问题，这就比阿里强多了。
    正因为有这样的区别，所以梁凉的练功方式效率很高，可是不利于养生。
    没办法，谁让他在传统功夫上比较薄弱呢，不然也不用特意来向霍元甲求教了。
    不过梁凉也给了霍元甲很大惊喜，那些科学的锻炼方式，是完全靠一代又一代人慢慢摸索出来的传统锻炼方式所不及的。于是两人互相取长补短，重新整理出一套兼顾效率和养生的新的锻炼方法，准备在精武体育会推广。
    梁凉在精武门一住就是半个多月，除了吃饭睡觉，都是在和霍元甲交流心得。霍元甲甚至把教授徒弟的事都放下了，让霍霆恩等人代替他，自己则全心全意和梁凉琢磨功夫。
    没有了霍元甲手把手的教导，精武门弟子似乎很吃亏。但是霍元甲和梁凉研究出来的新式锻炼法，又首先那他们实验，让他们成为第一批受益者，似乎又赚了便宜，弄得精武门弟子也不知道该埋怨梁凉还是该感谢他。
    就在梁凉完全沉浸在修炼中不可自拔时，伊藤良吉突然派人来找他了。
    伊藤良吉知道梁凉在精武门“偷学”，当然不可能派个日本人去找他，而是派了个纯正华人，也就是汉奸。
    捎的口信也很简单，只说家里有人来了，让他去见一见。
    梁凉也不知道伊藤良吉到底有什么事，不过藤田刚的身份还不能扔，只好暂时放下功夫的研究，回到虹口区。
    见到伊藤良吉，梁凉发现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嫉妒还是钦佩，接着就听他说道：“藤田君，你果然有先见之明。陆军部发来电报，命令我们暗中帮助黑龙会的芥川龙一，打败霍元甲！”
    梁凉听的一愣，帮芥川龙一打败霍元甲，竟然不是藤田刚自己的意思，而是小鬼子高层的命令？那些政客居然连一个功夫高手都算计，格局也太小了吧？